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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開宗立教

  天府山,地處魯國中西部交界處,在瀘江北方東岸,深處群山峻嶺之中。

  每年有一半時間云山霧繞,飄飄乎如同仙境,各種奇花異草在山間盛開,靈猿松鼠嬉戲澗外,每當有人途徑此處遠望美景,都以為來到了天上人間。

  故而稱之為“天府山”。

  此山鐘靈毓秀,天寶造化,下面深埋一條中品靈脈,靈氣濃度輻射方圓數十里,可以稱得上一座修仙福地。

  戴家曾一度掌控數百年時間,并且在周圍發現了一座精鐵礦和精銅礦。

  而林氏商會這次的戰后分封,便是楊家真人出于各方考慮,把靈山連同周邊的兩條小礦脈,直接打包送給了他們,免得家門口又給了別人,弄得誰都不自在。

  林山等人乘著飛舟,千里迢迢不到一日已至。

  來時才發現,此處原先駐守的戴家修士已經跑光了,還把所有財物席卷一空,留下一座空山給他們,林山對此沒什么感覺。

  這次他們在戴家總部搶了足夠多的東西,每個人的儲物袋都鼓鼓囊囊,可以說吃撐了都不為過,這點小錢也都不以為意。

  當下眾人按照吩咐,紛紛掏出一大堆靈材,開始搞起了山間基建。

  林氏商會在望月城招收的一幫學子中,還真有書院畢業的土木狗,第一次發現自己所學的專業,在外面派上了用場,一個個測量放線,打樁挖坑,干得有模有樣。

  牧炎帶著一幫牧家族人,暫且回一趟彭毗郡,把牧家的一幫老少基業遷移過來,至于家族原本那條微型靈脈,找個合適買家轉讓了事。

  東海那幫魔道小弟們,被打發到山外的兩座礦脈,在戴家人走后重新把挖礦事業搞起來。

  當然,這幫人都是他的嫡系人馬,也不能一直干這種臟活累活,所以大開山門招收弟子,也要盡快提上日程。

  故而,開宗立派迫在眉睫。

  半個月后,天府山煥然一新。

  山頂一座座大殿樹立起來,還有規劃好的各種道場、祭壇、祠堂、傳法閣、講經院等基礎設施。

  藏寶庫也立起一個空殼子,藏經閣倒是擺了不少從戴家搶來的法典,煉丹房也有從戴家搶來的丹爐,煉器坊也有從戴家搶來的流水線和工具...

  黑骷魔君本身就是陣法大師,給所有建筑安上銘文禁制,同時在靈山外圍和兩座礦脈簡單建立了大陣。

  山腰處一座座修煉洞府由手下們自行開辟,山腳下的靈田和果園也都簡單建了起來。

  大殿中,上百人齊聚在此,商議開宗立派的事宜。

  至于新成立宗門的名字,林山早就想好了,也用不著群策群力。

  “尋古教”。

  眾人對此也沒什么異議,畢竟林山是老大,我們都是跟著吃肉喝湯的,老大說啥我們就聽啥。

  林山也不是瞎起名字,這個飽含他的初衷和深意。…

  當初想建立勢力的想法,原本就是為了給自己尋找古韻,所以起個“尋古”也沒毛病,當然對內的話就是讓手下幫自己“尋找古董”,對外宣稱就是“追尋古代先賢道路”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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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為什么不叫“尋古宗”“尋古派”“尋古門”之類的,后綴要選擇“教”。

