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卡卡西并不是那種不懂事的孩子。
實際上他比一般人想的要多得多,而且在這個混亂的時代里,實際上他任務的時候已經殺過了幾個山賊,見過了血。
對于自己的處境,昨天他回去后思考了一夜,也明白藍染對自己的回護的意思。
只是,木葉的義父師徒關系并不是那么簡單的。
木葉也不是沒有過這種情況,但是那說是父子,實際上是師徒。本質上,木葉的傳統教育系統雖然說是打基礎,可是各家族的秘術和各方面的訓練往往都是幼年開始的。
可以說,每個師徒式忍者都是一個活著的木葉秘術教科書,很多沒有辦法寫在紙上,只能用感覺傳授的技術就這樣在木葉繼續下去。
所以除了學校的教育之外,各個孤兒往往也會被收為義子或者師徒一樣進行傳承,將那些技術秘法用另一種方式保存在木葉。
可藍染惣右介一方面不是強大的忍者或者秘術持有者,另一方面年紀也不大,他當干爹干嘛?
當個大兄或者叔叔之類的還行,當干爹是不是有點過了?
“是在考慮我的實力的問題么?卡卡西君?”
看著那有些驚訝的旗木卡卡西,藍染笑了笑,很是溫和的說道:
“中忍和下忍之間也是有著決定性的差距的,卡卡西君。你大可以放心的攻過來。畢竟,我知道你因為朔茂君的話而對我心有忌憚。那么,父子之間的暢談不應該更加開明一點么?”
“…我明白了。”
看著一臉溫和的藍染,卡卡西點了點頭。
而下一瞬間,旗木卡卡西就從懷中亮出了苦無,瞬間扎向了藍染的肩膀。
哪怕是普通的上忍,也絕對沒有辦法在這種時候反應過來。
‘肩膀就好了,畢竟也算是為了我好…’
卡卡西想著,原本對準脖頸的苦無調轉了一下角度,轉而對準了肩膀的位置。
但是,卡卡西并沒有感受到任何貫穿的質感,卻只是聽到了一個刺耳的,仿佛金鐵交鳴的聲音。
‘咔!’
看著那用指尖抵住了自己的苦無,似乎毫不費力的藍染惣右介,六歲的旗木卡卡西瞪大了眼睛。
“這就是事實,卡卡西君。”
看著卡卡西震驚的面容,藍染溫和的一笑。
淡藍色近乎棱角分明的查克拉在藍染惣右介的手指上交錯流動。
伴隨著心跳和呼吸,蔚藍色的波紋沿著固定的線路明滅不定,看起來仿佛將他的手指固化成了一個整體一樣。
“那么,身為我的義子,這就是我交給你的第一份禮物。”
一只手指彎曲著,扣住了卡卡西的苦無,另一只手推了推眼鏡,藍染看著面前驚駭的卡卡西微笑著說道:
“防御性質的秘法,這就是我要給你的東西。我本意并不希望你們這些孩子能上戰場,初代目大人也是這么想的。但是在這個世界,沒有力量就會任人宰割。”
“盡管我只是短暫的接觸過戰場,但是那種人殺人的場面還是讓我感覺到悲傷。我不像是醫療忍者那樣有著強大的治療能力,對于查克拉的操縱也沒有什么精妙之處。但是,人是善于思考的生物。”
“在體表注射或者涂抹一系列查克拉感應液后,只要開始進行查克拉的流動,就會開始自動附著一層薄薄的,有力的防御。配合上在表皮層內涂抹與添加的一部分刻印與觸發式的符篆,就可以完成這樣的技術。其成果就像是現在這樣。”
“根據它的狀態還有運作機理,我給它取了一個比較貼切的名字。”
“靜血裝。”
卡卡西手中那鋒利的苦無甚至無法刺破最表層的皮膚,面對靜血裝真正的防御模塊,就像是徑直捅在了鋼板上,發出了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面對身為木葉最頂級天才,幾乎有著中忍實力的旗木卡卡西,藍染惣右介單手伸出食指抵住了他的攻擊后,猶有余力的端坐在撰寫室正中央,微笑的看著咬牙切齒的少年。
不論少年怎樣用力,切割或者用盡力氣抵死按住推進,但是那閃耀著藍色光芒的手指卻如同山岳一樣橫在了兩人面前,只是稍微彎曲,就將整個苦無扣在了掌中。
“因為對體內的血液和查克拉的操縱有所需求,目前開發的結果,至少可以抵擋住普通的斬擊和普通下忍乃至中忍級別的遁法。”
看著那雖然帶著面罩,但是眼睛瞪得圓滾滾滾的,很明顯發力已經到了極限的旗木卡卡西,藍染輕笑了一聲。
“你甚至連我的頭發絲都沒有辦法破壞,卡卡西君。”
“這次也是我給你的忠告。不要在敵人的規則下進行游戲,你一定會嘗到后悔的味道。”
“施展靜血裝需要的道具和環境過于苛刻,只能用羽織來遮擋。所以我才在三代目火影的特批下,可以在木葉里穿著羽織,不帶護額的自由行動。”
“在別人擁有他人所沒有的特權的時候,不要憤憤不平,而是要開始思考他是否有其他獨特之處。單純的嫉妒會蒙蔽你的視野,讓你的判斷出現一些誤差和漏洞。”
“嘖!”
