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沒有靈石,入寶山而回,可悲可嘆…”
交換會結束之后,方夕與九玄上人、狄七結伴離開坊市。
九玄上人摸著胡須,一臉長吁短嘆。
不得不說,陸芝清倉甩賣,許多都是好東西,并且至少比坊市便宜一到兩成!
就連狄七,都忍不住買了幾張宗符師平時制作的符箓。
唯有他跟方夕,是真的囊中羞澀,只能眼巴巴看著。
“唉…我算什么?陳平陳道友才是厲害,竟然直接拿下宗符師的傳承!”狄七同樣嘆息一聲,面露不甘之色:“宗符師的制符手藝相當精湛,我甚至懷疑他得過二階的傳承…也不知會在自己筆記當中,透露出多少?”
“那必然是沒有的,二階傳承,豈能價值二百靈石?當陸道友傻了不成?”方夕啞然失笑。
按照他的估計,那玉簡筆記之中,有幾道一階上品符箓的制法,便是陸芝以誠待人了。
“也是…不過陳道友還有機會。”九玄上人一臉正色道:“只要他能與陸道友結為伉儷,豈不是一舉兩得,抱得美人歸的同時,還能獲得一位符師真正的秘藏?”
“哈哈!希望如此吧。”
三人一起發出男人都懂的笑聲。
翌日。
方夕去山下購買糧食,又回了一趟大涼世界,大量喂養太歲,然后割肉。
等到數日之后,他手上已經積蓄了將近四百斤太歲肉。
百巧樓。
四百斤妖獸肉重重砸在地上,讓掌柜祁六笑得合不攏嘴。
他誠實經營,果然有了回報。
這不,這名散修不就將妖獸肉都拿來了么?
“這位道友,能選擇我們百巧樓,當真是我們百巧樓的榮幸,迎松,還不上茶?”
祁掌柜笑得十分和善。
畢竟,之前那數十斤妖獸肉被一位體修花高價買走,當真小小賺了一筆。
“您請!”
迎松連忙沏了一杯靈茶,不過方夕只是舉了舉杯子,并沒有喝。
畢竟,在修仙界中混,著實要多長幾個心眼,喝下肚的東西更是如此。
“這妖獸肉品質跟之前一般,應當是出自同一頭妖獸…咦?”
祁六檢查一番,突然有些驚疑不定:“這妖獸,莫非沒有骨頭?這妖獸骨可是個好東西啊,骨髓能充當煉丹輔材,骨質能用來煉器…”
“掌柜的好眼力,此妖獸的確柔若無骨,十分奇異,可惜,只有這一頭了…”
方夕裝模作樣地嘆息一番,并暗自發誓以后絕對不在這個坊市賣太歲肉了。
反正…等到離開黑石城之后,他完全可以打其他妖獸來賣。
大涼世界的妖獸普遍不少,并且實力低微,正是極好的刷怪對象!
“這四百斤妖獸肉,共計四十塊靈石,道友看如何?”
祁六很快算出重量,還稍微給方夕湊了個整。
“掌柜的大氣。”
方夕裂開嘴:“不過我想收購一張符箓,不知百巧樓有沒有?”
相比于天符殿、丹鼎閣而言,百巧樓更像個雜貨鋪,他才有此一問。
“哦,不知是何符箓?”祁六有些驚訝。
“破禁符,只要一階的便可。”方夕加重語氣。
“一階破禁符么?”祁六想了想,露出笑意:“這位道友好運氣,此種符箓稀罕至極,原本本樓是沒有的,但昨日剛好有一位客人賣了一張,品相完好,靈氣也沒有溢散多少,請看!”
他往腰間輕輕一拍,就從一個錦囊之中,摸出一個方夕略有些眼熟的木盒。
打開之后,一道與當日一模一樣的破禁符就出現在方夕面前。
‘搞不好還真是宗符師的收藏,那個買家又轉手賣給了百巧樓?’
方夕眼中閃過一抹思索之色。
但不論這符箓是不是,跟他也沒有多少關系。
仔細檢查一番之后,方夕便開口問價:“不錯,的確是一階上品的破禁符,不知售價幾何?”
“呵呵…這破禁符,天符殿至少要賣三十五塊靈石,老朽也不要這個跑腿費了,道友給個原價便可。”
祁六喝了口茶,十分真誠地道。
‘可是我明明記得,當初陸芝將這道符箓賣了三十一塊靈石…算了算了,這也沒法說啊。’
方夕維持著獵妖修士的高冷人設,點點頭:“掌柜的公道!”
在心里,卻是有些吐血。
就這一來一去,簡直讓他之前兩年的積蓄付之一炬。
等到方夕離去之后,祁六這才摸了摸下巴,有些不太滿意:“走眼了…這小子搞不好真的只是一個走了大運的低階修士,這點見識,還想瞞過老夫?哼!”
