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福仁郁悶的把簽了自己名字的二十張醫師證明遞給湯米,然后接過了湯米遞給他的一百美金。
他沒得選,對方是白人,而且并沒有構成敲詐勒索,因為這種交易本就不該存在,何況在現在這種仇視亞裔的惡劣環境下,自己敢拒絕,下場可能只會更慘。
“Good,我喜歡你。”湯米一張一張仔細檢查過,發現對方沒有偷懶把二十份醫師證明用千篇一律的內容填充,而是真的從其他病患資料里抄了二十份不同的資料證明,所以滿意的點點頭。
“先生,所以我為您提供的醫務服務可以結束了嗎?”陳福仁擦著汗水,忐忑開口詢問。
“當然,即將結束,我們就像蝴蝶夫人的男女主角,今日之后,再不相見,只是分別前,剩下最后一個小問題。”湯米-霍克取出六本弗吉尼亞白垃圾的駕照,丟在陳福仁的面前:
“六個精神疾病患者,每人都需要一個療程的阿德拉爾與安睡酮。”
“但只有您一人在我面前。”陳福仁瞪大了眼睛。
“那是因為我的病情最嚴重,你希望看到我狂躁癥病情發作的樣子嗎?”湯米-霍克收起醫療證明,直直盯著陳福仁說道。
陳福仁連吸了幾口氣:“現在監管很嚴格,這種精神類藥物…我是說…也許會被調查的很仔細…”
“讓我的弗吉尼亞兄弟們來聽你解釋如何?如果是藥品監督管理局那些家伙查出來,你最多被罰款,或許吊銷六個月執照,但你猜猜弗吉尼亞兄弟們聽說你不肯幫他們緩解精神痛苦,會怎么樣?”湯米-霍克開口問道:“把伱賣給亞裔留學生的存貨,分出一份,我保證,以后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
陳福仁盯著湯米-霍克的眼睛,湯米肯定的朝他點點頭。
“請等我一下,我要把這些處方單均攤到其他亞裔醫師身上,這樣才不會太明顯,不然…這太瘋狂了!”陳福仁口中解釋著,拿起六本駕照,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十幾分鐘之后,他才拎著一袋裝滿藥品的塑料袋與駕照走了回來:“我順便親自去亞裔藥房幫你領了藥物,免得藥劑師那里的記錄出現紕漏。”
“如果醫師都像你一樣體貼,美國該有多美好,Now,你贏得了弗吉尼亞白人的好感。”湯米-霍克接過處方藥與駕照,拍拍陳福仁的臉頰,微笑著說道。
付給對方六十美金的藥費之后,湯米-霍克走出了這處亞裔醫務中心。
把車開出幾個街區,從另外一處藥房購買了一些分裝藥物用的小型密封塑料袋,湯米這才加快速度,一路沿著洲際公路狂奔回自己家。
把總數兩百七十粒的阿德拉爾與一百八十粒的安睡酮分裝進買來的塑料袋,每五顆一袋,分裝完之后,這才上車趕往約翰遜威登大學的北美兄弟會。
弗吉尼亞白垃圾很擔心被騙,所以交易很謹慎,不過湯米-霍克支持驗貨,先取出一張醫師證明交給那位副會長蒂姆-凱恩,讓那張證明的病患親自拿著屬于他的醫師證明去驗證真偽。
驗證真偽說簡單也簡單,說復雜也復雜,并非校方會按照醫師證明上提供的電話打過去詢問,而是會取出校方由衛生部發布的美國注冊授權的醫療機構名冊查詢醫師證明上的診所是否登記在冊。
如果醫師證明上的機構在名冊上查詢不到,那就代表診所是非法行醫,不用進行后續驗證。
而如果查詢到診所名字,校方會按照名冊上留存的電話打過去詢問,要求對方驗證醫師證明上的病患信息,且拿到必要的醫師資料,確認無誤才會告知學生,證明生效,可以去接受治療。
所以當一個弗吉尼亞白垃圾用了半個多小時,興奮跑回來告知兄弟會住處的幾個同伴,醫師證明生效后,這些人頓時亢奮起來。
而負責驗證藥品的另一個白垃圾,服下五顆阿德拉爾半小時后,也顯現出了藥力,此時正亢奮的走動,精神奕奕,嘴里喋喋不休的嘮叨著,想要找個女人開心一下。
