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以大皇子的產業,損失巨大,也是最為嚴重的,在京城明面上的產業,幾乎都被摧毀。
同時。
夏皇指著他們的鼻子,狠狠的臭罵一頓,言詞犀利,就差掌摑了,一個個臉面丟盡,恨不得找個老鼠洞轉進去,還被禁閉七天。
真龍殿和城防五司,辦事不利,前者將一名靠關系上位的紫龍使被推出來背鍋,革除職位,后者昨晚當值的將軍被開除軍籍,貶為庶民。
附近遭受損失的商鋪、住戶,由參戰的皇子們負責賠償。
太子當機立斷,發現這邊的情況,及時調動蛟龍衛鎮壓,將一場潛在的危機解決,夏皇賞賜一對玉如意,又口頭表揚。
望著張榮華,問道:“那名妖魔抓住了嗎?”
“沒有!對方的遁法很快,還擅長隱匿,就算受了傷,想將他拿下也很難。”
太子點點頭,沒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心里已經有數,再問:“昨晚的事情你怎么看?”
略作沉吟。
張榮華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幕后黑手的目地很明確,想要拉所有人下場,將局勢搞亂,從表面上來看,事情雖然解決,但仇恨的種子也埋下,機會合適,一定會往死里面弄。”
“孤也這樣想,大皇子這次損失最大,離開皇宮的時候,臉都黑透了,不會就此罷休!”
“魔女和驚神還沒有消息?”
太子搖搖頭,已經命人調查,但京城太大了,上百萬的人口,想要藏個人真的很簡單,隨便找個地方一躲,找起來都要費很大的精力。
再者。
現在還不到時候,有些力量不能顯露出來,不然有人坐不住,只能暗中進行,如此一來,再次加大調查的難度。
換了一個話題。
“這次你們做的不錯,每人賞賜兩千兩,外加靈果一份。”
“謝殿下!”
“從昨晚忙活到現在,都還沒有休息,放你們半天假,明日再來當值。”
離開宣和殿。
青兒問道:“他是真的沒有抓到?”
太子搖搖頭:“這不重要,如果有消息,他不會藏著掖著。”
出了東宮。
馬平安率先離去,鄭富貴停了下來,問道:“表哥你去上京府?”
張榮華猜到了他要干嘛,將太子賞賜的那座豪宅過戶到名下,然后再搬過去,微微一笑:“不了!你自己去吧。”
“行!等我回來,叫你一起去參觀。”
猴急的離開。
回到家中。
石伯剛做好午飯,不知道他要回來,只有兩菜一湯,從廚房拿了個碗過來。
大堂。
石伯扒拉一口米飯,問道:“富貴呢?”
“殿下賞賜了一座院子給他,離這里不遠,去上京府過戶了,以后他就住在那邊。”
環視一圈,沒看見紫貓。
張榮華奇怪:“它呢?”
“剛才還在院中曬太陽。”
吃完飯。
張榮華在臥室的邊上,找到了紫貓,小家伙賊聰明,居然霸占了一間房間,確定它沒亂跑,回了房間,將門關上。
坐在床榻上面,將上古殘文取出。
一部書,只有九頁,以上古文字記載,對這方面沒研究的人,完全看不懂,就跟看無字天書一樣。
眉毛一挑,面露驚訝。
他發現這部殘文,竟然是混沌法身的一部分,可以補全一點,讓混沌法身變的更加完善,暗自猜測:“大皇子的人從哪里得到的?”
如果沒有發生昨晚的事情,還能將店鋪的負責人抓來逼問一下。
但在那場混戰中死了,就算有人僥幸躲過一劫也不知道。
收起上古殘文。
按照上面記載,開始補全混沌法身,用了一點時間,將它完善一些,威力提升兩成,按照全新的功法,再次運轉,直到一個時辰后才停下。
“實力又增加了一些。”
這時鄭富貴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表哥快出來,帶你去看我的豪宅。”
“這家伙!”
