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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云瀾、姜若瑄二女看來。
在她們的目光中,方銳緩緩開口,將冥君分身整理各種信息,又以半七階神明層次的恐怖算力整理,所得出最接近真相的分析說出:“如我沒猜錯,邪神‘大天魔’化身進入洪虞界時,攜帶了另一尊邪神的能量種子,投放大海,制造了最初的黑巢,我們姑且稱它為‘原初黑巢’。
黑巢可以自主吸收天地間的靈氣,轉化為一種特殊污染,也因為黑巢的靈氣吸引特性,讓海獸遵循本能而來,被轉變為墮化之妖。
墮化之妖,吞吃血食,可以飛快成長,在突破三階層次時,則會炸開,變為次級黑巢,次級黑巢與原初黑巢有著同樣的特性,再次吸收天地靈氣,吸引海獸,轉化為墮落之妖…”
方銳說到這里,已然讓虞云瀾、姜若瑄二女心中發冷。
按照這個說法,如此循環往復下去,黑巢在大海中,就會如瘟疫一般傳播,可以料想,若是沒有被發現,時日推移,整個海洋,恐怕都會變為孕育邪物的巨大溫床。
“其實,海洋之大,還要超出洲陸許多,海洋中的生靈也相對更多,只要污染了大比例的海洋生物,就可以反向入侵萬靈之海,這是在我的眼皮子地下偷雞吶!”
方銳嘆息。
知道了這些,此前的許多疑惑,都是迎刃而解。
為何海口府會有漁船失蹤?
自然是被墮落之妖當做血食捕獵了。
不過,從沿海漁船失蹤數量,并沒有太夸張,還有方才李曌的傳訊,遠洋探索船隊在遠海發現了大量墮落之妖。
這些種種都可以證明,此事背后的始作俑者‘大天魔’極為顧忌方銳,為了避免過早暴露,通過某種方法影響了另一尊邪神的能量種子,命令從黑巢誕生的墮落之妖‘兔子不吃窩邊草’,約束它們向著深海遍地開花,卻并不在近海作亂。
但要知道,大黑天邪神本就是一種偏向于瘋狂混亂的存在,墮落之妖也是如此,并不可能完全約束,漁船失蹤案就是明證。
之后,朝廷調查人員命牌碎裂,也是此理。
為何之前方銳沒有攝取到氣息?
在洪虞界內世界壓制之下,方銳如今連邪神本尊都不懼,但要明白,再如何壓制削弱,也改變不了邪神七階的本質。
那另一尊邪神的能量種子,位格極高,可以衍變為次級黑巢的墮落之妖也保有上了一些特性;再加上,本土古神先天水神帝工遭到侵染,在大海之中,本土水屬性天地法則之力干預封鎖。
因而,方銳才沒能在現場攝取到氣息,不僅是他,就連洪虞界天道,不也被暫時隱瞞過去了嗎?
至于先天水神帝工是如何悄無聲息被污染?
方銳也有猜測,先天水神帝工有些吃貨屬性,大可能是吞吃了墮落之妖,內部爆破,從而才被侵染。
還有,墮落之妖為何不上岸?
墮落之妖,并非普通的妖,普通的妖需要吃人維持理智,但墮落之妖的使命,或者說命運,就是在提升到一定層次后,變作次級黑巢。
這也就清楚了為何海口官府在岸上布置下陷阱,卻沒有收獲。
總之,先前種種疑惑,如今盡數明了。
“海洋的確是一處盲區,”
嗯,盲區這個詞,也是虞云瀾從方銳這里學來的舶來品:“接下來,我們如何做?”
種種經歷,已然讓她習慣了以方銳為主,無論在哪里。
“師尊!”
姜若瑄也是看來:“若有需要弟子的地方,還請吩咐。”
“我先自己試試吧!”
方銳微微搖頭:“其實,此事倒也并不如你們想象中的嚴重,陰謀的破壞力,在于始料未及驟然爆發,暴露時已成定局。”
“若是真被邪神‘大天魔’暗度陳倉,將大半個海洋變作邪物的溫床,逆向影響萬靈之海,那的確極為恐怖。然而,此時么,卻還遠未到那般程度。”
“提前暴露的陰謀,讓人有了防備,祂便也翻不起浪來了。畢竟,這里終究是我的主場啊!”