阿德拉爾是一種興奮劑藥物,主要是用來治療注意力缺陷多動障礙綜合征,之所以在年輕人群體流行,是因為擁有被很多服用者描述為能提高持久力的副作用,而且能長時間不困倦,一個周末派對吃個五六粒,就能嗨到天亮。
而安睡酮則是用來緩解阿德拉爾的藥效,比如假日狂歡兩天兩夜,只剩下四五個小時就要去學校上課,而阿德拉爾藥效卻還沒有退去,那么此時來幾粒安睡酮中和阿德拉爾的藥效,保證自己迅速進入深度睡眠,恢復精力是最好的選擇。
也正是如此,讓兩種處方藥,如今幾乎成為全美大學生開Party時的標配。
既然醫師證明與處方藥都是正貨,蒂姆-凱恩很守規矩的支付了現金,六百美金的醫療費用,一百美金的處方藥費用。
并且兄弟會的幾個家伙,主動詢問湯米是否提供麻草,得知湯米不提供違禁物品之后,惋惜的讓湯米盡快開拓麻草業務,處方藥最多是派對消耗,但麻草卻是日常消耗,如果價格合理,他們可以長期合作。
離開之前,蒂姆-凱恩詢問湯米的聯系電話,湯米把陳福仁的辦公室電話留給了對方,然后禮貌微笑著向這群正計劃來次旅行派對的弗吉尼亞白人告別。
等再一次回到華威市時,已經下午四點鐘,他早晨時的二百美金已經變成了七百三十五美金,還有一百七十顆阿德拉爾與八十粒安睡酮。
湯米本來想自己直接開車去皮具店,把魯比的二百二十美金還清,但想想早上托尼堅持由他借錢的模樣,最終轉動方向盤,把車開去了汽修廠。
托尼穿著滿身油污的工作服,剛從一輛皮卡的底盤下爬出來,就看到湯米下車,正微笑看向他。
“看你的臉色,我猜你的小生意做的還不錯?”托尼丟掉扳手,把手上的油污在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的工作服上抹了抹,走過來說道。
湯米取出三百二十塊遞給托尼:“多出的八十塊,可以交給老爹,你也可以自己留下。”
“八十塊?你他媽一天賺了八十塊?”托尼看看手里的鈔票,又看向湯米,不敢置信的說道:“你一天賺到了八十塊?我在修車廠做學徒工,一周才賺八十塊。”
“嘿!托尼,我有包午餐!”安德森在不遠處笑著提醒道:“等你面對變速箱抖動這種故障能獨自修理,不再喊我幫手時才能漲薪!”
“我沒有抱怨,安德森!”托尼笑了起來,朝安德森回應道:“我只是震驚,湯米這家伙一天賺到了八十塊!”
“事實上,更多一些。”湯米說道:“我總得攢些錢用來繳房租,參加夏令營之類,對了,謝謝你,托尼。”
湯米說著話,上前抱了一下滿是油污的托尼:“謝謝你今天借給我這輛車,又借給我兩百塊,但是,我仍然是那句話,最好Sat之前不要再出現我面前對我要錢,好了,我要回去繼續自修,畢竟成為愛因斯坦之前,還有很多課程需要復習。”
托尼好像石化一樣愣在原地,似乎不太適應湯米給他的擁抱,直到湯米松開他,準備轉身走人,托尼才回過神:
“嘿!”
湯米轉過身看向自己的哥哥:“What?”
“晚上一起喝一杯,聊聊如何?沒有老爹,只有我們兩個,老實說,你搬出去住之后,變得有些不太一樣,我們兄弟兩個很久沒有一起坐下聊聊天,課程也好,工作也好,可以明天繼續,但家庭感情卻貫穿每一天。”托尼盯著湯米,語氣認真的說道。
湯米看著托尼堅持的眼神,最終點點頭:“OK,不過現在時間還早,我想回去復習功課,等你下班收工去找我。”
“晚上見,我先去還清高利貸。”托尼聽到湯米答應晚上一起喝酒,咧開嘴笑了起來:“還有一個問題,你一天能賺八十塊,為何不去做生意,卻仍然堅持讀大學?”
西斜的陽光下,湯米吐出口氣,在托尼的注視下張開雙臂朝后退去,大聲笑著說道:“這種生意手段就是大學能學到的,最不入流的那一種,叫做單次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