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雪煙柳眉緊皺:“你覺得大夏與商朝的戰爭,什么時候爆發?”
光明在商朝的勢力,雖然沒有大夏這邊大,但這段時間的建設,投入無數銀子,以商朝京城為中心,輻射周邊數個重要的州府。
從下面傳來的消息來看,商朝表面上沒動作,暗中整備兵馬,收集靈物、靈藥等,再為戰爭做準備。
周邊的國家、勢力也蠢蠢欲動。
這次以雷霆手段滅掉巫族至關重要,大夏的精力騰出來,再著手收拾晉國和五行部落。
思索一下。
張榮華正色說道:“快則數年,慢則十年八年,兩大皇朝之間必將爆發大戰。”
“這么肯定?”
“直覺!”
有一點張榮華沒有說出來,夏皇就算修煉天帝封神術簡易版有成,頂多支撐十二年,他暗中的計劃執行到現在,已經剿滅一些勢力,再解決皇后和黑暗等勢力,內患清除,就算商朝不出兵,也會派遣大軍進攻。
開疆裂土的誘惑太大,上到夏皇、下到下面的將士無人能夠擋住。
好比這次,歷代先皇沒有辦到的事,他卻做到了,在其履歷中重重的添了一筆,隨著大夏傳承被后人銘記在心。
紀雪煙第一次感覺時間不夠用,那一天到來,無人能置身事外,所有的勢力都要上戰場,包括稷下堂,凝重道:“原本還覺得稷下堂發展夠快,現在看來還是慢了。”
張榮華問道:“多少人了?”
“九十六人,修為都提升上來,戰斗經驗豐富,實力強大。”
“屬性武技、功法呢?”
紀雪煙傲然的挺著胸口,身前的裙子撐的鼓起,面露得意:“你指點我這么長時間,如何創造屬性功法、武技,汲取經驗,認真琢磨,遇到難關先克服,解決不了再請教學宮中的長者,已經能自給自足,隨著我的修為提升,對道的感悟更深,看的書更多,創造出來的屬性武技、功法越來越強。”
張榮華狠狠的抓了一把,很軟、也很暖,充實,贊道:“你本來就聰明,領悟其中關鍵,加上積累變的雄厚,還有院長等人幫忙自然不難。”
紀雪煙嬌嗔的瞪了一眼:“不老實!”
繼續說道。
“產業增加到十二處,每日賺到的銀子更多,有了資源支撐,包括我在內,稷下堂的弟子修為提升的很快。”
她已經突破到天人境七重,與楊紅靈同一境界。
倆女很用功,除了忙活堂口的事,修煉也認真。
“嗯。”張榮華笑著應了一聲。
能進稷下堂的人,天賦絕頂,就算達不到她這種程度,也是百里挑一。
紀雪煙問道:“晉國和五行部落怎么處理?”
張榮華道:“前線傳來消息,小規模的戰爭已經打響,兩國正在密謀更大的計劃,哪怕巫族被滅消息傳遞過去,也不會消停,騎虎難下,無論退與不退,哪怕是臣服,大夏都不會放過他們,殺雞儆猴!敢跳出來犯下作亂,必須滅國!不將他們除掉,或者手軟,其他的國家見到有便宜可占,便會撲上來咬一口,情況不對,臣服就能躲過一劫,再伺機等待,邊疆永無寧日!”
喝了一口茶。
“陛下一直等機會,之前沒有借口,如今兩國主動將“理由”送過來,占據著大義滅了他們,周邊的國家也不敢指責。”
紀雪煙轉過身體,騎在他的腿上,臉對著臉,紅艷的朱唇在張榮華的額頭輕輕一點,笑著說道:“這次怎么做?”
