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榮華沒有直接回答,玩味一笑:“細品!”
許羲柔適當停止,聰明的女人,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
拿著酒壺給他滿上。
隨意的聊著,輕松、愉快,沒有引起張榮華任何不滿。
時間流逝,夜色悄無聲息的爬滿長空,零散的幾顆星光,散發著稀少的星光,夜風吹來,帶著湖水潮濕,落在倆人身上,發絲蕩漾,摩擦著臉頰,偶爾有一些癢意傳來。
蟲鳴的叫聲,在寂靜的夜晚清晰悅耳。
石桌上面的酒菜,不知何時消失,換上了茶水。
許羲柔道:“普通靈茶湊合一下。”
張榮華微微搖頭:“茶不在好壞,得看和誰喝,志同道合的人,就算是白開水,也勝過人間一切,反之,對面坐著的若是仇敵,哪怕是東海萬靈茶,嚼同無味。”
“能得到你這么高的評價,是我的榮幸!”
遲疑良久,許羲柔不知道該不該說,這是唯一的機會,如果錯過這次,以自己現在的局面和實力斷無可能,就算長青學宮不打壓,戰天堂也發展不起來,隨著時間流逝,泯然眾人,直到最后消失,這不是她愿意看見的。
若是開口,拿什么東西交換?
自己能拿得出來,他都有;拿不出來的,還有。
還有一點也很重要,戰天堂必須有靠山,還得強大,能夠擋住長青學宮,如果敢報復,以牙還牙,打到他們痛為止!
后者還好。
放眼京城,能夠擋住長青學宮的勢力不止一個,稷下學宮、命運學宮,亦或者其他的頂尖大勢力,但前者難!
除了張榮華握有他們傳承,完整、無缺,包括夏皇在內都沒有,這一點很重要。
戰天堂弟子雖然以浩然正骨秘術掌握浩然正氣,但修煉的屬性之法,幾乎都從長青學宮的傳承中脫穎而出。
若是改修其他功法,大勢力中只剩下兩大學宮,后面的勢力不合適,無它,他們的傳承雖然雄厚,卻和浩然正氣無關。
稷下學宮有紀雪煙和姬靈霜,命運學宮有楊紅靈和道九月,就算自己是天驕,掌握戰天堂這樣的“王牌”,加入進去,雙方高層舉雙手歡迎,卻無法得到重用,第一自己和下面的人并不是他們學宮出身,忠心問題有待考驗,第二有了楊紅靈和紀雪煙,兩大學宮不會從她們的身上抽調資源交給自己,頂多擁有一個學宮名頭,這樣的話得不償失,有和沒有,沒什么區別。
除此之外,還得擔心他們蠶食戰天堂!
第三她的野心很大,長青學宮的事,看清許多問題。
寒門的人想要出人頭地,比登天還難,看著簡單,實則,越往上面發展,登頂的道路都被這些大勢力聯手封死,除非加入,聽其命令行事。
有二心,或者拒絕,輕則雪藏、打壓,重則就像是天意萬象殿的事,連人帶骨頭都給吃了。
下意識的轉過視線,目光落在皇宮上。
心里嘆息,如果不是女子身該多好?如果科舉女子能參加多好?以自己的才華,定能三甲及第,像許寧一樣高中狀元,再娶大勢力的千金,以此敲開官場大門,用心經營,最多二三十年,便能站在大夏朝堂最頂層,權傾朝野,可惜…!
張榮華平靜的喝茶,像是沒察覺到她的變化,一杯茶喝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唉!”
眼看越來越晚。
張榮華隨時都要離開,許羲柔心里無奈的嘆了口氣,無論怎么做,都要交出一些利益,與其便宜別人還不如便宜他!
第一雙方關系不錯,第二他的勢力很強,名聲也很好,重輕放在朝堂上,沒有精力過問,第三從張榮華之前的表現來看,無論在靈研司、還是都察院、亦或者上京府,只負責大方向,具體的事情交給下面,若發展的好,甚至不會插手,鐵常林就是典型,府衙的事全權有他處理。
決定好,朱唇輕啟:“我們合作吧!”
