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月神用的什么類型的胭脂水粉,淡淡的清香還挺好聞。
裝扮氣質也怪吸引人的,尤其是眼紗遮掩雙眸,那份神秘感引人蠢蠢欲動,外加上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冰藍色長裙,令趙嘉有一種將其剝干凈的沖動,當然,僅限于男人的沖動,理智還是讓他忍住了。
月神這種女人與大司命差不多,你可以威脅,可以逼迫,但絕對不能一次性突破她心里的底線,上來就蠻干。
太過強硬的態度容易逼得對方魚死網破。
斯文人得干斯文人的事情,得文雅一點,慢慢的滲透深入,循序漸進,直至突破那一層心理防線,到時自然可以加把力…
「怎么感覺我越來越斯文禽獸了。」
趙嘉那張俊美無雙的面容此刻也是流露出自省的神情,他發現自己最近一段時間變化有點大,片刻之后,他覺得不是自己的問題,而是這個世界的問題。
在這個道德淪喪的世界,當規矩法律無法束縛你的時候,你真的能恪守底線嗎?
就像荀子所論述的人性本惡論。
說的其實很有道理,人一旦脫離了規矩的束縛,其實與禽獸毫無區別,甚至更加惡毒,能堅持底線的人,終究只是極少數人。
趙嘉無疑不是那種圣人,他有著靈活的底線,會隨著社會而改變。
終究是回不到曾經了…趙嘉心中輕嘆了一聲,或許從他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殺人開始,他便已經發生了改變,如此想著,他已經來到了陰陽家的宮殿,門口的陰陽家侍女并未阻攔,任由他踏入其中。
他輕車熟路的來到焱妃所在的宮殿,門口的位置倒是站著兩個有些面生的雙胞胎姐妹。
兩姐妹的身高在一米五五左右,五官一般無二,眼角處有著淚痣,衣著呈現黑白色,一個黑色多一點,一個白色多一點,衣服樣式差不多,站在一塊,相當軸對稱,氣質高冷,給人一種叼叼的感覺。
與大司命那種桀驁不馴相似,不過大司命是御姐,給人的感覺像高冷御姐。
眼前這對雙胞胎姐妹給人的感覺太幼了。
就像大白饅頭與旺仔小饅頭的區別。
「唰!」
衣裙偏向黑色的少女抬手攔住了趙嘉的去路,冷冰冰的眼神盯著趙嘉,她不認識趙嘉,自然不會輕易將趙嘉放進去。
白衣服的少女同樣盯上了趙嘉,她也很好奇此處怎會任由陌生男子進出。
「放公子進來。」
趙嘉尚未開口,殿內便傳來了焱妃的聲音,同時她絕美的身影也是映入眼簾,她看了黑白少司命一眼,輕聲的說道:「這位是趙國公子嘉,日后來此無需阻攔。」
「是!」
黑白少司命齊聲應道。
趙嘉打量了兩姐妹一眼,便是走入殿中,目光含笑的看著焱妃,打趣道:「怎么突然多了兩個護衛?」
「公子說笑了,她們是陰陽家的少司命,之前便在此處,只是因為任務外出了一段時日,所以公子未曾見過她們。」
焱妃雙手交疊在小腹,姿態典雅,長裙華貴,美目笑意盈盈的看著趙嘉,柔聲的解釋道。
這一會兒,趙嘉已經走到了焱妃身旁。
還不待趙嘉說些什么,焱妃卻是突然吸了吸鼻子,有些狐疑的看著趙嘉,開口詢問道:「公子剛才見過月神了?」
「路上偶遇,打了一聲招呼。」
趙嘉心中一驚,他沒想到焱妃對月神的氣味這么敏感,不過面上卻是不露分毫,甚至極為自然的解釋道。
不過心中卻是檢討了一下,這種低級錯誤不能犯了。
似焱妃這等高手,五感極強,些 許氣味豈能瞞得住,以后少不得需要注意一二。
焱妃并未懷疑趙嘉,甚至她都沒有詢問什么,帶著趙嘉進入內殿,直至二人坐下,她才開口詢問道:「嘉,呂不韋可曾刁難你?」
「未曾發難,甚至很平靜。」
趙嘉笑了笑,輕聲的說道。
焱妃那雙極美的黛眉微簇,凝聲的說道:「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我本就在漩渦中央,想躲是躲不開的,對了,有一件事情需要告知你,我欲迎娶韓國紅蓮公主為妻。」
趙嘉笑容收斂,頗為認真的看著焱妃,緩緩的說道。
說完,他目光打量著焱妃,結果焱妃的反應讓他極為意外,竟然沒有一絲惱意,反而美目露出些許思索之色,片刻之后,她美目遲疑的看著趙嘉,道:「為何要迎娶韓國公主,韓國乃是七國最弱,應該給不了你多少幫助。
而且,以你現在的處境,韓國應該不會答應。」
「你不生氣?」
