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眾人抱拳行禮道。
這一場出兵行動很快被敲定了下來,呂宋國的軍隊,除了駐扎在王都防止意外的禁衛部隊,共集結了五余萬人,分別從不同的領地出發,其目標均是明軍所在的馬尼拉。
所謂“分進合擊”云云,倒也不是完全在立flag,而是確實有實際情況的考慮在里面,其一是馬尼拉是港口城市,這就意味著條條大路最后都得繞到海邊去;其二是這個時代呂宋國的道路交通情況實在是成問題,基本都是土路,而且中間還要經過山區,實在是沒那么平坦開闊,這也就意味著每條路沒法維持太大的行軍規模,否則會極大地延誤戰機。
至于四個王子分別領兵,反倒是某種意義上的考核和無奈之舉了,實際情況就在這里擺著,不把他們分開,指不定路上就要開始“兄友弟恭”了。
而且按照呂宋國的軍制,各大部族都是有很大自主性的,最終能集結多少軍隊組成聯軍,誰也說不準,這里面還會牽涉到各自支持的王子,以及姻親等等因素。
所以信使往來傳遞消息不停,馬尼拉附近方圓幾百里內還有不少部族,也跟著蠢蠢欲動,他們雖然無法單獨對抗大明軍隊,但是因為戰亂頻率不高,且此地水文氣候頗有些得天獨厚的意思,各部族不需要太過努力就也能擁有相對豐厚的家底,這樣一來,自掏腰包出兵搏一搏戰利品,倒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
而聯軍的統帥,則被呂宋國王任命了國相擔任,事實上,雖然呂宋國王也覺得這一仗不是那么好打的,并沒有那么樂觀,但也沒辦法,現在由于明軍突然插了一腳,呂宋國內的形勢已經嚴峻到了極點,再加上各方面也都在趁機搞風搞雨,他必須拿出果斷的作戰勇氣。
而在明軍的運輸艦上,明軍的士兵也是忙碌異常,這艘船就像是一個龐然大物般停靠在海面上,不斷地運輸著各類的補給,實際情況就是,呂宋國決定出兵的同時,明軍也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著出兵。
這倒不是什么百年修得神同步,而是馬尼拉漢人商會的情報網起作用了。
說出來可能有些難以置信,但實際情況就是,呂宋國以一國的體量,情報網甚至還不如移民來的漢人搞得好。
原因也很簡單,除了呂宋國本身就處在奴隸社會向封建社會過渡的狀態,行政組織效率低下以外,商人在搜集情報這方面,有著天然的優勢,尤其是馬尼拉的漢人商會,是幾乎所有進出口商品的集散者.這就意味著除了轉口貿易的部分,他們既會在呂宋國內購買特產,又會將一部分商品運送到呂宋國內的大小城鎮進行販賣,而貿易網絡的構建,在某種意義上,就等同于信息網絡的構建。
雖然隨著戰爭的來臨,這種信息網絡正在逐漸縮小變弱,但依舊起到了相當不錯的效果。
“啟稟郡王,我們的斥候探報也確認了,呂宋國的軍隊出動了,規模比較大,總數大概有五萬人,分成了四路進軍,沿途還有土人部落的軍隊不斷加入。”
朱有爋剛把手中的信紙遞給旁邊的親兵,就聽到這個消息,眉頭微皺了起來。
他們在馬尼拉建造的營寨和據點都修筑在離淺灘不遠處,這是因為對馬尼拉港的重視,這個港灣的一部分被劃歸了明軍的軍事禁區,屬于單獨的軍港區,另一方面,港口里停泊的軍艦,炮火也能夠掩護岸上駐扎的明軍,一旦有什么事情,相當于多了很多半固定的炮臺。
明軍在馬尼拉這里修建了一系列的工事以及陣地,同時還有專門負責用熱氣球瞭望警戒的哨兵,可謂是固若金湯,而呂宋國軍隊一旦出現在周圍,就會被發現蹤跡。
可以說最起碼是立于不敗之地了,這也體現了遠洋艦隊的專業素質,在海外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什么情況都有可能遇到,從來都是往最壞的方向考慮的。
不過這一次呂宋國國王居然敢冒險出兵,那也說明了,明軍在紙面上并沒有多少的優勢,畢竟從人數對比上看,這屬于A過去就完事了的局。
但再次確認情報的真實性后,朱有爋卻毫不猶豫的做出了主動出擊的決定,并呈報給了艦隊的總指揮鄭和。
“說說你的打算。”
“任他幾路來,我只一路去,打蛇就得打七寸!”朱有爋面露狠色。
鄭和聽罷卻道:“可我們只有四千余名士兵,對方加起來怕是足足六萬甚至七萬大軍,人數十余倍于我軍,你確定要棄堅壘而決戰于野外嗎?”
