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梓鳴的刀法,被絲線的拖拽之意打亂,他再次變招,改用“分光刀”,光影乍現,三柄冷月同時出現。
第一柄劈向蛇尾,第二柄刺向秦云浩胸口,最后一柄則斬向蛇頭。
毒蛇長鞭首尾難顧,全力扭曲與擺動,才勉強兼顧,但甫一碰觸,前兩柄刀即化為烏有。
而第三柄卻快速變招,改以“迎推刀勢”揮出,生生將蛇頭斬斷,毒蛇發出凄厲嘶吼,余下的蛇身瘋狂發力。
渾身所有的棘突聳立,突然向內收縮,將莽漢的氣場勒成麻花狀,噴出的白絲迅速腐蝕外壁,欲徹底破防。
金梓鳴不再拖延,最強一招“驚雷現”祭出,融合“鯤之勢”的風雷刀氣,與雷霆混合,呼嘯著撲了過去。
直接把白絲燒成青煙,將蛇身斬為數段,余勢不減,將秦云浩吞沒,對方連呼喊都來不及,就被滾滾刀氣劈成兩段。
死者頭部閃電般竄出一絲黑氣,射入莽漢體內,眨眼消失不見。
這一驚變,嚇了他一跳,趕忙內視自身,卻再也找不到它的蹤跡。
金梓鳴內心忐忑,折騰半天,依然一無所得,明白這玩意兒的層次遠高于自己,所以無法找到。
只能暫且作罷,日后再想法處理,好在目前看來,對自己沒什么影響。
他撿起對方的儲物戒指,在三重元神的攻擊下,很快攻破禁制。
里面有高階靈石三十二枚,中品靈石兩萬多枚,低階靈石五十多萬枚,丹藥三十多瓶,雖標有名字,但卻搞不清用途。
此外,還有一套“青蛇閃身法”的秘笈,一柄寶劍和一根長棍,以及一張皮制地圖,上面有幾個地方,被紅色圈出。
莽漢很滿意這份收獲,他走入土坤城,由于是跨洲傳送,雖然距離不算遠,價格仍上漲不少。
付出四千枚低階靈石后,他被引入陣中。空間比從前所見的大了不少,大約能容納五十人,已上座七成。
半炷香功夫之后,接近客滿,陣法啟動。金梓鳴只覺輕微眩暈,很快便恢復正常,明白這是元神提升的好處。
他好奇地打量周圍乘客,腦海中卻莫名浮現曾澤的影子,他不禁閉上雙眼,心中嘆息:
“兄弟,回湛星城了嗎?龍晴派沒再難為你吧?現在好嗎?”
傳送持續半個時辰,即到達藍都城,這座大城歷史底蘊厚重,人文淡雅脫俗,且風光秀麗怡人。
富饒的土地和物產,造就民風悠閑,大家崇尚安逸,寧肯日子稍緊些的瀟灑,也不愿苦逼奮斗。
城內一條清澈的小河,“錦水東流繞藍都,星橋北掛象天星。”每隔幾里,便能看到一座別致小橋。
現在是六月初,報名已經開始,但既然要持續到八月,也就無需太急。
他決定先放松幾天,于是遍訪名勝古跡和知名小吃,過得極為愜意。
美食應接不暇,且樣樣精致可口,比如,用古井酒配上秘制的五香兔頭,簡直絕配。
城里姑娘清秀漂亮,膽子也大,見外鄉帥哥在錦河邊獨坐,兩位路過的美女,還主動給了一個甜美笑容,讓他倍感愉悅。
幾天下來,莽漢有些喜歡這座城市,不過他明白,偶爾放縱身心,有利于修行,但若長期如此,也就廢了。
狀態已調整好,該去報名,那才是實現夢想的新起點。翌日清晨,打坐吐納完畢,神清氣爽的他,出發前往凌云派分部。
沿途小橋樓閣柳樹,以及清新的空氣和曼妙的女子,恍如當日與曾澤同去龍晴派報名。
分部位于錦侯街,門口也有一對石獅,卻無人把守。
金梓鳴走入,迎面是一個巨大的屏風,上面雕刻著蒼鷹撲擊的畫面,此物能屏蔽神魂,阻擋修士對內院的探測。
長桌后,坐著一名年輕的筑基期女修,她相貌姣好,微笑的臉龐帶著自信,而那身制服,讓其顯得很是干練,見他進來,微笑說道:
“請問你是來報名的嗎?”
