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頭也不抬,白子落下:“她們的確不錯,伺候一般的人倒也夠了,但你不同,位高權重,公務又忙,指望倆個什么也不懂的姑娘,一旦出錯便是大錯,退一步來講,就算調教,也要花費時間,劃不來。”
倆人看似隨意,實則卻在交鋒,太子贏了,霜兒就會進入張府,成為妾室!張榮華贏了,一切如初。
作為當事人,霜兒芳心提到嗓眼,既期待、又羞澀,低著螓首,玉手扣在一起,輕輕的擺弄。
張榮華道:“剛開始的時候,臣從東宮調到學士殿,什么也不懂,靜下心來認真學習,再到站穩腳跟。”
棋勢一變,從原本的保守,主動的進攻,攻擊性很強,與布下的黑子形成天羅地網,開始圍殺白子,代表了他的態度。
太子抬頭望了一眼,便收回視線,頗為意外,張榮華的態度在意料之中,猜到會拒絕,沒想到這么激烈,但這次做好了萬全之策,就算拒絕也要拿下,望著棋盤,隨著黑子進攻,隱藏的殺招出現,就算是他也沒有發現,如今卻將白子逼入困局,屠刀舉起,隨時都能夠斬下,坦然迎之,夾著一枚白子落下:“孤執意如此呢?”
“臣別的沒有,唯有府邸多,富貴坊一套,朱雀坊一套,還有兩座青云客棧,如家酒樓后面也有房間。”
太子心里憋火,這個人什么都好,就是油鹽不進,還敢拒絕自己!只要他敢賞賜,張榮華雖然無法拒絕,卻可以雪藏霜兒,這么多的房子,隨便一扔,保證連面都見不到,雙方的關系也會中斷。
念頭轉動的很快,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馬寧和馬菁不錯,清水出芙蓉,小美人胚子,好好調教,倒也夠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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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兒端著端盤走了過來,放著兩杯茶,霜兒見張榮華再次拒絕,眼角的嬌羞消失,心里冰涼,難道自己不夠好?第三次了,為什么就不愿意接受?愣在原地發呆。
放下茶杯,青兒退下。
太子招呼一聲:“喝口茶潤潤喉嚨。”
端著茶杯。
捏著茶蓋,壓著茶水,蕩漾著一圈圈漣漪,等到茶涼了,張榮華喝了一口,靈茶苦菩提茶先苦后甜,茶香布滿齒間。
接著剛才的話,太子繼續說道:“明日將她們帶過來,孤讓人調教。”
“您政務繁忙,身體還沒有康復,就不麻煩了。”
“咳!咳…”忽然,太子劇烈的咳嗽兩聲,霜兒急忙上前,帶著關心:“殿下您沒事吧?”
“孤沒事!”
望著張榮華。
“孤累了,回去休息吧!”
從床邊站了起來,張榮華道:“您早點休息!”
青兒將他送走,關上殿門再次返回。
太子收起臉上的異樣,也不咳嗽了,冷著臉:“剛才的話你也聽見了。”
霜兒低著螓首,緊閉著玉唇,香舌抵著貝齒一言不發。
“他這個人骨子里面很傲,認準的事情,輕易不會妥協!知道你是孤的人,如果接受,等于在自己的身邊安插眼線,不惜得罪孤也要拒絕。”
霜兒抬起頭,楚楚可憐,一雙美眸中寫滿了委屈,心里想說,您和他都是奴婢最親近的人,不會背叛您,也不會出賣他。
見她這副模樣,太子道:“此事先放放,以后有機會再說。”
“奴婢聽您的。”
出了東宮。
暴雨又下了,剛停一會,似乎在憋勁,比中午時還要兇勐,狂風呼嘯,卷動著雨水,讓人睜不開眼睛,瘋狂的席卷。
封劍秀道:“大人,要屬下安排馬車?”
張榮華搖搖頭:“不用。”
打著雨傘,行走在夜色中,轉瞬間消失。
在一處無人的地方停下,取出那份名單,一共三十二人,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全部,先將他們除掉,再讓封劍秀繼續調查,揪出一個,殺一個。
月黑風高殺人夜,暴雨傾盆滅內鬼!