張榮華搖頭,還沒有想好。
東大軍第九軍和第十軍留在巫神山脈,原本駐扎在那里的四萬大軍,與滅巫軍剩下的六萬兵馬一同返回。
沒去中天大營,封賞過后忙著解釋,去了命運學宮,戰爭的具體情況并不知道,有一點可以肯定,無論是滅晉國還是五行部落,六萬滅巫軍都是主力,剩下的還得看情況制定。
“去了才知道。”
紀雪煙莞爾一笑,站起身來:“已經很晚,我該回去了。”
說話時,霞飛雙頰,絕美的臉上布滿紅暈,向著脖頸蔓延,憑添三分魅惑。
張榮華懂,彎腰一抱,在她紅艷誘人的朱唇上吻了一下,壞笑道:“不差這一會。”
進了臥室。
裙子、繡著鴛鴦的肚兜、絲襪,接二連三的扔在地上。
半響。
張榮華將她送到門口,紀雪煙丟給他一對白眼,玉足一點,留下一道香風離開。
望著天色,再有一個時辰就要天亮。
回到房間,沒有入睡,坐在床榻上,連休三天爽歪歪。
上次服用剩下的十幾株萬年靈藥,加上苦修,武道到了臨界點,嘗試著能否突破,靈魂之力沖出,布下一座結界。
雙手結印、印法變化,運轉吞天魔經進入修煉中。
至尊神魔功法運轉,霸道的汲取外界的天地靈氣,這邊剛進入體內就被煉化,轉變成吞天真元,也不知道持續多久。
張榮華體內的真元再也無法增加,睜開眼睛,精光閃爍,控制著它們向著前面沖去,咔嚓!清脆的破碎聲響起,像是魚躍大海,突破到封天境三重,運轉之間,傳出巨大的氣勢,質量變的更強,數量也很夸張,隨著吞天魔經的境界提升,已經達到八倍。
一會兒。
收功而立,金光內斂,轉入體內。
望著外面的天色,徹底放亮,天兒的讀書聲傳來,帶著幽怨,偶爾還有慘叫,看樣子非自己所愿。
從床榻上下來,修煉大五行自在化身神通,五道靈光沖出,演化成五具化身,控制著它們施展大五行破天劍陣、焚天業火等神通,本體也沒有閑著,相互配合,恐怖的氣勁流轉,局限在房間。
半個時辰后。
張榮華停了下來,感應中,爹娘來了,還有大舅一家,像是商量好的,轉念一想,猜到了他們的來意,見識一下堪比皇室成員的豪宅,再看看巫族王后她們長什么樣。
微微一笑。
五具化身化作五道靈光轉入體內,剛才的修煉,再加上這些日子的積累,已經達到三境爐火純青,能夠發揮出本尊六成的實力,等六境技近乎道,威力將更強,萬…萬一僥幸突破到七境大道本源,不敢想,一定很逆天,多了一股期待。
喚來馬寧、馬菁伺候自己洗漱,取出楊紅靈做的黑衣火焰天蠶王錦服穿上,向著大堂走去。
還未到,爹娘爽朗的笑聲從里面傳來。
見他來了,鄭青魚迎了上來:“老爺。”
張榮華點點頭,巫靈焰和海燕王妃候在邊上伺候。
除了爹還在坐著,鄭富貴、大舅夫婦和肖冪急忙起身:“青麟(表哥)!”
張榮華一一回應,鄭柔問道:“紅靈呢?”
“待會過來。”
“好!”鄭柔笑容更盛。
帶著大舅母和肖冪離開,凝娘也來了,想馬寧姐妹了,只剩下他們四人。
張勤感嘆:“這府邸真大,還很豪華,單單是門口兩尊白玉麒麟雕像,便價值不菲!”
張榮華笑著說道:“你和娘要是喜歡,搬到這邊一起住。”
“這么大的地方住著不習慣,還是現在的府邸舒服。”
張榮華明白,爹這是給自己留私人空間,方便行事。
聊了一會。
楊紅靈騎著小四到來,鄭柔將她帶去了后花園,緊跟著,炎北也來了,之前約定好,巫族的戰爭中,他能立下大功便走一趟,前往家鄉,解決他和青梅竹馬的婚事,昨日派人傳信,就有了這一幕。
一件普通藍衣常服,搭配著軍靴,發絲以圓髻固定,雖然年輕,但經過戰爭的洗禮,完成蛻變變,剛毅、殺伐果斷,又帶著強烈的鐵血之氣,抱拳行禮:“見過總軍!”
