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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云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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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千流光,即為三千道法帖,也即入洞天聽講的憑證。

  伴隨這些法帖散落,還有其后方銳‘有緣者皆可持吾法帖來建業聽講’的聲音,頓時,天下大嘩,各方云動。

  東海,扶桑。

  媧皇對著飛來的流光一點,化作一份法帖,卻并未展開閱讀,而是感受其上一股自己都無法解析的奇異力量,輕輕呢喃:“這就是人道新法的力量么?到時,或可去往中土神洲一聽。”

  先天神靈,對于求道的執著,其實并不比后天生靈稍遜分毫,甚至,因為壽元悠長的原因,某種程度上說要更強。

  故而,祂自然愿意去聽道方銳新法,看能否觸類旁通。

  至于扶桑樹下鎮壓的邪物大蛇,只要提前加固封禁,離開十天半月,還是無妨的。

  “也罷,下一個目標,就定為建業,正好,去體味一番新虞首善之地的風土人情!”

  太初道人是喜好人道紅塵的性子,這些年中,輾轉去了新虞不少地方,接到此份法帖,當即決定將建業定為下一站。

  西牛賀州,一處地下洞府。

  上次,因為邪神種子‘大袞’之事,陰陽童子搬家,從海底搬到了這里,還別說,還真在這里安頓無事了十來年。

  不過,十多年對先天古神漫長的生命來說,只不過短短一瞬。

  這日,陰陽童子在洞府中坐,卻接到了方銳送來的法帖。

  祂苦惱皺起眉頭,本心自然是不想去的,可想到當初‘先天水神帝工’遭到侵染,硬生生被方銳打成本源,又腦補一番、胡思亂想,感覺不去就是不給方銳不給面子,自然膽小地不敢不去。

  九天之上,一處空域。

  混沌尊者這尊古神,自然也接到了方銳的法帖,不過,與以往對諸般因果避之不及不同,此次反而神色間有著欣然。

  要問原因?

  祂這處空域位于九霄之上,極為接近世界晶璧,天外混沌,故而,其實是六尊先天古神中第一個感知方銳開辟福地、洞天的。

  對那般特殊空域,混沌尊者有著極大興趣,雖然沒有親自進入查看,但通過外在觀察,也能知道以晶璧為防護,更進一步推測,必然有著極強防御力在其中或能擁有不可思議之偉力。

  這是什么?這是一方絕好的避劫所在啊!

  沒錯,混沌尊者不在乎這次去聽道的因果,那是希望將來能夠開辟洞天福地,躲入其中,將來更好的不沾因果。

  ——其實,祂所想不錯,福地、洞天,的確有著躲入其中,因果不沾,災劫難傷之能。

  “洞天,洞中之天地也,這就是那方特殊空域的名稱么?這次那人講道,或許就會提及洞天開辟之法。若我得了此法,開辟洞天,躲入其中成一統休管春夏與秋冬,將是何其快哉!”

  混沌尊者感嘆著,胸中生出野望。

  南洋。

  先天火神重黎位于一座荒島,收到了方銳的聽道邀請法帖。

  “我曾與冥界那位約定,不踏足中土一步,可發出此帖之人又與冥界那位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幾可視作一人。”

  方銳本尊與冥君分身的關系,自然瞞不過六位古神,不然,祂們也不會保持著那么大克制,對最繁華的中土始終秋毫無犯。

  “如今,有了這份邀請法帖,我此去卻是名正言順,倒也不算違約。嗯,既然是對方請我去,那我途中吃上一些草木自然是應該的吧?”

  先天火神重黎可是知道,中土神洲才是洪虞界核心,草木豐茂,一想到綠油油的樹植,祂頓時拍拍手起身,嫌棄扔下了手中的雜草。

  話說,若非中土神洲之外的其它重出之洲陸發展太慢,剛剛長出草皮,沒有什么樹木,誰愿意吃草啊!

  東海之下。

  當初,方銳將侵染的先天水神帝工打成一團本源,雁過拔毛后,扔出洞天,如今早就化作新的先天水神帝工。

  這位新的水神保留著前任對‘大袞’一事的記憶,深感自己需要一些腦子…不,參謀,或者說智囊,于是,在這東海之底,營造了一片水晶宮闕,并點化了一個龜丞相,以及一群蝦兵蟹將。

  “大膽,那廝奪走我部分本源,如今竟還敢下法帖挑釁?!”

