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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教內變化,骨干叛逃

  這一聲迎拜,直接在山巔回蕩,整座天府山都被驚動了。

  很多山上山下行走的弟子們,一個個連忙探頭探腦,尋聲遠眺。

  各洞府大殿中正在修煉和做任務的門人,也都跑出來東張西望。

  大家都聽出來,剛才那聲音明顯出自于傳法堂副堂主,高做大之口。

  這些年來,高做大的名聲在尋古教上上下下并不好聽。

  甚至很多弟子都對其十分鄙夷。

  當然,暗中鄙夷歸鄙夷,明面上還是得恭恭敬敬。

  此人心狠手辣,算是尋古教一把快刀,經常攬下各種棘手的爛活兒,每次都不擇手段去完成。

  所以深得尋古教高層的信賴。

  不過在下層弟子中,多是各家書院出身,耳濡目染儒家經典,對于他這種下三濫的做法很是不待見。

  而高做大我行我素,根本不結黨營私,也不合群,只要有利用價值就行。

  他很清楚尋古教是個什么性質。

  壓根兒就是為了高高在上,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教主和副教主服務的!

  自己和下面那幫弟子們打成一片又有啥用,能借我高利貸還是怎滴?

  順便值得一提的是,自從當年《九轉金身決》一事結束后,他就悄悄收編了老默的高利貸組織。

  到處放貸霍霍修真界的窮苦散修,還有歌坊勾欄的失足少女,在內外風評不好也是原由的。

  而有了外部勢力的輔助,出山做任務無往而不利,甩鍋的同時還不會敗壞尋古教的名聲,一舉兩得。

  再加上他從小就有一手販魚的本事,在林氏商會向外打通海鮮水產行業的同時,也能提供不少幫助,深得大總管呂秀明的賞識。

  如今三年過去,傳法堂的堂主吳翰橋都有點壓不住他了。

  “嗯,你是高做大啊,本教主記得你!”

  林山微微瞥了一眼,不咸不淡點了點頭,向前邁步沒有停留。

  他爹打小希望此人‘揚帆起航,做大做強’,起名字也是夠隨便的。

  這小子來的時候還不過筑基中期,現在一轉眼不見,竟然筑基后期了!

  看來是個人才,值得留意一下。

  高做大激動地渾身顫抖,沒想到能被教主記住,一路小跑跟在身后,鞍前馬后頗有狗腿子潛質。

  沿路上很多弟子看到白衣少年乘風而來,有些老人依稀感覺熟悉,新人則是不太認得出來,

  “干什么呢?別擋路!教主駕到,通通閃開!”

  高做大對著兩邊弟子高喝,直接清理驅逐不長眼的門人,給林山開路。

  林山嘴角一抹贊賞閃過,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這小子像打了雞血一樣抖擻。

  待他們二人走過之后。

  后面弟子才聚在一起,三三兩兩交頭接耳不斷。

  “剛才那是咱們教主?也太年輕了吧!”

  “少年金丹,飄飄欲仙,不愧是白手起家的仙道天驕!”

  “是啊是啊,這幾年教主大名已經傳遍魯國,據說和白鹿書院的鐘神秀,景陽學宮的水冰月,都不相上下了!”

  “切,鐘神秀還好說,人家畢竟也是仙道天驕,水冰月什么水準,也配和我家教主相提并論?”

  “這高做大真不是個東西,平日里對我們趾高氣昂,一看教主來了就狗尾搖擺,啊呸,什么玩意兒?”

  這幫弟子第一次親眼目睹少年金丹,那股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這些年隨著江寧城荷香園的曝光,林山筑基期就能逆襲金丹期的戰績也流傳開來。

  曾經覆滅的戴家駐望月城金丹真人,在絕煞天坑被那時候還是筑基期的林山和黑骷魔君聯手干掉,已經由多方勢力前往當地考察證實。

  仙道天驕之名也逐漸傳開。

  在有心人推波助瀾之下,甚至把其和魯國唯一的在世天驕鐘神秀相提并論,一時間推上了風口浪尖。

  不過,大部分人并不認可。

  他們覺得仙道天驕沒那么容易,林山多半是有尋古教黑枯長老這個‘陣法大師’的輔助,才有擊殺金丹真人的機會。

  所以主力應該是黑枯真人,林山不過是打打輔助罷了。

  陣法大師,本身地位就不亞于金丹期修士,加上又在絕煞天坑那種地方有心算無心,越階擊殺也說得過去。

  當然在尋古教上上下下眼中,教主就是仙道天驕,走到哪里也必須昂首挺胸,自信驕傲,這就是自家人的招牌!