上面的賞賜沒有下來,眼下還是軍侯。
張榮華皺眉,這身衣服與他不配,沖著外面吩咐:“取我一套新衣過來。”
“是!”鄭青魚應道。
一會兒捧著一件托盤進來,放著一套黑色天蠶王錦衣,還有黑金腰帶和上等的靴子。
張榮華道:“換上。”
炎北遲疑:“總軍這、這…。”
“你不再平凡,不是之前的鄉下小子,而是大夏滅巫軍軍侯,等朝廷賞賜下來,以你立下的功勞,至少連升三級,封個雜號將軍,正五品,再穿這樣的衣服寒磣,配不上身份!再者,這次回去,榮耀故里,排場要大,不興藏著、掖著那一套。”
炎北感動:“謝總軍!”
接過衣服進了里間。
人靠衣裝、馬靠鞍,換上新衣以后,襯托的更加英俊,配合身上的軍伍之氣,自有一股威嚴。
張榮華滿意的點點頭:“這才像個將軍。”
問道。
“今年多大?”
炎北道:“屬下今年十八,三年前從軍。”
“有表字?”
炎北激動,顯示在臉上,就連聲音也變的顫抖:“沒、沒有。”
張榮華道:“本將替你取個表字,意下如何?”
“屬下愿意!”
沉吟一下。
張榮華開口:“元字代表天策元帥,初字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就叫元初吧!寓意,以軍功封帥,滅敵國!”
炎北差點樂的暈死過去,這表字太喜歡了,急忙謝恩:“謝總軍!”
張榮華起身:“爹、大舅你們在這里用過午膳再回去,我和紅靈帶元初去他的老家將親事定下。”
張勤等人并無意見,讓他去忙正事。
讓鄭青魚將楊紅靈叫來,在眾人的注視下。
張榮華取出鯤鵬舟,變化成三丈大,懸浮在低空,上去以后,由小四主持,揮揮手,四種靈光綻放,演化成結界抵御九天罡風,向著九天之上沖去,轉瞬間消失不見。
鄭善感嘆:“青麟越來越有出息了。”
張勤由衷的驕傲,這是自己的兒子,擼著胡須,互相吹捧:“長安也不差。”
炎北的老家在安遠縣,歸飛龍郡管轄,隸屬于安州,安州是上州,州尹是裴才華的人,剛任職不久。
安遠縣地理位置很好,處于交界處,距離府城與郡城距離相同,走路半個時辰便能抵達,依靠著兩者發展的很好,繁榮昌盛,堪比下郡。
他們離開,沒有避諱任何人,各方勢力都得到了消息,見小四和楊紅靈也在、外加暗中保護的命運學宮強者,哪怕是蘇家也不敢這時下殺手。
不到一刻鐘。
鯤鵬舟從天而降,在安遠縣外三里處停下。
眾人下去。
張榮華收起鯤鵬舟,見他緊張、迫不及待、還有點害怕,笑著打趣:“巫族的戰場上都不見你這樣,這會兒慫了嗎?”
炎北靦腆,摸著后腦勺,支支吾吾,半天沒有憋出一句話。
楊紅靈沒好氣的瞪了一眼:“三年沒回家,這不是正常?”
