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梓鳴趕忙叫停:
“別,我不要那種包裝,你就用最普通的紙,把它們包好,放入一個不起眼的紙盒就行。”
店家不一會兒就收拾好了,金梓鳴打開,看見里面那三十多個折疊好的小紙袋,露出滿意的微笑。
當日他便來到望星城,見到了水漾閣當地的巫大長老,請他代為約見那位水火不侵的謝智群,時間要求定在次日午時。
鑒于金梓鳴是水漾閣南風洲的“二長老”,出于禮貌,謝長老抽空接見了他們。
雙方沒有任何生意往來,一番寒暄之后,談資很快耗盡。
眼看交談就要走入死胡同,下一步便是告辭或謝客。
金梓鳴拋出了新話題:
“謝長老,聽說您已是五品符師,我也愛好符文,雖能畫出五品符箓,但卻算不上一名真正的五品符師。
我心中有不少疑惑,不知能否向您請教?”
“怎么可能?你能畫出五品符箓,自然便是五品符師。”謝智群很詫異。
“謝長老,我的情況有些特殊。
我天生與符文親近,只要讓我長時間觀看一位大師刻畫符文,便能學會他的銘刻方法。
但我并不懂得其中的道理,只是懵懵懂懂地會了,所以并非真正到達那個層級。”
“還有這等奇事,那若是讓一位七品大師在你面前刻符,你也能畫出七品符箓?”謝智群難以置信。
“那當然不行,我的元神是四重,最多只能跨越一級去學習。
所以我現在的極限,就是銘刻五品符箓,除非我的神魂突破一個大境界,才能嘗試六品。”
“金長老,你太讓我吃驚啦,能讓我見識一下嗎?”謝智群來了興趣。
“當然可以,正好我也想討教。
不過馬上就是飯點,我昨日從旭遼出發,至今尚未用膳。
能否就近找一家清凈的餐館,我們簡單吃點,然后好好交流一下?”
謝智群壓抑不住好奇,當即同意。
巫大長老看向金梓鳴,驚為天人,才來第一次,居然把這位油鹽不進的謝長老請出來吃飯了。
不過,對于金梓鳴的說法,他也無法相信,有些擔心收不了場。
巫長老很快安排好飯局,靈符閣分部不遠處,便有一家不錯的餐館。
雅間還自帶庭院,非常適合二位符文大師的表演。
菜陸續上齊,金梓鳴又要了三瓶當地的果酒,與謝長老邊吃邊聊。
當然,主要是他在請教有關刻符的問題。
他問得很有水平,且時常冒出一些新奇的想法,讓謝智群頗為賞識。
謝長老既能展示自己的才華與造詣,還能從對方的奇思妙想中獲得靈感和啟發,頓生相見恨晚之感。
飯后讓侍者在庭院中布置好茶盞,謝智群說道:
“梓鳴,我們現在來試驗一下?”
“好的,謝長老,不過時間有限,你最好畫一道最簡單的五品符箓。
否則我恐怕要花上好些天,才能學到一點皮毛,那就要耽誤你的正事了。”
“那好,我就畫一道靈符閣自創的符箓,非常簡單,但你肯定沒見過。”
“行,那就見識一下。”
謝智群開始刻畫,金梓鳴凝神觀看,發現這是一個幻陣符。
中招之人眼前會出現重重迷霧,永無休止。
謝長老故意刻得很慢,一筆一畫非常清晰。
金梓鳴現在已是元神四重大圓滿,加上曾在凌云派跟隨汪峰主修行,學起來并不費事。
他在腦中飛快拆解謝智群的刻畫動作,建立筆畫和動作之間的映照表。
待對方重復三次之后,金梓鳴已基本學會,并大致記下了他的書寫風格。
為保險起見,又請謝長老刻畫一遍,終于徹底掌握。
為避免太驚世駭俗,他讓巫長老陪謝智群品茗,自己閉眼打坐良久,方才提筆。
他先簡單畫幾個符文,又搖搖頭,重新畫過。
過了一小會兒,他抬頭說道:
“謝長老,我可以了。”
“好,今天我就來開開眼界。”謝智群很期待。
金梓鳴取出一張新的符紙,深吸一口氣,開始行云流水般的銘刻。
他甚至快過了謝智群剛剛演示的速度,算得上一氣呵成。
不久,一張幻霧陣的五品符箓便已畫成,其刻畫風格,與謝長老如出一轍。
除非謝智群本人仔細辨別,方能看出細微差異。
晃眼一看,連他都以為是自己所畫。
“梓鳴,你真是符文天才啊,讓我嘆為觀止,你不加入符文閣,簡直埋沒了。”
“謝兄,主要是你教得好,剛才你畫得很慢,又非常清晰,我才能快速入門。”