朱有爋聽明白了鄭和的意思,鄭和其實想問的是,有把握能吃掉他們嗎?
朱有爋跟朱高煦廝混的近,打仗可以說是莽中帶穩,此時連連頷首道。
“放心吧,對于這點我早有準備,我們善用火器,想必對方也應該知曉,但他們覺得火器還是固守用的,這次咱們就在進攻里用,反正我們攜帶了不少馬匹,當地商會也能提供一部分馬匹,即便不是軍馬,也能湊合著騎馬機動,只需要打個時間差,這四路逐一擊潰是沒有問題的。”
在知悉了敵軍會兵分四路,分進合擊的前提下,其實敵軍的行軍路線,就已經基本公開透明了。
原因也很簡單.就那么幾條到馬尼拉的路。
而這幾條路上的具體情況,由于商人常年武裝跑商,早就爛熟于心,哪里適合設伏,哪里有什么障礙。
而鄭和也很清楚,如今手下的這些帶出來的登陸部隊,可都是精銳之師,不論是裝備、配合、戰術、還是紀律,都是絕佳的。
朱有爋又補充了一句:“我敢保證,在短期之內殲滅他們,完全不在話下!”
見鄭和始終沒說話,王景弘這時想了想后說道:“汝南郡王的計劃倒也不錯,敵人的目標肯定是馬尼拉,那么我們就偏偏把主力移開這里,只留一部分兵力和當地漢人商會的士兵,協助艦隊一起防守即可,畢竟我們不能長時間地停留在這里,所以這一仗要贏得痛快,不僅是為了殺雞儆猴,更是要逼迫呂宋國屈服.他們應該也知道,這個頭不能開,一旦失敗,那反叛的浪潮恐怕就要掀起,他們的國內也就徹底崩潰了,到時候他們的國王恐怕就更不敢得罪大明了,而是轉頭專心維護內部的穩定。”
看著朱有爋,王景弘沉穩地說道:“放心出擊吧,馬尼拉這里交給我們防守,有著艦隊的協防,如今防御工事已經建立了起來,即便出擊不利,撤回來我們還是立于不敗之地。”
“那我便無后顧之憂了。”
朱有爋笑道,這個主動出擊的計策其實也是大明在呂宋島上取得勝利的一個關鍵點,畢竟明軍在陸上的野戰能力強大,只要情報和機動都跟得上,那以快打慢其實很簡單,而這一招便是在靖難之役的勝利中總結出來的。
在海上,明軍艦隊雖然也不懼任何敵人,但是也沒辦法長期占領一座孤懸海外、與大明隔絕的大島,所以在無法全力以赴的情況下,打疼、打怕對方,隨后慢慢蠶食,才是獲勝之道。
“嗯,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可以主動出擊,但情報一定要確定好,這樣吧,先多派一些斥候進行偵查,看看那邊到底是什么情況,然后做好戰役規劃,再行出擊。”
鄭和沉吟片刻才道:“兵力分配方面,那就派出四千精銳前去各個擊破,而剩下的幾百登陸士兵,再加上一些武裝起來的水手,則是留守馬尼拉城,看住當地的漢人商會士兵,防止他們反水。”
鄭和這么安排,自然也是為了穩妥起見,這些漢人移民如今都是大明的子民,但他們畢竟在呂宋國待了好幾代人,如果戰局不利,關鍵時刻有人打算背叛明朝反水,顯然對他們來說,也不是很難接受的事情。
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在鄭和等人看來,他們當然希望在這場戰爭中,新成立的大明馬尼拉宣撫使司跟他們站在一起,但同樣必要的防備手段也是要有的,只要留下足夠的兵力盯著他們,就算他們有人想背叛,估計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輕松的活命,因為他們一旦背叛,明軍會直接重創他們。
當然了,這些都跟修建防御工事一樣,做的都是最壞的打算。
事實上,對于絕大多數遠洋艦隊的官兵來說,其實跟馬尼拉當地的漢人,還是還親近的,因為這里面有很多福建人和廣東人,畢竟如今去國萬里,而大伙兒都是漢人嘛,在這個亂世里,明軍也是希望自己身邊有同族而非異族的存在多一些。
而這一仗,不管輸贏,都是一次考驗大明威信的大事,甚至會直接影響到以后海外戰略的激進程度。
在鄭和眼皮子底下,明軍的作戰方案不能有絲毫紕漏,這也是一次極大的挑戰,所以鄭和的語氣很平淡,但神態嚴肅。
“這次戰役只能贏,不能輸,不能拿著麾下將士的性命去賭博。”
“汝南郡王,有一條底線,你得牢牢記住。”
鄭和繼續說道:“若是不幸落入敵軍陷阱或是在僵持中被反包圍,那就必須突圍退到馬尼拉附近,依托這里堅固的防御工事與敵軍僵持,這樣我們才能獲得時間和機會恢復力量,靠著港口和艦隊,我們永遠都不會輸。”
“我明白了,請三寶太監放心!”
