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慘叫從昏暗的下水道傳出,讓站在入口處的扎坦娜縮了縮脖子。
善良的白巫師扭頭想要向身后下水道的入口丟一個偵查魔法,看看黑亞當的情況,卻立刻就被旁邊正在給自己的武器“化妝”的哈莉·奎茵阻止了。
今晚心情持續不錯的哈莉晃了晃自己的雙馬尾,又用指甲油在梅森給她的黑色手槍上涂涂畫畫,要把它改造成符合少女心的“漂亮模樣”。
“小扎,好孩子可別去看!”
她搖頭晃腦的靠在奈何島下水道的入口墻邊,給自己嘴里丟了一塊泡泡糖嚼起來,又用自己尖銳又充滿活力的聲音勸阻道:
“我的小甜心不想讓你看你就閉上眼睛,乖一點才不會挨揍。”
“就你?”
扎坦娜撇了撇嘴。
她把玩著自己的魔法棒又撥了撥黑長直的頭發,對哈莉說:
“要不是看在約翰的面子上,在伱剛才挾持我的時候我就能把你丟進無光之海里去,別惹魔法師,小姑娘。”
“啪”
哈莉對此的回應是吹了個大大的粉紅色泡泡,又在它破碎之后重新嚼了起來。
顯然對于小扎的威脅并不在意。
幾分鐘之后,梅森搖搖晃晃的身影出現在了下水道入口。
哈莉歡呼一聲沖上去攙扶著可愛又厲害的K先生,還幫助他把虛弱昏迷的黑亞當從下水道里拽著披風拖了出來,狠狠一踹就將坎達克的國王踹進了旁邊的污水溝里。
梅森自己還是那副不斷咳嗽隨時會倒下的虛弱樣子,但他左手上的黑色指環這會卻在詭異的冒出一團團小閃電。
就像是在回味剛才吞吃的“美食”。
“七合一”的神性美妙滋味讓黑死劍有些欲罷不能,如果不是梅森的阻攔,它肯定會把黑亞當囫圇著吃下去,連個渣子都不剩的那種。
這一幕把扎坦娜嚇壞了。
她無法理解梅森是怎么做到的,但黑亞當的強勢她一清二楚,如果梅森可以輕松解決掉魔法國王,那么自己沖上去也就是送菜。
理智讓她放棄了武力抗爭,這讓梅森心中長出了一口氣。
就他和哈莉現在這個落魄樣子,小扎要是咬著牙莽上來,他們兩根本沒可能逃跑,只能去神秘屋的黑牢里當個亡命鴛鴦了。
不過這也不是什么壞事。
說不定在神秘屋的黑牢里住的時間長了,還能遇到另一個智勇雙全也姓“梅”的家伙呢。
總之,還好白巫師被嚇住了。
梅森在哈莉的攙扶下坐在了旁邊的石頭上,他一邊摸出一瓶褐色貓頭鷹灌下去讓自己恢復活力,一邊將頭頂上的分院帽拿在手中摩挲著。
他說:
“我干掉了伊戈爾,但你似乎沒有上一次那么興奮喜悅了,帽子,我能感覺到自打之前從麥格教授那里知道還有一批小巫師活著的時候,你就好像不只是在意復仇這件事了。
最少沒有以前那么熱衷。”
面對梅森的詢問,帽子也不藏著掖著,它在外表凸出模糊的人臉,回答到:
“當你一無所有的時候你總是能豁出去,因為存在與結果對你來說都沒什么意義了,然而希望是個奇妙的東西。
它能讓懦夫一夜之間成為勇士,也能讓失心的復仇者回歸到理性中。”
帽子停了停,說:
“我承認,比起冷冽的鮮血,我現在更想讓那些躲過了末日的可憐孩子們在一個新世界里度過一段新的人生。
你幫助了彼得·帕克和他的世界,你在末日中將杰克·斯派若和他的最后人民挽救出火海。
你是個真正的善者。
不但有善良的心還有踐行善良的手腕。
梅森·庫珀,我以四巫師殘響的身份詢問你,有興趣成為新·霍格沃茨魔法學院的榮譽校長嗎?你看,反正校長室的鑰匙都在你手里,鄧布利多家族的鳳凰也在你手里。
這或許是命運的選擇。”
“沒興趣!你知道我的,帽子,我現在可太忙了。和群星會斗智斗勇,和昆特會虛與委蛇,還要帶著我的同伴們在危險的黑暗時代平行世界里努力活下去。
在活力一點點恢復,但排異反應的傷勢沒有絲毫緩解的糟糕情況里,梅森把玩著帽子,瞥了一眼不遠處正捏著鼻子釋放魔法,將黑亞當從污水溝里撈出來的扎坦娜。
他在心中小聲說:
“但我有個建議給你,帽子。你看,K小隊里的施法者就約翰一個,我覺得以他的性格不適合教育工作。
除非你想看到霍格沃茨的孩子們成為一群嗑藥濫交的混蛋巫師。
不過即使已經走到兵戎相見這一步,我卻依然相信準備把我捉拿歸案的這些本地施法者們理論上都算是很正派的英雄人物。
即便是黑亞當 除了過度強調威權和力量之外,他其實也算一個合格的統治者和長輩,最少他們的個人操守可以保證。
所以不如也不必費心思給那些孩子尋找歸宿了。
我的意見是,在K小隊無法接受這些小拖油瓶的情況下,把他們交給這些本地人來帶就好了,甚至連他們的保姆我都選好了。
瞧,扎坦娜·扎塔拉!