明明只是一個中忍,是一個被爸爸說過的吊車尾而已!
看著眼前的藍染,卡卡西露骨的表現出了厭惡的情緒,那略顯矮小的身影頓時化作了一張寫著‘不退轉’的字畫。
煙霧瞬間在整個撰寫室中彌漫開來。旗木卡卡西悄無聲息的通過替身術轉移到了藍染的背后,對著那毫無防備的羽織瞬間丟出了數枚苦無。
“…替身術嗎?”
看著手中的文字,藍染的聲音低沉而又富有磁性。
“很出色的判斷,正面無法突破就在后面用連續攻擊的思路是很好的。但是,卡卡西君。這是沒有用的。”
‘咔’
看著那扎在藍染的后背,但卻只是撕開了一部分羽織,毫無寸進的苦無,旗木卡卡西眼中的震撼之色越發的濃郁。
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他聽都沒聽說過有這樣的術能夠抵抗揮砍劈刺傷害的。
“明白了么?卡卡西君。這就是我要給你的第一件禮物。無等級特殊運行術,靜血裝。”
從眼眸到發絲,再到指尖和腳板,全身上下沒有任何地方不被靜血裝的光芒所覆蓋。
那幾個力道已經消失的苦無從背上滑落,徑直跌落在了木質地面上,發出了有些沉悶的碰撞聲。
藍染惣右介端正的坐在地面上,扭頭看著那站在房梁上已經有些不知所措的旗木卡卡西,微笑著推了推眼鏡。
“這個術是我希望能夠教給所有木葉下忍的保命技術。但是很遺憾的,在施展靜血裝的時候對于查克拉的運轉和釋放會有極大的干擾。所以推薦你使用劍術和近身戰來決定勝負。”
“我說過,卡卡西君。我很關心你的生活。你是木葉白牙,朔茂君的兒子。我不評價他的選擇,但是我希望你能夠接受這份禮物。”
“為了能夠成就火之意志,我可以做主將這份秘術交給你。”
“而且,讓熟悉的戰友的孩子一個人孤身在這個世界生活,我也很過意不去的。請考慮一下,卡卡西君。我尊重你的選擇。就算是不想成為我的義子,這份秘術也請拿好。”
“…”
如同月光一樣,雖然清冷,但卻帶著神秘且優雅的味道。
藍染惣右介從羽織長袖中掏出了一根卷軸,放置在了桌面的案板上,看向了房梁上神色復雜的旗木卡卡西。
一個人,行動是真摯的,表情是真摯的,而且真的肯拿出自己的東西去幫助他人。那么,這時候是不是要聽從親人說的話,把他當做敵人呢?
看著那笑容溫暖而又富有親和力的藍染惣右介,看著他放在桌面上的秘法卷軸,旗木卡卡西感覺到自己的意志正在不斷的動搖。
他也只是六歲而已。真正尊重他的意志,而且給與鼓勵的,除了他的父親,只有眼前的藍染惣右介。
而就在這時,似乎也為了防止他們尷尬似的,在撰寫室外忽然出現了全身漆黑的忍者。
“藍染中忍,三代目大人邀請您去參加會議。”
“啊,我這就去。勞您傳喚了。”
看著瞬間出現在撰寫室前方半跪在地面上的暗部,藍染惣右介溫和的點了點頭,將手中的‘不退轉’放在了一邊,站了起來看向了房梁上的卡卡西。
“請仔細考慮一下,卡卡西君。我可是非常看好你的,不要讓我失望。我的才能有限,對靜血裝的后續開發沒有太多頭緒,只有一個將靜血裝狀態反轉的動血裝還在理論中。你說不定能做到更好。那么,我走了。請隨意。”
“…”
面對藍染留在桌面上的卷軸,卡卡西只感覺到心中的感情越發的怪異起來。
藍染惣右介…真的是一個普通中忍么?
看著那桌面上寫著的一個巨大的‘天’字,回想起來他單手抓住自己的苦無的模樣,還有三代目火影的邀請,卡卡西的內心之中閃過了一絲怪誕的想法。
三代目火影大人是不會錯的,暗部和各大忍者們也不可能就這么放任一個不被信任的秘術的擁有者如此隨便的行動。
更不用說,直接被暗部邀請,專門參加會議是怎樣的榮譽。
而且村子里的大家都很喜歡他,哪怕是宇智波家的人都對他彬彬有禮。
絕大多數人都說他是一個真正的好人,而他自己的行動也是這樣的,只有父親說不是。
但是父親自殺了。
卡卡西內心之中逐漸得出了一個大逆不道的結論。
‘或許…真的是父親錯了???’
少年站在房梁上,陷入了人生中最大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