三人一獸上路,向著縣城走去。
在張榮華的詢問下,炎北將自家的情況介紹一遍。
小的時候家里條件不錯,爹做生意,一次外出進貨死在盜匪的手中,娘思念成疾,沒過多久便去世。
炎父走的時候,留下來的銀子并不多,都壓在了那批貨物上,被盜匪搶走,哪怕后來他們被官府剿滅,東西也沒了,與奶奶相依為命,憑著那點錢省吃儉用,再將他拉扯到大。
眼看就要冠禮,沒錢沒勢,別說親戚朋友,就連街坊鄰居也看不起,一條狗都能欺負兩下。
一同長大的青梅黃姍姍,倆人之間的感情很好。
兩家的家境原本一樣,但她家運氣很好,炎父走了以后,黃父的生意越做越大,到了最后,隱約成了安遠縣的首富。
他們的感情依舊如初,沒有任何變化。
年紀小的時候,還能回避成親的問題,到了冠禮(出閣)時,再也逃避不了,想要娶她過門,以炎家的情況,沒有任何可能,說句難聽話的話,炎奶奶連五兩銀子也拿不出來。
窮在鬧市無親朋,富在深山有遠親,現實很殘酷,別說張口借錢,別人看你過去都嫌棄,隔著多遠關上院門,拒于千里之外,刻薄一點的還惡言相向,罵著各種難聽的話。
有一次。
黃父找到炎北,沒有仗勢欺人,談一些現實的問題。
靈魂反問,就算我同意將姍姍嫁給你,以你家的條件,一天兩頓,別說肉、菜葉子也看不見,如何保證她以后的生活?
說完,帶人離開。
炎北想了整整一夜,天亮以后,眼睛都紅了,做出一個決定——從軍!
寒門子弟想要出頭,只有兩條路,讀書或者從軍。
讀書要錢,還很多,他也錯過了最佳年齡,哪怕小時候跟著爹認字,學了一點皮毛,文章等都不會,就算院試開始拿到參考的名額,面對試題,只能交白卷,后者才是唯一的出路。
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奶奶,后者雖然不想,但沒有辦法,只能無奈的答應,便去州府報名,考核通過以后,為期一段時間訓練,賣力、刻苦,表現優良,運氣不錯,最后被劃分到中天大營直到現在。
張榮華拍拍他的肩膀:“以前已經過去,以后只有榮華富貴。”
炎北紅著臉說道:“屬下此生只有三件事,第一讓奶奶享福、第二娶姍姍過門、第三保家衛國,捍衛大夏疆土,將敵人的刀鋒拒絕于境外,守一方平安!”
最后的聲音很響,擲地有聲,眼神也堅定。
說話間到了西門。
守城的士兵,見他們過來,還帶著靈獸,炎北忽略不計,一看就是下屬,從張榮華和楊紅靈的穿著、首飾、氣質判斷,一看就是大人物。
如果沒有小四,什長不會過問,交納入城費便能進城,如今要盤查,走上前去,問道:“請出示一下路引!”
張榮華有三塊腰牌,一塊南城侯、一塊府尹和驃騎總軍,將前者取出,什長眼睛一瞪,差點掉出來,望著上面的三個鎏金色小字“南城侯”,心里震撼,這位大人物怎么從京城過來了?大夏之間的消息傳的很快,無論是天帝傳、還是炎雷珠等利器,早就傳開,說句不客氣的話,但凡士兵、讀書人,隨便抓一個,都知道他的大名,回過神來,急忙抱拳行禮:“見過侯爺!”
周圍的士兵跟著行禮。
進出城的百姓、商賈等人一愣,望著眼前的年輕人,居然是南城侯,有生之年,見到這樣的“大人物”,心里敬畏,迅速讓開一條道路。
張榮華收起腰牌,點點頭,帶人進了城。
等他們離開。
什長不敢耽擱,急忙將南城侯到來的消息傳遞上去,這么大的事不稟告,一旦有什么閃失,他這點小身板扛不住。
前往炎家的路上。
楊紅靈問道:“怎么想的?”
張榮華道:“這次過來就沒想著低調。”
楊紅靈笑了,炎北的天賦值得自己的情郎下這么大的血本。
一會兒。
幾人在城北某處角落停下,望著眼前的小院,破壞、陳舊,墻上長滿苔蘚,院門破了兩角,兩邊貼著的對聯,許久未換,飽經風雨,顏色變白,剩下不到四分之一。
熟悉的一幕,一切都未改變。
炎北再也忍不住,心里一軟,觸動最深處,眼眶紅潤,疾步沖了上去,推開院門,向著里面沖去。
三年未見奶奶,哪怕每年都寫家書報平安,她不識字,無法回信,找街坊領居幫忙,都嫌耽擱他們的時間,花錢請人代寫,哪怕自己將俸祿寄一大半回去,以奶奶節省的性格,自然舍不得。
“奶奶!”