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后者迫不及待的催他快一點,過了兩條街,在一座小院外面停下,位置還行,雖然無法與他那里相比,也差不了多少,風景也挺好的,周圍種著花花草草。
打開院子。
干凈整潔,地面上沒有一點灰塵和落葉,看來被打掃過,就連家具也是新的,還有一個小湖,養著一些觀賞魚,細節方面,太子考慮的很到位。
一遍看完。
鄭富貴嘴都笑歪了,對這座豪宅非常的滿意,高興的說道:“我現在就回去,將爹娘和姑姑、姑父他們叫來,晚上在這里聚餐。”
“去吧!”
他走了以后,張榮華在小湖這里停下,忽然生出一股沖動,想將身上的諸多武技、神通演練一遍。
說做就做。
從最簡單的太祖長拳開始,那一年他纏著張勤許久,被他弄煩了,便將這門黃階下品拳法傳授給他,沒想到他天賦驚人,一遍就掌握,沒過多久,他的一身家底被掏空,而張榮華的實力,已經達到了一個很高的程度。
簡單的拳法,市面上很常見,由他的手中施展出來,一拳一式,蘊含巨大的力量,帶著道的韻味。
然后是其它的拳法,接著是腿法、劍法、刀法…一一演練一遍。
到了最后。
施展山河鎮世拳、浩然萬劍訣,還有融合一身劍道感悟,創造出來的九劫覆海劍法,等到練完,張榮華收掌而立,雖然實力沒有提升,但對武道的感悟,又上一層樓。
腳步聲響起。
聽動靜像是爹娘他們來了,迎了上去,到了前院,正好見到鄭富貴得意的帶著他們進來,打過招呼,陪著他們將院子參觀了一遍。
娘和大舅母做飯,爹將他拉到邊上。
見他面色嚴肅,如此模樣,張榮華收起笑容,問道:“怎么了?”
張勤道:“太子前兩天讓霜兒送了一批靈物過來,你知道?”
“還有這事?”
算算時間,應該是蘇秋棠來見自己那天,第二天找到他,要將他調去學士殿,聯想在一起,當天太子就有了動作。
理清楚頭緒。
張榮華道:“不用多想,他這是在拉攏我。”
麒麟坊,六十八號。
豪華的大院,只有少許的一些侍衛,站崗值勤,就連侍女、下人也是如此,顯的很冷清。
后院。
門口守著一隊侍衛,除了他們,無人敢靠近。
書房。
六皇子站在窗戶這里,望著外面快要黑暗的天色,殘留的夕陽,留下的漫天紅霞,隨著時間的推遲,逐漸的消失。
一直站了良久,未曾動彈一下。
無悲無喜,從臉上去看,看不出一點的內心想法。
房門推開,魔女從外面走了進來。
與之前的打扮不同,今日刻意打扮過,裙子很短,上半身只遮住重要的部位,將雪白的肌膚流露在外,下面更夸張,連臀都蓋不住,均勻細長的玉腿,閃爍著亮麗的光澤。
很薄!
穿了就跟沒穿一樣,里面的風光若隱若現。
手腕上面帶著藏青色手鐲,纖長的十指指甲上面,涂抹著水晶色指甲油,如點點繁星,美不勝收。
發絲高高的盤起,以昂貴的發釵鎖住,打了一個結。
精致的容顏,涂抹著紅艷的唇膏,讓她的玉唇變的更加誘人、性感。
還沒到六皇子面前,香風先一步傳了過去,在他的邊上停下,一同望著外面的天空。
這時。
六皇子開口,很平靜:“怎么還沒走?”
“去哪?”
“驚神那邊,本宮已經處理好,他們不會再找你的麻煩,趁著夏世民還沒有查到這邊,離開京城,去大商吧!在那里隱姓埋名,他的勢力就算再大,也鞭長莫及。”
魔女搖搖頭,故作輕松,帶著溫柔的笑容,反問道:“你知道我最佩服你哪點?”
