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今日我...”
“道兄不必自責,和你沒有關系!”
懸永真君語氣中帶著愧疚,元嬰期奈何不了一個金丹期的小子,沒能建功讓他顏面無存,沅鹿妖王也沒怪他。
“飛虎軍是奎虎那廝的王庭嫡系,本身就有堪比元嬰的戰力,你殺不了人很正常,無需介懷。”
“可...照著他們這樣打下去,大王您這邊恐怕撐不了幾天,就要被推平了怎么辦?”
“呼”
沅鹿妖王長吐一口氣,把頭仰在王座上,閉目感嘆沉思。
懸永真君看它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也不免心里犯嘀咕,自己是不是跟錯妖了,看來這邊果真不是對手啊!
就在他們一籌莫展之際。
帳外突然飛來一只小鳥,穿過頂部的風孔而入,落在沅鹿妖王的肩上,嘰嘰喳喳幾句。
沅鹿妖王瞬間睜眼站起身來,臉上抑制不住的驚喜。
“什么?戴軍師和朱軍師回來了!”
“快,快把他們請回來!”
“等等!”
“本王親自出去迎接他們。”
沅鹿妖王披上大氅,丟下懸永真君,匆匆忙忙掀簾而出,把后者孤零零留在帳內。
戴軍師,朱軍師?
難道,是什么了不得的高人?
懸永真君根據沅鹿妖王的舉動,暗自猜測來者不一般,驚疑不定,按耐坐著。
沒一會兒,外面談笑聲漸進。
“嘩啦”
沅鹿妖王領著二人進來,有說有笑,十分親熱,身后眾多妖將相隨,全都圍了上來。
“大王,此行十分順利,我們前前后后拜訪了吞星山脈眾多食草妖王,借兵十萬,幸不辱命!”
“哈哈哈,兩位軍師辛苦了,本王前線本來就傷亡巨大,這十萬援兵如有神助,簡直就是及時雨啊。”
“不過,因為吞星山脈各妖王嶺之間路途遙遠,行軍速度也不一,所以目前還沒有完全到齊。我和戴兄在極光海入口設下關卡,收攏各地援軍,可能還需幾日才能聚集完畢。”
“目前只帶來兩萬余兵馬,先供應急之用!”
“無妨,幾日而已,本王撐...撐得住!”
沅鹿妖王臉色劃過一絲不自然,但還是笑著拉二人進來上座。
這倆人相互對視,心有靈犀,意識到前線局勢恐怕不簡單,不過并沒有使沅鹿妖王難堪,而是順著點點頭,看向了一旁的懸永真君。
己方陣營多了一名元嬰期修士,他們自然好奇。
“大王,這位是...”
“哦對了,正好給你們介紹一下。”
沅鹿妖王把懸永真君請過來:
“這位是巫道宗的懸永道友,因為追殺仇敵流落至此,恰好和奎虎老兒陣營不對付,所以...”
它簡單把來龍去脈說了說,介紹兩方認識。
懸永真君原本還以為是什么厲害人物,結果發現是兩個金丹期的人類小子,當即有點心里不悅。
他來投奔時,沅鹿妖王愛搭不理。
這倆小子一來,親自出身迎接。
差距也太大了吧?
不過作為巫道宗的元嬰長老,這點城府還是在的,沒有主動表現于外。
二人聽聞后,倒是紛紛施禮。
“云川書院,戴不動。”
“景陽學宮,朱兌友。”
“見過懸永真君!”
懸永真君胸腔中發出聲音,爽朗地大笑回應:
“二位小友不必多禮,看你們歲數不大,法力高深,未來前途無量啊!”
“哪里哪里。”
眾人妖紛紛落座,開始討論起最近戰局。
只是當了解到連連失利,被對方一路攻城拔寨,推進到這里之后,戴不動和朱兌友齊齊色變!
“對面有厲害人物,竟然能夠破解大王的五階陣法?難道是陣法宗師!”
沅鹿妖王嘆了口氣。
“或許是,即便不是,也非常接近了!那小子對于陣法似乎并沒有很強的針對能力,但是總能察覺到運轉中的漏洞,從而指揮大軍定向突破!”
一般陣法師破陣,肯定有自己的破陣技巧。
但林山破陣,完全沒有任何技巧,他自己也不出手,就是找到弱點后,讓奎虎妖王的精銳大軍來爆破,這點很是讓人頭疼。
只能說奎虎妖王的勢力太強了,各路大軍一旦進攻,元嬰期都擋不住!