朱有爋深吸了一口氣后,便抱拳說道。
作為燕軍的一員能將,鄭和也是憑借軍功才走今天這個位置的,論實戰經驗,比朱有爋還要豐富的多,只不過此時他是艦隊總指揮,不能越俎代庖去親自率軍出擊,但必要囑咐,或者說嘮叨,還是要交代幾句的,這都是戰場上由血淚買來的經驗。
鄭和的表情凝重了一些,道:“這次出征,伱務必要謹慎,尤其是在沒有摸清楚敵軍虛實之前,切莫魯莽行事!”
“另外,你的這支部隊伏擊的時候,一定要注意隱蔽,這里的地形,對方一定會比你熟悉,可以錯過敵人最警惕,也是覺得最有可能被伏擊的位置去設伏。”
鄭和很清楚,像是朱有爋這個年齡的青年少壯派將領都是熱血沸騰的,而且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鄭和擔心的就是朱有爋等人一激動,熱血上了腦子,就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要知道現在的明軍和呂宋人相比,雖然在諸多方面都有無可置疑的優勢,而且有著豐富的作戰經驗,但在這種陌生環境,還是可能會吃悶虧的。
“末將遵令!”
天亮后的山間狹路,此時已經被濃重的霧氣籠罩著,空氣中彌漫著濕冷的感覺,讓整座山脈都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迷陣。
“再往前走一百多里就是馬尼拉了吧?”
呂宋國的四王子一想到他曾到過一次的,那繁華的馬尼拉港,就深切地體會到了“垂涎欲滴”是什么意思。
畢竟這里是呂宋國西南沿海的門戶,也是整個南洋通航貿易的最重要港口之一,這里有著廣闊的海域,還有著豐富的漁業資源,這里每天進出貨物的船舶不計其數,這里面的財富,光是想一想,就讓人止不住地流口水。
回首漫長的行軍隊列,四王子不斷地眺望著,頗有一種豪邁之感,畢竟這里的軍隊,可是足足達到了上萬人的規模,這對于總人口只有一百多萬人的呂宋國來說,已經是罕見的出征規模了。
嗯,反正呂宋國并不具備完整的人口統計的條件和行政能力,一百多萬也是個大概估計出來的數字,具體是一百出頭,還是將近二百萬,誰也不曉得。
但全國所有勢力的兵力加起來,肯定是最多十多萬人,這倒是沒什么爭議,十農養一兵嘛。
而這五萬軍隊,也是呂宋國王室的家底子了,是他們震懾不臣的根本所在,分別由幾位王子統領著。
“正是如此,我們是最快的一路。”
“哈哈哈,看來這一趟出擊,我的收獲不會少了。”
聽到副將的確認,四王子的臉色漸漸興奮起來:“如果能順利拿下此處,以后的軍資,怕是不會再缺乏了,聽說大明的鍛造技術也很不錯,繳獲的裝備武裝起來,我的力量將成為最強大的一方。”
副將笑著附和道:“您英明!”
“走,繼續前進。”
四王子說道,旋即便是揮舞馬鞭,催促著隊伍前進,看誰走得慢了,上去就是一鞭子。
在這種半奴隸制半封建制社會的軍隊里,這種辦法雖然不人道,但確實是最好使的,指望他們跟明軍一樣有什么主動性那完全是天方夜譚。
這支大軍的行軍速度很快,因為沿途都是荒蕪之地,除了偶爾遇到幾伙從海岸線逃竄的農民之外,便再無他物,而沿路的土著部族也是早就收到了消息,不參戰的直接躲避了開來。
而這時,一股奇特的味道忽然飄來。
嗅覺敏銳的四王子立即便是發現了異常。
“停下來。”
四王子喊了一聲后,便是跳下了馬,然后用鼻子聞了聞周圍的空氣,緊皺眉頭道:“這味道有古怪啊。”
“王子,哪里有古怪?”
副將聞言后也是湊了過去,然后仔細聞了聞,道:“沒有什么味道呀。”
四王子搖頭道:“這里有一股味道,我怎么感覺這味道似乎有點熟悉呢?”
