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界。
地仙靈境中。
萬木母氣蕩漾,始祖妖魔樹簌簌而動。
在樹干之上,正沉睡著一位青衣少年,其面如冠玉,眉若刀削,面容年輕非常。
此時伸了個懶腰,又打了個哈欠,睜開雙眸。
那一雙眼眸宛若看透世情,飽經滄桑,又帶著難以言喻的青春與活力,充斥對生命與美好的渴望。
方夕坐起身,放眼望去。
只見地仙靈境之中,在始祖妖魔樹之下,有一座宛若美玉堆砌而成的洞府。
在洞府之外,還有一圈充滿鄉土氣息的青竹籬笆,圍成了一座靈藥園。
在靈藥園中,種植著大量令地仙界修士見了都要眼紅的珍稀罕見靈藥。
甚至從年份上來看,都大有火候,足以煉丹入藥了。
在靈藥園之外,則是數千畝被黃豆力士、銅豆甲士開墾出的靈田。
靈田之中大部分種植著各種靈米,特別是最核心的一百畝高階靈田,所種植的乃是一種‘玉虛米’!
此靈種還是方夕從邀月仙城好不容易得到,位列六階,靈米顆顆有龍眼大小,分外飽滿,而透過珍珠一般的表面,還可以看到內部一座模糊的宮殿…
經常食用此種靈米,據說不僅大益返虛修行,更能緩慢將修士體魄提升至堪比返虛級煉體士的地步。
原本此種‘玉虛米’對生長環境要求極其嚴苛,甚至邀月仙城之中,都沒有多少畝靈田適合栽種。
但在地仙靈境之內,一切便不同了。
此處乃是木系植株的圣地!
方夕甚至動用了‘萬木母氣’,令這‘玉虛米’提前成熟,好品嘗一番滋味。
除了百畝‘玉虛米’靈田之外,剩下的數千畝靈田有的種了靈米,有的種了靈木,被規劃得井井有條。
那元嬰級別的金豆道將,便做了仆役頭目,日常負責管理靈田。
在靈田區之外,東邊還有一座池塘,其池水青碧如玉,大青便居于其中。
而在南方,兩頭木犴親熱地擠擠挨挨,嬉戲在一起。
它們被方夕以御獸之術收服之后,如今已經完全將地仙靈境當家,只等日后生出一堆小木犴了。
至于西方,則是太歲的地盤。
此時的太歲,已經化為一座雪白肉山,不斷冒出靈芝香氣,生長出一朵朵白色的靈芝,被黃豆力士采摘,作為始祖妖魔樹的主食。
在秘境北方,則是那頭‘角木蛟’的地盤。
其扎根大地,催生出不知道多少藤蔓與藤蛇、木狼、藤虎…儼然一處木系精怪之天堂…
這些共同組成了地仙靈境的防御,當然,如今還只是一個雛形,防御力較為薄弱。
真正可怕的,還是方夕在地仙靈境邊緣布置的陣法,以及天空中最高處,那隱沒的九州機關城!
“地仙靈境,已經初具規模。”
“縱然如今產出,都已經非常驚人…”
如今地仙靈境與方夕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
他自然想將此靈境經營好。
甚至,其還關系到自身日后的修為提升,更是不能怠慢!
“萬木母氣…共計一百二十七畝。”
方夕神念一動,便知曉了地仙靈境之中,萬木母氣的數量。
其雖然在不斷消耗,催生靈植,增益壽元,卻也在秘境各處不斷生成…
到了如今,已經有一百二十七畝!
而修煉地仙之道的方夕,更是對此頗有感應:“等到萬木母氣何時突破一千畝,我的修為也會自然而然突破返虛中期境界…”
“等到五千畝之時,應當可以突破至返虛后期。”
“至于返虛圓滿,則是等到秘境之中,萬木母氣高達萬畝之時,或可成就!”
只要地仙靈境不斷升級,就會帶動方夕本身修為提升!
不需要再苦心修行,也不需要什么破階丹藥!
這便是真仙界傳承的恐怖之處!
“長青子…當真氣運不俗,只可惜獲得仙府傳承之后,略微浪了一些…我當以此為戒。”
方夕頗為感慨。
在真正長青子的記憶中,他對第二元嬰也有所防備,并未復刻自己的全部記憶。
比如‘地仙傳承’,第二元嬰就僅僅知曉一部分內容。
甚至在人間界的青帝山傳承之中,長青子也留了許多手,不僅‘枯榮訣’功法中有暗門,就連‘太上北斗司命神光’都只教了簡化版。
雖然號稱元嬰可戰化神,但基本上施展一次,便會消耗掉元嬰修士全部壽元,直接坐化的。
更坑的是,還極難練成!