用盡所有的力氣喊道。
廚房。
炎奶奶正在做飯,炎北從軍以后,家里的田地無法忙活,只能租給別人,每年一結,外加他寄回來的俸祿,攢下的銀子越來越多,條件改善,沒舍得買好米、專門買陳糧,將錢省下來等他娶妻時用。
一捧舊米、一個饅頭放在鍋中,坐在小馬扎上,時不時的添加一些柴火。
聽見外面傳來的熟悉聲音,整個人石化,做夢?
下一秒鐘。
炎北沖了進來,望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刻到骨子里面,不正是夜夜盼望的孫兒?再也忍不住,激動的淚水滾滾留下,急忙起身,向著他沖去。
擁抱在一起!
倆人都哭了,好一會才松開。
炎奶奶擦掉孫兒臉上的淚珠,責怪道:“你現在是士兵,代表著朝廷的臉面,不許哭!”
“嗯。”炎北重重的點點頭。
沒有立即出去,就在這里相互訴說。
院中。
張榮華和楊紅靈坐在泛黃的竹椅上等待,小四趴在地上小憩。
望著院中簡單的擺設,地上是泥土,前段時間剛剛下過雨,留下一些腳印,除了桌椅,并無其它的東西。
楊紅靈道:“難為炎奶奶了。”
張榮華點點頭:“真的不容易!”
“我有種不好的感覺。”
“黃姍姍?”
“嗯。”楊紅靈應了一聲。
“黃家是安遠縣首富,生意做到這種程度,就算背后沒人,經營下來,縣城也認識一些大人物,黃父當年的做法很老道,軟刀子遠比硬刀子狠辣,無聲無息捅在炎北的心窩,以他倔強的性格,不干出一番成就絕不回來!幾年下來,說一句滄海桑田不為過,以黃父的手段,想要說服自己的女兒嫁給有錢有勢的公子很容易,官商結合,守住家業,還能讓產業擴大。”
以張榮華的聰明,豈會想不到?
只是沒有說出來,留給炎北一點幻想。
青梅竹馬的愛情的確讓人羨慕,但現實遠不像書中描寫的那樣甜蜜,往往很殘酷。
炎北扶著奶奶從里面出來,倆人起身,炎奶奶作勢跪著行禮,張榮華伸手扶著,不讓她跪下,笑著說道:“不比如此。”
炎奶奶很熱情,自己省吃儉用,此刻很大方,吩咐道:“小北,錢還在奶奶的床頭下面,多拿一些,去聚福樓買一桌好酒好菜。”
聚福樓是城中最大的酒樓,檔次也是最高的。
“嗯。”炎北應下,轉身就要進屋。
張榮華阻止:“不用!待會讓紅靈下廚。”
楊紅靈笑道:“炎奶奶你們不用忙活,今兒嘗嘗我的手藝。”
炎奶奶堅持,但他們更堅持,只能妥協,跟著進廚房幫忙。
楊紅靈蕙質蘭心,看的很清楚,沒有取真靈肉、靈魚等,不是舍不得,以她老邁的身體消化不了,反而會留下禍端。
所用的食材雖然是凡物,但也是珍品。
等到飯菜端出來,整整十二道菜,外加兩份點心,將矮小的桌子擺滿,小四帶了盆,裝了一些飯菜在邊上吃。
沒喝酒。
張榮華雖然推脫,但炎奶奶堅持,讓他和楊紅靈坐主位,只好答應。
忍到現在。
炎北再也憋不住了,問道:“奶奶,姍姍她怎么樣了?”