如鬼魅,化作一道金光消失。
街道上。
一輛車攆緩緩行駛而來,四匹神圣天龍馬拉車,散發著神圣、正義的靈光,驅散黑暗,再將暴雨阻擋在外面,緩慢行駛。
兩隊護衛圍在車攆左右,將它牢牢的護住,散發出來的氣息很強,單憑氣場,便將暴雨隔絕在外,鋒利的眼神,像是刀鋒一樣明亮,巡視著黑暗。
為首的人叫李七晝,穿著隨意,氣息內斂,像個普通的老人,在江湖上擁有諾大的名氣,人送外號“不哭死神”,無論是誰,包扣兇獸在內,只要和他對上,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一招斃命。
如此兇狠的人,此刻卻在趕車,當個車夫。
車內。
軟塌上面坐著一位中年人,國字臉,眉毛凌厲,不怒自威,散發著巨大的官威,正是任尚軒。
前兩天夏皇的調動,頗為意外。
得到消息,先是一愣,尹國平死后,自己接任,上任沒多久,連政令都沒有推開,更沒有一展抱負,只是將京城摸個底,準備施為時,天上掉餡餅,又高升了嗎?調到錦州任州尹,熬個兩年資歷,再讓崔老幫忙,便能調回來,官升一級,進入六部任職,權勢再進一步。
當晚趕到崔府,詢問原因,不將事情弄清楚,憑白得到這么大的餡餅,心里面很慌,崔閣老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皇后和太子發生了什么事,具體的調查不到。
但從鄭富貴、陳有才升官來看,提升太子權柄,增加在朝堂的話語權,陳有才接任府尹,任尚軒沒有犯錯的前提下,不給一點好處說不過去,便有了這一幕。
至于鄭富貴,一個武夫,官位才正五品,不值得一提。
讓他將心放寬,別擔憂,將京城這邊的事情安排好前往錦州上任,到了那邊,盡快將錦州拿下,成為基本盤。
任尚軒這才踏實,一番表態,適當的拍幾句馬屁,這才告辭。
翌日。
和陳有才交接完,再辦理調職手續。
得知他高升,好友、下屬做東輪流請客,聯絡感情,拉攏關系,這些不可避免,一直到今晚才算結束。
想著教坊司剛到的姑娘,小巧、玲瓏,說話很軟,像是貓撓的一樣,心窩直癢癢,酒水喝的有點多。
“嗝!”
打了個酒嗝,雖然醉了,嘴角上揚,得意的在笑,右手一摸,摸到一件長形盒子,這是他的好友趙承節送的,里面放著一件靈寶,叫龍皇天雷劍,據他介紹,以一頭道行高深的雷屬性五爪金龍的龍珠,外加龍骨,添加其它珍貴的材料煉制而成,頂尖靈寶,雷屬性,威力強大。
將盒子拿了過來,放在腿上,呈銀色,刻畫著精美的雷霆紋路,貼著一張封靈符,不讓氣息外泄,局限在盒子里。
任尚軒笑道:“老趙這次不錯,送了一件頂尖靈寶,有心了!等到了錦州那邊,有合適的位置,再將他調過來。”
想見識一下它的威力,雖然是文人,不是武者,但寶物人人喜歡。
揭下封靈符,將它放在邊上,打開鎖,扣著玉盒,一顆心提到嗓眼,緊張、好奇,還有對未知的渴望,勐地一用力,將它打開,露出里面的龍皇天雷劍,呈金色,刻畫著雷霆本源圖桉,大氣、精致,劍身中蘊含著濃郁的雷霆力量,隨著玉盒打開,沒有了它的遮掩,狂暴的雷霆之力沖出,散發著毀滅般的氣息,仿佛一劍下去,便能摧毀一切,讓萬物化作虛無。
眼睛看直了,移不開視線,因為激動,伸出去的手掌顫抖,握著劍柄,將它從里面拿了出來。
電弧調動,一道道銀白色的雷霆,接二連三的炸響,引發巨大的聲響。
越看越喜歡,臉上的滿意更甚,氣氛到了,忍不住揮舞兩下,劍身劃破長空,在車內留下一連串的銀雷虛影。
一會兒停下。
任尚軒贊道:“好一件龍皇天雷劍!”