張榮華打趣:“這就是你口中的耐心看?”
許羲柔莞爾一笑,以笑容回答,算是間接默認。
張榮華故作不解:“說來聽聽。”
“過兩天,等我徹底恢復,戰天堂將改成戰天書院,設立祭酒位置,在院長之上,總覽學院一切權力,由你來做!若以后發展成學宮,祭酒的權力也在宮主之上,像是老夫子一樣超然。”
談到正事,倆人都變的認真。
張榮華眼神鋒利:“好一招一石二鳥,既找到靠山,還能得到傳承,解決戰天堂眼下最棘手的兩個問題,從此以后大道通天,一片坦途!”
許羲柔落落大方的承認,問道:“愿意?”
“你就不怕辛辛苦苦所做的一切,最后成了我的嫁衣?”
迎著他深邃的眼神,許羲柔坦然對視,再問:“人生時時刻刻在賭,如果我贏了,便能站在巔峰,像是命運學宮道無極一樣超然,跺一跺腳,大夏都要顫抖三分,若是輸了,無非白忙活一場,得到遠比付出大上無數倍,值得一搏!”
靈魂反問。
“你是這樣的人?”
張榮華笑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接著剛才的話說道:“如果是別人,就算掌握戰天堂,我也不會答應,而你不同,能力強、不服輸、哪怕前路荊棘,寧愿遍體鱗傷,也會走出一條康莊大道,未來戰天堂能達到何種高度不好說,至少不會太弱,值得一博!”
許羲柔伸出玉手,張榮華和她握了一下,同時開口。
“祭酒!”
“許院長!”
相視一笑。
張榮華認真說道:“明日你去府衙找孟青,讓他找一塊好點的位置買下,當做戰天書院的總部。”
“好!”
“剩下的交給你,不要讓我失望。”
“一定!”許羲柔鄭重保證。
食指抬起,指尖金光閃爍,點在眉心,張榮華將長青學宮的傳承交給她。
收回手指,耐心的等待。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羲柔才消化完,心力消耗巨大,絕美的臉色變的慘白,但笑的很開心,心里大石頭終于落下,潛在危險解決,接下來可以用心發展,自信爆發,戰天堂爆發出來的潛力,一定會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從石凳上站了起來。
張榮華道:“已經很晚,我回去了。”
許羲柔跟著起身,問道:“要我送你?”
“不用!”
許羲柔道:“戰天書院掛牌那天,一定要過來!”
張榮華笑著應下,這么大的事,就算當甩手掌柜也要露個面,揮揮手離開。
迷霧深林,距離京城將近兩百里。
常年處于一片濃霧中,陽光照射不進來,陰暗、潮濕,沼澤還多,諾大的深林,幾乎遍地是毒物,一不小心便會著道。
就算有所防備,但毒物無處不在,防不勝防。
修煉資源匱乏、天地靈氣薄弱,別說修煉者,就算是妖魔鬼怪都嫌棄,久而久之,成了一處被遺忘的地方。
中心地段。
一名青年,穿著黑衣錦服,領口兩條金色線條貫穿全身,繡著山河、日月圖案,氣質尊貴,仿佛與生俱來,舉手抬足之間帶著莫大威嚴。
身上雖然干凈,一塵不染,眼中帶著疲憊,還有焚天之怒,望著某個方向,濃郁的殺機不加以掩飾,就連周圍溫度在其影響下也變冷。
正是大皇子,逃出京城以后,眾人勸其離開,心里不甘,對張榮華的恨意達到巔峰,恨不得生吃他的肉、喝其血,像是魔障,滿腦子想殺了他,尤其在聽說母妃死于其劍下,滔天怒火都能焚天煮海,徹底失去理智,變的更加瘋狂,若不是被攔住,明知道自投羅網,也要潛入城中報仇!
