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夜軍拱衛著葉牧、葉離、葉小雨以及周彤和鶴老人一同往黑夜沼澤的更深處而去。
一路上他們并沒有遇到什么阻攔,畢竟連四大帝王體都已經被解決了,這黑夜沼澤里如今大概也只剩下那邪神神孽以及一些新生的小邪靈吧。
夜軍還剩下兩百八十多人,先前的戰斗中他們并非沒有減員。
那邊文琴的統計也很快發了過來,龍卒從原本的5000人也減員到了四千不到。
大部分犧牲都是后面文琴指揮下反攻中出現的,可無論怎么說,當他們能夠配合著一起解決了幽魂女王,那么他們就完成了使命。
而到了d4地區的邊緣,葉牧稍稍停頓說:“到這里夜軍們也就到此為止吧,你們觀察到情況不對就立刻后撤,不要有任何遲疑。”
夜軍都是資深獵魔人,其實他們不需要任何人統帥。
一個個小隊長紛紛點頭表示明白。
在前面的戰斗中他們已經是徹底服氣了。
葉牧是個以強大力量征服他們的人,在這樣的人麾下做事他們完全不需要思考什么,只需要服從就是了。
夜軍留下,剩下的人繼續往前。
而當他們進入d4區的時候,黑夜堡壘的超電磁場也無法庇護他們,他們開始受到神孽低語的影響。
鶴老人露出了一絲迷惘之色。
她喃喃自語:“是啊孩子,你已經太累了太累了,是師父不好,讓你一個人承受這些。”
她說著說著就無聲流淚,只是表情依然堅定地往前面走。
而葉牧則是稍稍停頓道:“從我的腦子里滾出去!”
話音落下,他周身就閃過‘噼啪’的電芒,而后他毫無遲疑地繼續前進。
周彤微微顫抖了一下低語:“師姐,果然是你。”
“的確,之前我是對你心有愧疚,可是現在我很坦然,就讓我看看現在你的樣子吧。”
最為困難的則是葉小雨,她已經有些承受不住的樣子。
兩眼失神地抱著腦袋搖頭說:“不,不是這樣的,哥哥和媽媽都是好人,他們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怎么可以這么說他們…”
葉離連忙關心地問:“小雨,你沒事吧?”
葉小雨雙眼瞬間聚焦,她搖搖頭說:“沒事,只是我好失望,為什么我的親生媽媽會是這樣一個喋喋不休的人?”
葉離啞然失笑,這低語不斷的樣子,可不就是在‘喋喋不休’嗎?
大約子女最怕的,就是父母的嘮叨吧。
反正葉小雨這一刻應該是處于‘叛逆’狀態,自覺施展出了子女們的‘絕技’:左耳進右耳出,聲過不留心。
葉離覺得就算吳瑾能夠一直或者肯定也和老葉呆不長,就這嘮叨勁兒就很廢人了。
至于葉離,他已經用一貫的方式將那嘮叨給用一個念頭承受起來了。
他發現這低語可以和那些祈禱的聲音放在一起,感覺有些像是在說相聲,還挺有意思的。
葉牧當先走入了d5區域,也就是那神孽被封印的地方。
那是一處地陷之處。
周圍還能隱約看見一些建筑的殘骸,但早已經在時間的風化中散去。
而在地陷的最中間,則是一枚巨大的水晶體,上面充滿了裂痕,仿佛里面的東西隨時都會出現。
在這水晶體的周圍則滿布骸骨,很令人意外,這里的尸骸大多十分扭曲,如同在死亡前經歷了某種異變。
鶴老人說:“這里是都是歷代前來承受、封印神孽的前輩,他們以自己的身體承受神孽,在無法承受時再傳給下一個人。”
葉離好奇地問:“那神孽究竟是什么?”
鶴老人說:“神孽沒有實體,她最初只是邪神的心臟,可是當邪神被古人們驅逐之后她就因著邪神心中的怨氣而生。”
“這是邪神的怨氣,又以邪神心臟這種神跡般的物質作為載體,當時的先賢們根本沒有辦法解決它。”
“最終他們的辦法就是選擇一個最為堅毅者以身承受這份怨恨。”
“他將那顆心臟吞入腹中,自己化作了神孽。”
“但這并不能持久,人心終有倦怠時,所以從此以后每隔一兩代人就都要派人來抽離那份怨念更換承受的人。”
“這一代代下來,已經有這么多勇敢大愛的先賢獻身于此了。”
鶴老人神色悲戚地說:“原本,應該是我來承受此劫難,只是我退縮了。”
葉牧澹澹地說:“事到如今已經不必說這些廢話了。”
“看這封印晶體的樣子,她已經要壓不住了吧?”
鶴老人說:“只要這封印晶體還在,就說明她的本心還在抵抗、堅持。”
周彤則是不可置信地說:“也就是說,這些年師姐其實一直都活著,以這種姿態活著?!”
葉小雨茫然無措地問:“這就是…媽媽?”
她似乎有些感覺自豪,可又有些不是滋味。
而她這一聲自語也仿佛觸動了什么。
那本就處處裂痕的封印水晶一下子崩碎了開來,露出了里面的人。
姑且還稱之為人吧。
這像是個女人,可是她的下顎明顯增生了許多,顯得有些腫大。
而全身上下的皮膚也沒有人皮的感覺,反而是有數不清的小疙瘩。
那些小疙瘩就像是一個個角質增生,很堅硬。
同時她的腳趾也變長了許多,卻腳背折疊著墊在下方,站在那里雙腳更是呈現反曲的形態。
這已經不是人類的結構了。
“吳瑾,我來了。”
那人邁開步子,來到葉牧面前咧開嘴一笑。
這一笑才看見她的嘴里已經長滿了細小的角質肉瘤,好像一枚枚小牙一樣,看起來非常滲人。
她說:“你終于來了,我以為你會更早一些來看我的。”
葉牧平靜地說:“沒人告訴我你還活著,而且那時候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將女兒養大,哪有功夫來尋你這個舍棄了一切的女人。”
吳瑾點點頭說:“沒錯,這不怪你,畢竟他們肯定不想讓你出現在我的面前,他們擔心你會動搖我的意志。”
“你說對嗎,我親愛的師父?”
鶴老人哽咽著點點頭說:“沒錯,這是我們的不對,所以這次就由我來接替你。”
吳瑾點點頭說:“如果是師父的話,那應該就沒問題了。”
說著她竟然伸手向自己的胸口插去…
她就這么當著眾人的面在自己胸口掏了個洞出來,然后將自己的心臟挖了出來。
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
“師父,它就交給你了。”
全無人樣的吳瑾挖出了自己的心臟,就這么直愣愣地遞給了鶴老人,這畫面怎么看都覺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