“本宮身上的優點很多,只是時運不濟,被長羲公主那個賤人擺了一道,如若不然,就算無法笑到最后,也不會倒下的這么快!”
“錯了!”
六皇子錯愕,臉上的表情首次變化,眉頭緊皺在一起,隨即舒展開來:“錯了嗎?”
“嗯。”魔女認真的點點頭。
“你最讓我佩服的,不是你的權謀,也不是狠辣,而是敢于面對絕境,不服輸的堅韌!”
再次望著外面的天空。
此刻,天色已經黑了,夜幕降臨,黑暗灑向大地,但書房中依舊很黑,沒有點著蠟燭,更沒有用夜明珠照亮。
但他們彼此,都能聽見對方的呼吸和心跳。
“就像你說的,失敗非你的錯,長羲公主的事情,那封信只是一個借口,無論是太子和其他的皇子,都不會讓你翻盤,下重手除去你明面上的勢力,讓其他的人不敢接近。這次的布局,從天上人間開始,拉無雙侯霍家下水、再到尹國平、再滅掉沈家,還有錦繡閣的事情,包括后來鏟除太子的產業,又到暗殺他的人失敗,再設計針對一些皇子、權貴的產業,摧毀一批、留下一批,想將水攪渾,雖說幾乎都失敗了,但昨晚的事情,也不是一點收獲也沒有,起碼真龍殿和城防五司被拖下了水,還有大皇子,在這次的事情中,損失最大,有機會一定不會放過其他的皇子。”
六皇子搖搖頭:“就算有那一天,本宮也看不到了。”
“我不明白,你為何要抽取沈家的青龍血脈,幫我擺脫驚神?”
“這些年來,你立下了無數功勞,本宮無法封賞,心里不忍,臨到最后,明知必死之局,何必再將你拉下水?沒有任何意義,還不如還你自由,擺脫驚神的控制,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
頓了一下,面露惋惜。
“可惜!滅掉沈家的過程中,讓他們逃走了一些人,不過也無傷大雅。”
“你真的認命了嗎?”
六皇子笑了,他的笑容很甜,也很暖,皇室的人就沒有一個是丑人,基因非常強大,再加上一米八二的身高,像是鄰家大哥哥一樣。
“所有的牌都已經打光了,但想要本宮認命,將自己的命交給他們處置,無論是夏世民,還是其他的人,都沒有這個資格!”
望著皇宮的方向,親情流露。
“本宮已經命人遞上奏折,懇求父皇讓本宮見母妃一面。”
魔女面色大變:“你…”
六皇子看的很開:“這才是本宮的終點!”
“不!這不是!如果你點頭,就算是拼上這條命,誓死護你離開京城。”
“走不掉的!一連串的交鋒,你又不是不知道,暗中藏著一股龐大的力量,不知道是誰的,有可能是夏世民,也有可能是皇后的人,如果本宮離開府邸,不出一時三刻,他們便會發現,以他們的力量,你覺得能逃出京城?”
指著自己的身體。
“輪回噬心蠱的毒很霸道,本宮有種感覺,時日不多了!”
魔女咬牙切齒,面色猙獰,都能看到臉上的青筋,像是一頭發狂的兇獸:“該死的夏世民!”
六皇子再道:“這些日子的交手,再加上他的為人,應該不是他,本宮之前被憤怒迷失心智,下了一步錯棋,不過也無所謂了,無論下不下都得死,雖說結果不盡人意,起碼也將水攪的更渾,以他們的野心,再不爭的話,等他有了太傅的支持,再想要扳倒他,難比登天!這么簡單的道理,連長羲公主那個賤人都能看懂,他們不會看不懂,好戲還在后面。”
魔女轉過身體,正視著他:“要我!”
六皇子一愣,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但她不給他一點反應的時間,主動上前…
良久。
六皇子躺在身上,被她制服,無法動彈一下。
魔女不舍的撫摸他的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極力的忍著,不讓自己流出來,似乎要將他的模樣,烙印在靈魂深處,一生一世永不忘記,柔聲的說道:“一個時辰后,留在你體內的真元便會消散,那時你便能恢復自由。”
六皇子劇烈掙扎,想要以內力沖開,但魔女是半步天人,內力有一半轉化成了真元,只差一步,就能突破到天人境,又豈是他可以掙脫的:“放開我!”