  而林山一突破金丹期就能遠赴魯東景川,擊殺曾經的楚國魔道大宗九幽門裘護法,也被所有人認可其實力。

  的確是年輕俊杰,只是仙道天驕之名還有待商榷。

  如今,眾弟子親眼見到少年金丹的絕世天資,自然更加對自己的主觀判斷深信不疑。

  教主肯定是仙道天驕!

  鐘神秀再牛逼,他能是少年金丹嗎?

  至于水冰月,魯國聲名在外的三大美人之一,元嬰種子,自從傳出來是百合之后,讓很多魯國男修幻想破滅,由愛生恨的不在少數。

  這就跟當紅流量明星,一旦被曝談戀愛或者結婚,很多狂熱粉直接轉成黑子一樣,難以理喻。

  沒想到尋古教里面竟然也有一個。

  而高做大,眾人看見都覺得晦氣,放高利貸的修真界敗類,多少少女因為這個深陷泥潭,難以自拔,真不是個東西。

  來到山巔主殿。

  尋古教的高層們已經聽到動靜,集合出來迎接了。

  大總管呂秀明,帶著內務堂的一干人。

  外務堂的牧炎,帶著牧家一幫人。

  傳法堂吳翰橋,帶著書院派的一干人。

  這些人各自有各自的班底,自成派系,這也是正常不過。

  而陣法堂只有一群湛空大師的徒子徒孫,堂主他老人家卻沒有來。

  “湛空大師呢?”

  林山四下看了看,還真沒看到這老頭。

  呂秀明給他回稟報。

  “湛空大師為了突破金丹期,已經閉關兩年有余了,也只有黑枯長老可以進密室與其溝通。”

  林山聽了有點驚訝,這老小子攢了大半輩子家當,終于湊夠了把握,打算搏一搏金丹期?

  這兩年來,黑骷魔君經常過去探望,既有幫忙照看的意思,也有借材料去幫那邊林山打架的原由。

  不過目前為止都沒出什么差錯,那么想來一切都在正軌之上。

  突破金丹期方式有很多種。

  自行裸奔看運氣突破就不說了。

  能夠輔助的靈物、靈地、丹藥也有不少,有好有差,有貴有便宜。

  湛空大師在自家門派里閉關,中品靈脈還算可以,自己給自己開開小灶,布置幾個增益陣法,然后做了這么多年陣法大師,身價必然不菲。

  想來各種輔助之物也有自己籌劃,用不著別人操心。

  林山點點頭,看了看旁邊。

  牧炎麾下的瓤山二霸,尚路、宋忠二兄弟老老實實站在那里,還是傻憨傻憨的。

  情報堂這邊,亡國太子李元杰也在,最近變得干練許多,身后也匯集了不少精英。

  吳翰橋也突破到了筑基中期,雖然比牧炎那小子晚了點,但也是個天才。

  關鍵的是他身后,又多了三名筑基初期的年輕人,經過介紹,原來是景陽學宮的師弟,畢業后得知師兄在尋古教混得很好,特來投奔。

  林山十分滿意,對于教中‘書院派’的勢力越發壯大沒有絲毫不滿,畢竟現在還是小打小鬧,正是需要眾人拾柴火焰高的上升期,自然人才多多益善。

  牧炎臉色很不好看,他的‘家族派’和‘書院派’較勁這么久,有點漸漸處于下風。

  一個小家族,論出天才的概率,怎么能跟各大書院的畢業生比?

  這些新招進來的書院學子,自然而然都會投拜在吳翰橋傳法堂麾下,這是天生派系。

  外事堂中,要不是瓤山二霸筑基后期實力扛著,早就沒有話語權了。

  而在尋古教建立之初,還有個東海散修,也就是魔道黑蓮教的跟班派系,屬于最早跟隨林山的一批老人。

  這些年也因為壽元將盡,逐步坐化只剩下不到十人,也都垂垂老矣,留在黑骷魔君洞府那邊養老,做做閑事。

  這點林山也只能微微輕嘆。

  從他筑基之時,剛剛進入黑蓮教,到現在自立門戶,已經過去五十年了。

  這些東海散修本就資質不行,又一路顛沛流離,錯過了最佳的修行年華,沒有一個能突破筑基期的,壽元快到終點也是正常。

  修真界就是這樣,一代新人換舊人。

  林山對于這點已經有了一些體會,所以也沒有強求。

  教派也需要新鮮血液,不是說資源就一定要傾斜給老人,去強行挽留自己當初的回憶。

  天道綱常,生老病死,沒必要過分看重,日后的路還長,自己還會經歷更多。

  就讓那幫東海小弟們跟著黑骷魔君,慢慢在天府山頤養天年就好了,壽終正寢也算不錯。

  看了一圈下來,林山貌似又想起一個人。

  “玉嬌娘呢?”

