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離開辦公室卻沒有立刻撥通號碼,而是在這一層無法被偵測的區域出口點燃了一根香煙,先把群星會A級成員已經滲透的消息傳遞給了老太爺。
眼下這種局勢是時候啟動刺客聯盟這支一直埋著的暗線了。
待老太爺接收了信息之后,梅森才吐了口煙圈,將手中的通訊器撥通到一個特殊頻率,他打開了光學投影,耐心等待接通。
在十幾秒的忙音之后,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喂?”
隨著聲音一起響起的還有投射在他眼前的人影。
白色的披風籠罩身體,如木乃伊般包裹全身,又在額頭處塑造一輪彎月,被覆蓋的臉頰上除了一雙月光般的雙眼外再無其他五官。
這人赫然就是之前在永恒之巖與梅森有過一面之緣的A級成員“神使”。
其真實身份為月光騎士,埃及神靈孔蘇的使者。
“我還在等著你什么時候主動聯系我呢?”
月光騎士雖然沒有嘴巴只有一雙眼睛,但此時那閃耀月光的眼瞳扭成怪異的弧度分明是在露出笑容。
這家伙盯著投影對面的梅森,他在一片昏暗之地有節奏的敲著桌子,說:
“我承認你在我們劫走黑亞當的時候派遣那個假貨順勢加入我們的行動很妙,你的偽裝者也確實厲害,連我都被騙過去了。
然而,命運閣下的力量終究為我們分辨出了這叛徒.伱知道自己在做無用功,對吧?”
“無用功?我不這么認為。”
梅森焚滅手中的煙頭,在青煙渺渺中他對眼前的月光騎士說:
“難道現在我不是在和你秘密通話嗎?神使閣下,難道這場對話不是隱瞞著術士導師進行的嗎?我從未幻想過我的偽裝者能長久潛伏在你們之中。
實際上,能設置一個聯系彼此的秘密渠道就已經達成了我的所有期待。
她非常出色的完成了這個任務。
她理應得到嘉獎,我希望你沒有沒有殺死她。”
“啪”
月光騎士打了個響指。
他所在的昏暗區域瞬間被皎潔的月光照亮,也揭曉了梅森派出的偽裝者,斯庫魯女皇維克蘭此時的下落。
那可憐的斯庫魯女皇被兩根鎖鏈拉扯著雙臂吊在空中,低著頭不知生死,但其身上殘留的傷痕代表著她剛剛經歷過可怕的酷刑。
“她真的對你很忠誠。”
月光騎士以一種輕松的語氣說:
“我游歷諸界也聽說過斯庫魯人的名聲,我實在是無法想象你用什么辦法讓這群天生的混亂者對你如此忠貞。
我們使用了各種辦法來折磨她,拷問她,我們甚至已經問出了這位女皇的七個情人的所有信息,連她在年輕時第一次初嘗禁果的時間和地點都問出來了。
但關于你和K小隊的所有秘密她卻咬緊了牙關不肯透露一絲一毫.說真的,她的頑固已經讓我厭惡!
如果你沒在這時候打來這個電話,她的腦殼可能都要被我們打開了。
揭曉一下這個秘密吧?
你到底是怎么調教這些斯庫魯人的?”
“自由。”
梅森摸了摸右手上的斯卡魯爾心靈道標,他說:
“我許諾給她們真正的自由和選擇未來的權力。”
“嘁,我猜就是這個,真無聊。”
月光騎士哼了一聲,他不再主動開口,只是在昏死過去的女皇維克蘭被吊起還在不斷流血的殘酷背景中看著梅森。
他在等待著梅森的主動開口。
“你們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給術士,你說你一直在等待我聯系你,這說明你們對于術士發起這場的世界入侵的結果也有懷疑。
既然如此就代表著雙方有合作的可能。”
梅森開口說:
“我們談一談吧,說出你們的條件,并回答我一個問題。”
“不不不。”
月光騎士搖頭說:
“沒有將你的小動作匯報給術士只是我的一己之私,梅森,我神秘又厲害的同胞,自群星會建立以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大導師會為了一個世界大動干戈到這種地步。
你和術士之間的對抗顯然已經超越了公事的范疇。
這是明顯的私人恩怨,我對內幕很感興趣,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愿意和你交個朋友。
但這只是我的私人想法。
你要明白,我們這些人從不自由,就如三大導師代表著不同勢力一樣,A級成員也有各自的苦衷。”
這家伙指了指天空,雖然沒有明說,但梅森已經理解了他的含義。
隊長點了點頭,說:
“所以,即便你對術士的入侵和勝利毫無興趣,你還是得帶著你的隊員們參與到這場世界戰爭里,因為你背后的人沒有給你更多選擇?”
