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回事,嚴立學心里一慌,像是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這個時候想要張嘴,但夏皇正和張榮華對話,他敢插嘴的話,魏公公一個大逼兜子就會抽下,還會治他一個“不敬”之罪,就算要發表意見,也得等他們說完。
念頭轉動的很快,想到了金耀光,難道張榮華要借此機會,將三人調入學士殿?又不明白,他是學士殿主事,借調“雜工”完全在職責之內,不需要經過吏部,自己便能完成,現在提出來為了什么?
想不通!
不止他一人,文武百官也有一些人不理解。
不等他們繼續猜測,張榮華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啟稟陛下,編寫天帝傳事關重大,臣怕耽擱了進展,聽聞金耀光、周逸和崔道卿學問過人,知識深厚,前幾天在京城偶遇,邀請他們前來學士殿…”
聽到這里。
崔閣老反應很快,在這一瞬間,想到了很多,張榮華這是想要借嚴立學的手,解決他們的白身,再將三人調入天帝傳?心里疑惑,不是新的人皇傳?怎么變成了天帝傳?眼下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再將三人調入天帝傳的團隊中,從眼前來看,天帝傳怕是進展很大,深得陛下滿意,定能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蹭一波功勞,借助著這次的功勞,原地起飛,甚至官復原職。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雖說可能性很小,但張榮華很有可能提出來,金耀光等人昨晚被關押在刑部大牢,如果按照他說的,前幾天晚上邀請他們進入天帝傳的編寫團隊,將有不少人要倒霉,他和何文宣雖然沒事,但負責抓金耀光入獄的人要遭殃。
想到這里。
崔閣老心里面著急,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祈禱事情別往這方面發展。
越怕什么,越是來什么。
張榮華的聲音繼續響起:“但在昨天晚上,金耀光等人卻被關押在刑部大牢,還被人動用私刑,若不是臣及時帶人趕到,恐怕已經死了!”
平地一聲雷,嚇壞了不少的人。
刑部左侍郎萬朝陽急忙出列,作揖行禮,嚴肅的說道:“臣正準備提及此事,沒想到張主事先一步說了出來!涉及到此事的人,已經全部拿下,關押在刑部大牢,待會就交給大理寺審問。”
他是崔閣老的人。
張榮華有數了,并沒有指望此事重創他們,嚴格說起來,金耀光私自返回京城,何文宣再派人將他們拿下,一切符合程序,現在提出來,沾了天帝傳的光,給他們上眼藥,第一目地已經達成,還剩下兩個,再次說道:“嚴少卿剛才提出來了,人手不夠,正好解決!說到臣的心里面去了。雖說三人之前犯了一點事,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但他們知識淵博,學問扎實,如果能解決白身,再調入學士殿,加入編修團隊,想來天帝傳的進展會更快。”
嚴立學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兩個大嘴巴!這破嘴干的好事,一不小心,就被人家抓住了機會,還往死里面弄。
這會兒想要收回口,已經晚了。
崔閣老也是沉默,嚴立學是他的人,昨晚得到吩咐,才會跳出來發難,如果天帝傳進度很大,也就算了,如果一動未動,后續的招接上,就算無法拿下張榮華,也能借此重創,還能將裴才華拉下水,打擊他的威信。
有苦難言,連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但想要他就這樣放棄,絕不可能,無論如何也要阻止張榮華的勢力更進一步,不然讓這三個老家伙進入學士殿,等到天帝傳編寫出來,學士殿將徹底成為張榮華的后花園,哪怕天機閣插手,也難比登天。
要資歷、金耀光資歷足夠,別看他們迂腐,但學問是真的高,知識淵博,不然也無法坐穩太學祭酒這么多年,要不是長青學宮做的太過份,上次也不會被拿下,一旦讓他們進去,就像黏皮糖一樣,干不掉、還能天天惡心你,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不動聲色的打了個眼色,示意曾潤瑜幫忙。
曾潤瑜是天機閣閣老之一,昨天的時候,已經完成利益交換,崔閣老全力出手,助他的人上位,拿下太學司業這個位置,作為回報,必要的時候,在朝堂上面幫他一下。
沉吟一下,將眼前發生的事情,在腦中過濾一遍,考慮得失,看看哪個利益大,如果幫崔閣老損失更大,寧愿放棄太學司業這個位置,也不會出面。
如果只是站出來說一句話,還崔閣老的人情,然后抽身不管,倒是拿下太學司業這個位置得到的好處多。
想到這里,曾閣老有了定計,沒有讓自己的人出列,自己站了出來,作揖行禮過后,開口說道:“啟稟陛下,金耀光等人雖然學識淵博、知識深厚,但前段時間犯了錯。”
點到為止,這句話表明立場,不動聲色的再退回隊列。
其他的派系,心里一跳,從這句話中看出了不好的苗頭,崔閣老這個逼,竟然和曾閣老聯手,都是老狐貍,念頭轉動的很快,想到了曹善長等人空出來的位置,莫非在此事上面達成了一致?