望著孫兒眼中的期待、火熱。
炎奶奶心里一黯,三年下來,本以為他能忘記,沒想到恰恰相反,從這雙眼睛中看到了濃濃的愛意。
咬著牙齒,不知道如何開口。
張榮華和楊紅靈對視一眼,和猜測的一樣,時間改變一切。
炎北預感到不妙,努力的擠出一道笑容:“無論什么結果,我都能承受!”
“唉!”炎奶奶嘆了口氣。
道出原委。
三年前。
炎北剛從軍不久,期間黃姍姍來過幾次,帶著禮品看望,到了后面,一個月也見不到一次,半年過后,黃家傳出消息,她與程縣令小公子程禮成親,一個是安遠縣父母官,掌握生殺大權,一個是當地首富,大婚那天,排場很大,整個縣城的大人物,包括隔壁縣城、郡府有頭有臉的人都到了,圍繞著城里轉了一圈。
沒過半年,黃姍姍誕下龍鳳胎,從懷孕的時間推算,他們好上有一段時間。
聽完。
炎北拳頭握的咔咔響,面容冰冷,死死的咬著嘴唇,憤怒、心痛、不甘等負面情緒一一閃過,望著天空,不爭氣的留下兩行熱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戰場上身中數刀,面容不改,依舊斬敵首,沖鋒在前,此刻敗下陣來。
張榮華取出真龍令,放在他的面前,平靜的說道:“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這次過來就是站臺,哪怕將天捅破,也替他扛著!
望著近在咫尺的真龍令,距離不到一臂。
炎北知道它的特權,有它在,安州無人能擋住自己,心里也想報復!讓她嘗嘗絕望的滋味。
最終沒有這樣做,似乎在問自己:“無名無義,她想要嫁人,你沒權阻止!但她為何不書信一封,將此事說出來?就算要斷,也斷的干干凈凈!她黃家的確有錢,但我不是卑躬屈膝、不要臉的人,更不會死纏爛打,為什么要瞞著?”
張榮華道:“當你有權有勢、經歷的多、見識的多,回首望去,原本死也無法忘記的事,不過如此!”
取出一壺上京酒,普通的酒水,但很烈,適合他眼下的狀態。
“今日過后徹底告別從前,做個全新的自己!”
炎北抓過酒壺,打開蓋子,對嘴喝了起來,很急,酒水順著嘴角灑落在衣服上。
望著外面。
感應中,一群大人物來了,為首的人,穿著金紅色官服,金色偏少、紅色居多,胸口繡著一只青鸞,正是安州州尹慕遠瀾,后面是判官和推官,外加郡守、真龍殿等人。
四大部門在州府、郡府都有分部,剿滅妖魔鬼怪,護一方平安,安州歸真龍殿駐扎。
這些人隨便拎出來一個,州府都要地震三分。
府兵、衙役、真龍殿的人戒嚴、維持秩序,巨大的動靜,驚動附近的百姓,見這些大人物在炎家門口停下,不敢進去,心里好奇,他們這是干嘛?
街坊鄰居這么久,彼此知根知底。
炎北從軍三年沒有回家探親,難道在戰場上立功了嗎?就算是,他只是個小兵,立下的功勞再大,也無法一步登天,更不能讓州尹等人出面。
想不通,繼續看著。
張榮華起身,微微一笑:“你們接著吃。”
炎北放下酒壺,跟了上去。
院外。
慕遠瀾聽見下面傳來的消息,第一反應便是弄錯了!侯爺遠在京城,好端端怎么來這里?沒聽說過他在安州有親戚,身為裴才華一系,身具高位,知道的事很多,張家土生土長的京城人,親戚朋友都在京城,否決這一點,應該過來辦事!
裴才華一派和張榮華一派,兩派可以說是一派。
如今自己派系大佬來了,哪怕同級,也不敢擺譜,姿態放的很低,第一時間召集判官和推官向著這邊趕來。
真龍殿的人,消息更加靈通,自家殿主和侯爺走的很近,這會兒不趁機表現,什么時候表現?
萬一進了侯爺的法眼,在殿主面前美言幾句,也能調回京城,不用再在這里受罪!