這次沒在自稱本宮,而是“我”。
“無論你身上的輪回噬心蠱是不是夏世民干的,我都要他付出巨大的代價!”
“你瘋了不成?別說你只是半步天人,就算突破到天人境,也無法殺得了他!”
魔女溫柔一笑,又搖搖頭:“誰告訴你,我要殺他的?”
六皇子很聰明,猜到了她的用意:“你要殺紀雪煙?”
“嗯。”
輕輕的應了一聲,玉手停留在他的臉上。
“不要!太傅的權勢,比你想象的還要可怕,千萬不要招惹!聽我的,趁著他還沒有注意到你,趕緊走!”
“來的時候,讓人調查過了,紀雪煙今日去了稷下學宮,現在還沒有出來。”
六皇子絕望了,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無助,眼睛充血:“別讓我恨你!”
魔女忽然將他抱在懷里,很緊,恨不得就這樣一直下去,眼眶中的流水,再也忍不住了,像是泄閘的大壩,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將他身上的衣衫打濕,說出來的話也更輕:“如果你沒有中輪回噬心蠱,就算豁出這條命,也要帶你離開京城,找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陪伴你到老,但這一切都被他們剝奪了,連這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既然于此,茍活在世上還有什么意義?”
六皇子心里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停止了掙扎,安靜的享受著這最后的溫暖。
他知道,一旦她松開,便是倆人永別的時候。
“你要死了,我活在世上還有什么意義?一個將死之人,還有什么好怕的?殺了紀雪煙,激怒太傅,我們無法辦到的事情,讓他出手!能拉一個陪葬是一個。”
松開他,玉手按著他的肩膀,美眸中充滿了不舍,在他的額頭輕輕一吻:“黃泉路上太黑,我愿做你的燈,將黑暗照亮。”
六皇子眼睛紅了,死死的望著她,想要將這最美麗的一幕,永遠的記在心里,目光堅定,平靜的說道:“放開我!”
四目相對。
最終魔女敗下陣來,從他的眼睛中,看到了抉擇,揮手一拍,將他體內的那道真元驅散,恢復行動能力。
張開雙臂,六皇子死死的將她抱在懷中,力道很大,恨不得揉進身體里面,魔女也抱著他。
良久才松開。
捧著她的臉頰,霸道的吻了上去,等到再次分開:“別走太快,等我!”
魔女笑了,重重的應了一聲:“嗯。”
站起來,向著外面走去。
眼看她的身影就要消失,六皇子就像是發瘋一樣,不顧一切的沖了上去,從背后抱住她:“我們成親吧!”
“現在?”
“現在!”
“時間上來不及。”
“來得及!”
“你有鳳冠霞帔和公裳幞頭?”
“給我一點時間!”
松開她。
六皇子以最快的速度拿著筆,以指甲劃破右手腕,血液噴灑,流露出來,筆尖沾著鮮血,走到她的面前停下,笑道:“我給你畫!”
魔女抬頭,望著天花板,這些年來經歷的一切,她以為自己已經很堅強了,不會再為任何人動情,沒想到卻喜歡上了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流過淚,今晚似乎將一生的眼淚全部流完。
淚水再次打濕她的臉頰!
這份鳳冠霞帔,是她這一生收到的最美禮物,沒有之一!
畫完。
六皇子問道:“喜歡?”
“喜歡!輪到我了。”
從他的手中接過筆,割破自己的手腕,同樣以鮮血替他畫了一套公裳幞頭,取出蠟燭,以鮮血將它染紅,代表著紅燭。
倆人手牽著手,在地上跪了下來。
“大夏列祖列宗在上,我夏世忠今日娶魔女為妻,請你們見證!”