  那是林山心里有一股野望,想要做大做強。

  當然這里的“做大做強”絕對不是為了搞傳銷洗腦,而是因為后綴這東西也是有講究的。

  “教”,代表著是一種理念,集大成者的概念勢力。

  “門”“派”“宗”“府”“洞”...這些,其實嚴格來說,不過是“教”下面一級的分支罷了。

  比如說道教,在諸天萬界之中為主流長生教派,其他的佛教、魔教、巫教、儒教、占星教、亂七八糟邪教等等,都是仙道文明體系下的分支。

  大宋境內的紫霄宗、乾云閣都屬于道教,御獸谷屬于半道教半巫教,黑蓮教屬于半魔教半邪教,血河殿、百鬼門都屬于魔教,只不過暫時分為正魔兩大陣營罷了。

  林山在魯國儒門國度建立一個新教,倒也不會引起什么波瀾,只要你不像佛教還有黑蓮教、歡喜教那樣搞教義信仰,隨便你怎么起名字,大家頂多當做茶后談資,付之一笑罷了。

  本質上你還是個小門派,遠遠稱不上“教”的規模,也沒什么可忌憚的。

  確立了起名之后,就是立宗大典了。

  開山立派,自然要廣邀同道,一來是正名,二來是傳播名氣,方便日后招收弟子。

  這次“尋古教”立宗大典,魯國西部基本上有三分之一的勢力到場恭賀。

  主要是瀘江流域之中,瀘江盟現在一家獨大,由七十二個勢力匯集,尋古教頂替原先的林氏商會,沿襲了盟內的長老席位,大家無不給面子。

  其他勢力則是通過討戴之戰,聽說過黑枯長老接近“陣法宗師”的造詣,所以慕名前來拜山,企圖借機搭搭關系,攀攀交情。

  立宗大典舉辦了將近七天時間,各大小宗門世家的宗主長老,攜帶膝下門人弟子前來觀禮,期間流水席就沒有斷過。

  前身林氏商會好歹也是搞海鮮水產出身,別的食材不說,海鮮絕對管夠。

  觥籌交錯之間,大家互相客氣,吹捧奉承一番,其樂融融親如一家。

  瀘江盟的霸主楊家給足了面子,特意派了一名金丹期長老前來,還備上了厚禮,言稱楊家要和尋古教建立深度合作,提供開采礦脈和加工提煉的技術。

  楊家也是修真界礦業巨頭,愿意帶尋古教一起吃肉,林山和黑骷魔君欣然接受。

  望月城四大世家的四位老祖也聯袂而來,表示愿意大力扶持尋古教旗下的林氏商會,在望月城給他們大開綠燈,林山和黑骷魔君連聲稱謝。…

  靈云宗、仙鶴門、照神堡、六陽派等瀘南四宗,四大金丹期真人也都齊齊到訪,獻上厚禮的同時,愿意和尋古教守望相助,時常舉辦線下弟子交流會,林山和黑骷魔君也是客套一番。

  這四宗真人一個個表面熱絡,實則眼紅不已,尋古教不過是初生門派,直接就獲得了天府山這樣的中品靈脈福地,要知道他們自己宗門還都只是小型靈山。

  不過以黑枯魔君在之前表現出來的“陣法造詣”,再加上瀘江盟這個龐然大物的兜底,尋古教倒也能勉強占得住。

  剩下也不乏其他大小勢力拜山,有些背后也有金丹真人坐鎮,只不過沒瀘江盟盟友這么熟,所以只是派了門下筑基期修士前來,也算是捧場示好。

  值得一提的是,名揚瀘江流域的陣法大師,湛空大師也親自攜帶門人弟子前來,說要幫助尋古教建立護山大陣,林山和黑骷魔君連連推脫,但是這老小子堅持說自己不收費。

  難得碰到一個免費勞動力,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二者只能無奈接受人家的美意。

  接下來人到齊之后,典禮順勢舉辦。

  林山就任尋古教第一任教主,黑骷魔君為長老兼副教主,下面分了幾個堂口,幾個有潛力的手下暫領“代堂主”一職,等他們以后突破筑基了,再給他們正名。

  眾人也自無不可,來觀禮的客人們雖然有些奇怪,為什么教主不是黑枯散人,而是林山這個年輕人,不過這是人家內部事務,外人也不便多問。

  成教典禮舉辦完后,所有勢力悉數退場。

  臨走前,楊家金丹真人特意留下來,與尋古教兩位教主密謀半個時辰離去。

  接下來望月城四大世家老祖,也留下來和兩位教主密謀半個時辰離去。

  再然后,靈云宗宗主單獨留下來,密談了半個時辰離去...

  仙鶴門門主...

  這幫人一個個都想拉攏尋古教,無非是當前盟內形勢微妙。

  瀘江盟自從滅掉戴家之后,聲勢大振,威名遠播。

  但其實這只是表面,實則內部里暗流涌動,因為楊家已經無法一家獨大了。

  先前一連損失兩名金丹真人,楊家元氣大傷,要不是金丹后期的楊家老祖還在,指不定也要從修真巨頭的地位上掉下來。

  而現在,楊家的實力下降了,可吞并了戴家導致勢力反而上升了,當實力不足以掌控勢力資源,那就會有虛浮中空之感,給盟內其他人可趁之機。

  楊家真人先前利益分配賣好,這次更是尋求同盟,就是看上了黑骷魔君的實力和陣法造詣。

  望月城四大世家還有瀘南四宗,也是想聯合起來爭權奪利。

  不過林山和黑骷魔君都只是暫時應付,表面上一個個都熱情回應,實際上對此都不感興趣。

  林山需要準備自己突破金丹期、魂丹期一事,黑骷魔君也要準備煉制本命法寶一事,這些只能放到以后了。…

  送走所有恭賀人員后,尋古教也正式開山,廣納門徒,布告天下。

  魯國西部地區很多人都聞風而動,試圖來這里撞撞仙緣。

  尋古教是有金丹期修士坐鎮的門派,還有中品靈脈,如今剛剛開宗立派,正是需要吸納新成員的時候,廣大修真界散修們都渴望入門。

  僅僅不到一個月時間,天府山外圍,已經圍了足足數千人!