兩波人馬在路上遇見,到了這里,又遇見了郡守等人,便結伴而行。
眾人行禮:“見過侯爺!”
張榮華點點頭,望了一眼,沒讓他們退下,這次為炎北造勢,指著他介紹:“這是炎北,本侯麾下的軍侯,這次過來替他辦一點事。”
炎北行禮:“見過各位大人!”
慕遠瀾點點頭,在場的都是人精,知道炎北攀上南城侯,像是麻雀飛上梧桐樹,徹底崛起。
人群中。
程縣令想起來了,自家小兒子的夫人,好像和炎北是青梅竹馬,后來他去從軍,黃父為了攀上自己,讓他做黃家靠山,提議將黃姍姍許配給程禮。
稍作考慮,便答應下來。
有黃家的銀子支持,升官也更快,雙方各取所需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程禮登門拜訪,黃父故意創造機會讓倆人見面,以前者的學識,用心經營一段時間,加上黃母吹耳邊風,沒過多久,便俘虜她的芳心,也就有了后來的事。
沒想到當年的小角色,都已經忘記,如今攀上高枝,居然讓南城侯放下身段,親自走一趟。
一顆心提到嗓眼,用腳去猜,炎北這次回來,一定和黃姍姍有關。
她成了自家的兒媳,還生下一對龍鳳胎…越想越慌,如果世上有后悔藥,當年打死他也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主簿周紋,盯著程縣令屁股下的位置不是一天兩天,這些年來沒少暗中搜集罪證,但他背后沒有靠山,后者又攀上郡守,有他罩著,就算將東西交上去也扳不倒,自己甚至還有危險,一直忍到現在。
對程家的事了如指掌,包括黃姍姍與炎北之間的齷齪,程禮大婚時還嗤之以鼻,她的守宮砂就算還在,怕也不干凈。
念頭轉動的很快,眼下的機會打著燈籠都找不到,這會兒狀告程縣令,以慕遠瀾與南城侯的關系,一定會將他拿下,就算是郡守也得倒霉,運氣好,還能再進一步。
失敗?
不可能的!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沒有比這仇恨更大。
所付出的,不過是“逾越”,不按規矩辦事,撐死了在眼下這個位置干到退休,思索完利弊,當即站了出來。
程縣令一直盯著,見他出列,魂都要嚇散,顧不了那么多,當即喝斥:“侯爺面前沒大沒小,還不快點回來!”
腳步一邁,擋在他的前面。
這邊的動靜,將張榮華等人的視線吸引過去。
郡守臉色立馬冷了下來,心里憋火,身為縣令,連自己的下官也管不住,關鍵時候掉鏈子,能力嚴重不行,不堪重任,暗自決定,這次事情結束找個機會將他調走,喝斥:“安靜!”
周紋鐵了心,大聲說道:“慕大人,下官狀告程縣令,與黃首富勾結,以舊糧摻和黃沙偷換糧倉中的新糧,中飽私囊!”
程縣令雙眸噴火,反駁道:“誣蔑!程某為官以來,一直嚴于律己,潔身自好,別說偷換新糧,就連一個子也沒貪。”
對著眾人行了一禮,義正言辭。
“周主簿與下官不對付,一直陽奉陰違,這次更是膽大包天,居然當著侯爺的面血口噴人,請諸位大人主持公道。”
眼看他們還要爭吵下去。
慕遠瀾冷著臉,手掌一揮,現場安靜下來,不知道程家與炎北之間的事,便要先壓下,回頭再處理,眼下先招待好侯爺。
沒等開口。
張榮華道:“讓他說!”
慕遠瀾眉頭一皺,總覺得這里面藏著自己不知道的事,一個小小的縣令,豈能入侯爺的法眼?望著炎北,靈光一閃,結合眼下的消息,隱約猜到一點。
周紋上前,行禮開口,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縣衙的糧倉,保管的再好,每年都有一些損耗,發霉、變質等,這些糧食都不能吃,直接處理掉,再采購新糧,以備急用!