趙嘉頗為詫異的說道,他連借口都想好了,剛準備狡辯,結果焱妃都不給他表演的機會。
焱妃聞言,那雙美麗的眸子眨了眨,輕笑道:「難道在你的心中,我是那種蠻不講理的女子嗎?你身負趙國王室血脈,自當要考慮自己的未來,若是能通過迎娶一位公主來增加自己的政治籌碼,我又豈會生氣。」
頓了頓。
她的俏臉依舊流露出些許不解:「可韓國公主,應該不是良配,若是可行,嘉,你不妨考慮秦國的公主,若是能借此回國,最好,哪怕不能,也能借此在秦國站穩腳跟。」
可我睡了秦國太后…趙嘉沒敢說這句話,不過焱妃這番話卻讓他有些自慚形穢,他不經起身做到焱妃身側,將其摟入懷中,略帶幾分愧疚的說道:「焱妃,無論我日后有多少個女人,你都是我心中的的唯一。」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趙嘉突然發現自己的臉皮好厚,這種話都能說得出口,甚至心里毫無波瀾。
果然一切都回不去了,他已經完美的融入了這個世界,且適應的極快…
「嘉,你無需考慮我,只要對你有利,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焱妃靠在趙嘉懷中,感受著趙嘉溫暖的懷抱,她美目深情,柔聲的說道。
她沒有一絲猶豫,為了趙嘉,她可以付出一切。
因為她的世界有了趙嘉才有了色彩。
趙嘉一時間無言以對,摟著焱妃的肩膀,感慨萬千,他何德何能才配擁有…不對,或許這個世界,唯有自己才配得上她,才能給她幸福。
別問,問就是臉都不要了。
焱妃此刻一顆心都撲在趙嘉身上,不經為趙嘉出謀劃策:「嘉,你為何將主意打到韓國身上?」
「韓國雖然弱小,可它卻擋在秦國門前,乃是秦國與各國交界之處,你也知我被父王拋棄,入秦為質,曾經一味的退讓,讓我在趙國并無多少助力,如今就算回國,又能如何,所以,我想借助韓國為跳板,做一些謀劃。」
趙嘉心神定了定,看著焱妃那雙不解的眸子,開口解釋道。
「那為何不是秦國?」
趙嘉緩緩的說道:「秦國不會答應的,正如你所言,我要做的是一柄刀,為嬴政親政鋪路,當然,最重要的是秦國沒有年齡適合的公主,對比之下,韓國更加合適,成功的可能性也更大。」
「可需要我幫忙?」
焱妃詢問道,美目注視著趙嘉。
「不用,你是陰陽家的東君,陰陽家此番押注在秦國,你若是一味的助我,反而會引得其他人不滿。」
趙嘉搖了搖頭,輕聲的說道。
焱妃目光微凝,語氣卻依舊溫柔:「嘉,可是月神與你說了什么?!」
「沒有,這只是我的思量,此事我不想陰陽家參與的太深,若是引得呂不韋的注意,反而會給你們造成麻煩,此非我所愿,而且,這件事情我已經謀劃的差不多了,你無需擔心,陰陽家只需保持常態即可。」
趙嘉有些驚訝焱妃的嗅覺,這或許是兩姐妹之間的默契,不過嘴上他還是為月神開脫。
這一次月神注定要欠他一個「大人情」。
若是將真相托盤而出,焱妃真有可能將月神錘死,不要被焱妃此刻的溫柔給迷惑,這一切只是在趙嘉的面前,外人面前,她依舊是陰陽家的東君。
焱妃眸光微動,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乖順且聽話,不與趙嘉唱反調。
她知道男人都是好面子的。
尤其是趙嘉這樣的男人,他豈會一味的接受自己的幫助,甚至,他有可能都不愿讓自己涉陷,哪怕一絲一毫。
這份關心,她是能夠感受到的。
正因為如此,焱妃才越發的在意趙嘉,離不開他。
趙嘉離開焱妃的宮殿已經是傍晚時分,焱妃親自將趙嘉送至門口,目送對方離去。
待趙嘉走遠,直至看不到身影,焱妃眼中的溫柔瞬間消失殆盡,只感覺眼前的一切都變得稀疏平常,氣質瞬間冷了下來,并未轉身,檀口輕啟:「月神可曾回來?」
黑白少司命對視了一眼,身著黑色主調的少司命黑點頭應道:「已經回來了。」
焱妃轉身便是向著月神的住所走去,她要去問問,對方是否與趙嘉說了什么,以月神的脾性,她豈會無緣無故與趙嘉偶遇,而且她之前可是警告過月神,讓對方不要靠近趙嘉。
月神似乎將她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很快,焱妃便是帶著黑白少司命來到了月神門前,并無敲門的奇怪,抬手一揮,一股無形的力量震蕩開來,直接繃斷了帶門閂,大門更是敞開,狂風瞬間吹入宮殿之中。
