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池宮。
趙嘉與趙高再次見面了,雙方在看到彼此的瞬間,場面安靜了一會兒。
趙高顯然很意外趙嘉敢再次出現在這里,還是在未曾得到傳召的時候來到此處,對方莫非真的覺得自己能在秦國的后宮之中橫行無忌,敢這么在生死邊緣來回跳躍,好在他眼力不錯,很快便是發現了趙嘉身旁的內侍。
對于咸陽宮的人,尤其是重要場所的內侍,趙高還是相當了解的,誰讓這里是他的“大本營”。
眼前這名內侍明顯是伺候在秦王政身邊的內侍。
“奴婢奉大王的命令,負責將公子嘉帶到此處,接下來的事情便麻煩大人了。”
對方自然也看到了趙高,低垂著腦袋,邁著小碎步上前幾步,恭敬的彎腰行禮,隨后匯報二人的來意,同時在趙高耳邊小聲轉達了嬴政的意思,待將一切說完,他恭敬的對著趙嘉一禮,便是低垂著腦袋離去。
大王的意思…趙高目光幽幽的看向了趙嘉,低聲說道:“公子好手段,竟能勸說大王下令~”
說完,他的目光也是有些古怪,很好奇嬴政若是知曉趙嘉的真實目的,會不會將對方碎尸萬段喂狗,同時也心生感慨,眼前這位公子嘉當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行事作風完全看不懂。
“你誤會了,并不是我勸說大王,其實我也不想再來這個傷心之地,奈何秦王勸說我,說太后近些時日情緒不佳,希望我能來此照顧一二。”
趙嘉搖了搖頭,面帶無奈之色,一副自己也是被逼無奈的表情。
說的還真挺像那么一回事。
你確定你是來照顧的嗎?
趙高抿了抿嘴唇,目光詭異的看了一眼趙嘉,轉換側身讓開了前方的道路:“既然是大王的命令,公子,請吧!不過這一次,我希望公子能有些分寸,好運不可能一直跟著公子。”
說道最后,他冷漠的提醒了趙嘉。
上次的事故已經算是他失職了,此事不可能再次發生,就算趙嘉與太后有點什么,也只能是太后對趙嘉動手動腳,而非趙嘉霸王硬上弓。
這里終究是蘭池宮。
“放心,不是那種沖動的人。”
趙嘉靦腆的一笑,謙和的說道。
趙高聞言嘴角抽搐了一下,對方所作所為能算不沖動?
這要是能算的話,他反而很想知道趙嘉沖動起來是什么樣子。
心中想歸想,趙高臉上卻沒有多少表情,更沒有說話,轉身帶著趙嘉向著蘭池宮深處走去,至于接下來太后會不會重新接納趙嘉,那得看太后自己的意思以及趙嘉的表現。
二人一前一后很快便是走入了宮殿之中。
穿過空蕩蕩的大殿,很快趙嘉便來到了熟悉的內殿,他在此處待了也有一兩個月了,自然不會陌生,同時映入眼簾的還有一位側躺在軟榻上的艷麗女子。
那熟悉的曲線,依舊那么的迷人~
趙姬雙眸微閉,似在假寐,待聽到動靜,才美目慵懶的睜開,語氣略顯不耐煩的說道:“何事?哀家不是說了,什么人也不見嗎?”
話音剛剛落下,她的美目便是微微一愣,有些驚訝的眨了眨眼眸,驚愕的看著跟在趙高身后的男子。
趙嘉?!
他怎么會在這里。
不對。
應該說他怎么敢再次來她這里!
莫非真的思之如狂?
趙姬一時間不知道該驚喜還是該憤怒,她美目微凝的盯著趙高,沉聲的說道:“他怎會在此處,哀家記得前幾日曾說過,不允許他再來蘭池宮。”
她沒有生趙嘉的氣,反而覺得趙高沒辦好事情。
“啟稟太后,此事是大王的意思,大王知曉太后這些時日內心苦悶,特意請公子嘉來此為太后解悶。”
趙高面色不變,恭敬有禮的說道,吐詞極為清晰,言簡意賅。
趙嘉昂首挺胸,目光復雜的看著趙姬,有傷感、有同情、還有一絲道不清說不明的情愫。
那眼神看的趙姬心肝兒一顫,頓感吃不消,就像氣血方剛的男子被絕色美女勾引一樣,又有幾人真能無動于衷,同理,如今正值如狼似虎的年紀,趙姬又如何擋得住趙嘉這種風駿神異的青壯年。
長時間接觸下來,心中就真的一點感覺沒有?
曾經或許沒有。
可上一次被趙嘉粗暴的啃了一口,那份霸道與沖勁至今還在蕩漾著趙姬的靈魂,哪怕只是想想,都感覺身體有些酥麻,似有螞蟻爬一樣。
“政兒的意思?”
趙姬顯然沒想到趙高會這么說,美目驚疑不定的看向了趙嘉。
趙高低垂著腦袋,輕聲的說道:“秦王還是關心太后的。”
“政兒若是真的知曉他的心思,又豈會讓他過來。”
趙姬冷笑了一聲,緩緩起身,一旁的侍女連忙上前為其拖著長長的裙擺,她鳳眸盯著趙嘉,逼問道:“政兒讓你來,你便真的來了,莫非忘了哀家前些時日的話,真以為哀家不會命人斬了你的頭嗎?”
“大王說太后近些時日情緒不佳,日漸消瘦,便沒有多想。”
趙嘉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
頓了頓。
他繼續說道:“如今看太后氣色紅潤,心里也安心了,若太后真的不喜我,甚至見到我覺得厭煩,我現在便可以離去。”
厭煩自然是不會厭煩的。
趙姬是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她目光猶豫不定的看著趙嘉,片刻之后,輕嘆一聲:“來便來了,與哀家說說成蟜的事情,聽聞伱與他交好,如今他干出那等事情,你可知緣由!”
成蟜與她的關系很好,對方算是她看著長大的,可以稱得上半個兒子。
按理說,成蟜不該干出這等混賬事才對。
可他偏偏干了。
當然,目前趙姬只知道檄文與造反的事情,并未看過檄文的具體內容,身為太后,還是當事人之一,誰敢將檄文放在她眼前。
“世上之人,又有幾人能抗拒的了權力二字!”
趙嘉沉默了少許,緩緩的說道。
“權力?”
趙姬聞言,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似乎想到了曾經的許多事情,冷笑道:“確實沒有人能拒絕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