  其中五分之一是散修,剩下大多數是凡間的權貴,聽說這里有仙宗收徒,忙不迭把自己子女送過來試試。

  西邊的瀘江之上,一條條大小船只前后相連,橫在這里把江面擠得滿滿當當。

  東南北三面立起了一面面帳篷,人來人往翹首以盼。

  外界還有源源不斷的人在來的路上。

  林山和黑骷魔君也沒想到,會一下子吸引來這么多人,只好提高收人的門檻。

  他親自指定原林氏商會的元老,呂秀明為主要負責人,吳翰橋為副手,嚴格把關招收弟子,要求根正苗紅,資質達標。

  如果是散修,必須是魯國十大書院作背書的優秀學子。

  如果是凡人,靈根資質必須有一樣在丙等以上。

  這兩樣條件直接刷掉九成的人,大部分人失望而歸,暗嘆自己錯過了風口時機,有的人怨爹娘沒給自己生個好靈根,有的人悔恨自己當如沒有好好讀書考個好學府。

  眾人百態千相,對林山和黑骷魔君這等修仙者來說,引不起絲毫波瀾。

  最后,挑挑揀揀大概收了一百余人,總算充實了山門。

  這已經算不錯了。

  畢竟真正有資質有能力的修士,肯定大都被其他宗門世家招攬了,剩下的這些全都是不上不下的,不然也不會輪到尋古教撿漏。

  尤其是乙等靈根以上的天才,除了原先他手下的牧炎和吳翰橋二人,其他人一個都沒有!

  林山對此也有預料,反正他建立尋古教也是為了給自己搜刮古韻,當個甩手掌柜就好,管理教派的事情交給黑骷魔君和手下人來做,他一心只想著長生求道。

  不過說起古韻,他又忍不住瞥了眼外面山腳下,正在忙里忙外布置陣法的湛空大師。

  這老家伙帶著自己的徒子徒孫們,任勞任怨在天府山干了近一個月的活兒,那股子勤勤懇懇的勁兒,連當初經營自己老巢都沒這么賣力過!

  林山端坐在大殿的教主寶座上,略微思索一番,還是命人把湛空大師請來。

  不一會兒,湛空大師氣喘吁吁走上大殿。

  “見過林教主,老夫還有數日便可將護山大陣完善,您現在叫我過來可是有什么要事?”

  湛空大師立在殿下微微躬身,如果是望月城的四大世家老祖看到這架勢,絕對會驚得下巴都掉下來。

  堂堂陣法大師對金丹期修士都不卑不亢,怎么對一個新教派的筑基期教主這么恭敬?…

  林山也沒有倨傲,而是連忙起身離座,請湛空大師旁邊入席,寒暄一番后才步入正題。

  “護山大陣一事不急,尋古教初創,也沒招惹什么敵對仇敵,想來安全無虞,大師不必緊趕工期。”

  湛空大師老臉笑得像朵菊花:“林教主太客氣了,當日在戴家攻伐之時,老夫一直承您的捎帶之恩,做一些小事也是應該的,應該的...”

  林山撫掌感嘆連連:“大師真乃君子也,不過區區滴水之恩,今日竟涌泉相報,相比于林某,實在令人汗顏!”

  湛空大師連忙擺手:“哪有哪有,林教主樂于助人,大度坦蕩,不計較老夫當日的無禮舉動,無愧于一派教首,胸襟氣度使人折服。”

  林山謙虛一笑:“誒大師才是真正的涵養不凡,當日不過是順帶搭個便車而已,這就結草銜環,投桃報李,林某受之不安吶!”

  湛空大師趕緊解釋:“不不不,此乃應有之義,老夫這也想著和尋古教結個善緣,畢竟第一次見面就覺得林教主胸懷大志,氣吞萬里如虎,如今不過短短一月,便已立教天府山,名震魯西瀘江一帶,實在是英雄出少...出青年啊!”

  二人一番商業互吹,越說越投機,恨不得秉燭詳談。

  終歸是湛空大師有求于人,先天就沒有主動,口干舌燥之后不得已道明來歷,面露赧然之色:

  “此次拜山,想來瞞不過林教主法眼,其實另有緣故,只是難以啟齒...”