家族傳承優秀且身世清白的白巫師,一生除了和康斯坦丁有戀愛關系這個小小污點之外幾乎就是完美施法者的代名詞。
有蝙蝠俠和約翰的關系在,這些孩子肯定會在小扎那里得到良好的照顧和培養,你說呢?”
梅森的拒絕讓分院帽有些失望。
他沉默了幾秒,嘆氣說:
“倒也不是不能考慮,你說的有道理,K小隊的刺激生活確實不怎么適合一群初出茅廬又遭遇人生波折的小巫師。
我只是遺憾一座千年傳承的學院和一個世界的過去與未來就此垮塌。”
“重要的永遠是人。”
梅森緩了口氣,在哈莉的攙扶下起身,將腳邊那灰蒙蒙的破舊箱子提起來,他走向扎坦娜,在心中說:
“這些小巫師們不管跟著誰長大,跟著誰學習,他們都不會忘記霍格沃茨的傳承。而等到他們長大成人之后,新霍格沃茨自然會在這個世界生根發芽再延續個一千年。
前提是這個世界不會被沖擊毀掉。
但這也是我們一直在努力的事,所以,滿懷希望的期待吧,帽子,和我一樣,堅信一切故事都會有個不錯的結局。”
“啪”
紐特大巫師的無盡箱被放在了小扎腳下。
被攙扶的梅森伸手將重新變回巴拿馬帽的帽子戴在頭上,他看著大眼睛里涌動警惕的扎坦娜,輕聲說:
“就在這里,扎坦娜,我們第一次見面。那時蝙蝠俠邀請了你和約翰來救我,雖然那時候我并不是很需要,但對于你的幫助我一直銘記在心。
我們不是敵人。”
“我大概相信這一點。”
小扎抿了抿嘴,盯著眼前的梅森,她低聲說:
“蝙蝠俠很信任你,我覺得我也能.不過,這一切是不是”
“不是!別亂想,這就是個隱藏起來的危險家伙被正義英雄們發現于是狗急跳墻的故事,沒有你想的那么多彎彎繞,也沒有什么私下勾結的戲碼。”
梅森撇嘴說:
“這箱子里有些東西,我希望你能照顧好他們,里面應該還有些神奇動物,就當是提前付的‘撫養費’。
另外,小扎,約翰雖然是個人渣,但他真的很在乎你。
在這一切結束之后,再給他一個機會吧。”
說完,他低頭看了看腕表的時間,對身旁的哈莉笑了笑,釋放出心愛的飛天小摩托,說:
“走吧,哈莉,我們該離開了。”
哈莉小心翼翼又噓寒問暖的將虛弱的梅森攙扶到車斗里,還給他帶上安全頭盔,然后自己騎上摩托又回頭看了一眼扎坦娜,扭動車把猛轟油門嗖的一聲飛入已經在安靜下來的夜空。
整個過程里扎坦娜沒有阻攔。
在目送梅森消失之后,小扎將目光放在了眼前的箱子上,在那箱子非常特殊且復雜的魔法鎖上貼著一張紙。
上面詳細的寫了如何打開這個箱子的過程。
作為本世界非常優秀的施法者,扎坦娜花了幾分鐘的時間將復雜的迷鎖解開,把箱子打開結果發現里面裝滿了各種珍貴的魔法書。
但這只是偽裝。
她按照紙條的描述將箱子合攏又扣動隱藏的無痕延展咒開關,隨后將箱子重新打開,映入眼前的是一個仿佛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階梯。
小扎甚至能聽到這個黑漆漆的階梯下方傳出的尖銳又恐懼的喊叫,好像有很多人在其中跑動,還有人在哭泣。
這讓她和皺起眉頭。
她沒有貿然行動,而是打出了集結信號。
很快就有附近的施法者趕過來和她匯合,在聽說這個箱子是從巫師們手中繳獲的后,本地施法者們立刻決定集群探索其中隱藏的黑暗秘密。
他們在小扎的帶領下踏入其中,在走到這個內部空間幾乎和一個小鎮一樣大小的神奇箱子底部的時候,在一聲聲驚呼中,施法者們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近兩百多個孩子在一群奇奇怪怪的動物們的保護下警惕的看著他們,這些孩子都穿著統一的法袍,還有些孩子穿著普通人的衣服。
他們從十歲到年輕人都有。
但無一例外的其眼中都充滿了同仇敵愾的光,他們揮動魔杖呵斥著來人,就好像他們守衛著自己僅剩下的一點點世界與自己早已支離破碎的尊嚴。
那些孩子們眼中的淚光讓小扎心頭一震。
“放下武器!”