“我魔女今日嫁給夏世忠,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魂!”
相視一笑。
一拜天地!
二拜天地!
三夫妻對拜!
無人見證,只有他們。
哪怕沒有祭祖、也沒有祭祀太廟,但六皇子畢竟是皇室成員,身上有一份大夏皇朝的氣運,隨著他們禮成的那一刻,大夏皇朝的氣運,分出一點,降落在魔女的身上,在這一絲氣運的加持下,助她完成了突破,內力全部轉化成真元,突破到天人境!
取出一塊玉佩,體表環繞著金光,傳出古老的力量,令人心悸,望著他,魔女不解:“這是?”
六皇子面色嚴肅:“我們成親,你已經是皇室的人,大夏的氣運會降臨一些在你的身上,若不將它遮掩,要不了多久,鎮守太廟的老祖就會發現。”
“難道剛才的那股力量,就是大夏的氣運?”
六皇子點點頭,將它捏碎,雙手捻決,低吼一聲:“去!”
玉佩化作天機之力,沖入上空,將大夏皇朝的氣運遮掩。
面色凝重,再次說道:“它無法遮掩多長時間,老祖很快就能推算出來。”
太廟。
這里擺放著大夏皇朝列祖列宗,還有一些無上功臣的牌位,匯聚皇朝無上國運,只比皇宮弱一點,由一位老祖鎮守,此刻,他睜開了眼睛,施展瞳孔神通,向著天空望去,氣運金龍被天機之力演化的霧霾遮掩,瞳孔類神通也無法看破。
但他卻看出了一點,有皇子、或者公主成親了,大夏的國運才會如此。
事關重大,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出來,確保大夏的氣運不流逝,也不被妖魔鬼怪竊取,施展神通推演。
六皇子道:“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我去也!”
打開房門,魔女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朱雀坊。
鄭富貴的新家,吃過晚飯,大舅他們留了下來,張勤他們要回去,張榮華讓爹娘住在自己這邊,遭受拒絕。
無奈,只好送他們回富貴坊。
門口。
鄭柔問道:“今晚不住在這里?”
張榮華笑著搖搖頭:“不了!家里還有一只貓,它很調皮,沒我管著,指不定惹出什么亂子。”
紫貓的事情,剛才吃飯的時候已經說了。
“注意安全!”
“嗯。”
離開家,抄小道,向著朱雀坊趕去。
稷下學宮。
紀雪煙終于將事情處理完了,放下手中的筆,從椅子上面站起來,活動一下身體,望著夜色:“還有一天便是和許羲柔比試的日子!”
收回視線,出了學宮,與往常一樣,向著太傅府趕去。
在京城,以太傅府的權勢,沒人敢動她。
再者。
她也不是好欺負的,大宗師的修為,距離天人境也不遠了,就算遇見危險,也能從容的解決,故而沒有帶護衛。
當她過兩條街,走到第三條街的時候,一道身影迎面而來,穿著很奇怪,一襲短裙,卻被鮮血畫成了鳳冠霞帔,臉色很冷,眼睛中帶著恐怖的殺意,氣機將自己牢牢的鎖定,一副誓必取她性命的模樣。
隔著十步,紀雪煙停了下來。
清冷的美眸,在她的身上掃視,天人境的修為,沒有任何掩飾,如日沖天,形成巨大的氣場。
面色凝重,取出金光劍,浩然正氣爆發,萬道金光將她籠罩,神圣正氣、至陽至剛的力量,加持在劍身上面。
劍氣流轉,恐怖的威能傳出。
冷冷的說道:“誰派你來的?”
魔女面無表情,冷漠的說道:“將死之人,無需知道的太多!”
雙手結印,手訣變化,施展秘術,燃燒修為,準備爆發至強一擊將她轟殺。
她知道,紀雪煙是天之驕子,太傅的掌上明珠,稷下學宮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這樣的天驕,別看只是大宗師八重,但底蘊眾多,就算自己突破到了天人境,想要將她拿下也很難。
退一步來講。
就算能夠將她拿下,也要很長時間。
這么久,太傅府和稷下學宮的人,早就趕到了,死的將是她!