“是的,姑娘你是?”
“我叫周琪,帶著一幫本地的外聘人員,負責分部的接待和日常事務。”
“請問該怎樣報名?”
“很簡單,只要符合條件,記錄一下基本信息即可,請問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齡?”
“金梓鳴,黃金的金,木辛梓,鳴叫的鳴,快滿二十七歲。”
“請問你的修為?宗門要求必須是筑基期或更高修為,元神需要至少達到二重境界。”
“筑基后期,元神三重。”
“喲,不錯嘛,年輕有為,大有潛力,我覺得你通過總部的終考,也沒什么問題。”周琪打趣道。
“承你吉言。”
“麻煩寫下住址,五日后巳時前,請準時來分部,屆時二長老有空,會由他帶人對你進行初測。”
“好的,請問還有什么注意事項?”
“沒啦,五日后見,祝你好運!”周琪送給他一個溫馨微笑。
莽漢轉身,無意間瞥見美女在報名頁最下方的“初步印象”欄,備注為“書生型”。
他倍感詫異,“我像書生嗎?怎么我覺得更像一名土匪?”他自嘲地笑笑,搖著頭離開。
既然有五天時間,他決定去一趟城外的華云山,那可是南風洲有名的道教名山,說不定能對修煉有所感悟。
出了西門,御刀飛行一個多時辰,便到達華云山,其最大特點是“幽”:
幽靜的古道和山林,幽香爛漫的山花,幽深的山澗小溪,而古木翠柏和晶瑩露珠,亦泛出一絲幽涼。
山中云霧繚繞,拾階而上,霧氣在足下竄動,有白練從高處飛濺而下,帶起一層水霧。
此山共有三十六座翠峰,八個大洞,七十二個小洞,莽漢順著標識,不疾不徐地在山間漫步,一晃近三天過去。
從前曾去過一些道觀,但沒有像如今這樣,系統研究道藏精華。
每至一個道觀,他都會仔細辨識題字,翻閱典藏,覺得有三個觀點,可能對修行有益。
首先是“守一”,這是道家對于宇宙萬物的根本認識,讓人不要執著于瑣碎,而應守住整體。
如同鯤之勢,展現的是肉身、神魂和元氣等的高度統一,在力量上體現的,也是一種整體勢能。如果拘泥于鯤的某個用力技巧,很可能跑偏。
第二是“虛靜”,它對打坐吐納和深度入靜極有啟發。
前兩點,分別是對外物和身心的漠視,需要“致虛極,守靜篤”,達到坐忘。
這與莽漢的體驗一致,打坐與入靜,可把自身變為一具“空殼”,待將這層“殼”都煉掉,就能化為虛無,他的上丹田不就是這樣修煉出來的?
第三是“逍遙”,他夢想的大自在,實際與此同源,而想要的“不羈”,只是其中一個階段。
修道是一種內斂,但絕不是封閉,恰恰相反,內斂的結果是要走向心靈的開放與逍遙。
在無礙的逍遙境,人不再受時空禁錮,“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逍遙于宇宙萬象之中。
“這恐怕是超脫境前輩的寫照吧?”他不禁自嘲一笑,自己一個筑基小修,想這些未免過于遙遠。
不過,道家在這個階段提倡的“不期然而然”,卻是突破瓶頸的好辦法。
不著相,突破不了就暫時忘掉,先去做別的事情,說不定反而峰回路轉。
他的思維發散,想起那位魂牽夢繞的仙子,她來自逍遙道院,“逍遙”二字,想來也出自此處。
當他游覽“七星洞”時,出現了一件匪夷所思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