這時一旁一名侍衛道:“這是豆蔻的味道。”
聽到這話,四王子頓時醒悟了,豆蔻是香辛調味料,一般用于去膻腥味和怪味,為菜肴提香,而不多時,侍衛就發現了道路旁還留有埋鍋造飯的痕跡。
“是往來的商人隊伍嗎?”
“有可能是明軍留下的痕跡。”
“不應該呀,明軍一直都龜縮在馬尼拉城,而且按照時間來算,這幫人也來不及的.我倒是覺得,這些人是故布疑陣,遲滯我們的進軍速度。”
“可是這又有什么意義,我們這邊可是擁有絕對的人數優勢啊!”
就在這時,副將建議道:“前面的峽谷一向險峻,容易被人設伏,眼下既然出現了一支隊伍野炊的痕跡,那不妨我們先停下來休整,派人去峽谷兩側看一看,是否有伏兵。”
一些人聽了之后頓時啞然失語,因為剛才他們只想著趕緊攻下馬尼拉城,搶奪馬尼拉城里面的金銀珠寶,根本沒有考慮過,明軍是否有著在前面設伏的可能,甚至連明軍有多少人都不曉得。
四王子有些猶豫,領地距離馬尼拉最近的他,為了率先抵達馬尼拉搶一個頭功,好在父王面前出彩,這些日子是加速行軍的,生怕別人比他走得快,而前面的峽谷又沒有道路可以直通上去,只能讓人慢慢爬上去,這一來一去,怕是要耽誤很久的工夫。
可副將說的也有道理,他想了想,熱血逐漸從頭顱中冷卻下來,自己行軍太快,如果明軍沒有選擇固守,確實有被槍打出頭鳥的風險,而這一萬多士兵的部隊,就是自己的命根子,還是要小心一些比較好。
于是,四王子派了一些善于攀爬的土人,前往前方的峽谷探路,看看是否有明軍設伏。
等待了良久,等的四王子直皺眉,然后問道:“咱們的斥候有消息傳回來沒有?”
侍從前去確認,半晌后回來道:“暫時還沒有。”
“再派人去,這點事情都弄不清楚嗎?”四王子顯然有些急躁了。
不多時,一名探哨騎馬飛馳而來,在距離他們還有十幾步左右的地方,便是勒韁停了下來,翻身下馬跪在地上,朗聲道:“稟告王子,前面峽谷兩側都探明清楚了,并沒有明軍的伏擊。”
“好。”
四王子點了點頭,揮舞著鞭子大聲下令道:“下令全軍全速前進!”
在東北角的山谷中,一處被樹木遮蔽住了視線的空地上,在這塊區域的四周,則是圍攏著密密麻麻的明軍戰士,他們半宿未睡,如今全副武裝在這里列陣,只等待一聲哨響,便將如猛虎下山般撲向敵方!
“郡王,敵軍的前鋒已經經過了峽谷,來到了我軍前方的丘陵地帶。”
朱有爋揮了揮手:“沉住氣,讓兄弟們再等等,掐頭去尾打中間。”
又過了片刻,這些邊緣宗室和勛貴階層的青年將領們,終于忍耐不住了。
“敵人大部來到丘陵了,按照吩咐已經布下天羅地網,現在是不是該動手了?”
“他們的帥旗在哪?”
“在中后部。”
朱有爋卻是搖了搖頭,道:“那現在還不是最好時機,先等他們走遠一點,然后我們再發動攻擊。”
“郡王,這片丘陵地并不長,再過一段路,就進入平原了,而且敵人行軍的速度很快,我們若是不趕緊動手,恐怕來不及了。”
“等敵人的帥旗所部進入伏擊圈,就馬上動手!”朱有爋下決心道。
很快,埋伏在丘陵兩側的茂密山林中的明軍,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
他們之前很早便埋伏在了這片丘陵之中,目睹著對手從遠處奔襲而來,從峽谷中涌出。
在明軍各級將領官佐的吩咐下,一名名火銃手已經是做好了準備,只等敵方靠近,他們便能發射火銃,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與此同時,前方擁簇著帥旗和幾匹高頭大馬的中軍也是緩緩逼近了過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當他們抵達了預期射擊位置后,在這個火銃的有效殺傷距離上,火銃手們手指繃緊,鉛彈呼嘯著朝對面的敵軍飛去。
“噗嗤!”
一顆彈丸貫穿了一名敵軍的咽喉,鮮血噴涌,這名敵軍倒地不起,臨死前的瞳孔睜得老大,似乎在說“怎么會這樣?”
“咻咻咻!”