  林山不咸不澹一揮袖:“那就不必啟齒了,咱們繼續剛才的話題。”

  湛空大師:“...”

  “咳咳,林教主說笑了,老夫自那日見過黑枯長老破陣之后,一直心向往之,但苦無深聊之機,所以常常耿耿于懷,難以入睡...”

  林山暗暗撇嘴,都筑基期修士了,沒聽說過誰還睡覺,你騙鬼呢?

  不過表面上依舊是傾聽之態。

  湛空大師干笑幾聲:“陣法一道博大深遠,想進一步千難萬難,若無前輩提攜恐怕蹉跎一生,也只能止步不前。”

  “老夫年事已高,這輩子心愿就是陣法之道上能有所突破,故而只能先盡一些微薄之力,乞憐能入教主視線。”

  “倘若能在黑枯長老面前美言幾句,老夫...老夫...感激不盡!”

  說著說著,這老頭竟然垂淚哽咽起來!

  林山故作為難,局促不安,連忙安慰:

  “大師這叫哪里話?你有什么訴求,直接告訴與我便可,何苦勞累自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一個月來,我把你當牛馬使用,這、這、你這分明是陷我于不義之地啊!”

  湛空大師表面啜泣,內心暗罵這小子滑頭,閉口不談替自己美言的事情,反而又開始扯東扯西,只好下狠心道出自己真實想法:

  “是老夫考慮不周,害教主為我費心,其實這趟前來,幫忙建立護山大陣不過是個投名狀罷了。老朽不才,愿加入尋古教鞍前馬后,供教主驅策,萬望收留!”…

  沒想到的是,一名陣法大師主動來投,林山非但沒有歡欣鼓舞,反而猶豫不定。

  “大師何等身份,怎能屈尊來我手下做事?真是折煞我也!萬萬不可如此!”

  湛空大師目瞪口呆,第一次見別人把他往門外推的!

  不得已只好再度自降身份。

  “林教主太客氣了,老朽不過一介布衣罷了,哪敢擺什么尊駕,只不過是想來黑枯長老手下做個門人,早晚聆聽教誨罷了...”

  林山還是沒有松口:“這怎使得?!黑枯長老也不過是陣法大師,哪有什么資格教導您老啊!”

  湛空大師憋得難受,覺得和這小子對話真費勁兒,但是有求于人只能強忍:

  “教主謬贊了,老朽的陣法造詣和黑枯長老一比,那就如同螢火之與皓月,完全不值一提啊!您就收了我吧!”

  湛空大師差點都跪下了!

  我一個陣法大師,主動上門來投,你還推三阻四,你是不是腦袋有毛病?

  林山這時候面露為難,連忙下來扶住老頭:

  “大師你這可就太過委屈了,倘若你進入我教,怎能做一個普普通通的門人?你讓天下人如何看我?”

  湛空大師連忙獻策:“那老夫斗膽,要個...堂主位子先坐坐?”

  林山搖搖頭。

  湛空大師臉上賠笑:“那給個舵主位子也可以,我不挑...”

  林山還是搖頭。

  湛空大師心里有些狂躁:“那...給個執事的身份吧,我也能接受...”

  林山仍然搖頭。

  湛空大師邪火直竄,心內像火燒一樣,覺得跟這小子對話真他娘的費勁兒:

  “那...要不我還是做門徒...吧!”

  林山勐然轉身,語不驚人死不休!

  “不,我把教主之位讓與你罷!”

  “噗通!”

  湛空大師嚇得直接跪下了!

  “林教主萬萬不可,老朽誠心投奔于你,絕對沒有鳩占鵲巢之意啊!”

  林山面露誠懇:“林某思來想去,尋古教區區小派,怎能盛的下大師這種人物,堂主舵主之位實在是折辱您老人家,我也會被魯國修真界所有人在背后,戳著嵴梁骨痛罵。

  既然如此,不如索性退位讓賢,將教主寶座讓出,這才配得上您老的身份啊!”

  湛空大師涕泗橫流,抱著林山褲腿號啕大哭:

  “林教主光明磊落,果真是坦蕩君子,老朽不及萬一,豈能篡位代行?如今拜山,只為求一處謀生之所,萬勿生疑!”

  林山一臉正氣:“士可殺不可辱,大師一世之尊,既入我教,決不能降尊屈就,林某寧死不從!”

  湛空大師感覺自己呼吸快喘不過氣來,人老了就容易心梗腦梗,生怕再這樣下去,會被這小子氣得猝死過去,不得已直接挑明:

  “林教主怎樣才肯收留老夫,還請明言!”

  出乎意料的是,這次林山沒有再和他兜圈子,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我對大師手里的香火愿力很感興趣,不知能否割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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