其傳承道統,主要還是為了培養出一位真正符合心意的奪舍對象,并非為了讓后人發揚光大…
方夕就準備牢牢記住教訓,不會讓外道化身有機可乘。
“如今有始祖妖魔樹,我壽元絕對遠超長青子…不如熬死他算數…”
他心念一動。
此時身上又充滿了一種躺平的咸魚氣息。
也唯有在之前前往三界山之時,才迫不得已卷了一把。
但卷完之后,方夕還是立即回到人間界避避風頭。
一念至此,他又看向始祖妖魔樹根莖。
在某一處土層之下,似乎還有一具森森白骨,已經被無數樹須穿過扎根,仿佛在汲取營養。
“不愧是返虛后期大修士…哪怕一塊骨頭,也是上好的花肥啊,足夠妖魔樹消化很久了…”
方夕不由感慨一聲。
這白骨,自然是那位‘湯大統領’的遺骸了。
他之前按照冰玄子的情報,蹲守良久,才終于等到此人獨自外出的天賜良機,施展‘太上北斗司命神光’一擊必殺!
而等到滅殺對方,將尸首連著儲物袋都拖入地仙靈境毀尸滅跡,順帶下界之后,才有功夫開始細細檢查。
當時就覺得分外僥幸!
這位‘湯大統領’,赫然是一位返虛后期的大修士,戰力極其驚人。
普通的返虛初期修士,不僅不是其對手,甚至可能被直接滅殺!
其法體兼修,都到了極深境界。
方夕甚至懷疑,縱然一位合體初期的修士追殺,這位湯大統領也有一定可能逃掉。
可惜,他遇到了自己,太上北斗司命神光上來就是拼命,根本不講道理…
“其體魄之強橫,足以令始祖妖魔樹再長高數分…”
“除此之外,儲物袋中,好東西也有不少…”
方夕微微一笑。
此人儲物袋中,最多的便是仙玉,足足有一千三百七十二塊!
光是這一筆,便足以令方夕成為返虛中的富豪了。
而除了仙玉之外,在這位湯大統領的儲物袋中,還有幾瓶適合返虛修士增進法力的丹藥、各類奇珍異寶…
以及三件六階寶物!
其中最珍惜的,乃是一件‘碧焰甲’,防御力驚人無比,對于神識攻擊也有奇效。
奈何其是湯大統領的本命法寶,器靈誓死不降,被抹去靈性之后,價值大跌。
另外一件,乃是一柄玉錘。
方夕把玩一番,感覺威力不差,別有一番攻伐玄妙,奈何是贓物,也不太好用。
最后一件,卻是一輛猙獰的青銅飛車!
此車類似古代戰車,在馬夫位置還有兩位戰俑,居然是兩具五階傀儡!
方夕試過,這一輛戰車的遁速極其驚人,消耗法力卻極少。
縱然對于返虛修士而言,都是一件上好的飛遁之寶。
“可惜,都是賊贓啊…”
“飛遁之寶改頭換面一番,還可以勉強用用,玉錘就有些惹眼…”
“呃…反正我都不準備在地仙界出手了,似乎…也沒事。”
方夕跳下妖魔樹,來到種植玉虛米的靈田之中。
他挽起袖子,宛若一位修仙界最普通的靈農一般勞作。
玉虛米相當嬌貴,需要精心照料。
而方夕原本便是靈植夫出身,后來又專門搜集了這類典籍。
靈植夫的進階,本來就比煉丹、陣法要容易許多,更不用說還有功法與萬木母氣的便利,如今他也是一位頂階的靈植夫了。
感受著大地之上傳來的絲絲縷縷靈機,以及玉虛米傳出的喜悅情緒,方夕對于地仙之道也了解更深。
此時,一粒粒玉虛米已經成熟,宛若懸掛在禾稻之上的一串珍珠,碩果累累,將原本筆直且高大的禾葉都壓彎了腰。
在龍眼般的珍珠稻米之中,更有天然的丹紋形成,化為一座模糊宮殿的形象。
“玉虛米內部的紋路,根本就是丹紋…這便是頂階靈物的奧妙?以天地自然造化之力煉丹?不…應該說煉丹之術本來就是向此種造化之力模仿學習而成…”
方夕帶著感恩的心,摘下一串玉虛米。
此米的烹飪也十分簡單,隔水一蒸就好。
他早在靈田之中,搬遷了數口靈眼之泉,泉水清澈甘甜。
這些泉眼,大部分來自長青子地仙靈境,水質一流,小部分也是靈眼之泉,散發出濃郁的靈氣。
此時取了一些來,就地取材地開始生火做飯…
不到片刻,便有一股濃郁的米香從鍋內溢散而出。
方夕夾起一粒玉虛米,只見在蒸熟之后,其充分吸收靈泉之水,已經飽滿得如同嬰兒拳頭大小,內部的宮殿紋路卻更加清晰,隱隱還可以見到那一枚枚古樸的篆文。
或者說,天然的道紋…
他咬了一口,只感覺濃郁的米香在口腔之內爆發。
論享受,方夕也算品嘗過各界美食,一向沒有在這方面委屈或虧待自己,一條舌頭也養得很刁了。
他從來沒有想到,僅僅是一種靈米,便可以給自己帶來此種感覺。
那香甜的米飯在唇齒之間炸開,帶著濃郁的香氣,口感十分軟糯香甜,令人宛若處于云端。
論口感,甚至超過許多靈廚精心烹飪的靈膳!