金梓鳴順桿子往上爬,開始稱兄道弟,沒有放過這個拉近雙方關系的機會。
“你這哪里叫入門?連我都以為是自己畫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謝智群很是驚嘆。
“我也不清楚,就憑一種天生的直覺,便照著謝兄的銘刻風格畫出來了。”
“梓鳴,看來你確實很有天賦。”
三人重新坐下,就著靈茶,談興很足,不知不覺便聊了一個多時辰,全是與符文相關的內容。
從頭到尾,金梓鳴沒有提一句與水漾閣業務相關的話。
巫長老幾次欲言又止,均被他用嚴厲眼光制止。
謝智群下午還要參加分部大長老主持的一個會議,不得不告辭。
臨行前,金梓鳴取出那個紙盒,打開后說道:
“謝兄,你真是我的知己,今日談得太盡興了。
我知道老哥不收禮,不過你看,全是從旭遼城帶來的一些茶葉,根本不值錢。
我就從日常所喝的靈茶中,每種抓了一點,帶過來請你幫忙品鑒一下。
看看究竟哪種最好,我自己一直都沒能分辯出來,這個忙,還請老哥務必幫我。”
謝智群瞟了一眼,見只是一些用普通紙張包裝的小袋,散亂地躺在紙盒之中,便點點頭,收了下來。
待謝長老離開之后,金梓鳴正色道:
“巫長老,在得到我的確認前,務必別去找謝長老談業務,更不能提要求,我需要時間培養感情。”
“好,聽你的,我會給大家打招呼。
今天你可是讓我大開眼界,居然一出手,便破了謝長老不吃飯、不收禮的金身。”
金梓鳴心系自己的業務,當晚便趕回旭遼。
一個月后,他再訪望星城,與謝智群約了一個飯局,二人又是一番神侃。
謝智群真的幫他挑出了最好的一種靈茶。
臨別前,金梓鳴送了一套價格不貴,但非常有特色的茶具,對方稍作猶豫,最終還是收下。
又過了兩個多月,金梓鳴第三次來訪,給謝長老帶來了他喜歡的那種靈茶。
當然,還有一個很有收藏價值的古老茶壺,只不過被金梓鳴說成極其普通。
但壺身上的厚重光蘊,明眼人一看,便知其成色。
離開望星城之前,金梓鳴對巫長老說道:
“你們可以去和謝長老談業務了,但要注意分寸,別讓人為難。
先做一些小項目,混進圈子以后,再慢慢去參加中型項目。
要控制欲望,你們還需耕耘較長時間,才能去爭奪大項目。”
“多謝金長老,幫了我們大忙。
我們會按照你的建議來操作,不過你要常來啊,不能就此撒手不管,這層關系,我擔心接不住。”
“嗯,我會的,既然做了朋友,當然不能那么市儈,得經常聯系和走動。”
金梓鳴回去沒多久,就聽說望星城分部拿下了靈符閣的一個小項目,算是正式突破。
巫長老他們運作不錯,后來還真將末端設備的生意越做越大。
金梓鳴每隔一段時間,會去見一次謝智流一下符文和修煉心得。
或者托人帶一些在外地搞來的新奇物事給他,算是在生意場中結交了一位朋友。
旭遼的業務漸漸上道,弟子們獨立開拓市場的能力越來越強。
幾個骨干逐步挑起大梁,各自帶領一個小隊,負責一大片區域,就像當年雷鳴分部的徐立西。
金梓鳴終于可以靜下心來,考慮如何利用“不死不滅涅槃功”,去優化“鯤鵬通天訣”。
他直接先看第三部“鯤鵬往生涅槃法”,這是他的主攻方向。
佛教認為,往生是生老病死的過程,原有的軀殼老朽,便棄掉,轉投一個新的生命。
鯤亦無法跳出六道輪回,它的誕生與消亡,本應遵循此理。
但如果它能證悟宇宙真理,成正等正覺,便能涅槃。
涅槃不是死亡,而是不生不死,是了生脫死所證悟的境界。
有限的生命,如果通過修行證得涅槃,則可以突破時空的障礙。
鯤本來無法脫離往生之規則,但由于涅槃,化身為鵬,方能萬里翱翔,得到大自在。
這讓金梓鳴明白了鯤化鵬的本質與方法,從而真正領悟了“鯤鵬通天訣”的“融合篇”。
至此,“鯤之篇”與“鵬之篇”不再孤立,變得水乳交融。
對于第一部“神龜寂滅不死法”,他只選修了其中一個術法。
當遁入水或土中時,可封閉一切氣息,進入龜息狀態。
他僅用半月時間,便將其學會,未來如被高階修士追殺,又多出一種保命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