想到這里,一個個如臨大敵,倆位閣老聯手,事情的發展,超出他們的預料,但六人空出來的位置,必須得到一個,完成既定目標,如果不能實現,那便掀桌子,我們得不到,誰也別想得到。
大殿再次恢復安靜,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夠聽見。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夏皇的身上,想看看他如何處置。
夏皇威嚴、霸氣的目光,冷漠的掃視一圈,將他們臉上的表情看在眼中,將天帝傳遞了過去,魏尚接過,從御臺上面下來,疾步走到五老這里。
三公不在,五位閣老站在最前列,將天帝傳遞了過去。
曾閣老一愣,不知道陛下的葫蘆里面賣的是什么藥,下意識的接過天帝傳,不動聲色的打開,望著綱要,天帝者,統御三界,掌握眾生生死,既神魔、人道和妖魔古怪,言出法隨,莫敢不從!
心里震撼,對張榮華的評價再上一層樓。
同時又很不解,此人不是武將出身?不是從東宮調出來的嗎?怎么文采如此的厲害?用詞華麗,簡簡單單的綱要,便概述了一切,將陛下的不世功勛拍到九天上去了。
換位思考,如果有人這么拍他的馬屁,也無法拒絕!
主要說的太好了,說到心窩去了。
繼續看著,越看越吃驚,速度很快,用了一點時間,將編寫出來的一半天帝傳看了一遍,然后遞給了其他的閣老,再次出列,沉聲說道:“張主事說的不錯,天帝傳事關重大,雖說金耀光等人之前犯了一點事,但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如果放任不用,豈不是浪費了三位大才?老臣提議,將他們調入學士殿,暫領學士一職,一同編寫天帝傳,等到天帝傳編寫好,再去掉“暫領”,給予正五品的官職。”
政治智慧滿滿的!
丟人?不存在的,到了他這個地步,臉皮值幾個錢,一定得緊跟陛下的腳步走,不然說不定哪天就會被干掉。
文武百官懵比,從這句話中,聽到了不同尋常的意思,天帝傳是個大殺器,連閣老都得罪不起,旗幟鮮明的表明立場,不敢與之爭鋒,若不然,也不會否定剛才說的話。
望著張榮華,好奇天帝傳的內容,又鄭重的發誓!絕對不能將他當成一個武將看,不然何文宣就是例子。
最后天帝傳到了崔閣老的手中,看完以后,知道塵埃落定,金耀光等人的事情阻止不了,恭敬的將天帝傳遞了過去,再次開口:“人非圣賢,豈能無錯?不能因為往昔的功勛,評價一個人,老臣贊同曾閣老的提議。”
其他三位閣老也是一樣,立場明確,堅定不移。
魏尚返回,將天帝傳放在御桉上面,在自己的位置上面站好。
夏皇威嚴、響亮的聲音響起:“將金耀光、周逸、崔道卿調入學士殿,暫領學士職位!”
文武百官高呼:“陛下圣明!”
夏皇再次說道:“盡快將天帝傳編寫出來。”
張榮華道:“請陛下放心!臣一定竭盡全力。”
退回自己的隊列,老老實實的站好,眼觀鼻、鼻觀嘴,再次劃水摸魚。
周圍的人,不敢小覷他,這家伙太具有蒙惑性了,誰信,誰特馬倒霉。
一些人還偷偷的瞄了何文宣一眼,心里幸災樂禍,這就是最好的例子。
天帝傳的事情商議完。
輪到曹善長六人空出來的位置,這可是重點,有些派系還短暫的形成聯盟。
裴才華的反應很快,這次和太子盯上了兩個博士的位置,如果不能搶得先機,等別人提出來,再想要爭搶,難度翻倍提升,當即站了出來,作揖行禮,開口說道:“太學和國子監事關重大,涉及皇朝之根本,馬虎不得,應盡快填補空缺,張慶之和竇瓊知識淵博,學問扎實,足以勝任博士之位!”
