博子來到男藤井樹遇難的雪山向他告別。
在跟女藤井樹的書信來往中,博子從一個糾結的人,慢慢地變成一個看客,就像她在最后一封寫給女藤井樹信中寫的那樣,“我想,他以前肯定很喜歡你。我很慶幸,那個人是你。”
她知道男藤井樹曾那么鮮活的暗戀過一個人,而這個人又是如此的好,耐心的為她寫信,為她撿起男藤井樹遺失的美好。同時,她也忽然明白,她不是他的全部,他也不一定是,所以她放下,在雪山回蕩的“你好嗎,我很好”中告別。
這封情債,最終由女藤井樹幫他還了。
女藤井樹的爸爸,他死于肺炎,死于他父親背著他去醫院的路上。
兒媳婦忘記了在大雪中,救護車到家門口要一個小時,忘記了爺爺背著他四十分鐘到了醫院,卻記得丈夫死在了他父親的背上,逃避他的死亡,似乎找到一個埋怨的理由,死亡的潮水就有了一個宣泄口。而女藤井樹,始終不敢去醫院,也是在逃避爸爸死亡。
但爺爺沒有。
他清楚地記得,當時去醫院用了四十分鐘,確切地說是三十八分鐘!
誰也不知道,這條路他后來走了多少次。
誰也不知道他多少次的念叨三十八分鐘,埋怨自己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兒子。
所以在女藤井樹發燒昏迷,依舊是救護車一個小時到的時候,他毅然決然的再次背上孫女徒步趕往醫院,就算用命換,也要在四十分鐘內趕到,
這是他對自己的救贖。
最終,爺爺成功了,他終于選擇了放下對兒子死的愧疚;女藤井樹的媽媽也不再搬家,他們坦然接受了女藤井樹爸爸的死亡。
在最后的最后,那些玩“尋找藤井樹”的學生,把男藤井樹托她還給學校的《追憶似水年華》送到女藤井樹家中,讓她看這本書借書卡的背面時——
“頓時,我無話可說了 那是中學時代的我的畫像。
我突然發現,他們正津津有味地偷看我的表情。
我一面佯裝平靜,一面想把卡片揣到兜里。然而不湊巧,我喜歡的圍裙,上下沒有一個兜。”
所有發生的故事,都鎖在《追憶似水年華》。
所以——
雖然是受王錚的啟發而想起來,繼而寫出來。
但江陽更愿意把這本書送給上一世的人,如果他的突然離開為他們造成了痛苦,他希望他的愛人——江陽笑了,說的他上輩子有似的。
他希望他的父母能這樣的坦然接受,雖然不可能遺忘或者放下,但就這樣坦然也好。
回到開頭。
“你好嗎,我很好。”“我也很好。”
故事講完了。
江陽沒聽見回應,扭頭見李清寧在看他。
江陽問:“怎么了?”
李清寧搖頭。
她只是覺得這小男人憂郁的樣子還挺帥。
她站起身,“雨停了。”
他們出去釣魚,到達湖邊的時候,有一個大爺在釣魚,看裝備是下雨的時候就在了。這大爺是自來熟,見了江陽把魚護提起來,說陰天氣壓低,魚不好釣,就釣上來一條魚。
一條四斤左右的大魚在魚護里撲騰。
這釣魚佬——
江陽發誓,一定要釣一條大的殺一殺大爺的威風。
然而,一條魚也沒上來,反倒讓大爺點評一番,說蚯蚓釣魚太沒技術含量。這位大爺也真健談,把自己年輕時賭博,后來迷上釣魚,把賭戒了的事兒都說了。
他離婚的字兒都是河邊簽的。
“不過——”
大爺看著遠處悠然自得的李清寧,“那是你媳婦?”
“啊。”
大爺羨慕,手里的大魚都不香了,因為他剛剛看見李清寧釣上了一條大魚。大爺不再跟江陽說話,又回去專心垂釣,等李清寧收桿的時候,江陽拎著她的魚護,特意去大爺身邊轉悠了幾圈,堅定了大爺夜釣的決心。
單身釣魚佬就這點好。
翌日。
天徹底放晴,陽光明媚。
李清寧跟江陽一起出門轉悠,隨手拿了一塊滑板。她滑板玩的挺好的,也不是炫技,就是做個代步的跟在江陽身邊,時不時地做幾個簡單動作,快速上板,下臺階,收板,又酷又颯,尤其蕩板時大長腿有力的扭動,讓江陽覺得又帥又好看。
他也想玩。
可惜江陽不會。
他小時候沒這條件,大了以后想玩又不好意思當個初學者跟人學了。
李清寧先教他上板。
玩了一會兒,她手機響了,是陳姐來的電話,昨天演唱會重映,現在數據差不多就出來了,因為不是買斷,而是分成協議,所以數據也會給到公司這邊。
李清寧接電話,看著江陽嘗試著自己上板。
剛聽到一組數據的時候,她聽到江陽一聲“哎呦”,回頭見江陽在拐角處碰到了酒店工作人員。
江陽正疼的單腳跳,不忘關心工作人員:“對不起,對不起,您沒事吧。”
他專心看腳下板了,沒看到前面轉角拐過來人。
“沒,沒事。”
郭云擺手。
李清寧走過來,向她道聲歉,然后戳江陽一下,“讓你看路。”
“沒事,沒事,是我突然拐出來的。”
郭云笑了笑,驚艷于此親眼見到了大魔王,但酒店里有酒店的規矩,追星和簽名等打擾了客人的舉動,都要扣工資的,所以她再次擺了擺手,向遠處走了。
“你沒事兒吧?”郭云聽大魔王問。
“就板子磕了下腳,沒事兒。”男人說。
大魔王讓男人坐下,她看看。
郭云最后回頭看了看他們,男人坐在花壇邊,李清寧在查看他的腳。
她想,那帥哥就是大魔王的老公吧。
剛才轉角碰到那男人,她還以為轉角遇到愛了呢。
看著李清寧查看江陽腳的樣子,郭云覺得他們的感情真好。
郭云在酒店不是沒接待過明星,但很少見到他們這么輕松自在玩滑板的。
看來那些推推上的那些狗糧不是假冒偽劣的。
她為偶像高興,可笑容剛洋溢出來,就不得不嘆口氣,拿起手機:“他還不出門?”
手機那頭的母親說:“云兒,你沒事兒吧,我剛才聽見有人把你撞了?”
“沒事。”
郭云說也是她打電話沒看路,還有就是她走的太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