方夕畢竟只是個小修士,哪怕有著前身記憶,受限于見識問題,一些問題也難以掩飾。
與這祁掌柜多攀談幾句之后,就被發現馬腳。
“幾十塊靈石,算了…”
祁掌柜嘆息一聲,又慢悠悠回到樓上,開始打坐、喝茶…
倒是聽到他嘆息的迎松眸子轉了轉,來到店鋪后院,手里捏著一張傳音符,嘴里還在喃喃自語:“六叔啊六叔…不是我不聽你的,但數十塊靈石對你而言不過九牛一毛,對我而言,那就是很大一筆啊…”
他法力涌動,傳音符化為一道火光,倏忽飛出,消失不見…
方夕走出坊市,習慣性兜圈子。
“嗯,不對?”
這時,他運轉的天視地聽功發現不對勁,連忙趴下,耳朵伏地。
真勁加持之下,他聽到了大地極其細微的震動聲。
“我身后…有人跟蹤…應該是兩人!”
他連忙換了個方向,速度加快。
但不論換了幾個方向,身后那兩人竟然都能跟上來,甚至,距離還越來越近,顯然是發現他這邊不對勁之后,也加快了速度。
很快,在方夕視野之中,就浮現出一高一矮兩道人影。
‘一個煉氣初期、一個煉氣中期!’
方夕感應到對方不加掩飾的靈力以及惡意,心里略微一松,面上卻警惕喝道:“你們是何人?為何要跟蹤我?”
“嘿嘿,小子,將你身上的財物都交出來!”
矮個子的煉氣初期修士三十來歲左右,臉上有著大量雀斑,此時冷笑一聲,手中拿著幾張符箓,側面迂回過來,要包抄方夕的后路。
“劫修!”
方夕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一甩手,青禾劍迎風而起,化為一道碧綠色的劍光,殺向矮個子修士。
“法器!大哥救我!”
矮個子修士先往身上拍了一張金光罩符,一層金光頓時護住全身,這才驚惶大叫。
“哈哈…法器都這么破爛,果然是一頭紙老虎!”
看到劍刃上有著缺口的青禾劍,高個修士不怒反笑,一拍腰間灰撲撲的某個小袋子。
一口漆黑的鬼頭刀法器浮現而出,化為一道烏光,與青禾劍的青色劍光糾纏在一起,甚至輕易壓制住了青禾劍。
“下品法器!”
見到這一幕,方夕心中更是一定。
他的青禾劍只是下品法器中的殘次品,被鬼頭刀輕易壓制,也可以理解。
“你們…是怎么找到我的?”他色厲內荏地大喝,慌不擇路地逃跑。
“哈哈…大哥,這小子留給我,只是個煉氣三層,好殺得很。”
矮個子修士無比興奮,目光注視著方夕,嘴里念念有詞,赫然在施展某種法術!
伴隨著咒語最后一個音節落下,兩道明黃色的土刺在他面前形成。
“去!”
矮個子修士一指方夕,土刺立即激射而出。
方夕一個驢打滾,狼狽躲過,灰頭土臉的樣子令這矮個子修士更加興奮了:“你手上有‘三日香’,跑不掉的,受死吧!”
話音未落,另外一根土刺,已經插入方夕的背心。
“啊!”
方夕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只不過,他逃跑之時似乎太慌不擇路了一些,倒下的位置很靠近高個修士。
“伱說話太多了!”
高個子修士對矮個子修士說了一句,走到方夕‘尸體’之前,忽然感覺有些不對。
那一柄劍型法器,若是沒有主人法力支持,怎么還能與鬼頭刀糾纏,又不是什么通靈之物!
“不好!”
想清楚這點之后,高個子修士就要后退。
但已經太遲了!
原本倒斃在地的方夕以一種可怕的速度向他追來,幾乎眨眼間便來到他的面前。
緊急時刻,高個修士連忙撕開一張水罩符,讓一圈水罩籠罩全身。
下一刻,方夕的拳頭就砸在水罩之上!
水罩浮現出一個恐怖的凹陷,但并沒有破損,只是光芒變得暗淡了許多。
“煉體修士,還是中期!”
高個修士看到這一幕,臉上立即浮現出恐懼:“道友…誤會…”
“混元勁!”
但方夕已經不想跟他多說,右手高高舉起,恐怖的勁力在指尖匯聚,狠狠落在水罩之上!
他用盡全力,帶著數種勁道的混元勁在水罩之上猛地爆發開來,將水罩撕裂,露出后面滿臉絕望的高個修士。
他還想說些什么,但方夕的指頭已經刺入自己的咽喉。
高個子劫修的尸體被方夕隨意丟棄,又看向追來的矮個子修士:“剛才…你打得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