前者是太子的人,后者是他的人,兩派的人,在第一時間站了出來,支持他們上位。
張榮華也出列,一同附和。
牽扯到派系之間的斗爭,必須全力以赴,虎口奪食。
其他的派系一愣,望了一眼從上朝以來,一直站在夏皇身后當小透明的太子,見他無動于衷,仿佛眼前的一切,不關他的事情一樣,沒想到這次竟然和裴才華聯手,看來這里面有張榮華的影子在內。
大皇子等人不可能答應,一個張榮華已經很難纏,再加上陳有才和刑部右侍郎吳錦繡,太子的勢力初露崢嶸,再讓他的勢力強大,以后的朝堂,涉及到他們的人事調動,誰還能阻止得了?再進一步,太子勢力越大,位置豈不是越穩固?不符合他們的利益。
崔閣老這一系也是如此,不能退!退了以后,等到裴才華的聲勢壯大,再推何文宣入閣,只會更加的艱難。
雙方很有默契的出手,這個時候輪到御史出面了,收到各自老大的命令,當即跳了出來,指責張慶之和竇瓊人品不行。
兩派的人與他們唇舌交戰,你來我往,斗的不亦樂乎。
張榮華驚呆了,這陣仗,上朝的這些日子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連證據都不需要,一句人品不行,便將人一桿子打死,還有比這更齷齪的理由?
仔細一想,覺得也對,看似沒有證據,實則概括很多,查又查不到,還能用來攻擊政敵,事后也無法定罪,雖然無恥,但挺好用的,他學到了!
接下來的一幕,刷新他的三觀。
輪到崔閣老和大皇子他們推薦人,裴才華和太子的人又跳出來,指責他們的人風評不好,再次吵的不亦樂乎。
其他的派系,見他們吵的跟狗一樣,想要推自己的人上去,又害怕被指責“能力”不行,亦或者是其它,哪怕崔閣老答應推曾閣老的人上位,這時曾閣老適當的裝起啞巴,已經有這么多的派系跳了出來,如果這個時候推自己的人上位,也會被卷入其中,與他們狗咬狗,目地無法達到不說,還丟了面皮,不如靜觀其變。
好好的朝堂,演變成了菜市場,誰也無法說服誰,或者說,沒有達成妥協。
不管他們怎么吵,吏部尚書那一隊列的人,始終穩如泰山,至始至終不曾開口,一個個老神在在,仿佛眼前的一幕,不關他們的事。
見朝堂愈演愈烈,魏尚上前一步,冷著臉,沉聲喝斥:“安靜!”
聲音如炸雷,在文武百官的耳邊響起,聽見他的話,眾人下意識的閉上嘴巴,向著夏皇望了過去,見陛下冷眼相對,一個個嚇的冷汗都流了出來,紛紛低下腦袋,不敢與之對視。
見朝堂冷靜下來,魏尚退了回來,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夏皇冰冷的聲音響起:“退朝!”
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一甩衣袖離開。
等到夏皇離開,紫極門和左右兩邊的側門打開,朝會結束,文武百官冷冷的望了政敵一眼,煞氣騰騰的離開。
從左邊的側門離開,離開皇宮,沒有急著回學士殿,知道裴才華在等他,換了一個方向,向著禮部走去。
到了這里,有真龍令不需要通報,直接進入禮部,到了裴才華的辦公大殿外面停了下來,敲響殿門:“裴叔!”
“門沒關。”
推開殿門,走了進去,再將殿門關上。
裴才華已經泡好了茶,倒了一杯,放在對面,張榮華走了過去,拉開椅子坐下。
指著茶杯。
裴才華微微一笑:“喝口茶潤潤喉嚨。”
“嗯。”張榮華笑著應了一聲。
剛才朝堂上面吵的很兇,再加上天帝傳的事情,的確有點口渴,早上吃的潮牌和油條已經消化,到了現在肚子也餓了,端著茶杯喝了一口,再將茶杯放下。
收起笑容。
裴才華問道:“感受如何?”
“像是菜市場的潑婦罵街!”
“本來就是!”
將兩份糕點推了過去,裴才華自己拿著一塊糕點吃了起來,邊吃邊說:“這些都是小陣仗,涉及到的官位越大,爭執的派系越多,到時候整個朝堂,就算那些武將也無法避免,也得下場,真到了那一刻,罵戰更加的厲害。”
張榮華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曹善長六人空出來的位置,恐怕所有的派系都得不到了。”
“嗯。”裴才華點點頭。
“桌子掀了,誰也不服誰,最多兩三天之內,吏部便會拿出一個章程,呈送給陛下,將空出來的位置定下。”
聰明人說話不用太白,這六個位置,陛下會安排人選。
如果桌子沒有掀翻,六個位置,眾人還能分到一口肉,現在連湯也喝不到。
裴才華贊道:“這次做的不錯,趁著崔閣老的人發難,將了他們一軍,還讓金耀光三人恢復官身,等到天帝傳編寫出來,雖然不能官復原職,也是正五品,再努努力,便能進入朝堂,成為你的助力。”
“都是裴叔教的好。”
“滑頭!”