其余的弓弩手亦是開始射殺敵人。
明軍的火銃產量始終是比較有限的,而且火銃無法適應全地形作戰條件,所以這支跟隨遠洋艦隊的明軍登陸部隊,也是火銃和弓弩混裝的。
這是一場精準的屠殺,敵軍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遭受到了慘重的損失,尸橫遍地。
而與此同時,在丘陵兩側,巨大的石頭開始都被推了下來,順著山體咕嚕嚕地滾落,帶著大量的樹木和泥土,越滾越快,暫時起到了堵塞呂宋國軍隊前后聯系的作用。
“敵襲,保護四王子!”
四王子的親衛們慌忙把四王子護送著跳下高頭大馬,縮在了輜重車后面。
一顆顆的流星劃破天幕,朝著呂宋國的軍隊落下。
這當然不是流星,而是明軍攜帶的少量輕型野戰炮所發射的炮彈,這些鐵球,由于體積較小,所以飛行速度也更快,殺傷力遠勝火銃的鉛彈,若是砸中人,輕者斷胳膊斷腿,重者當場斃命!
“嘭嘭嘭!”
一枚又一枚炮彈落入人群之中,一名又一名的敵軍被砸死砸傷,慘嚎不斷。
見狀,平素以殺戮和打獵為樂的四王子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不僅僅是四王子,很多人都是愣在原地,看著四周不斷倒下的尸體,他們的腦袋有點蒙圈了,明軍的火器,威力居然如此驚人!
武器都已經出現代差了,打出什么樣的令敵人震撼的表現,其實都不意外,而呂宋國軍隊隨軍的騾馬牲畜,更是被嚇得到處亂躥,進一步加劇了陣型的混亂。
等四王子恢復神志后,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盡是鮮血,不過疼痛感不強,多半是別人的,而自己的親衛更是折損過半,就連副將都差點丟掉了性命,幸好關鍵時刻被人救了下來。
四王子見眾人呆若木雞,不知所措的模樣,忍不住怒罵道:“都還楞著干嘛,快點反擊啊!讓前后的部隊支援過來!”
這句話總算是驚醒了這些呆滯的將領們,在將領們大聲呼喝的指揮下,不管是真的在紛亂的戰場上,旗語起了效果,還是本能的作用,總之,被伏擊打懵了的呂宋國軍隊土著士兵們,他們紛紛撿起掉落在腳底下的弓箭,開始反擊。
只是明軍火銃手、弓箭手的反應也是不慢,立即展開還擊,雙方你來我往的廝殺起來。
慘叫聲不斷響起,這些敵軍的射術相比于明軍來說簡直弱爆了,一輪對射下來,竟然有三百余人喪命。
事實上,呂宋國的士兵們都慌了,嚴重缺乏大規模作戰經驗的他們,此時根本不知道哪個是敵人的重點進攻方向,又是誰躲在哪里暗中偷襲,他們只能盲目的向四面八方還擊,但是,這樣又有什么準頭可言呢?
“開炮!開炮!”
“快射擊!”
“噗哧、噗哧——”
在一聲聲沉悶的巨響中,一顆顆鉛彈撕碎了土兵的身體,鮮血飛濺。
不過片刻,還敢抵近還擊的呂宋國士兵,就全部葬送在明軍的火繩銃下,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一個個的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這樣一來,剩下的弓箭手的支援能力頓時急劇減弱了下來,而缺乏遠程火力的呂宋國的士兵也頓時變得更加恐懼了。
不管是誰,他們都只是些平凡的老百姓罷了,甚至其中大部分人,連基本的人身自由都沒有,還是屬于王子和下面各級領主的奴隸,平日里,對于奴隸主或者說封建主來說,他們的生命并沒有那么珍貴,但這不意味,他們不害怕死亡。
不過人還是有腦子活的,在發現不妙之后干脆扔了武器,立即撒腿開溜,這時候人數劣勢的明軍倒也顧及不了這些開小差的呂宋國土著。
“咚!咚!”
一陣震耳欲聾的戰鼓聲驟然響起,驚醒了還不知所措的呂宋國土著們。
“嗚嗚嗚”
號角聲吹響了戰斗的序幕。
從山谷地區增援到位的明軍步兵戰旗獵獵飄揚,隨著號角聲越來越急促、越來越刺耳,一股強烈的肅殺之氣彌漫整個戰場。
“殺啊!”
一陣喊殺聲響徹天際,明軍開始了集群沖鋒。
明軍的步兵集群就如同是鯊魚群聞到了血腥味一般,一路碾壓過去。
刀劍的碰撞,奏響了敵軍的挽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