冷漠、蘊含萬道殺機的眼神,落在京城方向,似乎穿透重重阻隔,落在上京侯府上,冰冷的聲音響起,不帶任何感情:“今晚他必死無疑!”
下午白婉過來,隨即張榮華離開,城中的探子傳來消息,失去他的蹤跡,但已經派人尋找。
略一思索。
大皇子覺得這是個機會,錯過這次,再想要殺他絕無可能,便在通往府邸附近布下天羅地網,只要他一回來,便能第一時間得知,從而將之除去。
時間很緊!
如果可能,也不會冒然動手,但太初魔神查的越來越嚴,再耽擱下去,要不了多久,這里或許就會暴露,時間不多了,必須搶在他們發現之前解決此事,再逃出大夏。
就算是一頭豬,也知道這是陽謀,自己的好父皇將張榮華當成誘餌,故意引自己上鉤,賭的是他放不下這段血海深仇,想要替德妃報仇。
不得不說,他們贏了!
自己的確放不下,也無法裝作沒發生過。
他可以負任何人,也可以無視任何人的生死,唯獨不能負母妃,如若不然天王那份名單,也不會以“孝”有關的書籍記載。
母子之間的感情超過所有。
可以說他傻、也可以罵其愚蠢,但這份“孝”,值得任何人尊重,高看一眼。
除了他。
身邊還有一名老者,白發蒼蒼,穿著一件灰衣長袍,普通、沒有任何紋路,看外表像是行將朽木的老人,渾身上下沒有一點氣息傳出,若不是親眼所見,像是不存在一樣。
他是古家老祖,活的太久,久到名字都被世人忘卻,除非查閱族譜,才能知道其名,古濤一直稱呼為“古祖”。
倆人的周圍,還有兩營黑魔軍。
望著眼前這張輪廓分明、剛毅帥氣的臉,狀若瘋癲,恐怖的恨意就算是瞎子也能感受到。
古祖復雜,想不到自己英明一世,臨到老來,居然栽在一個小女娃手中,想要已經死去的師彩鱗,不得不承認,手段之高,就算是天機閣閣老、甚至是三公,也不一定比得上,不是夸大其詞,而是一個事實!
拿自己來講,以上古秘術《混沌神術》為餌,借德妃的手,交給古濤,由后者再交給自己,這門秘術很強,修煉以后一身實力提升四分之一,無法拒絕的誘惑。
等到練成,如法炮制,又送來一門《輪回奧秘》,同樣強大,再次修煉,等掌握兩門秘術,圖窮匕見,單一的秘術并無不妥,但兩門一同修煉,需要“造化如意丹”,才能解決它們的屬性沖突。
不然爆發之下,兩種巨大力量游走,強如他,頂多能做到撿回一條命,但一身修為盡廢。
深入骨髓,就算廢掉它們也辦不到!
此女還很茍,給的造化如意丹,只能壓制,每隔一段時間必須服下一枚,只有聽其命令,才能活下去。
不是沒想過反抗,一來大皇子的身份擺在這里,一般手段沒法用,能用的手段,又不給機會,想要對付師彩鱗,連死都不怕,還怕威脅?還有前者保著,更無法下手!
不是他不夠強,也不是眼界不夠高。
得到它們的時候,認真查看過,包括修煉輪回奧秘時,并未察覺到不對,只能說她利用人性的貪欲,抓住想要變強的心理,才有今日這一幕。
收起心中復雜,思索一遍,再道:“以小塵(古塵)的實力,外加您準備的大禮,只要此人是楊紅靈派遣,而不是老夫子命令,足以殺上京侯!”
大皇子冰冷的眼神,罕見的恢復一絲理智,沉默一會,愧疚說道:“老祖,本宮對不起您和古家!”
“現在說這些為時已晚。”
“此事過后,禮兒將完整版的造化如意丹配方給您,服下以后便能清除體內隱患,還能讓它們更進一步,達到六境技近乎道。”
古祖復雜,沒想到他在這個時候將東西交給自己。
恨?的確恨!