“可恨,倘若狽先生還在,豎子安敢張狂?”
想到這里,沅鹿妖王眼眶又紅了,想到當初相遇相識的點點滴滴,輔助自己東山再起,鞠躬盡瘁的老臣之心,不由潸然淚下。
真是一頭多愁善感的妖王!
戴不動、朱兌友慚愧低下了頭,狽先生若在,以其統兵能力,絕對能夠和奎虎妖王手下掰掰腕子,不至于全線劣勢。
“大王,逝者已去,節哀。”
“是我兄弟二人的疏忽,沒能提早察覺到黔布的陰謀,致使狽先生身隕,實在難辭其咎!”
“唉,罷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
“黔布我們沒有放棄通緝,這次在吞星山脈、楚國、晉國、焦洲等地,都有埋下暗子去打探,只要能夠鎖定這叛徒在哪里,天涯海角也要宰了他!”
懸永真君看他們同仇敵愾,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心里納悶兒所謂的狽先生又是何許妖也?
沅鹿妖王擺擺手,示意不要在這個話題上聊太久。
回到原先的局勢上來看,眾妖依舊一籌莫展,難以想出可以力挽狂瀾的妙招。
“想辦法,拖!”
朱兌友看著地圖,說出自己的見解。
“只要拖到十萬援兵的到來,我們在數量上占據絕對優勢,便可以勉強抵擋,前提是戰線不要崩得那么快。”
“那該如何拖?”
沅鹿妖王深感無奈,因為沒了他指揮和控陣,別人根本擋不住敵軍。
“別慌,我看看。”
朱兌友認真看著地圖,摸著下巴凝神思索,雙眼精光閃爍。
眾妖知道他在出主意,不敢有絲毫打擾。
沒過一會兒,他便突然睜開眼。
“有了!”
沅鹿妖王、戴不動連忙問他想到什么點子,朱兌友直接把手在前線畫一個圈,指向了后方。
“大王,我們擁有陣法優勢,明日沒必要再跟他們死磕正面戰,可以用空間換空間,偷襲他們的后方,使其首尾不能相顧,牽扯前后精力,從而達到變相延緩的目的。”
朱兌友指出,己方陣營的優勢在于兵多,完全可以放開手腳去干。
“今晚大王布下疑陣,我親自帶著兩萬精銳援兵,挖地道直通對方各營和老巢,只等明日趁其不備,繞后直插天問臺!”
“他們若要回援,我們就反攻!”
“哪怕他們前線攻下了我們的營寨,我們可以拿下他們的駐地,反正就是換營而已,誰怕誰?”
沅鹿妖王皺著眉,覺得此舉危險過度。
“朱軍師,你孤軍深入,萬一被對方調轉矛頭合圍了怎么辦?”
朱兌友笑著擺手:
“首先他們并不知道我們有新的援軍加入,其次即便是回身圍剿我,大王這邊便可以趁機掩殺奪回以往丟失的陣地,變相拖延時間。再不濟我可以從地道撤回去,沒什么大礙。”
戴不動憂心忡忡,覺得此舉太過冒險,一不小心朱兌友就有可能全軍覆沒。
“你要小心,奎虎妖王的飛虎軍厲害無比,是嫡系精銳,以一當十,就怕你不是對手。”
“這不還有懸永真君么?有他牽制飛虎軍,對面還有什么能制裁我的?”
朱兌友說得頭頭是道,危難之時就該兵行險招,中規中矩只能輸得更快。
沅鹿妖王轉頭看向了懸永真君和大將青牛,詢問這兩大元嬰期的意見。
二者都無異議,反正事已至此,不如姑且一試。
“好!”
沅鹿妖王當即起身,準備親自給他們布陣,為開地道做掩護。
又過一天。
兩軍再次對壘,兵對兵將對將,一如前幾日。
林山看著天上兩大元嬰期戰團,在飛虎軍保護下來到前線,揮動令旗開始破陣沖殺。
懸永真君主持守營,但勢單力孤,收效甚微。
奎虎妖王陣營一鼓作氣,軍心高漲,發動如潮的猛攻,一浪接一浪,殺得對方妖妖自危。
而就在某一刻,
前方傳來一陣歡呼,攻破一道防線的同時,后方竟然也傳來了喊殺聲。
“嗯?”