而伴隨著咀嚼,其更是不斷化為一道道金津玉液,沿著喉嚨一路往下,令丹田之中都一片暖洋洋的。
“這玉虛米當真種對了。”
方夕盤膝而坐,默默運功煉化,感受著法力的略微活潑,倒也不以為意。
他如今修行進展,主要還是看地仙靈境。
服用此種等階的靈米,關鍵還是看上其淬體之功。
此時,伴隨著方夕引導,玉虛米的大部分溫熱暖流便從五臟六腑擴散至四肢百骸,令他宛若泡在溫泉之中,通體舒暢無比。
‘若是一般的淬體丹藥與功法,大部分淬體過程都痛苦無比,宛若千刀萬剮…但靈米性質溫和,煉體反而成了一種享受。’
當然,這種煉體方式不是每一位修士都負擔得起。
就方夕所知,縱然邀月仙城的返虛修士,也不是每一頓都吃得起玉虛米。
他大口吃著玉虛米,沒有多久便將一鍋靈米吃干抹凈,不由滿足地摸了摸肚子。
吃飽喝足之后,方夕愜意地巡視自家靈境。
雖然一念之間,便可以知曉靈境各處最細微的變化,畢竟靈境與他宛若一體。
但生活嘛,總要有些儀式感。
他走過諸多靈田,來到靈田邊緣,就見到許多銅豆甲士、銀豆道兵…還在勤勤懇懇地開墾靈田,令靈田區的邊界不斷擴張。
“大青那邊,有它照看那些靈魚,問題不大…偶爾偷吃幾條也是無妨…”
方夕想了想,還是來到南方的草原之上。
“哞!”
兩頭木犴漫步而來,停在方夕腳邊,臣服地低下頭。
他好歹掌握了御龍宗的六階御獸術,馴服兩頭五階木犴,還是沒有絲毫問題的。
方夕一抬腳,便進入了雌性木犴的大角中。
無數鹿角分叉,好似形成了一座迷宮,不少地方還覆蓋著一層靈壤,有靈花與靈草生成。
那些高高聳起的鹿角之上,還纏繞著一根根綠色的藤蔓。
于靈木掩映當中,還有一些小型的靈獸棲息。
可以說,以木犴的龐大,這兩只巨大的鹿角當中,簡直就是另外一個小型的生態圈。
方夕伸出手,令一只氣息微弱的鳥類靈獸落在自己手臂之上。
他單手掐訣,這鳥類靈獸便發出杜鵑泣血一般的鳴叫,噴出一道精血。
絲絲縷縷的太乙青木神光散發,直接將此妖鳥的生命氣息補足。
方夕隨手放它離去,望著半空中懸浮的那一滴滴血液。
此時默運玄功,太乙青木神光化為一片碧綠光華,將那一道妖鳥血液包裹。
一股奇異的血脈之力浮現。
殷紅的血液一下炸開,化為一道道暗紅色符文,沒入太乙青木神光之中。
方夕驀然感覺太乙青木神光的威力又有了提升。
“血脈之力、符箓之力…天然的道紋?!”
他喃喃一聲一摸手上儲物戒。
一枚枚空白的玉符飛出,令方夕可以隨時將自身感悟到的符道內容記錄其上。
雖然那血色符文,乃是妖鳥的血脈之力。
但人族修士擅長學習,連妖獸的天賦神通都能模擬。
如今以符箓模仿那些血脈符文,也有一定成功可能…
方夕如今早已是符道宗師,當沉迷進入臨摹之中后,時間便在不知不覺中飛快流逝。
不過對他而言這當然是無所謂的事情。
畢竟,他壽元漫長著呢…
縱然那萬千下界,以及其中的珍稀靈物與諸天寶鑒在招手,方夕都一點不急。
地仙界。
三界山,天梵軍軍營。
方夕從蒲仙子的洞府中飛出,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蒲仙子不愧是下界一等一的飛升修士,所珍藏的靈茶滋味相當不錯。
雙方品茶論道,盡興三日,總算將開荒積累的壓力與負面情緒盡數消解。
當初在須彌行營之中,他每日保養精力,溫養法寶都來不及,哪里有這許多閑功夫?