糕點吃完,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裴才華好奇的問道:“天帝傳的內容是什么?”
張榮華猜到了他會問,這事瞞不住,五位閣老看過了,他們的心腹肯定好奇,會問出來,陛下又沒有下旨保密,一定會說出來,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就不是秘密,將編寫出來的內容和綱要說了一遍。
聽完。
裴才華像是剛認識他一樣,一雙睿智的眼睛,似乎要將他看穿,心里震驚,不像表面上這樣簡單,本以為張榮華辦事能力很強,沒想到強到這種程度,居然弄出一個大殺器,拍到陛下的心眼里面去了。
半響,感嘆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年輕可謂!”
張榮華并沒驕傲自滿,謙虛的說道:“這都離不開殿下和裴叔的支持,沒有趙白他們幫忙,也無法編寫出新的天帝傳。”
任何人都喜歡聽好話,裴才華也不例外,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在裴叔面前,還說漂亮話,真當裴叔是小家子氣的人?”
拿著茶壺給他滿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張榮華笑道:“侄兒說的都是真心話。”
“你啊!”裴才華欣慰的擼了一下胡須。
“還有幾天,你嬸子他們就要回來,到時候派人通知你,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您不說,侄兒也會登門拜訪。”
正事談完,聊了一會家常,張榮華起身告辭,無論是他,還是裴才華都有很多事情要忙。
回到學士殿,已經是中午,可見這次早朝的時間之長。
丁易他們一直在守著,見他回來,急忙迎了上去,張榮華道:“里面說!”
進了大殿,坐在主位上面。
曹行從外面將殿門關上,守在外面,按照主次落坐。
咕嚕!
丁易的肚子不爭氣的叫了一聲,訕訕一笑:“早上忘記吃飯了。”
張榮華吩咐:“弄一些飯菜過來。”
“是!”呂俊秀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疾步離開。
迎著他們望來的眼神,將朝堂上面的事情說了一遍。
趙白四人激動,天帝傳的價值越大,陛下越喜歡,他們的功勞也就越大,這一切都離不開張榮華,急忙站了起來,恭敬的作揖行禮:“謝大人栽培!”
“坐!”
四人再次坐下。
丁易接過話,幸災樂禍:“估計這會兒腸子都悔青了,要是早知道這樣,崔閣老一定不會讓嚴立學跳出來,事情沒有辦成,丟了臉面不說,還幫了我們一把。”
張榮華道:“打鐵還需要自身硬,只有自己強大,才能夠應對一切挑戰。”
眾人點點頭。
見張榮華端起茶杯,端茶送客,趙白他們識趣的站了起來,雖然都是自己人,但四人是裴才華和太子的人,可以用,但不是心腹,正事談完,接下來的事情不是他們能聽的,找了個借口離開。
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
張榮華問道:“金耀光他們呢?”
丁易道:“昨晚在教坊司給三人接風以后,早上便帶過來了,一直在邊上的大殿等候,等到現在,估計都急了吧!”
“用真龍令了嗎?”
“嗯。”丁易點點頭。
朱雀門的守將將他們攔下,只有真龍令才能帶他們進入外宮,不然三人連外宮也進不了。
這時呂俊秀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大人,飯菜來了。”
“進來!”
推開殿門,呂俊秀提著兩個食盒,從外面走了進來,不需要他動手,曹行將殿門關上。
走了過來,將食盒放在桌子上面,取出里面的飯菜,一共兩份,看來他猜到了趙白四人會離開。
放下飯,識趣的退了出去。
“先吃飯。”
端了一份米飯,拿著快子吃了起來。
倆人都餓了,沒有說話,快速的消滅飯菜。
吃完飯,讓呂俊秀進來將它們收拾走。
張榮華吩咐:“將他們帶過來。”
“嗯。”丁易應了一聲。
從椅子上面起身,將三人叫了過來。
進了大殿。
三人不知道未來的命運如何,等了一個上午,坐立不安,心里很急,面上不敢表現出來,恭敬的作揖行禮:“見過大人!”