林山和眾多妖將回頭一看,發現大量妖兵出現自家后方,正快速推進,摧毀沿途的營門,只撲他們前線大本營天問臺!
“不好,哪來的人馬,快回去馳援!”
林山從來沒見過這股新力量,可深知天問臺是這里的制高點中樞,不然也不會被奎虎妖王選為王帳之所。
戰略要地一旦被破,就會全盤陷入被動,所以必須救援。
懸永真君冷笑一聲,直接走出來攔住了他們,飛虎軍嚴陣以待,牢牢護在林山周身。
后方那邊雖然也有零星守營的,但根本擋住敵方大軍奇襲,尤其是領頭的二人十分搶眼。
“戴不動,朱兌友?”
林山心里驚奇,原本這倆家伙都在九曜峰參與過爭斗,而后狽先生讓黔布背刺后,便銷聲匿跡不見。
今日突然出現,還帶著新的妖族大軍加入戰場,讓他不得不懷疑。
沅鹿妖王恐怕真的有后援,和其他勢力的妖王達成了什么協議,獲得源源不斷的支持!
飛虎軍是中軍的嫡系后備力量,此刻遇到老巢被偷,按理來說只能回援,但被懸永真君牽制,無法騰出手來。
林山只好揮動令旗,調集前線半數兵馬折返,去守御天問臺。
不然奎虎妖王回來發現老巢被端了,自己也沒法交代。
因為臨時調兵,導致前線一下子勢頹,等他們把后方的敵軍打敗后,前線節節敗退,被對方又推進到了昨日的陣線處!
相當于今天沒有建功,反而丟了七排大營!
戴不動、朱兌友帶兵靈活,因為之前在楚國九曜峰周邊跟著狽先生耳濡目染,也學到了幾分本事,邊走邊撤,化整為零,在后方亂攪一氣后,撤入地道中消失不見。
此戰過后,全軍士氣有所衰落。
“嘭!”
王帳中,奎虎妖王恨恨一摔酒壇,遙眺遠方。
“吞星山脈那幫子妖王,明明說好的中立,竟然還是拉了偏架,明目張膽派兵支援沅鹿,插手我斷崖禁地內部地盤,實在是欺人太甚!”
經過查證,白天對方出現的兩萬援兵,正是吞星山脈的妖族各部。
這種時期,外面族群穿越極光海加入沅鹿妖王陣營,這對奎虎妖王來說是公然挑釁!
關鍵的,這些還不是全部。
如果讓對方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它奎虎妖王僅憑一己之力,如何能和那么多勢力聯軍交鋒?
“大王,我們這邊必須速戰速決,趕緊擊敗沅鹿妖王,將其徹底趕出這里,占領所有戰略要地!”
林山也察覺到了不妙,同時有些不理解。
“熊將軍不是正在巡視極光海么,怎么讓外界聯軍就這么堂而皇之進來了?懸永真君能進來就算了,兩萬多兵馬這么大的規模,也能出現紕漏?”
奎虎妖王聽了后,眼角同時微不可查抖了抖,明顯也覺得不對勁。
立馬招手傳來小妖,讓其傳信給熊將軍,質問其外界的妖族聯軍是怎么進來的。
同時又問計于林山,當今該如之奈何。
“無妨,大王不用擔憂,今天只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而已。”
林山還算鎮定,整體上還是己方占優,不會因為一場大戰而逆轉。
“今日戴不動、朱兌友二人的聯軍,分明是從地道中潛入,我們昨晚沒能察覺,估計是被沅鹿妖王陣法遮掩,這點不足為奇。”
“現在既然知道了,我可以尋龍定穴,將其一條條揪出來全部摧毀,廢了他們這個念想!”
“如此同時,大王可以召回散布在后方各地,鎮壓叛亂的各洞妖兵,疥鮮之疾暫且放過,先把前線一舉攻破再說!”
奎虎妖王點頭,對林山言聽計從。
“那就有勞林軍師了。”
當夜。
沅鹿妖王營中,眾將也聚在一起商議。
“就在剛剛,我們所有地道被悉數摧毀,對方有了防范,明天再想要故技重施恐怕就難了!”
“什么?怎么可能!難道他們有風水大師?不然怎么能破解大王陣法掩蓋下的所有地道?”
“這個不重要。”
朱兌友站起身來,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在營帳火光下熠熠生輝。
“我早有預料,此計不成,還有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