“全對!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
月光騎士哈哈大笑,但他攤開雙手,語氣無奈的說:
“傳說中的眾神們其實并不崇高也不堅定更不睿智,他們聚集在一起應對世界將亡的局面,又被許諾加入那個理事會中占據著席位。
對于真正的強者而言,眾神的威嚴是井中月鏡中花,他們可以無視神靈們的想法去決定很多事情,這就讓眾神不滿。
但現在也只是不滿。
還遠沒有到拋棄或者決裂的時候,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尊心極強,求生欲也極強的眾神們目前看不到第二個選擇。
梅森·庫珀,他們是你可以爭取的對象,而我也已經厭倦了幫壞蛋們做事,我也希望自己能和你一樣有更多選擇。
所以我給你的建議是,把這當成一場表演的舞臺,向他們展示一下你能做到的事情。
神使小隊是你的敵人!
但我們或許不會永遠是敵人,這一切都取決于你和你的世界接下來的表現,別指望我們手下留情。
不過,如果你在占到優勢的時候能對我們手下留情,那我一定會感謝你并記住你的恩情。
好了,在開戰之前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些。
接下來做一個人質交換吧。”
月光騎士指了指身后的斯庫魯人女皇維克蘭,他說:
“把我需要的黑亞當送回來,我把你的仆從送回去,你剛才說還有一個問題?說吧,我今天心情好,如果可以回答的話,我知無不言。”
“那我問了。”
梅森并不在意這家伙的高傲態度,占盡優勢的人說話就該是這樣的,他這會咳嗽了一聲,說:
“術士在我們這個世界的合作者除了萊克斯·盧瑟、天眼會的雜碎之外,還有誰?”
“嘖嘖,瞧你這問題問的。”
月光騎士哼了一聲,說:
“你心里已經有答案了吧?你那里能監控世界的人就那么幾個,還能配合我們神不知鬼不覺的滲透進去的就更少了。
我也不知道你們是怎么想的,為什么會讓一個叛徒來負責看大門這種事呢?或許是因為那位先生偽裝的很好?
還是說他很有威嚴什么的讓你們都不敢去懷疑他?”
“在得知黑亞當都叛變投敵之后,我確實有所懷疑那位大人物的真正想法。”
梅森活動了一下手指,他說:
“我只是想知道,他是在什么時候和你們勾結在一起的?”
“好問題。”
月光騎士敲了敲桌子,反問到:
“那他又是什么時候察覺到沖擊事件的呢?你看,但凡存在‘先知’的世界總是很無趣,那些能看到未來的人會飽受折磨。
他們知道未來是黑暗的,又想要拯救世界卻沒有改變命運的能力,在黑暗未來與內心折磨的雙重壓力下,這些先知就很容易走上歪路。
但這不怪他們。
他們需要找到一種方法來避免最壞的結果出現,但這些方法總會有問題,代價任何的改變都必須付出代價。
知曉未來從來都不是什么祝福,那是世間最可怕的詛咒。
我能說的就是這些。
哦,對了,通訊結束前還有件事我要告訴你,梅森,請你認真聽。”
眾神的使者停了停,加重語氣對梅森說:
“A級成員不都是術士的死忠,他的面子還沒大到可以讓所有人俯首稱臣的地步,就如我現在的處境一樣。
如果你足夠敏銳能尋找到大家渴望之物,那么說服大家跟著你一起玩命倒也不是不可能,不過十二人里確實有幾個家伙很死硬。
他們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選擇和術士永遠站在一起,因此遇到他們的時候你一定要小心應對。
別陰溝翻船了。
明天中午,永恒之巖,人質交換,沒問題吧?”
“嗯,沒問題。”
梅森點頭說:
“謝謝提醒。”
“唉唉唉,別胡說八道!”
月光騎士哼了一聲,呵斥道:
“我可沒有告訴你任何東西,等你被抓回群星堡作為叛徒公審的時候,求你千萬別把我供出來,OK?”
“嗯。”
梅森掛斷了通訊。
他深吸了一口氣,回到了辦公室中,里面一群人盯著他,隊長環視一周,說:
“群星會的總入侵會在明天正午之前發生,甚至可能在下一個小時或者下一秒,好消息是,不是所有的A級小隊都是死硬到底的敵人,他們可以溝通可以被說服。
但壞消息是,我們并不知道誰是不堅定的敵人。
另外,群星會在本世界的最后一個使者的身份確認了。”
“命運博士?”
老爺啞聲說了句,梅森點了點頭。
這個沉重的真相讓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不可能!”
在沉默之中,推門進來的小扎大喊到:
“命運博士不可能是叛徒!他曾是我的導師,在我父親失蹤之后,幾乎是他一手將我培養到現在的程度。
是他告訴了我們沖擊的存在!