  這小娘皮因為當年四處采補惹下大禍,來到尋古教企圖躲避,結果被黑骷魔君收為侍妾。

  后來管理情報堂不力,被林山擼掉了堂主位置,從此不參與決策層,不過好歹也是筑基期骨干,今天竟然沒有看到。

  “稟教主,玉嬌娘...已于一個月前,黑枯長老外出之際叛逃...”

  “據說是...不忍黑枯長老日日夜夜鞭策...采補,房事不利多遭打罵,故而連夜出走。”

  “出去后還四處宣揚,我教如何如何霸道,不通人情,不順法紀,山上山下烏煙瘴氣...”

  吳翰橋連忙回答,說到后面聲音漸漸拉低,生怕林山動怒。

  教內眾人一個個義憤填膺,對此女的無恥深惡痛絕。

  叛逃不算,還出去到處污蔑尋古教,典型的吃里扒外。

  要不是她曾經為黑枯長老的侍妾,自己這幫人不方便插手,早就發動一切力量外出,把這女人捉回來典刑了。

  林山一聽有人竟然敢詆毀自己建立的教派,也是當場不悅。

  他知道黑骷魔君那時候說是外出,其實是通過召喚旗被自己傳送到天外虛空和斷崖禁地那邊,跟自己聯手對付青陽峰去了。

  所以才給了玉嬌娘逃跑的機會。

  黑骷魔君回來后,整天忙著修復法寶,也沒工夫理會那些亂七八糟有的沒的,甚至有可能連玉嬌娘叛逃的事情都不知道。

  “此事我已知曉,小事而已,容后再議。”

  林山擺擺手,區區一個叛逃的筑基期,對他來說沒什么值得在意的。

  等黑骷魔君騰出手來,讓它自行解決就好了。

  畢竟玉嬌娘是它的侍妾,自己沒必要越俎代庖,芥蘚之疾都算不上,無關痛癢。

  眾人迎接簇擁之下,林山走上主殿。

  大殿盡頭的教主寶座上,這么多年來沒有人坐上去,依舊纖塵不染。

  手下人自然時時勤拂拭,塵土什么的不會留下來。

  林山坐在了自己的專屬位置上,靠在寶座后背,久違的輕松感涌來。

  回到自己家,緊繃的神經也終于可以放松了。

  下面眾人看到教主瞇著眼稍息,也不敢出聲打擾,只能靜靜等待。

  良久。

  林山緩了一緩,總算出聲。

  “這三年我不在期間,有什么大事發生,挑一些重點的講講!”

  他依舊閉目養神,手指在扶手上輕輕點著,聲音很輕,帶著節奏,明顯心情不錯。

  下方大總管呂秀明出列,開始了匯報。

  他也知道輕重,凈挑一些大事匯報。

  至于玉嬌娘叛逃那種小事,在如今尋古教有兩名金丹真人,超過十名以上筑基期修士的情況下,相比起來不算什么。

  “稟教主,自從您走后,這些年來魯國總體局勢沒有太大動蕩,一切糾紛和沖突都在各地域之內,沒有上升到秩序洗牌的程度。”

  “各大元嬰期老祖仍然流落在外,至今未歸,其內部消息也被大勢力牢牢封鎖,未經流傳。”

  “魯西這邊暗流洶涌,之前戴家覆滅挑起的利益重新分配,已經被逐漸消化干凈,所以相對和平的真空緩沖期結束,許多人目光轉投向了瀘江流域。”

  “瀘江盟因為失去楊家老祖的坐鎮,很多勢力蠢蠢欲動,挑逗不斷,甚至于蓄勢待發,只等斷崖禁地塵埃落定。”

  “一個月前,不知從哪里傳出來的小道消息,據說修真世家楊家當中,楊家老祖的魂燈驟然熄滅,這位盟主已經隕落在斷崖禁地之中。”

  “消息一出,還不知真假,就掀起了軒然大波。諸多勢力已經派人前往總部吊唁,明為吊唁,實則試探,乃至于逼宮!”

  “教主,不知楊家老祖...”

  呂秀明遲疑抬頭,出發前二人一同相跟,結果事后就林山一個人回來,難免會有不好的猜想。

  楊家老祖在瀘江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是個人都知道其份量。

  如果真的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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