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錯。”
和李長安對視了許久。
在李長安都要以為他要發飆的時候,柏城杰忽然露出笑容,贊賞道。
“以后跟我吧。”
柏城杰擺擺手,再次說道。
但那語氣,卻不似在和李長安商量,而是用一種近乎命令的語氣。
“小子,你運氣來了。柏城杰柏爵士,柏家的大少爺,以后有他給你買擂,就不怕沒得打了。”
主持人不知道在什么時候來到了李長安的身后,壓低聲音提醒道。
想要上臺打擂,除了地下競技場的主辦方每天會安排一點外,另外靠的就是臺下的大佬們下注買臺。
畢竟,有人買臺有人想看,那才有熱鬧。
而地下競技場安排的擂臺賽,那勝負不就是地下競技場說了算么。
像柏城杰這樣的人,顯然不屑于聽地下競技場的擺布。
所以他們都有自己的人,想看誰打了就給誰買臺,上去不管勝負,多多少少都能拿到一些酬金。
這些酬金,可比地下競技場給得要多得多。
柏城杰笑瞇瞇的,等待著李長安的答復。
老劉頭才跟了他三天,雖然實力也還算可以,但畢竟沒有很深的關系基礎,損失了換一個更強的李長安,柏城杰不覺得虧。
而且老劉頭這個人也 當然,要是李長安拒絕,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是他的人,卻毫不留情地干掉了他的手下,那關系可就沒法調和了。
聽著主持人的話,李長安視線再次看向柏城杰,以及跟他坐在同一排,那幾個面色和眼神漸漸變得有些不善的人。
這些都是柏城杰的人?
以柏城杰的身份,能被他看中的,應該在這座地下競技場內算是實力還不錯的了吧?
相較于那些三三兩兩的小群體,顯然柏城杰的關系網更大。
借助著他的關系,應該也能接觸到更多人吧?
說不定,其中就有藏起來的“天文學會”成員。
心底思緒紛呈,考慮到了各方各面的事情后,李長安迅速做出決定。
點了點頭,微微躬身。
“爵士。”
“好!”
看到李長安這副模樣,柏城杰立刻高興地笑了起來,拍了拍身邊先前屬于老劉的位置。
“坐。”
李長安頓了頓,撿起老劉頭最后沒能用出的白色獠牙,走下臺。
“魂”繞著白色獠牙稍稍轉了兩圈后,李長安就明白這是什么東西了。
一件名為“毒牙”的靈獸器具,使用方法是將“毒牙”刺穿靈獸身體,注入的毒素能大幅度地提升靈獸的毒性。
但注入之后靈獸會陷入三到七天的虛弱期。
并且靈獸攜帶還會無時無刻地從靈獸體內汲取毒素,會讓攜帶的靈獸毒性變弱。
所以,老劉頭才沒放在白環紅蛇身上,更是到最后關頭才想著拿出來拼一把。
哪知道,李長安和魁斗根本就沒給他用這個后手的意思。
同時李長安暗自有些慶幸。
這種使用過后,讓靈獸陷入很長一段時間虛弱期的靈獸器具,效果往往十分顯著。
就像他們靜謐會在特殊任務時會備著的“野性的渴望”一樣。
副作用越強,效果也就越強。
要是真讓老劉頭和他的白環紅蛇用上了這玩意兒,李長安也不確定魁斗的“不屈之心”能不能挺過來。
因此,他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上了臺,就不要想著留手,否則遭重的極有可能是自己。
這里都是來自世界各地的御靈師,有的能力詭異,有的擁有強大的御靈師器具、靈獸器具,大家為了錢、為了資源而拼搏,伱手下留情了,別人可不一定會領情。
帶著魁斗,坐到柏城杰旁邊的沙發上。
那原本是屬于老劉頭的位置。
隨著他下臺,廠房內的眾人,很快就被下一場擂臺戰所吸引。
他是強,但地下競技場內厲害的御靈師也不少。
倒是柏城杰,在看到李長安坐下,以及站在他身邊跟個衛士似的的魁斗時,再次笑了笑,側過頭。
“學會了‘不屈之心’的不屈樹妖?”
李長安一愣,旋即也不避諱。
“是的,爵士。”
以柏城杰的身份,他想要了解靈獸知識的話,不屈樹妖以及“不屈之心”對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隱秘的知識。
“頂級的護衛啊.”
柏城杰砸了砸嘴巴,忍不住感嘆了句。
只是護衛嗎?
李長安笑笑,沒有做過多的解釋。
“喏。”
柏城杰遞過來一張銀行卡。
上面寫著“顧氏儲蓄”的銀行卡。
“這是張不記名的銀行卡,里面有三萬,是你贏得的獎金。以后你替我上臺打擂,不論輸贏,錢都會直接打到這張卡上。”
“不抽成?”
李長安的視線,若有若無地掃過廠房角落的桌子。
“抽成?”
柏城杰低笑了聲,“那是對別人,你既然現在跟了我,就不用被抽成了。”
頓了頓后,他繼續道:
“以后,上臺贏了有兩萬,輸了也有五千。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多贏,畢竟賺得多是吧?”
柏城杰的笑容頗具深意。
李長安默默地接過銀行卡。
贏一場就有兩萬?
輸了也有五千 難怪在這地下競技場打擂臺這么危險,卻還有那么多人趨之如騖,就跟飛蛾撲火似的,一個勁地往上沖。
這不比靜謐會做任務賺錢快得多?