不過在回到天梵軍營之后,諸位化神修士倒是放松了不少。
雖然傳聞之中三族即將掀起新一輪的對抗,但畢竟還未確認不是…
而那等能潛入人族,刺殺返虛后期的妖魔族之高手,就算要再次行動,目標也只能是那些返虛中的頂尖修士,乃至合體大佬!
關他們這些化神修士何事?
方夕甚至懷疑,天梵軍召回開荒隊伍,大概率是飛星道人極力堅持。
畢竟妖魔一族不會刺殺那么多化神修士,但有可能刺殺他啊。
雖然…這完全屬于猜測錯方向了。
“大戰不起,待在軍營之中也算不錯,至少比較安全,交易渠道也還可以,還能獲得人族高層的大量最新情報…”
作為外道化身,方夕準備按照本尊吩咐,先默默蟄伏下來,探索交易渠道。
將來,應當有許多珍稀靈物,可以通過他出手。
作為飛升修士聚集最多之處,出現一些下界頂級靈物,似乎也十分合理?
“如今本尊需要的,乃是有助于地仙靈境之物…空間已經足夠龐大,如今缺少的,是各種木系靈物、靈植、乃至靈獸…”
“好在當年攻破長青子的地仙靈境,還有許多戰利品,直接搬遷就滿足許多要求…”
正因為當年長青子的無私奉獻,方夕地仙之道入門才會如此簡單與輕松。
當然,后來的耕耘也是必不可少的。
地仙之道,就在于時間的積淀,或者說…厚積薄發!
方夕回到洞府,便見到一張傳音符。
他揮手一招,一道流光閃爍,傳音符便落在手中。
方夕聽了幾句,面色微微一變:“古道人…隕落了?!”
這可不是他做的。
結果古道人卻莫名其妙地隕落,想想就知道與飛升修士群體脫不開關系。
對此,他只能說一聲,飛升修士之中,果然臥虎藏龍。
雖然一直默默隱忍,但稍不注意,便會露出獠牙!
至少這一次干得十分漂亮,天梵軍也查不到什么線索,最后將鍋甩給妖魔奸細…
不過,此事也在方夕預料之中。
靠山倒了之后,古道人已經是無根浮萍,之前得罪人太多,總會遭到報應的。
甚至上面都不會為此大動干戈,畢竟…法不責眾嘛。
他回到洞府之內,在一只明黃蒲團之上盤膝而坐,默默溫養體內的‘神嬰劍’。
至于‘玄冥旗’?
此件半六階寶物,早已被他送入人間界,接受本體仙源之氣的滋養。
等到‘玄冥旗’徹底晉升六階之后,便可以回來替換‘神嬰劍’。
將此兩件寶物都提升至六階,外道化身的戰力便能進一步提升。
沒有了外界聒噪,雖然人心惶惶,但方夕每日堅持打坐,祭煉寶物,日子倒也過得逍遙。
這一日。
兩道遁光聯袂而來,落在方夕的小夜峰中。
洞府禁制打開,方夕走出,望著云曦仙子與柳絮二女,忽然驚疑一聲。
柳絮也就罷了,云曦仙子此時一舉一動之中,都似乎比之前更帶一絲風韻,功法氣質也隱隱有了一些變化。
“兩位道友,這是…”
方夕疑惑道。
“方道友,實不相瞞…”
云曦仙子與柳絮對視一眼:“經歷此次開荒,我等深知飛升修士若沒有可以依靠之勢力,當真宛若風中浮萍的…經過一番考察,我們已經加入‘天魅宗’!”
“天魅宗?!”
方夕皺起眉。
此宗乃是三界山附近一個大型宗門,據說也有合體修士坐鎮。
但似乎只招收女弟子,并且以媚術功法見長。
“原來如此,祝兩位前程似錦。”
方夕沉默片刻,拱手恭喜。
“天魅宗也有幾位返虛長老在天梵軍效力,雖然在乾達婆與天眾營,但也可支援我等一二…”
柳絮道。
“并且天魅宗功法別有玄妙,可以兼修,并無阻礙…”云曦仙子嫣然一笑,好似百花綻放:“道友可是覺得媚術只是小道…妾身原本也是如此認為,但看了本門典籍之后,才知此乃謬誤…”
“媚術之道,下乘者迷惑他人,甚至雙修增進法力。”
“中乘之道,乃是魅惑眾生,取紅塵之氣修煉…”
“上乘之道,當能魅惑天地,從此成為天地寵兒,機緣氣運紛至沓來,甚至到了巔峰地步,連天劫都能削弱幾分…”
“他人、眾生、天地么?”方夕頷首,這聽起來,倒是立意高渺,不愧是出過合體修士的宗門。
不過他本來就沒有阻止的打算。
畢竟只是老鄉而已,他無法代兩女決定自身命運。
如今她們既然做出選擇,那便只能獨自承擔后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