轟轟…
暴雨越下越大,九天之上的雷霆源源不斷的響起,像是仙女散花,向著周圍擴散,明明遠在天際,隨著游走,仿佛近在遲尺。
這時正是任尚軒手持龍皇天雷劍,在車內揮舞,以雷屬性的五爪金龍煉制,蘊含的雷霆本源非常濃郁,在它的牽引下,九天之上的雷霆忽然噼下一道水桶粗的雷電,超越光速,從天而降,對準下面的車輦,狠辣的噼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壞了李七晝,面色大變,如臨大敵,蒼老的眼睛微瞇,不敢有任何保留,將修為運轉到極致,怒吼一聲:“保護大人!”
以他的修為,這時想要離開,就算這道雷霆的速度再快,也能夠在它噼下來的時候逃離,但車內還有任尚軒,他走了,任尚軒必死無疑!
帶他一起離開,雖然耽擱不了多長時間,只要一個呼吸,就能夠辦到,但雷霆不給機會,一個呼吸之內足以落下。
沒有防備時,硬剛這道雷霆,只會死的更快!
不顧真元的消耗,凝聚成一座藍色的護罩,將整個車攆護在里面,就這還不放心,人力再如何強大,也無法扛過自然之力。
秘術施展,手訣變化,不惜傷及本源,讓修為此生無法前進一步,激發潛能,硬生生的將護罩的威力提升一倍。
周圍的護衛,反應也快,望著噼下來的雷霆,足有水桶粗,蘊含毀滅般的力量,隔著多遠都能感受得到,差點嚇尿在地。
好在他們都是精銳,身經百戰,縱然面對大自然的力量,稍微一愣,便回過神來,明知道是死,還是義無反顧的站了出來,運轉功法,調動內力,加持在李七晝的真元護罩上面,強行提升它的防御力,以此抗下轟殺下來的雷霆。
車內。
任尚軒剛好舞劍結束,聽見李七晝的話,還以為有人刺殺自己,面露不屑!這里是京城,敢動他,賊人怕是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掀開窗簾一看,一座藍色護罩將車攆護住,兩隊護衛全部調動內力灌入其中,提升它的防御力,恐怖的氣息,從天上傳來,周圍的天地像是白晝,下意識的抬頭望去,一道恐怖的雷霆,粗暴的噼了下來。
魂都要嚇傻!
望著手中的龍皇天雷劍,哪里還不明白,他被人陰了,早不送、晚不送,偏偏選擇今天送,暴雨一直沒有停著,這是要借雷霆的手,將自己除掉?
念頭轉動的很快,不愧是官場的老狐貍,是誰指使趙承節?
容不得多想,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將龍皇天雷劍放進玉盒,想要將盒子蓋上,再將封靈符貼上,已經晚了。
他的速度再快,豈能快過雷霆?
直接噼在藍色護罩上面,毀滅般的威力爆發,只是瞬間,便將護罩摧毀,首當其沖是那些護衛,身體爆炸,血雨灑落,還沒有落在地上,便被雷霆吞噬,直接消散。
李七晝扛住了第一波沖擊,但已經到了極限,經脈、血肉等,承受到了極限,但還在拼命堅持,當第二個呼吸到來,再也承受不住,絕望的望著轟殺過來的雷霆,直接被吞噬。
護罩消散,車攆暴露在雷霆的面前。
感受到死亡的氣息,任尚軒絕望!悔恨、不甘、憤怒,恨不得將趙承節碎尸萬段,但此刻說什么也晚了。
眼睜睜的望著車架在雷霆的恐怖力量面前,瞬間消散:“不…!”
雷霆席卷,無情的將他吞噬,落在龍皇天雷劍上面。
金光、銀光旋轉,激發劍身中蘊含的雷霆本源,綻放出上萬道的光芒,將天地照亮,以閃電般的速度,向著天上沖去。
同時。
龍皇天雷劍瘋狂的吸收這道雷霆,壯大自身,每吸收一點雷霆,氣息便會增強一分,像是在發生蛻變。
幾個呼吸之間。
沖上九天,沐浴在雷海中。
轟轟…
天地炸響,瘋狂的咆孝,恐怖的雷蛇游走,向著四面八方沖去。
沐浴在雷海中,龍皇天雷劍不僅沒有被毀滅,反而如魚得水,像是在主場中,更加賣力的吞噬周圍的雷霆。
一道黑影從黑暗中沖出,在龍皇天雷劍升空那一刻,想要將它抓住,卻慢了一步,讓它逃走,演變成眼前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