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冥君分身已然出手。
冥界。
冥君分身雙目窺破冥冥,整個冥界之力、部分洪虞界之力調動,此方世界唯一的混沌靈寶‘輪回大磨盤’再一次轉動。
這一刻。
從北海到東海,從南洋到西洋,億萬里海洋的底部天翻地覆,氣泡汩汩涌動如沸,魚蝦海類奔流如逃。
一方無始無終的磨盤虛影一閃,浩瀚偉力拂過,數萬黑氣森森的黑巢一一如氣球般炸開,正在孕育轉化的數十上百萬墮落之妖,無聲無息身形湮滅。
‘那位存在又出手了!’
除先天水神帝工之外,其余五位本土古神同時生出此念,抬頭望去,然后,就收到了方銳傳訊。
扶桑之地。
“大黑天邪神仍不死心么?”
媧皇收到方銳傳訊,眉頭一皺,不過,很快就沒功夫再關注此事。
因為,封禁扶桑之下那頭邪物八頭大蛇再度暴動,牽連整個扶桑島地動,火山噴發,好如末世。
片刻后。
邪物八頭大蛇才被重新鎮壓,一切恢復平靜。
海下一處。
陰陽童子收到方銳傳訊,瞬間跳腳:“先天水神帝工那家伙被大黑天邪神侵染了?不行,這海底太危險了,搬家,必須要搬家!”
九天之上一處空域。
太一尊者一身混沌色道袍,睜開雙目,仿佛是在跨越空間與方銳對話:“道君放心,貧道不出此地,絕不會為大黑天邪神所趁,給道君帶來麻煩。”
新虞,南境。
這段時日,太初道人在一座府城住下,說說書,得了些錢便吃喝游逛與附近許多人都熟識了,在這紅塵自得其樂。
其實,上古年間,祂就是最親近人族的先天神圣,沒有之一。
“天塌了有個子高的盯著,倒也省心,更不用說,與霸道的圣皇相比,那位存在卻是好說話多了。”
此時,正在興致勃勃閑逛的太初道人,收到方銳傳訊,微微一笑。
南贍部洲。
先天火神重黎化作一道火紅的影子掠過,下方,新嫩長出的綠植消失不見,如同被犁過一樣,所過之處,那真是天高一尺。
祂正在快樂地吃吃吃,突然收到方銳傳訊。
先天火神重黎差點沒一頭栽倒,嘴中的草都吐出來了,卻都不覺,滿臉心有余悸:“水神帝工因為吃妖,被大黑天邪神侵染了?那我…不對,我不食肉,乃是吃草的,沒有此憂。”
“但草物也可能有問題啊,以后吃東西,可一定要小心了。”祂苦著臉喃喃。
在混沌靈寶‘輪回大磨盤’的浩瀚偉力下,數萬黑巢一一崩滅,其中正在孕育轉化的數十上百萬墮落之妖亦是消亡,然后是游弋四方、早已轉化成功的二階墮落之妖,也迎來了死亡的命運。
是的,只是二階及其以上,二階之下的墮落之妖,因為數量太多、太散,以冥君分身之能都不能精準鎖定了。
在這些變化發生的同時,萬靈之海中,一團如墨的漆黑褪去,只剩下點點細小的微塵。
“事情暫時解決了。”
正如方銳之前所說,這里是他的主場,邪神化身‘大天魔’的陰謀尚未圓滿,提前暴露,便再也不足為懼了。
“不過,還是有些手尾,或者說余毒。”
他微微皺眉:“二階之上的墮落之妖盡數誅殺,二階之下的墮落之妖卻難以一網打盡,它們吞噬血食成長,還會變成黑巢,必須要定期清理。”
“當然,還有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找到那顆‘大天魔’投放的‘邪神之種’,以它為媒介,咒殺所有墮落之妖。”
方銳本以為,崩滅所有黑巢,那顆‘邪神之種’也會隨之消失的,但如今發現,事實并非如此。
他感應到那顆‘邪神之種’還在。
除此之外,被侵染的先天水神帝工,也沒有出現。
“嘗試卜算一下吧!”