之后,李長安又在柏城杰的示意下,上臺跟一名擁有負面級五階實力靈獸的御靈師打了一場三擂。
這名御靈師的靈獸,雖然不如老劉頭的白環紅蛇靈性強,但實力卻比白環紅蛇強一些。
主要是因為,對方已經見識過了魁斗的兩次戰斗,知道它防御力很強,不好對付,所以上來就沒藏著掖著,該用的底牌都用了。
不過,借著魁斗的“不屈之心”加持作用還在,李長安還是取得了勝利。
并且,這場擂臺打完,魁斗還順利地成長了,靈性晉升到了負面級五階。
算是一次水到渠成的成長。
除此之外,李長安還從柏城杰的手里,再次賺到了兩萬的獎金。
“打得好。”
柏城杰拍了拍李長安坐著的沙發沿,似乎頗為高興。
“長青,忘了給你介紹,不過現在認識一下也不遲。”
說著,他側開身子,讓李長安能看到坐在他另一邊的幾個人。
“這是兩兄弟,哥哥洪文、弟弟洪武,也都是二階御靈師,他們倆單對單或許沒你強,但配合默契,一旦組合起來,三四個二階御靈師都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
哥哥洪文,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有些瘦弱。
弟弟洪武,身材魁梧,體格壯碩,特別是那虬結的肌肉,特別醒目。
李長安跟兩人點頭示意了下。
洪武對他并不是很在意。
作為哥哥的洪文則露出了個十分友好的笑容。
“再過去那位,外號叫‘尖兵’,是個退伍軍人,二階御靈師。”
尖兵也對李長安微微頷首。
但板著一張臉,看不出表情變化。
“最后那位,不是擂手,是我的老師,王友山,三階御靈師。”
坐在最靠邊位置上一個約莫五十歲左右,穿著件寬松袍子半瞇著眼睛的老者,對于柏城杰的介紹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三階御靈師?
經過他的這一番介紹,李長安對以柏城杰這位東弘王國男爵為首的小群體,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
同時,經過這短暫的接觸,李長安對柏城杰的印象,也有了不少的改觀。
起先,他以為柏城杰就是個有權有勢的紈绔子弟。
仗著家里的權力、財力,在地下競技場內尋找鮮血、刺激。
但慢慢的,他發現并不完全是這樣。
柏城杰似乎在借著地下競技場的途徑,招攬一些人。
還有最為直觀和明顯的第一點。
柏城杰在招攬到他李長安后,并未在第一時間給他介紹他手下的其余幾名御靈師,而是在他又打完一場后再做介紹。
真是忘了?
他是想再檢驗一次李長安的實力,確保真的無虞后,才介紹其余人。
這一次,才算是完全獲得了他的認可。
單單這一個小細節,就說明柏城杰絕對不是他表面上看起來的,是一個紈绔。
他有自己的城府。
但緊接著而來的疑惑就是。
柏城杰要招攬他們這些人做什么?
僅僅只是為了打擂臺?
不見得吧。
李長安的目的,是調查“天文學會”。
所以他自然而然地就會思考,柏城杰的這些手下里,有沒有“天文學會”的人?
似乎,每個人都不像。
但又似乎每個人都有可能。
不管怎么說。
他今天的目的算是達成了。
在這地下競技場的擂臺上,打出了一點小名氣。
被柏城杰這樣有權有勢的男爵招攬,并加入了他的小群體。
這樣一來,陌隴市的自由御靈師群體,就被他打開了一個小缺口。
他以后就能借著這個缺口,借著柏城杰手下的身份,進行進一步的調查。
現在。
“李長青”這個名字,在陌隴市的自由御靈師群體中,算是站穩腳跟了。
之后李長安和柏城杰也就沒什么交流了,只是繼續觀看之后的擂臺戰,一直到競技場關門。
柏城杰也沒有派他的其余人上臺打擂,導致李長安對他們依舊只知道名字。
散場后,有人歡喜有人憂。
有的人賺了錢,不過虧錢的人更多。
可不論是賺到了的,還是虧了的,都注定他們還會再來。
直到將身上的錢,全都交代在競技場內。
李長安今天也賺了不少。
單單是從柏城杰的手里,就賺了五萬的獎金。
再加上第一次上臺時競技場需要支付給他的三千上臺費,以及他下注一萬買自己贏的本金和收益共計兩萬。
一共大大小小地賺了六萬三。
給自己有些干癟的荷包,回了一口大血。
這還不算蠻力牛的殘次靈核,白環紅蛇的靈核、毒囊,以及老劉頭的那件靈獸器具“毒牙”。
不過,經過這一天,競技場內的人對他的實力有了一定的了解,對魁斗的能力也有了一定的認知。
之后再想這么輕松地賺到錢,估計就不容易了。
散場時,柏城杰表示,下次他再來地下競技場的時候,會用自己的方式聯系到李長安。
李長安也沒有拒絕,結束后就自己回到了租下的別墅。
一輛疾馳的汽車中。
柏城杰臉上那時刻掛著的笑容消失了。
掃了眼手里的文件,扭頭看向坐在另一邊穿著寬松袍子的王友山。
“所以說,老師,老劉頭背后有競技場的影子?”
王友山一副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頗有幾分神棍的架勢,微微頷首道:
“你也看到調查結果了,而我獲得的‘啟示’也是如此。”
“嘖。”
柏城杰有些煩躁地隨手把文件丟到一旁。
“那今天那個李長青呢?”
聞言的王友山緩緩睜開眼睛,深邃如潭水的眼底泛起波紋。
“我需要一點時間。當然,你也可以派人調查一下他的底細。”
“我會的。”
柏城杰點了點頭,看向窗外。
陌隴市的風景在他的眼中一閃而逝。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啊。”
他喃喃地感嘆了句。
王友山再次閉上眼睛,嘴唇翕動,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也跟著低喃了句。
“是啊,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