月神的宮殿與焱妃的不一樣,內部布局頗為繁瑣,門窗更是緊閉,中央的位置甚至還擺放著燭臺。
此刻一襲冰藍色長裙的月神正跪坐在中央位置修煉,周舍氣機隱晦,被突然打擾,她美目微微一簇,旋即雙眸緩緩睜開,深邃的紫眸看著來人,心中不由得一緊,可面上卻是不露分毫:「東君閣下來此所謂何事?」
她并未計較焱妃的闖入,也計較不起來,因為焱妃身為陰陽家的東君,職位在她之上,陰陽家修為同樣如此。
對于焱妃的霸道與狠辣,月神可是深有體會。
「你們守在門外,不許任何人進入。」
焱妃淡淡的說了一句,緩步走入大殿之中,抬手關上房門,氣場全開,一股壓迫感瞬間席卷開來,哪有一丁點在趙嘉面前的乖順。
一個閃身,她便已經出現在月神身前,居高臨下的俯瞰月神。
「你今日見了他。」
焱妃薄唇輕啟,語氣冷漠且肯定,對于月神身上的氣味,她不會感知錯,那絕不是路過沾染的,而是兩人有過接觸,甚至長時間待在一起才會有的濃度。
月神水潤的唇瓣抿了抿,片刻之后,緩緩的說道:「東君閣下或許低估他了,他隱藏的很深,之前在我們面前…」
「啪!」
她尚未說完,一巴掌拍在了月神俏臉之上,肉眼可見的五條杠浮現。
焱妃收手,猶如無事人一般放回了小腹,姿態依舊優雅,哪怕打人亦是如此,她美目含煞,冷冷的說道:「他如何,與你何干,我說過,我與他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你 似乎忘了!」
「我只是好奇,為何東君閣下會對他這么在意。」
月神表情未曾有多少變化,哪怕俏臉被抽了,她語氣依舊空靈縹緲,緩緩的說道。
「吟」
伴隨著一道龍吟之聲,金色的霧氣在周身流轉,似有一道龍影籠罩四周,其身后更有一對宛如實質的三足金烏羽翼展開,恐怖的壓迫感瞬間籠罩月神,那股氣息壓迫瞬間令得月神悶哼一聲,體內的內息瞬間紊亂了起來。
本就神魂受創,調養又遭到焱妃打斷,月神無疑是捅了馬蜂窩。
焱妃剛準備給月神一個深刻的教訓,可當她感受到月神的氣機變化,她眼中閃過一抹意外:「你受傷了?」
「拜這位趙國大公子所賜,東君閣下,你從未看透過他!」
月神緩緩的說道。
焱妃目光閃了閃,抬手臨空在月神頭頂,掌心金色內息流轉,宛如光霧籠罩月神,對此,月神也未曾反抗,任由對方感知自己全身的狀態,尤其是神魂方面,令焱妃輕疑了一聲:「你的神魂是他所傷?」
月神并未反駁,承認了下來:「他的神魂很特殊,可以吞噬他人的精神力,我一個不查,被他所傷。」
「咎由自取!」
焱妃冷冷的說道,手掌縈繞的內息緩緩收斂,沒有拍下去。
月神看著焱妃,提醒道:「東君閣下,他對你隱藏了太多的事情,或許他本就是刻意接近你。」
焱妃聞言,神色未曾有絲毫變化,她根本不在意趙嘉是否欺騙了自己,哪怕趙嘉真的是在欺騙自己,她也相信趙嘉是逼不得已。
她漠然的盯著月神,「你知道的太多了。」
說話間,焱妃掌心再次涌現一股澎湃的內力,沒有絲毫猶豫,一掌便對著月神腦門拍去,打算滅口,若是自己倒是無所謂,可月神明顯對趙嘉起了疑心。
「東君閣下殺了我,不怕公子嘉懷疑嗎?」
掌心尚未落下,月神凝聲說道。
焱妃手掌一頓,本該拍下去的手掌也是頓住了。
月神緩緩的說道:「他并不在意我知道這些,因此放了我,東君閣下若是此刻殺了我,或許只會讓他覺得東君閣下生性狠辣,堂堂一國大公子,豈會讓一個手上沾滿鮮血的女子成為自己的女人。」
焱妃被月神的話戳中了,她美目遲疑了一會兒,掌心的內力終究還是散去了。
比起殺了月神,她更在意趙嘉的感受。
月神繼續說道:「或許師姐是對的,他確實很特殊,值得陰陽家重視。」
「你最好說的是心里話,若是你以后再管不住自己,我可以幫你。」
焱妃看著服軟的月神,緩緩的說道。
月神低下了高傲的腦袋。
焱妃沒有再看月神,轉身離去,既然趙嘉沒有殺她,那就留她一命便是,身為陰陽家的東君,除了東皇太一,其余陰陽家弟子,從未被她放在眼中。
月神緩緩抬頭,那雙被眼紗遮掩的紫眸注視焱妃離去的方位,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抽的臉,低聲自語:「師姐,他真的愛你嗎?我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