方銳冥君分身乃是天地尊位、半個世界位格,與大黑天邪神天然有著對立大因果,此時以半七階之能,再加上一絲面板位格,底牌盡出之下,邪神化身大天魔都逃脫不過卜算,這顆‘邪神之種’自然也不例外。
很快,世界光影地圖中,一處位置確定。
“原來是這樣,那顆‘邪神之種’并不在黑巢中,而是寄生在一頭普通墮落之妖體內,另外,被侵染的先天水神帝工,與它在同一個位置。”
方銳冥君分身一念降臨而去,卻意外感知到‘邪神之種’瞬間逃逸,變換位置,出現在另一個大洋。
再次嘗試,它再次挪移,與先前一樣。
“麻煩了!這顆‘邪神之種’與‘被侵染的先天水神帝工’,兩者結合,產生了某種不可思議之變化,當高能存在降臨而去,或者高位力量隔空降臨,它都會瞬間產生應激反應,挪移變換位置。”
當真是滑不溜秋至極!
不過,比起邪神化身‘大天魔’,卻是要稍好對付些。
‘大天魔’化身千萬,必須在防備祂擴散的同時,瞬間抹殺所有寄生,才可抹殺;而那顆‘邪神之種’,只要能抓住它,便一切都結束了。
“我這般高位存在,會讓它應激挪移,力量根本無法作用在它身上,那就只能假別人之手了。”
“這人最好實力弱小些,不會讓‘邪神之種’應激轉移,等進入這‘邪神之種’一定范圍后,激活我所賜神符,便可將它定住。”
“只是,這其中有一個問題,”
方銳面露思索:“‘邪神之種’蘊含恐怖污染,這個還可以利用外物隔絕,但靠近之時,產生的心魔、墮落誘惑,外人卻無法干預,所以必須要心性強大之人。”
“若瑄倒是符合要求,只是,此事過于危險不說,她修煉的又是《道心種魔大法》,不知到貿然靠近‘邪神之種’,是否會產生什么異變。”
“還有其他人選么?”
方銳喃喃著,忽而想起了另一個人。
就在方銳念叨之時——
海口府城,另一邊。
徐緩推著燒烤器具,在朦朧夜色中,返回了租住的小屋,這里卻已經等著一人。
“曹鴻。”他緩緩說出來人的名字。
曹鴻,正是那個小故事中另一人的名字,就是那個小時候,徐緩與對方約定,在一處見面,對方卻是忘了,徐緩在約定地點等了一天。
那事之后,徐緩見曹鴻對此毫無悔意,就主動疏遠了。
本來,這事就這么過去了,但后來,隨著徐緩三年突破上品,一鳴驚人,名動海口府,曹鴻也作為小故事中的丑角而聞名,成為了笑話。
曹鴻為此深恨。
徐緩武道修為尚在之時,他自然不敢來礙眼,但等徐緩突破失敗,修為盡失,就按捺不住了。
“是我。徐緩,你這個曾經的上品高手,竟落魄到去擺攤燒烤了?”
曹鴻在‘曾經’二字上加重了語氣:“哦,忘了,咱們徐大高手,那時候清高,手上沒攢下多少錢。”
“哦,對了,聽說今晚太上出現在了海灘,徐緩你見到了沒?是否還想著求助太上?我告訴伱,那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太上那般傳說中的存在,怎會注意你這般小角色啊?”
如此一通陰陽怪氣的奚落,徐緩臉上卻沒有半分變化,折讓曹鴻覺得有些沒意思。
他冷哼一聲,拿出殺手锏,一張房契:“徐緩,我今天來啊,是通知你,這房子被我買下了,你明日搬走!”
“好。”
“我知道你沒到期,但我就是…嗯?你說好?”
曹鴻感覺又是一拳打在了空處,處心積慮的報復沒能讓徐緩失態,就沒那么痛快了。
“你就裝吧,我看你這個窮酸,離開了這兒,還能住哪兒?希望咱們曾經的徐大高手不要睡大街吧!”
他丟下一句,拂袖離開——倒不是不想做更多,而是如今新虞律法森嚴,若是犯事,不僅會害了自己,還會影響下一代科考當官啊!
徐緩目視曹鴻離去,神色平靜轉身,似沒有半點生氣。
進屋。
他整理一卷書紙,上面赫然寫滿了搜羅來的方銳各般事跡,密密麻麻,還有性情分析,詳盡非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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