但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就算沒有這茬,大皇子所做的事東窗事發,古家的下場也是一樣,在這場皇權爭奪中,只能勝利,失敗的下場就是死。
事后殺了他解恨?
古家除了逃走的那倆名小輩,再無其他人,大皇子再怎么說,身上也有一半的古家血脈,哪怕落到如今處境,身份依舊尊貴。
這樣做沒有一點意義!
“時也!命也!”
大皇子繼續說道:“本宮這一生虧欠的人太多,既然無法補償,總得做點什么,殺了張榮華,是唯一的自贖!”
“這樣也好,事成以后,離開大夏,與白秀麗隱世方外之地,也是不錯的選擇。”
京城。
回去的路上。
張榮華不急不緩,像是過客一樣,行走在街道上,欣賞著萬家燈火,別有一番感悟。
到了朱雀橋,再走一會便是府邸。
忽然。
周圍的氣氛一變,表面上沒什么,暗中藏著大殺機,像是陰云正在籠罩,向著這邊靠近。
靈魂之力一掃,附近的情況全部出現在面前。
一些黑衣人藏在暗中,似乎在監視什么,見自己來了,立馬有一人離開,看樣子是去傳信,通知幕后的人。
面色不變,暗自想道:“大皇子的人?”
從他們的身上,感受到死士的氣息。
繼續前進。
等了這么久終于出現,借著這次機會將之除去。
靈魂之力依舊籠罩周圍,對方來的很快,以一名黑袍人為首,氣息很冷,像是殺神一樣,天生為殺戮存在,一共二十一人,向著這邊趕來。
正好走到朱雀湖邊上,深入朱雀坊。
他們也在這時抵達,連同之前監視的人,一共二十八人,從黑暗中沖出,縱橫閃爍,站在四方位置,黑袍人帶來的人,手持陣旗,輸入內力(真元)進去,瞬息結陣,叫封天大陣,通天陣法,無盡白霧流轉,封鎖這一片,以困、遮掩氣息為主,防止自己逃走。
下一秒鐘。
鋪天蓋地的黑魔珠、天雷符,從他們的手中扔出,狠辣轟殺過來,手段之狠,一句廢話都沒有,見面就是殺招。
望著砸來的這些東西,喪心病狂,兩者加在一起的數量,已經破萬,前者一枚滅殺一位先天境,就算僥幸逃過一劫,也被重傷,后者一張滅殺一位宗師境。
無盡雷海演化成無數怒龍,摧毀黑魔珠,讓其威能達到極致,兩者形成的混合力量,毀天滅地,就算是一般的大能,也不敢硬剛。
放在戰場上,都能決定一場十萬人左右戰斗的勝負,如今卻用在自己身上。
張榮華眼中冷芒閃爍,吞天魔經運轉到極致,磅礴的真元像是命運長河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三頭六臂施展,從兩肋之間分別長出兩個腦袋和四只手臂,六手結印,同時施展封印神術,超越光速,連殘影也看不見,只能見到金光越來越強盛。
一道道封印之力,接二連三的打落出去,一息之間便有數千道,形成一張金光大網,封天鎖地,強橫的鎮壓過去。
修煉至尊神魔功法帶來的好處體現出來,任由消耗再大,依舊從容不迫,不用擔心真元跟不上、或者力竭的問題出現。
等到它們到了近前,打下的封印之力,已經超過十萬道,還在快速增加。
低吼一聲:“封!”
無盡封印力量爆發,形成的金光大網猛地向著一起收縮。
滋滋…!
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碰撞,一邊是破壞,一邊是封印,瘋狂交鋒,單單傳出的毀滅余波,便讓人無法靠近。
幸好這群人布下了封天大陣,怕戰斗傳出的動靜,引來朝廷強者,從而讓計劃失敗,如今這里鬧的再大,外界也不知道。
前提黑魔珠和天雷符的滅世余波不傳出去,如若不然這一片的百姓都將被帶走。
黑袍人是古塵!