是他帶領我們在絕望中尋找出路,也是他在鼓舞士氣讓施法者們不被黑暗壓垮。
那些孩子!
梅森,那些來自霍格沃茨的孩子們都見過他,他給他們上課,他教導他們魔法的真諦,孩子們將他視作可靠的長輩,稱呼他為‘校長’.
不可能是他,你們猜錯了!
你們沒有證據!”
渣康想要安撫自己的前女友,但小扎是如此的激動,讓渣康一個大男人都拉不住她,身旁跟來的沙贊和惡魔騎士在這種情況下也無法說出更多。
但他們顯然傾向于梅森與老爺的猜測是正確的。
其實結合這個真相再做馬后炮一樣的回溯去仔細想想,那家伙之前露出的馬腳挺多的,在第三次沖擊前就是他號召英雄們集結面對另一個世界,也是他主張摧毀它來保全故鄉。
在梅森和正義聯盟鬧翻后的戰斗里,那些于本世界逃亡的巫師們也是他在負責追蹤,但卻讓他們在世界里躲了快兩個多月。
對于一名可以回溯時間,看清未來的超級施法者來說,這已經不能用失誤來形容了。
坎達克的黑亞當也和他走的很近,黑亞當的投敵叛變他不可能不知道。
也不是沒人懷疑過命運博士,但作為本世界魔法圈的領袖,本該是最堅定的抵御入侵的力量卻先一步成為了敵人的幫兇,這種事實實在有些太過駭人聽聞。
“我和梅森的故鄉世界的故事不知你是否清楚?”
坐在椅子上的白皇后雖然不是很了解命運博士的人生,但她將命運博士與奇異博士對標也沒什么問題。
這位風姿卓絕的老阿姨站起身走到滿臉憤怒的小扎面前,她盯著這姑娘通紅的雙眼,語氣冷漠的說:
“我們那里也有一位可以漫游時間看穿未來的先知,他也本該竭盡全力的保護世界不受毀滅的威脅,他也看到了黑暗的未來想要尋找辦法避免它。
那種可怕的壓力壓迫著他最終讓他陷入了瘋癲,親手把我們的世界奉獻給了邪惡與混亂。
那個人曾經叫史蒂芬·斯特蘭奇,是希望與智慧的象征。
他現在的名字叫‘術士’!
他正準備統帥他的開拓者們進入這個世界把我們所有人都捏死!我知道你難以接受,但事實就是如此。
這也不過是又一場‘先知墮落’的戲碼。
他們是如此的相似,他們面對的問題與壓力也一模一樣,以至于我根本不好奇術士是怎么說服命運博士服從于他。
他們或許早已成為了朋友。
他們肯定有很多共同語言。”
白皇后伸手放在了抱著頭痛哭的小扎腦袋上,安撫的心靈之力滲入那劇烈活動的情緒中,她輕聲說:
“你不相信這一切可以親自去問問他,我想我的孩子梅森與他的小伙伴們很愿意陪你去,戰爭就要開始了。
趁著現在趕緊哭吧。
把軟弱的眼淚流干,剩下堅定如鐵的意志去面對明日的災禍。
你若在明天繼續流淚,那就只能是自取其辱。”
“命運博士所在的命運塔匯聚了整個世界的魔力,那里是中樞。”
惡魔騎士面無表情的說:
“不懂魔法的人進入那里只能是自尋死路,這件事交給我們吧,雖然不一定是命運博士的對手,但我們會親手鏟除我們之中的叛徒。
至于即將開始的戰爭”
“我們來!”
老爺看著痛苦的小扎在心中嘆了口氣,對于這位自己小時候的青梅竹馬,老爺還是很關心的,但現在他不能流露出軟弱。
他看向窗外黃昏時分下的哥譚城,握緊了拳頭,沉聲說:
“你們去鏟除叛徒,我們來籌備戰爭。”
貓女大人悄然伸手握住了老爺的手,其他人也表情肅然。
就連渣康都不再嬉皮笑臉。
“小閃的跑步機的超時空傳送已經被驗證成功,奧斯本塔那邊正在加班加點的復制機器。”
梅森取出自己的魔法手提箱,對屋子里的其他人說:
“術士在開戰時肯定會選擇封鎖世界之門,但其他世界的援軍依然可以按照我們的心意隨時加入戰場,這是我們最大的優勢,
這會成為一錘定音的決定性力量。
在眼下這個時刻,再做長遠計劃已經沒有意義,剩下唯有見招拆招放手一搏!諸位,雖然這么說很不吉利。
但如果注定后會無期,愿我們都能死得其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