  先天水神帝工看著飛來的法帖,憤然拍案,這一怒之下,讓整個水晶宮搖晃不止,海水翻卷滔天大浪。

  “水神大人息怒!”

  龜丞相分析道:“依老奴之見,這誰參與了講道,給那位大人捧場,那位大人未必記得,可若是誰不去,想必那位大人一定是記得的。所以,水神大人此次不僅要去,最好還要帶上厚禮去,不然,豈不是再給那位大人奪取本源的借口?”

  若是方銳在這里,必然會指著這老龜的鼻子罵,污蔑!純屬污蔑!自己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么?這不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么?簡直是豈有此理!

  不過,至少遭受過一次迫害的先天水神帝工,是如此認為的。

  祂一聽可能再次被方銳搶奪本源,頓時嚇得一個激靈,不過,卻也不想在手下人面前丟了面子,不由冷哼一聲:“那本神這就去走一遭,與那人好好分說,不過,不管那人如何,咱們卻不能失了禮節,由龜丞相你去挑選準備上一份禮物。”

  北派元始道,也即方漓后來開創那一支分脈。

  今日,掌門玉溪道人帶著眾弟子做早課——縱然因為靈氣之毒,如今天地已不適合修行,但還是有一批向道者在默默堅持,不能修法,那便誦讀道藏修心。

  這時,一道流光忽而飛來殿中,落向一位女冠,化作一張清光瑩瑩,玄妙無比的法帖——此人正是曾經雍州方家村外,與方銳有過一面之緣的道微。

  原來,那三千法帖有靈,對與方銳有緣法之人有著特殊眷顧。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殿中眾人一愣,旋即,方銳的聲音在每一個人耳邊響起,得知‘新法’、‘講道’,一片羨慕的目光投去。

  旁邊,玄元子忽而生出感應,摸向懷中一塊清光瑩瑩令牌——曾經,他看守上洛那個院子,遇方銳得賜一枚令牌,有保命一次之功效,此時察知,這令牌竟然也可當做一份法帖使用。

  他頓時明白了,曾經方銳所說‘令牌另有用途,乃是何意了。

  “師尊…”

  因為這般異象根本無法隱瞞,玄元子也不愿隱瞞,對師長坦誠說出此事。

  頓時,大殿中一片竊竊私語,不少弟子心思浮動。

  就連有幾位長老,面對新法、大道誘惑、方銳這般大能親口講道傳法,都是心中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看向道微、玄元子二人,目光微微閃爍。

  “醒神!”

  玉溪道人手中白玉如意一敲,叩心之音回蕩,讓殿中生出異樣心思之人霎時清醒、冷靜,這時,才將目光落向道微、玄元子二人:“道微、玄元子,你二人曾與太上有一番緣法,故有今日之機緣,這是旁人羨慕不來的,合當參與此次太上講道,聆聽新法之道。”

  “如今講道之事傳出,修行界恐有大亂,我意聚集師門力量,即刻動身,護送你二人去往建業。”

  她說著,環顧一圈,從殿中每個人臉上掃過:“道微、玄元子二人聽道帶回新法,整個師門受益,各位還當勠力同心。”

  此番明晰利害,聚攏人心,讓殿中眾人頓時紛紛應聲拜下:“諾,謹遵掌門吩咐!”

  南派元始道,也即曾經清衍那一脈。

  如今掌門,正是當初清衍的一位弟子白云子,此時,正與一個紫發老者在松柏之下對弈,頗有仙家之氣。

  唰!唰!

  這時,兩道流光落向徑直南派元始道的山門處。

  然后,緊接著方銳的聲音響起,廣而告之三月后傳法講道之事。

  剎那間,原本祥和的氣氛,瞬間變得異樣。

  “無需靈氣之新法——方仙道?!太上親自講道?!還有,最為關鍵的…法帖!”

  紫發老者喃喃著,忽而目光灼灼,盯向先前兩道流光落下的方位。

  ‘苦也!’