防止命運學宮那名強者出手,剛趕到這邊以雷霆手段滅殺,想搶在對方的前面除去上京侯,沒想到卻發現驚天隱秘。
他們所有人,包括皇后、三公等都被張榮華騙了,他的天賦哪里是極佳,分明是逆天,以及冠之齡,突破到封天境六重,縱觀遠古、再到現在,從來沒有過,卻發生在他的身上,天賦之強,冠絕萬古,就算是老夫子也比不上。
命運學宮保護張榮華的人,只是一個幌子,之前死去的那些人,如今看來,怕死在他的手中。
還有施展的秘術,正是商朝太保傅齊成名神通,這才多長時間?就被修煉到六境技近乎道了嗎?
一個瘋狂的念頭出現,將上京侯隱藏修為的事曝光,比殺了得到的好處還要大,屆時將成為眾矢之的,夏皇怕也容不下他!
望著布置在周圍的封天大陣,生平第一次后悔,如果不是它,只要運轉真元怒吼一聲,以自己的修為,便能傳遍大半個京城。
張榮華就算想滅口也辦不到,各方勢力得到消息,戲才精彩!
現在出手有陣法遮掩,聲音傳不出一點。
吩咐屬下散播消息,以其修為,恐怕還沒有離開陣中就被解決。
好像明白了,之前的布局由師彩鱗完成,完美無瑕,難怪會失敗,敗在這樣的人手中一點不冤!
殿下誤打誤撞,瘋魔之下揪出真正元兇。
破壞他們計劃的人,正是上京侯,而不是太子!
第一念頭,此子留不得,必須除去,再讓其成長下去,自己等人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得死。
“再放!”
“是!”一群屬下應道。
取出剩下的黑魔珠、天雷符,再次扔了過去。
不得不說他們積累雄厚,這些東西單單是材料的收集,便是天文數字,如果大皇子的計劃謀劃成功,便是最強后手之一,等到那一天到來,配合其它底牌扭轉乾坤,徹底定勝負,如今都用在了這里。
張榮華眉頭一沉,望著對方扔來的黑魔珠、天雷符,抓住重點,之前一些未解開的案子迎刃而解,這次抓到了大魚。
六只手臂變化的更快,一連串印法閃爍,無數封印之力打落下去,加持在金光大網上,這時封印之力已經達到二十萬道,綻放出恐怖的威能,所有的一切黯然失色。
無論黑魔珠、天雷符數量多少、威力多強,都被封印在內,隨著不斷封印、鎮壓,這股滅世般的力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古塵心驚,這是封天境能辦到的事?還有他為何擁有三個腦袋和六只手臂?這是什么神通?
面色猙獰,狂暴的殺意爆發。
“殺!”
一群屬下取出兵器,修為運轉到極致,劍法、刀法施展,沖殺了上去。
他也沒有閑著,手掌在腰間的須彌袋上一拍,取出一柄長刀,通體血紅色,血光沖出,磅礴的煞氣綻放,厚重凝實,還有無數魔音傳出,散發著半步造化靈寶的氣息,叫血神無極刀,磅礴的真元灌入進去。
刀身一震,無盡血光旋轉,強橫的兇威瘋狂翻滾。
上古刀法大神通——斬天屠神刀法施展,借助它的威力,瞬息劈出數百刀,每一道刀芒都有十幾丈大,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巨無霸的刀芒,自天地間斬下,毀滅、破壞、摧毀萬物,所過之處,勢如破竹,塵歸塵、土歸土,全部為之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斬向上京侯的腦袋。
張榮華譏諷,真當自己的三個腦袋是擺設?除此之外,就沒有其它的底牌了嗎?
真靈寶術第六變九嬰變天賦神通天地悲鳴施展,三張嘴同時張開,無盡音波傳出,凝聚成上萬道音刃,每一道都有二十幾丈,形成龍卷風暴,強勢的席卷過去。
沖上來的黑衣人瞬息就被滅殺,血雨混合著兵器直接蒸發,像是從未出現過,隨即落在斬來的這一道巨無霸刀芒上。
神通對碰,氣浪倒卷,落在封天大陣上,不愧是通天陣法,還是以防御為主,承受如此劇烈的攻擊,居然還未被毀去。
咔嚓!