再者。
她是帶著死志的,殺了紀雪煙以后再自殺,黃泉路上,做六皇子的燈,照亮前方的路,將黑暗驅散。
早死晚死都一樣,保證此事不出現岔子,選擇了最為保險的方法,燃燒修為,將天人境的實力全部祭獻,換取至強一擊。
她相信,在這一招面前,就算紀雪煙底蘊雄厚,也無法擋住天人境的舍命一擊。
見狀。
紀雪煙面色凝重,想要釋放信號彈求救也來不及,周遭氣機被封鎖,就算她將信號彈取出,也無法升空,反而會露出破綻,給自己帶來致命的危險。
右手持著金光劍,調動全部內力,輸入進去,劍氣凝實,形成數丈大,但這還沒完,左手在腰間的荷包上面一拍,取出一把粉紅色的雨傘,散發著靈寶的氣息。
這是一件防御靈寶,叫煙雨紅塵傘,上次從破廟歸來,太傅給她的防身寶物。
將此傘激活,從手中沖出,懸浮在頭頂,粉紅色霞光灑落,將她整個人籠罩,形成一片粉色的光幕。
率先出手,不能等對方祭獻完成,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九疊浩然輪回劍法!”
這是她掌握的最強神通,也是造詣最深的。
金光劍大盛,劍氣與浩然正氣融合,上百道劍影疊加在一起,形成無上劍芒,又蘊含著輪回之力。
一劍破空,狠辣的斬向魔女。
在這一劍面前,天地萬物為之靜止,單單是濺射出來的零散劍氣,就能輕而易舉的滅殺一位大宗師。
魔女也完成了祭獻,望著她斬來的無上劍光,還有護住自身的煙雨紅塵傘,心里嫉妒,不愧是大勢力的人,底牌就是多。
但那又如何?
自己祭獻修為,爆發出來的一擊,又豈是她可以擋住的?
“冥火!”
無數黑色火焰沖出,籠罩七八丈,燃燒之間,傳出滅世般的力量,雖然不是神通,只是天階下品武技,卻被她修煉到返璞歸真境,再加上祭獻一切,爆發出來的威能,神擋殺神,佛擋誅佛。
以自身化作一道恐怖的火焰,橫掃一切,猛地沖了上去。
劍光破碎,落在金光劍上面,堅持了兩個呼吸便被擊飛,然后是煙雨紅塵傘的霞光,不愧是防御靈寶,在紀雪煙的全力催動下,抵擋了十幾個呼吸,霞光才被擊破,滔天火焰一卷,只是一點余威,便將她擊成重傷,吐出一道血箭,摔倒在地上。
努力的想要從地上爬起來,但傷的太重了,又吐出一口血,兩眼一閉,暈死了過去。
“死!”
魔女徹底瘋狂,控制著火焰沖去,眼看還有一步時,一道金光從天而降,擋在她的前面。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張榮華。
剛準備抄小道回去,聽見這邊有打斗聲,靈魂力量一掃,見是紀雪煙,顧不得消耗真元,直接飛天趕來,好在沒有遲到,在千鈞一發時,趕到了這里。
魔女瞳孔一變,望著眼前這張臉,居然是張榮華,雖然沒見過,但看過他的畫像,知道這是太子的人。
如今。
卻從天而降,能夠踏天飛行,絕對是登天境的大佬!
聯想到他們之前得到的情報,張榮華只是宗師境六重,心里駭然,太子藏的太可怕了,暗中的那股龐大力量,恐怕也是他的。
在登天境面前,別說她這點修為,就算是天人境十重,也不夠看!
對方要殺她,只需要一招。
但她沒有放棄,就算是死也要傾盡全力,控制著滔天火焰,瘋狂的沖擊。
然并卵!
任由她如何努力,連張榮華體表散發出來的護體靈光都破不掉。
“祭獻?”