張榮華沉聲說道:“你們的事情已經定下了。”
金耀光眼睛一亮,沒有急著詢問,急忙表態:“大人再造之恩,我們永不敢忘!以后但凡有任何吩咐,無論是上刀山、下油鍋,就算豁出這條命,也不會退縮一下!”
“嗯。”張榮華滿意的點點頭。
雖然有點老,用的好,也是一把好刀。
“經過本官的一番努力,暫時讓你們領學士職位,加入天帝傳編寫團隊,等到天帝傳編寫出來,正式恢復官身,正五品的官職。”
三人激動,本以為能恢復官身就好,沒想到還是學士職位,又是正五品的官職,雖然現在還沒有定下,不過也快了,距離天帝傳的最后期限,算上今天,還有十天,十天過后便是正五品,還在學士殿這個重要的部門,以他們的資歷,只要抱好了張榮華這根粗大腿,恢復到以前的官職還是很快的。
臉徹底不要了,跪在地上,讀書人的尊嚴?去特馬的,這幾天的白眼和遭遇,讓他們認清現實,沒有權力連自己的家人都嫌棄,還像個乞丐一樣在街頭乞討,眼下的一切,都是張榮華給的,擁有了官身,等于再次站了起來,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受人白眼,晚上還有二八芳華的小妾暖床,這才是人享受的生活。
一連磕了三個響頭,很重、也很響。
“謝大人!”
“起來說話。”
三人從地上站了起來。
張榮華好奇,問道:“你們哪來的曹善長罪證?”
金耀光將事情的經過,詳細的講了一遍。
從他的講述中得知,三人在太學和國子監為官這些年,不說全面掌握,但也差不多,別看表面與世無爭,實則將各自的權力抓的死死的,曹善長是他的副手,想要收集他的罪證很難,但只要想做,就沒有辦不到的事情,一年不行,就兩年,靠著時間積累,手中掌握的罪證越來越多。
之前長青學宮和何文宣的交鋒中,并沒有拿出來,因為長青學宮的目標是何文宣,而不是崔閣老,怕牽扯太大,局勢升級,便忍了下來。
沒想到他們一忍,卻淪落到被拋棄的下場,丟官罷職,還被發配到上涼鎮,如果不是萬國強等人死了,逃回了京城,這會兒還在路上。
體驗過世態炎涼,三人也想將罪證拿出來,這時才發現,自己成了過街老鼠,朝堂上面沒人,就算將罪證上交,上面沒人替自己發話,恐怕東西剛交出去就被摧毀,曹善長等人也會被保下來,最后倒霉的還是他們,便忍了下來,直到遇見張榮華。
聽完。
張榮華心生感嘆,被眾人拋棄的過街老鼠,還掌握了大殺器,狠狠的打了崔閣老一記耳光。
暗自告戒自己,對敵一定要狠!絕對不能有任何的留手。
見他們唯唯諾諾,猜到了金耀光擔心什么,笑著說道:“只要用心辦事,本官不會像長青學宮那樣拋棄你們!”
“大人一看就是人中龍鳳,重情誼、講信義,自然不會像長青學宮這樣無恥!”
張榮華道:“交給你們一個任務,盯著曹善長,看看他們有沒有被拉到菜市場斬首。”
“屬下明白!”
沒有自稱下官,和呂俊秀叫的一樣,是屬下。
經此一事,金耀光三人算是明白了,臉皮真的不重要,一定要緊抱大腿。
望著丁易。
“下值的時候,你陪他們走一趟,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嗯。”丁易應下。
張榮華吩咐:“下去吧!讓呂俊秀分配你們的職務。”
“是大人!”三人告退。
出了大殿,再將殿門關上。
丁易壓低著聲音問道:“哥,京城最近發生的大事,聽說了嗎?”
“方在天和造化靈寶?”
“我就知道你一定清楚。”丁易重重的點點頭。
嘿笑一聲。
“方在天的家人死的真好,死的真妙!讓他們跟我們作對,活該!昨晚聽見這個消息時,激動之下,差點包下教坊司慶賀。”
張榮華被逗笑,問道:“怎么不包?”
“我又不傻!包下教坊司沒有折扣,花這么多的銀子,吃力不討好,背后還會被那些家伙罵白癡、人傻錢多,干嘛做這事?不過給金耀光他們加了幾個姑娘,嘿嘿!我聽蕭月娘說,房間中的聲音,一整晚沒有停止過。”
“吃藥了嗎?”
“吃了!我給的,沒有一點后遺癥。”
“你自己沒再叫幾個姑娘?”
“叫了!不過還是沒勁,教坊司雖說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新姑娘,但距離上次剛換不到半個月,已經玩膩了,聽說別的勾欄來了一批新的貨色。”
頓了一下,丁易眨眨眼:“哥,抽空過去看看?”