程縣令和黃首富勾結,借著“損耗”的名義,每年貪污一大筆錢。
現場安靜的可怕,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見。
此刻,郡守也沒有發言的權力。
慕遠瀾問道:“東西在哪?”
周紋道:“下官書房有個暗閣,罪證在里面。”
慕遠瀾望向心腹,命他帶人去拿。
很快。
心腹返回,將一件青色玉盒遞了過去。
打開盒子。
慕遠瀾取出賬簿,認真的看著,記載的很詳細,從采購、再到以“損耗”的名義處理,包括經手的人,一應俱全。
合上賬簿,下令:“將他拿下!”
州府的兵馬迅速沖了上去,將程縣令制服。
但還沒完。
這么大的事,單憑他一人無法辦到,背后一定有靠山,若不然,也無法遮掩到現在,一點風聲不透露出去。
冷漠的眼神,落在郡守的身上:“身為飛龍郡郡守,治下出了此事,難脫其咎,即刻罷職,暫行扣押,等此案調查清楚再做決定。”
“大人,下官冤枉!”
慕遠瀾看也不看,望著判官,下了死命令:“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個時辰之內查清此案!涉及到相關人等,該殺的殺、流放的流放!”
“是!”判官應道。
隸屬的派系不同,還不對付,此刻沒敢反駁,爬到他這個高位,京城有什么風吹草動,第一時間傳了過來,別說自己,就算是派系的大佬來了,這種情況下,也不敢與張榮華扳手腕,看的很明白,此案不僅要辦,還要辦的漂亮,絕對不能給對方一點機會,不然等他回去以后,那些御史便會在第一時間參自己一本,一旦大理寺的文書下來,誰也保不住!
手掌一揮:“走!”
程縣令急了,像是溺水中的人抓到最后一根稻草:“求您看在姍姍的份上救我一次!”
這么長的時間過去。
炎北已經冷靜下來,這樣的女人,不值得自己去愛,冷冷的說道:“她是她、我是我,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瓜葛。”
在場的官員算是明白了,難怪侯爺插手此事,原來是炎北的女人被程縣令的兒子搶走,怪不得周紋這時跳出來!
判官喝斥:“閉嘴!”
程縣令繼續掙扎:“程家一旦完蛋,黃家也得跟著,牽連之下,黃姍姍逃脫不了,難道你想看見她被押往京城,打入教坊司?”
判官怒了,再讓他說下去,萬一南城侯生氣,自己也得跟著倒霉,命人上前,粗暴的卸掉程縣令的下巴,將相關人等帶走。
張榮華招呼一聲,帶著慕遠瀾和推官進入院中,其他的人身份不夠,只能在外面候著。
周圍的百姓,看的好好的,沒想到爆出來一個大瓜,見到平日里面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程縣令,像個階下囚被帶走,再看眼前破舊的小院,炎家飛黃騰達了!
消息像是一陣風傳開,得知炎北攀上南城侯,炎家的親戚、但凡沾上關系,提著老母雞、雞蛋,或者其它的禮物,紛紛前來,想搭上張榮華的順風車,都被州府的兵馬攔在外面。
院中。
張榮華替雙方介紹,楊紅靈很懂事,打過招呼以后,扶著炎奶奶進了屋里,將空間讓了出來。
桌上的飯菜已經撤下,換上了靈茶東海萬靈茶,一邊喝茶一邊聊天,都是自己人,說話很隨意。
一道哭喊聲從外面傳來。
“別攔著,讓我進去!”
炎北手掌緊握成拳,剛平復下去的心情,再次暴躁,無形之中像是有一團火焰燃燒,死死的盯著外面。
張榮華看的很明白,此事不解決,永遠是他心里的痛,開口說道:“本侯只能幫到這里,剩下的還要你自己面對。”
炎北遲疑,鄭重行了一禮,目光堅定,大步流星的向著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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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家里來親戚了,耽擱到現在,八爪向哥哥姐姐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