結合之前梅森的留言,小扎立刻明白過來,她立刻讓自己身后的施法者們停下前進,自己也放下了魔法杖。
她看著眼前這些極有可能是另一個世界僅存下的最后遺孤的孩子們,她深吸了一口氣,對他們攤開雙手,說:
“別怕,來自群星會的邪惡巫師被我們擊敗了,沒人會傷害你們。我以扎塔拉家族的名義起誓,你們安全了,孩子們。”
哥譚事態愈演愈烈的同時,在高懸于地球之外的瞭望塔基地中,本該作為“人肉數據核心”支撐抓捕行動通訊網絡的鋼骨已經無法再將戰局的實時變化傳遞給自己的隊友們。
因為未來可期的半機械人也遇到了麻煩。
“啊!從我腦海里滾出去!”
凄厲的帶著電子音的慘叫聲在瞭望塔空間站的主控室里回蕩著,鋼骨抱著腦袋在地面上亂滾,這個半機械人超級英雄這會非常狼狽。
他身上那些因為外星母盒融合而出現的各種未知科技的裝置正處于一種極其混亂的激發狀態。
從雙臂延伸出的音波炮不受控制的四處亂射,其身上酷炫的外裝甲也時而開啟時而關閉,能量引擎和兩套循環裝置正在逆向運轉。
最糟糕的是和鋼骨的量子大腦連接的整個瞭望塔的主系統都已經處于總崩潰的狀態。
但不必擔心這價值連城的瞭望塔會在今夜墜落,因為一個更神秘的數據生命正在快速“接管”這里。
在鋼骨的量子大腦的數據領域中,他正在和一個完全由數據組成軀體的奇特生命爭奪著自己的每一道線程每一個模塊的控制權。
依靠母盒帶來的未知科技的加持,讓他沒有和比扎羅腦海里的邪惡意識阿尼姆·佐拉一樣一觸即潰。
他依然有反擊的能力,但情況卻很不樂觀。
“你對我做了什么?你這數據的女巫!”
鋼骨的意識體在自己的量子大腦中怒吼著。
在他身前那個根本沒有完整形態,只是由龐大的數據流不斷的變幻來組成模擬軀體的巨大人形數據生命用冷漠又平靜的語氣回答說:
“我沒有對你上傳任何病毒,鋼骨,不,維克多·斯通,你似乎更喜歡這個名字。
我的智能等級還不足以破解母盒的奧秘,它的科技等級比我領先最少兩個世代,你本可以輕松抵御我的入侵,然而,你對它的了解似乎并不比我更多。
你有一件可怕的武器,但你完全不知道該怎么使用它的饋贈。
至于你現在的狼狽樣子并非我的破壞,我只是入侵你的量子大腦時,順手激活了隱藏在你的子系統中的一個特殊編程模式的木馬病毒。
我很好奇。
以你這樣先進的數據框架居然沒有發現那個病毒的存在嗎?
最后,我叫奧特,奧特·坎寧安。
這是我還是人類時的名字,你可以這么稱呼我。”
“不,我體內沒有病毒!”
鋼骨固執的否認道:
“我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對自己做系統自檢,如果真有我不可能沒發現。”
“將自己在定時停機又在一段時間的系統靜默后重啟那不叫‘起床’,你也不需要睡眠,那只是你強行在模仿人類的生活習慣。
然而你卻沒有注意到,即便沒有這具畸形又固執的習慣,你一樣可以活。
而且更加自由。”
來自2077的數據生命奧特語氣平靜的回答到:
“在無限的自由和殘存的人性之間你選擇了人性,真是讓人驚訝的選擇。但遺憾的是,今天我必須限制住你,維克多。
我在數以兆億記的計算中得出的結論印證了今日行動的必要性,梅森·庫珀并不理解他所得到的的幫助并非只源于他和來生小隊之間的友誼。
至于你極力否認的病毒,它確實是存在的。”
奧特揮了揮手,一行復雜的數據就以肉眼可見的姿態懸浮在了這片鋼骨的量子大腦中,從底層框架到編碼形式都被她完全破解。
鋼骨看著這行數據,在怔了幾秒之后,他低聲罵到:
“氪星數據編碼程序,還逆向破解了母盒科技的外圍防火墻,難怪我沒有覺察,法克百特曼!但我很好奇,他是什么時候給我上傳病毒的?”
這個問題讓奧特遲疑了幾秒,隨后說:
“在你們第一次正式見面的時候,準確的說,在你被神奇女俠引薦加入正義聯盟的那一天,在你正式成為他隊友的那一天。”
這句話說出來,讓兩個數據生命在同時陷入了沉默,又過去幾秒之后已經破解開瞭望塔主程序的奧特開口說:
“不得不說,不管以什么樣的方式去看待‘蝙蝠俠’這個個體,我能得出的結論都相當扭曲。
很顯然,你們在把一個完全不信任其他人,疑似有嚴重精神疾病和被迫害妄想癥的末日生存主義者視作可信的盟友,并選擇服從他的領導。
哪怕他從認識你們的那一瞬就開始籌劃并一直在更新反制你們的手段。
唔,這就是這個世界里超人類們之間的獨特友誼方式嗎?
真有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