補充一句。
“喝酒聽曲,不做別的!以藝術的目光評價,指點不足,讓她們再進一步。”
張榮華揮手在他的腦袋上面敲了一個板栗,沒好氣的說道:“你的消息真靈通!”
丁易委屈:“我也不想啊!但修煉了金帝焚天功以后,不得不關注這方面的消息。”
“有光陰尋寶鼠的消息?”
“沒有!”丁易搖頭。
“聽說這只臭老鼠擁有兩門天賦神通,第一門叫光陰,時間神通,第二門叫光息,斂氣神通,還喜歡躲在地下,想要找出來很難!已經讓人留意,有這方面的消息立馬匯報。但想要從各方勢力的手中,搶到造化靈寶很難!京城四大城門,都有魂師鎮守,防止它逃走,還派遣了許多人手尋找,按照我的猜測,京城的勢力,不管是暗中,還是明面上,應該都派出了人手。”
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皇宮的方向,用只有倆個人能聽見的話。
“估計陛下也出手了。”
張榮華之前就猜到了。
造化靈寶出世,京城的這些勢力不可能坐得住,不惜一切代價搶奪。
沉吟一下問道:“外部的勢力都有哪些?”
丁易道:“還在調查中,混入京城的人很多,一個個藏的很深,光陰尋寶鼠沒有出現,他們不會出手,想要調查很難。”
反問一句。
“哥,你呢?難道不心動?”
張榮華道:“等找到光陰尋寶鼠再說!”
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招呼一聲。
“去萬書殿!”
丁易的臉色又苦了下來,想到萬書殿中的那些藏書,一本都不認識,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下午的時間,一直待在萬書殿。
這次加快了速度,編寫出五篇,距離第二部分完成,還差三篇,回了一趟學士殿,將編寫好的五篇交給趙白他們,剛要離開,一名鳳凰衛這時而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石雪園,穿著鳳凰袍,黑衣打底,胸口繡著一只金鳳凰,披著金色披風。
張榮華吩咐:“你們先回去。”
丁易點點頭,帶著金耀光三人離開。
大殿中只剩下他們。
張榮華問道:“有事?”
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過去七八天,石雪園本以為憑借著自己的容貌和氣質,定能在對方的心里留下一筆,讓張榮華前來找自己,沒想到這么多天過去,別說找自己了,連讓人傳話約她見面都沒有。
心里疑惑,是自己不夠美麗?還是他的要求太高?
收斂思緒,沉聲說道:“奉大人命令!前來傳話,讓你去觀天樓。”
觀天樓在外宮,皇宮中最高的建筑,作用很多,觀察天象,或者有重大節日,夏皇率領群臣登臨觀天樓,與民同慶。
張榮華知道她口中的大人是誰,除了蘇秋棠沒有別人,皺著眉頭:“現在?”
太子還在等他,回去以后還有許多事情處理,說真的不想過去,但又無法拒絕。
“嗯。”石雪園冷著臉應了一聲。
“帶路!”
出了學士殿,向著觀天樓走去。
一會兒。
在一座占地龐大,高大的樓閣外面停下,一共有二十八丈高,以昂貴的紫紋石建造,大氣磅礴,彰顯著皇室威嚴,精致、美觀。
周圍有人皇衛鎮守,石雪園停下:“你自己上去!”
張榮華點點頭,進了觀天樓,順著樓梯,一直向著上面走去,每一層都有休息大廳,讓人累了休整一下,再繼續爬樓,一共有二十八層,一邊爬樓,一邊吐槽,這么高的樓,對武將來講還好,但對文官,還有那些上了年紀的人來講,包括夏皇,一上一下,還不得累死?
用了一點時間,上了觀天樓。
上面是一座巨大的頂棚,四周空蕩蕩,一覽下方的風景,地面上刻畫著一個個上古符文,錯綜交錯,像是一座陣法,具體有什么作用,陣法沒有開啟,張榮華也看不出來,中間擺放著一張千年紫木打造的桌子,還有四把椅子。
在桌子的后面,高墻附近,站著一道絕美的身影,背負著雙手,背對著自己,一件紫色短裙,將兩截玉臂和小腿,暴露在外面,肌膚很白,閃爍著光澤。
望了一眼,張榮華收回視線,龍行虎步的走了過去,在蘇秋棠的后面停下,作揖行禮:“見過蘇大人!”
蘇秋棠頭也不回,懶散帶著魅惑的聲音響起:“什么時候變的這么見外了?”
