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太聰明,小心嫁不出去。”
楊紅靈聳聳肩,絲毫不在意,寶石般的大眼睛充滿了傲氣:“如果是京城的這幫廢物,寧愿孤獨到老。”
揮揮手。
“不打擾你干正事,先走了。”
張榮華繼續上路,到了秦府,站在巷子中,取出一件斗笠戴上。
回想著紙上記載的消息,上面所述,雷鳴被廢掉以后,關押在狗窩,與狗相伴,吃住在一起,應該在偏院。
調動靈魂力量橫掃出去,向著秦府查看,別說秦建功現在在冥獄當值,就算他在家,以他的修為也無法發現。
很快。
在左前方上百米的位置,找到了雷鳴。
的確和狗關在一起,渾身是傷,衣服破爛,披頭散發,血液還未干枯,邊上是三條虎視眈眈的大狼狗,都有半人高,齜牙咧嘴,鋒利的牙齒閃爍著幽光,絲絲血跡順著嘴角留下,看樣子剛咬過他。
“真慘!”
縱身一躍,沖進院中,如鬼魅一樣,瞞過府中的人,直接出現在狗窩這里,可能秦府的人也沒有想到,有人會惦記這個廢物,再加上這里很偏,倒是方便了張榮華。
察覺到有人靠近,三條大狼狗剛要回頭。
恐怖的威壓,鎮壓在它們的身上,將它們定在原地。
靈魂力量環繞一圈,形成一座封閉的空間,將它們困在里面,外界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控制著聲音,沙啞的說道:“想復仇?”
躺在地上靠時間恢復傷勢的雷鳴,渾濁、恐懼的雙眼,瞬間變的凌厲、殺氣沖天,去掉偽裝,恢復原來的面貌。
雷家的血海深仇,一直藏在心里,這些年下來,不敢表現出來一點,如若不然,以秦建功的狠辣,一定會將他剁了喂狗。
雖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又是什么目地,但這和他沒有關系,只要能殺了秦建功這個畜生,無論付出什么代價都愿意。
再者。
他現在已經是一個廢人,還有什么值得別人惦記?
忍著重創的傷勢,以強大的毅力,艱難的從狗窩中爬了起來,在鐵欄這里停下,雙目有神,緊緊的盯著張榮華:“想!”
“吃了它!”
取出一顆療傷丹藥扔了過去。
以他現在的狀態,不治療一下,就算給他機會也辦不到。
雷鳴毫不遲疑,將它吃了,感受著體內的藥力流轉,傷勢快速恢復,心里多了一點希望。
張榮華伸出手掌,以靈魂之力凝聚成一枚魂珠,將力量壓縮到極致,足以滅殺大宗師這才停下,將魂珠給他:“你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
“謝謝!”
“各取所需,有這時間想一下自己的退路,殺了他以后逃往哪里。”
迅速離開。
見他已走,雷鳴望著手中的魂珠,感受著其中蘊含的恐怖力量,暗自猜測,天階魂師?
鄭重的收好,再次躺在原來的地方,等夜晚的到來。
每天晚上,秦建功回來以后,沒有特殊的事情,都會羞辱他一頓,才回屋休息,這就是他的機會。
這時困住三條大狼狗的靈魂力量消失,迷茫的對視一眼,努力的回想剛才發生了什么事情,一切正常,又望了一眼雷鳴,和之前一樣,看來想多了。
出了秦府。
張榮華將斗笠收了起來,嘴角微翹,心情很好,搖頭感嘆:“可惜了!一出好戲卻無緣觀看。”
望著天色,距離下值也快了,沒去東宮,直接回了朱雀坊這邊的家。
剛到門口。
一名青年人,穿著青衫長袍,戴著藍色幞巾,一副文人的打扮,帶著護衛,手中提著兩盒禮物,在這里等候多時。
望著張榮華,拱手問道:“足下可是張榮華張將軍?”
“你是?”
“在下陳有才,東城縣令。”
張榮華笑了,打量他一眼,后者絲毫不懼,坦然的迎著他審視的眼神,這是個聰明人,事情剛發生,便找上門來,通過他的手,向太子遞交投名狀,想要投靠他,解除這次的危機。
心里明悟。
陳有才怕是寒門出身,走的是科舉的路線,背后沒什么人,如果有人,他們不會放棄東城這塊。
別看他是一個縣令,但在京城,人皇腳下,縣令高配,官位堪比郡守,政治地位比郡守還高,是個人都不會輕而易舉的放棄,戰略位置太重要了。
“進來吧!”
打開門走了進去,護衛很識趣的將門關上。
帶著他到了大堂。
泡了一壺茶,倒了兩杯,遞了一杯過去。
張榮華做了個請的手勢,端著一杯,茶蓋押了兩下,喝了一口,將茶杯放下:“陳縣令真是年輕有為,如此年紀,便已經身居高位,讓人佩服。”
陳有才來之前就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正如他猜測的那樣,寒門出身,沒有背景,走到這一步,完全憑借自己的本事。
此事看的很明白,太子對東城縣衙志在必得,要么破案,要么投靠,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若是尋常的案子,倒也好說,費點時間就能破掉,但牽扯到太子的案子中,主動權掌握在他的手中,能不能破,兇手是誰,完全是太子一句話的事。
哪怕他這邊真的抓到兇手了,如果他不愿意,結果還是一樣。
轉投他人門下?恐怕死的更慘。
正因為看的明白,才有今日這一幕。
沒有隱瞞,將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吏部都有記載,翻閱卷宗便能查到,還不如主動的說出來。
狀元出身,高中以后,也沒有免俗,在榜下看榜時被前吏部尚書抓走,一手大棒,一手甜棗,只要同意娶他的女兒,從此在官場上面平步青云,扶搖直上,敢不答應就雪藏,要么找個偏遠的下縣,讓他去上任。
原則上。
陳有才是拒絕的,但見了他的女兒以后,清水芙蓉,雖說沒有傾國傾城的容顏,一笑迷死千軍萬馬,但也不差,屬于中上,溫文爾雅,懂進退、識大體,便應下了這門親事。
成親以后。
有老丈人照拂,升官就像是喝水一樣,很快便升到了東城縣令,如果不出意外,在這個位置上面熬幾年,就能外調出去,執掌一方,成為封疆大吏,但這時老丈人身體不行了,沒過多久便退了下來。
人走茶涼,如履薄冰,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生怕被干下去,沒有權力護著一家老小,被政敵收拾。
數年如一日,直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