等到她的修為耗盡,就是命損之時,就算留活口也逼問不出什么,掌心張開,粗暴一抓,玄黃真元沖出,將她籠罩在內。
只見她燃燒的黑色火焰,迅速的消失,連三個呼吸都沒有堅持。
“我不甘心!”
在絕望中,硬生生的被抹殺。
一塊腰牌掉落在地上,將它撿起來,現在不是查看的時候,先看紀雪煙怎樣了。
將她從地上扶起來,掃了一眼,胸口的裙子都破了,露出一件青色的肚兜,皮膚被燒黑,一副受傷很嚴重的樣子。
隔空一抓,將掉落在周圍的金光劍和煙雨紅塵傘收起,帶著她向著前面沖去,同時輸入一點玄黃真元進入她的體內,穩固傷勢。
一會兒。
在一間荒廢的院子停下,進了房間,將她放在床上,擺出五心朝天的修煉姿勢,坐在她的后面,全力運轉玄黃開天功。
突破到登天境,再加上它達到了略有小成境,神魔功法的威力,初露崢嶸。
隨著磅礴的玄黃真元進入她的體內,疏通經脈,修復傷勢,只見她身上的氣息快速的穩定,到了最后,身上的傷勢全部恢復,就連胸口的焦糊也消失,沒有在平坦的小腹上面,留下任何傷疤。
收回手掌,望著沉睡中的她,距離醒來,還有一會。
取出一件外衣,披在她的身上,擋住外泄的春光,再將金光劍和煙雨紅塵傘放在邊上,沒有逗留,轉身離開,但也沒有走遠,在暗中守著,等她醒來以后再動身。
取出她掉落的腰牌,呈金色,似金非金、似玉非玉,材質特殊,正面刻著“魔女”兩字,反面刻著“驚神”。
張榮華眉頭一凝,眼中精光閃爍:“魔女?”
可惜了!
如果她沒有祭獻修為,當時就被拿下逼問了,但祭獻修為,等到真元消耗完畢,就算不殺她,也會自己死亡。
她為何要殺紀雪煙?難道是受幕后黑手的指使?是誰?
推測了一會,但線索太少,猜不出來。
收起腰牌,等她醒來以后去一趟東宮,或許太子能順著這塊腰牌查到點什么。
望著院子里面。
心里再次復雜,命運像是在和他開玩笑一樣,不想和她有任何的交集,硬要將他們往一起拉扯,從上次護送她回老家祭祖,再到現在,糾纏的很深。
這一點,他能感受得到。
昨天在太傅府下棋,別看她一切正常,但他還是察覺到了一點,紀雪煙望著他的目光帶著異樣,與普通的好感不同。
越想越亂。
又想到了剛剛看到了青肚兜,雖然只是匆匆一撇,上面繡著的鴛鴦圖案,還是看的很清楚,一對鴛鴦戲水,在水中玩耍。
“呼!”
吐出一口濁氣,張榮華強迫讓自己不再去想,他怕控制不住!
這時。
一道身影從房間中沖了出來,見她已經醒來,張榮華提著的心放松下來,不在多待,無聲無息的離開,向著東宮趕去。
院中。
紀雪煙環視一圈,沒有找到救自己的人,左手拿著一件黑色外衣,傳來男人的陽剛氣味,右手持著金光劍,身上的裙子已經換了,春光不再外泄,玉足在地上一點,落在屋檐上面,四下尋找,依舊一點線索也沒有。
柳眉緊皺在一起,精致絕美的容顏鎖著,猜測:“誰救了我?”
望著手中的這件外衣,只要找到它的主人,就能知道是誰。
但京城這么大,想要通過一件衣服,將人找出來,何等的艱難?別說是她,就算是夏皇下令,也辦不到。
一陣夜風吹來,外衣上面皂粉的味道,傳進了她的鼻中——柳絮味。
記住這個味道,順著這方面追查下去,一定能夠找到!