  白云子暗道一聲。

  這個紫發老者號曰‘紫仙翁’,乃是紫靈派掌門,而紫靈派乃是與南派元始道乃是同一州的上古靈修門派。

  此前,因為靈氣之毒的關系,沒有利益糾葛,又是同州宗門,二人還能說笑下棋…

  但如今么,兩份法帖,代表兩個聽道的機會,個人道途,師門興衰,如此潑天大機緣當面,父子反目都不難理解,何況他們這般淡若水的君子之交?

  其實,白云子倒是不缺做過一場的決心,只是奈何打不過——雖然二人同為上品靈師,但對方師門有一件傳承法寶‘紫韻鐲’,這是他所不能比的。

  ——第一世那時,方銳也不過二階真人之境,只有一件本命靈寶‘太一金珠’,自然不可能資助清衍法寶。

  “白云子道友,見者有份,這兩份法帖,我要一封。”紫仙翁平靜道。

  而越是平靜,越是昭示著自己的底線,說明勢在必得。

  白云子不敢不答應,卻也做不到出賣弟子的機緣答應,只好含糊道:“紫道友,咱們可先去看看…”

  “師父!”

  話音未落,這時忽而有一道異口同聲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一對雙胞胎姐妹而來。

  正是曾在神京,被方銳從‘大天魔’深入感染寄生的‘采花魔’手中救下的涂采薇、涂采芷,游歷多年歸來了。

  “伱們…”

  白云子、紫仙翁看去,落在二女腰間的青、白二劍,皆是瞳孔一縮。

  赫然是發現了,這一對方銳曾經所賜、超越了法器層次的法寶!

  “師父,是這樣,我們在神京,竟然遇到了太上,與咱們師門大有關系…就是這樣,太上賜予了我們姐妹法寶‘青虹劍’、‘白虹劍’。”

  “它們還是通靈法寶哩!”

  “對了,師父,方才我們在進入山門時,得了兩封法帖入懷。”

  “肯定是太上有感,特意賜下,真是對我們太好了。”

  聽聞這些紫仙翁沉默了下:“白云子道友,方才乃是玩笑,告辭了。”

  他行了個道揖,慌慌張張匆匆離去。

  不離去又能如何,涂采薇、涂采芷姐妹返回,南派元始道有了兩件通靈法寶,自己未必打得過縱然打得過,沒聽人家說起與太上的緣法么,還敢強搶了,拿著搶的法帖去聽方銳聽道?那豈不是找死嗎?

  “師父我們聰明吧?”

  “是啊,我們立大功了吧?”

  涂采薇、涂采芷姐妹嘻嘻一笑,以她們的慧黠,怎么看不出方才形勢?

  不過是故意展露法寶、說出與方銳的關系,嚇走紫仙翁,從而,不戰屈人之兵罷了。

  “還立功?麻煩不都是你們這兩個小猴子帶來的嗎?”

  白云子吹胡子瞪眼,目視這兩個不省心的弟子:“走了,帶上門派眾人,盡快護送你們趕往建業吧!”

  一處山野。

  一道流光落向空地。

  倏而,方銳的聲音響起,竟然讓周遭開啟了些許靈智的許多野獸都是聽懂,吸引來野豬、黑虎、食鐵獸…相互展開了大廝殺。

  不知道多久后。

  大廝殺分出了勝負,最終勝利者一頭野豬渾身鮮血淋漓,正要摘取勝利果實——那封法帖。

  “唳!”

  一只劫妖黑鷹突然從天而降,俯沖撲下。

  新虞北境,豐州。

  是日,大雨滂沱,光線昏暗,故而落向城外山坡那一道流光,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到。

  這道流光,也即此封法帖,吸引眾多江湖人蜂擁而來,為爭奪這個聽道的機會,展開了慘烈廝殺。

  據傳,這一日江湖人死傷無數,鮮血染紅了那處山坡,最終,是一位絕世刀客奪法帖而走。

  新虞南境,饒州。

  一個李如璧的書生趕路,無意中看到一抹流光一閃,落向一處陡峭山巔。

  隨即,他聽到了方銳的聲音,得知真相后,按捺激動,冒著大危險、吃了大苦頭,用了整整兩日,咬牙堅持攀登而去,得了此封法帖。

  方銳散出的三千法帖,如砸入平靜深潭的巨石,攪動風云,引發了不知多少故事,多少傳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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