右手抬起,指了指邊上。
“過來。”
張榮華走了過去,在她的身邊停下,這個角度很好,站在這里,將下面的景色一覽無遺,以他的視線,能夠看到朱雀大道無數的小黑點,每一個小黑點代表著一個人。
天空之上的微風吹來,落在身上,讓人情不自禁的放松。
蘇秋棠朱唇輕啟,問道:“如何?”
“一覽眾山小,會當凌絕頂。”
“好詩!”蘇秋棠贊道。
轉過身體,望著眼前這張英俊的臉,朝堂上面的消息,在第一時間傳了過來,天帝傳的內容,她們也知道了。
本以為張榮華編寫出來的新人皇傳,只是比舊版的好一點點,沒想到連名字也換了,換成天帝傳以后,配上綱要,變的更加的不凡,超出舊版太多,彰顯出夏皇的不世功勛。
如果說之前,他所做的一切,還能用僥幸蒙混過關,但編寫天帝傳,可是真刀真槍,全程自己操刀,趙白他們只是打醬油,連同丁易、呂俊秀在內,全程躺平。
沒有豐富的學識、還有深厚的知識儲備,還有強大的格局,根本就編寫不出來。
就像是前段時間她和姐姐說的那句話,他就是個寶藏,越是接觸,驚喜越多,讓人又恨又愛,恨是張榮華不爭氣,油鹽不進,自己這邊許下了這么多的好處,居然還拉攏不過來,又不能做的太過份,不然太子那邊不好交代。
愛是他的能力,太強大了,讓人從心底心里感到滿足,欲罷不能…
問道:“你真的沒有老師?”
張榮華道:“臣小的時候就喜歡讀書,看的書多了,不懂的地方仔細的想一想,便明白其中深意。”
“知道外面如何評價你?”
“不知道!”
“他們說你比泥鰍還滑!”
“臣不是泥鰍。”
“你自然不是,但是石頭,還有泥鰍的特性,又硬又滑!”
“…!”張榮華無語。
這句話歧義很大,從她的口中說了出來,讓人浮想聯翩。
蘇秋棠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杏眼轱轆的轉動一圈,丟給他一對白眼:“不正經。”
伸出玉手,擼了一下秀發,將兩只精致、小巧的耳垂露了出來,戴著鎏金色耳墜,墜子是梅花,一瓣瓣花瓣形成一個圓形,在她高貴、觸不可攀的氣質襯托下,更加的美麗,讓人恨不得咬一口,品嘗一下耳垂是什么滋味。
“如果我開口,向世民討要,你覺得他會怎么做?”
“臣是大夏皇朝的人!”
四目相對。
蘇秋棠從張榮華的眼中看到了堅持,知道就算開口,太子那邊暫且不提,他這一關也過不去。
張榮華見她美眸轉動的很快,還很亮,配合這張絕美的臉,還有成熟迷人的韻味,暗道一聲妖精!
拉攏不行,得換一種方法,像世民學習,潤物細無聲,一點點的攻略他!就不信,張榮華真的是石頭,又臭又硬,水潑不進。
玉手在腰間的荷包上面一拍,取出一些珍貴的靈果,還有十壺天瓊玉釀,還有二兩靈茶苦菩提茶,前面無所謂,靈茶苦菩提茶才是重點,將它們遞了過去,介紹道:“你喜歡喝茶,這是靈茶苦菩提茶,應該知道它的價值,我就不多說了。”
沒有立即去接,不想和她們牽扯太深,萬一陷了進去,再想要拔出來就難了:“無功不受祿,您的好意領了,東西還是收回去吧!”
蘇秋棠右手一揮,這些東西落在桌子上面,本想坐在樓墻上面,讓他做畫,但沒穿絲襪,害怕走光,只好作罷。
拉開一張椅子坐下,玉腿并攏在一起,以裙子遮掩,不讓里面的春光暴露,取出一面扇子,上面繡著一名女子,輕微的扇著,玉唇張開:“替我作畫。”
張榮華剛要開口,以沒帶筆墨拒絕,話還沒有出口,蘇秋棠打趣道:“是不是忘記帶筆墨了?”
“嗯。”
玉手再次一拍,從荷包中取出筆墨和畫紙,放在桌子上面。
這下是沒法拒絕了,只能硬著頭皮上!
走了過去,在桌子這里停下,開始研墨,等到墨汁研好,拿著筆沾了一下,在紙上面畫了起來,六境技近乎道的畫技,已經達到巔峰,將蘇秋棠的美,還有氣質、驕傲,徹底的畫了出來。
不得不說,她真的很美!