將它和金光劍收進荷包,這是須彌袋,蘊含空間,能夠存放死物。
施展身法,向著太傅府趕去。
今晚遇襲,還在京城,她的大本營,無論是誰干的,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東宮。
一名司馬,率領著蛟龍衛值勤,見張榮華來了,心里疑惑,大人這么晚了還過來,有事?
急忙上前,抱拳行禮:“見過大人!”
張榮華點點頭,沖了進去。
在寢宮外面停下。
青兒和霜兒守在門口,在她們的身邊停下:“殿下睡了嗎?”
“嗯。”
“勞煩通報一下,我有急事!”
“稍等!”
青兒小聲的推開殿門,控制著腳步走了進去,很快,燈光亮起,殿門再次打開,對他點點頭,示意進來。
進了宮殿。
太子披著外衣坐在主位上面,眼神很亮,看來困意醒了許多。
取出魔女的腰牌交給青兒,由她轉交給他。
接過腰牌。
太子認真的打量一眼,目光一冷,死死的握著它,問道:“抓到了嗎?”
“已經死了!”
張榮華將準備好的措詞說了一遍,送爹娘回去以后,半路上遇見了重傷的魔女,還沒等出手,她就已經死了,從她的身上得到了這個。
“辛苦你了!”
“職責所在。”
“天色已經很晚,早點回去休息,孤命人調查,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
等他走后。
太子將腰牌交給青兒,讓她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出幕后黑手。
伸出兩根手指,敲打著桌面,傳出“咚咚”的聲音,喃喃自語:“你究竟是什么修為?”
剛要起身回寢宮休息,青兒去而復返,在他的面前停下,面色凝重:“殿下,紀姑娘遇刺了!”
“怎么回事?”
“太傅府傳來消息,紀姑娘在回去的路上,遇見一名天人境強者襲殺,一番交手,見她底蘊深厚短時間內拿不下她,便逃走了。”
“傳孤命令,命令蛟龍衛搜查,一定要找出此撩!”
“是!”
青兒剛要離開,太子的聲音又想起:“站住!”
轉過身體,疑惑的望著他。
“你說兩件事情,會不會有所聯系?假設截殺雪煙的兇手是魔女,見刺殺失敗逃走,然后又被張榮華所殺。”
青兒眨眨眼,憋著笑,硬是沒有笑出來,正經的說道:“他才多大?剛剛冠禮,還是禁軍出身,這樣的家世,雖然不錯,屬于中下,但要資源沒資源,要功法沒功法,就算隱藏了修為,撐死了是大宗師,怎么可能會是天人境?如果是,那他的天賦,豈不是很逆天?吊打京城的年輕一代,這讓那些大勢力的天之驕子臉面往哪里放?”
太子也覺得有理,張榮華再隱藏修為,年紀擺在這里,大宗師怕是極限,天人境?不是看不起他,天賦固然重要,資源也不可缺少,就連紀雪煙、楊紅靈等人,不過才堪堪突破到大宗師八重,他一清二白,怎么可能突破到天人境?
哪怕是許羲柔,出身寒門,在長青學宮嶄露頭角,表現出巨大的潛力,有了長青學宮的資源支持,再加上天賦和刻苦的努力,也不過才和紀雪煙她們持平,而無法超越,他一個禁軍又怎么能夠辦到?
搖搖頭。
將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拋卻腦后,吩咐道:“命人準備車攆,孤現在就去太傅府看望雪煙。”
青兒迅速離開,執行他的命令。
回到朱雀坊的家中。
剛到人工湖這里,聽見腳步聲,一道紫色的影子,從湖中沖了出來,回頭瞅了他一眼,嚇了一大跳,頭也不回的向著房間沖去。
張榮華臉色一黑,望了一眼人工湖,里面的魚都沒了,心里那個氣,喝道:“過來!”
見它不停,隔空一抓,恐怖的吸力,將它抓了過來,提著它的后腦勺拎在空中。
“好吃?”
“喵!”
紫貓一個勁的搖頭,賣萌、耍寶,示意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