刀芒破碎,再也抵擋不住這股音波巨刃,在古塵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落在他的身上。
心口一甜,一道血箭吐出,被打成重傷摔倒在地上,毫無一點力氣,像條死狗一樣躺在那里。
剩下的音波巨刃在張榮華的控制下消散。
望著眼前黑魔珠、天雷符所化的毀滅余波,封印之力已經達到三十萬道,鎮壓到現在,它已經變成了籃球大小,恐怖的威能盡被壓縮在一起,伴隨著手中最后一道印法落下,徹底完成封印。
隔空一抓,將它取了過來。
打量一眼,封印靈光綻放,恐怖的威能清晰可見,若是爆發,定毀天滅地,滿意一笑,將之收了起來,說不定會有意外之喜。
雙手捻決,收起三頭六臂。
走了過去,在其面前停下,掌心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吸力,將掉落在地上的血神無極刀撿了起來,隨手耍了個刀花,一連串血光閃爍,單憑本身的威力便非常強大,收進五龍御靈腰帶中。
“六道輪回人間道道主古塵!”
古塵沒有說話,以沉默回答。
“大皇子在哪?”
古塵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露出譏諷神色。
張榮華接著說道:“以我們之間的仇恨,他殺本侯之心很強,黑魔珠和天雷符便是最好證明,今晚若是不出手,還不好推測,但你們的出現,暴露出一點,大皇子藏在京城附近,并未逃走,玩燈下黑,等你的好消息、或者提著我的人頭祭奠死去的德妃!”
古塵心里震撼,閉上了眼睛,一副要殺就殺、要剮就剮的模樣。
從他這副表現,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張榮華手掌伸出,在他的身體上方停下,吞天魔經運轉,無盡吸力傳出,吞噬一身修為,只留下一點,再以攝魂葫吞噬其靈魂,交給獅犼三頭犬看管。
揮手一斬,一道劍氣落下摧毀他的尸體。
掃視一眼,周圍一片狼藉,殘留著恐怖氣息,一道金光打落下去,抹除所有戰斗痕跡,望著封天大陣,到了破碎邊緣。
張榮華取出一套夜行衣,換下身上的衣服,蒙著臉,只露出兩只眼睛,屈指一點,將快要崩潰的陣法擊碎,金光一閃,遁入地下,向著光明的據點趕去。
房間中。
鄭逸正在修煉,抓住每一分、每一秒提升實力,這時靈光閃爍,從地下沖出,顯示出張榮華的身影。
急忙結束修煉,從床榻上跳了下去,恭敬的行禮:“見過主上!”
張榮華問道:“李乘風開口了嗎?”
“此人的嘴很硬,從被抓到現在一個字未透露。”鄭逸道。
再問。
“您怎么這會兒來了?”
張榮華道:“大皇子已經現身。”
簡單的將古塵埋伏自己、還有推測的事說了一遍。
鄭逸道:“真是這樣,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拖的久了,大皇子便會生出警覺,從而逃遁,再想要找到他非常困難。”
“做夢!”張榮華譏諷。
以大皇子現在處境,藏在城中的可能性不大,如果還在京城,無法瞞過太初魔神和自己、外加四大部門,既然在這附近,人流密集的地方首先排除,藏在這些地方,就算再小心,暴露的機率很大,只有人跡罕見、荒廢的深山、密林才合適。
心神一動,京城周邊附近的地圖,一一從腦中浮現出來,按照上面推斷采用排除法,一番分析只剩下三處地方,寂滅山谷、毒龍山脈和迷霧深林,唯有它們符合。
距離京城近,適合隱藏,不容易被發現。
分成三股搜查,劍氣真人帶人前往寂滅山谷;虛無老人帶隊前往毒龍山脈,自己則帶著小九和鄭逸等人前往最后一處地方。
金光打落,將他們籠罩,五行大遁施展遁入地下,向著城外遁去。
張榮華不知道,他剛走后不久,太初魔神的人出現在朱雀湖附近,在之前戰斗地方停下,望著眼前這一幕,地面遭受毀滅般攻擊,出現巨大的坑洞,戰斗痕跡和氣息已經被抹去,就算施展秘術也查不到,暗自推測,是誰在戰斗?