成熟女人的美麗,遠不是青澀的毛頭姑娘可比,明明很正經,也很高貴,給人的感覺卻很誘人,非常的矛盾。
像是許羲柔一樣,將性感和保守形成自己的獨特氣質,看得見、吃不著,這種誘惑無疑是最大的,殺傷力又強。
換做意志差一點的人,四下無人,都能化身成禽獸,恨不得一親芳澤,就算事后被斬首示眾也值了。
蘇秋棠雖然未動,但心里轉動的很快,想著如何拉攏張榮華,從她的人來報,他爹娘那邊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守候,鳳凰衛也不敢接觸,疑是“那位”的人,他朱雀坊的府邸,更是奇怪了,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人守護,但去一個、消失一個,不止她的人,就連其他勢力派去監視的人也是如此。
到了現在,已經沒人敢去監視他,更別說打他家里人的主意。
還有這段時間展現出來的能力,從認識丁易開始,一路水漲船高,如今更是在“他”的心里重重的留下一筆,想要動他,除非從官場上面扳倒,暗中的那些小動作不能用,不然會死的很慘。
她不知道里面藏著什么,用腳指頭去猜,張榮華和“他”之間,一定藏著某種秘密。
權力、金錢、美人,能用的都用過了,都以失敗告終。
她不信,一個人沒有弱點,只是沒有找到!
但時間越來越緊,再不將他拉攏過來,再過一段時間,以他的升官速度,鬼知道能升到什么高度?
萬一等他進入天機閣,再想要拉攏,就算自己親自上場,也不見得有用,命運學宮還有一個楊紅靈在等著。
想到楊紅靈,蘇秋棠有所明悟,難怪石雪園這段時間沒有建功,她的美貌和氣質雖然是頂尖,但與前者比起來,無論是出身,還是相貌、身材等,都要差了一點。
聯想到調查到的消息,出入命運學宮,就像是自己家一樣,之前就猜測,老夫子有可能等他進入天機閣,成了閣老,才會答應他們的婚事,現在看來,好像真的是。
如果老夫子不默許,他又豈能隨意的進出命運學宮?
心里著急,一定要在他們的婚事定下之前,將他搶奪過來,不然張榮華有了命運學宮的支持,再加上自身編織的關系網,兩者結合,勢力真的太龐大了。
劃重點,他還是世民的人,后果不敢再想下去。
一幅畫做完。
張榮華放下筆,望著畫中的尹人,在六境技近乎道的畫技下,比蘇秋棠本人還要美麗三分,多了一些仙味,讓人更加的欲罷不能,一眼望去,便在腦中行成了一股意境畫面。
不同的想法去看,擁有不同的意境。
“畫已經做好!”
蘇秋棠收回思緒,收起扇子,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望著桌子上面的畫,畫中的自己,美眸泛著異彩,雖說以自己為模型所畫,但她還是嫉妒了,太美了!完美無瑕,挑不出一點的毛病,尤其是朱唇和耳垂,前者艷麗,像是晚霞一樣,烙印在靈魂深處,后者像是一件藝術品,將“唯美”體現的淋漓盡致。
贊道:“畫的真好!”
張榮華望了一眼天色,耽擱到現在,已經快要黑了,開口說道:“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情,臣先回去了。”
“你就這么怕我?”
“臣回去以后還要查閱資料,編寫天帝傳。”
蘇秋棠不信,還有這么多天,以他的本事,編寫出天帝傳不難,玉手伸出,指著桌子上面的這些靈果、天瓊玉釀和靈茶苦菩提茶:“這是賞賜給你的!”
張榮華這次沒有再拒絕,憑本事得到的,不收才傻,主要是靈茶苦菩提茶,這才是重點,右手一揮,將它們收進了五龍御靈腰帶里面。
蘇秋棠揮揮手,等他離開以后,將畫收了起來。
腳步聲響起,這次來的是石雪園,恭敬的行禮:“見過大人!”
望著她,蘇秋棠絲毫不掩飾臉上的失望:“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你是鳳凰衛中最美的女子,氣質也是最佳的,這么長時間過去,居然還沒有將他拿下。”
“屬下辦事不利!請大人責罰。”
蘇秋棠搖搖頭:“他的本事你知道,能力很強,修為與你相當,都是宗師境七重,年紀輕輕,便是從四品的大員,等到天帝傳編寫出來,必將更進一步,調到實權部門任職,這樣的人物配你搓搓有余,如果你還不能把握機會,本宮會重新派遣人手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