想不通,迅速將消息上報!
隨著他們離開,各方勢力的探子,也在不久后抵達,得到的結果一致,一一上報,傳回各自主人那里。
皇宮。
養神殿。
魏尚得到下面傳來的消息,輕聲呼喚:“陛下!”
龍床上。
夏皇剛修煉完簡易版天帝封神術,入睡不到一刻鐘,幽幽的睜開眼睛,魏尚上前,急忙扶著陛下坐了起來,再遞過去一杯茶水。
喝了一口。
夏皇問道:“何事?”
魏尚道:“夏世禮可能出手了。”
將最新情況說了一遍。
夏皇龍目中綻放出強盛的精光,問道:“青麟和石伯在哪?”
“都不在府中。”
太初魔神的人很會辦事,查看過朱雀湖以后,又前往張榮華的府邸,并沒有進去,隱藏在府外感應一遍,并未發現石伯蹤跡。
夏皇命令:“傳朕旨意,讓太廟那邊留意,如果夏世禮身上的大夏氣運返回,第一消息稟告!”
魏尚明白,只要人死了,在國運陣法牽引下,大皇子身上的氣運便會返回,保證國運長久昌盛,別人就算想截留也辦不到。
“是!”
一會兒再次返回,問道。
“青麟會下殺手?”
夏皇反問:“你覺得呢?”
以他們之間的仇恨,德妃都死在他的手中,對待敵人,唯有斬草除根才能永絕后患,魏尚懂了。
夏皇道:“朕已經給過他機會,自己不珍惜怪不了別人!”
魏尚想到陛下身上的毒,如此仇恨,不殺才怪。
再問:“青麟會稟告此事?”
夏皇生出強大的自信:“有始有終!”
迷霧深林。
古祖不知道怎么回事,心跳加速,氣血流動很快,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覺,像是有大事要發生,這一生憑借著這股感應,躲過無數次危險,才取得今日成就,面色凝重:“殿下,該走了!”
望著這張嚴肅的臉。
大皇子問道:“古塵失敗了嗎?”
“很有可能!”
按照之前的推測,保護上京侯的人,并不是楊紅靈所派,而是老夫子,才能滅殺他們。
大皇子不甘心,眼中憤怒的火焰都快要噴出來,牙齒咬的咔咔響,手掌握成拳,力道很大,指甲劃破肌膚,深入血肉都感覺不到,任由血液流出。
必須做出選擇!
如果落在他們手中,下場很慘,死都是奢望。
就…就這樣退去,雖然能撿回一條命,但以后再無復仇機會,隨著張榮華的權勢越來越大,聚集的強者越來越多,自己只是喪家之犬,拿什么對抗?
敢露頭,張榮華只要一句話,便有無數人急著表現,拿他的人頭作為晉升之功,換取潑天權勢。
古祖猜到了殿下心中所想,他何嘗不想宰了上京侯?形勢逼人妥協,再次勸說:“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得替即將出生的孩子考慮,如果您出現意外,哪怕我們準備的后手再足,如何護住她們母子?”
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壓倒心里的天平。
大皇子緊握的手掌松開,望著夜空,心里非常憋屈,身為人子,連母妃的仇都報不了,想到德妃溫柔的笑容,還有最后一次見面說的話“一定要好好活著”,血淚不爭氣的留下,順著臉頰,染紅胸口衣衫。
撩起下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京城方向,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兒臣不孝,無法替您報仇!”
從地上起身,擦掉血淚,目光冰冷,下令:“走!”
忽然。
古祖面色劇變,急忙擋在他的前面:“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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