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一陣硝煙散去,乾云閣真傳祁鐘吐血不斷,身上穿的高階法器藍色道袍也破破爛爛,一堆亂七八糟的瑯環配飾法器都被打成了碎沫,轉頭環顧一周。
悲催地發現他和果郡主又被一通炮擊,徹底轟回了剛才的中軍大帳,相當于原地未動。
“啪啪啪!”
“希律律!”
旁邊的大水熊正揪著那頭瘦弱的毛驢一頓勐抽,那人臉大的熊掌呼下來,扇地孩子痛叫連連。這頭水熊哪點都好,美中不足的就是喜歡打臉。
祁鐘面皮一抽,他感覺仿佛是在打他的臉。
這時候林山看到黑骷魔君不知道什么時候趕來,還布下了陣法還有炮兵陣地,當即大喜過望。
這下子可謂是天羅地網,任你再大能耐也插翅難逃。
另一邊的黑色骷髏也是怪叫不已,沖著這邊的林山揮手示意。
祁鐘這時候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再也沒有當初出場時瀟灑肆意,揮斥方遒的少年意氣。那個溫文爾雅的大派真傳已經成為了砧板魚肉,待宰羔羊。
“咳咳!果師妹...為兄...盡力了。”
果郡主看著身邊樣貌凄慘的少年,第一次心中的柔軟有了觸動。
她以前一直仗著自己的魅力吊著此人,只想著憑借他的身世背景,為自己以后謀取前途,但是從來沒想到此人用情極深!
“祁師兄,我...”
“別說了,這一切都不怪你!我從來也沒有怪過你,這個世道本該如此,你沒有做錯!”
“祁師兄,其實...”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雖然吊著我,但是你對我心懷愧疚,其實本性還是淳良的。”
“祁師兄,不是...”
“果師妹!我懂你的意思!你還是覺得我這么做不值得!不值得搭上自己的前途來救你,可你不知道...”
“我的意思是,你褲子開襠了...”
祁鐘勐然低頭,發現自己的中階法器打底褲不知何時,被轟開了一條口子,兩腿之間的被燒得漆黑一片,只有一根燒火棍在空氣中搖頭擺尾。
抬頭一看四周,果郡主轉過頭不忍直視,鸞春害羞捂著臉蛋,林山一臉輕蔑他的尺寸,黑色骷髏對著他猥瑣地怪笑,水熊首領不屑地比劃著自己的大鳥...
“呼~呼~”
強忍著悲憤,這位乾云閣真傳重新給自己套了一條法器褲衩,不得不說人家講究,這種普通衣物都有法器備用。
“不好意思,剛才是我膚淺了...”
祁鐘一臉深情地看著旁邊的冰山美人,直到山窮水盡之時,她仍舊是那么得高冷美艷。那魂牽夢繞的俏臉,他每個無眠的夜里都在渴望相見...
只可惜,還沒有一親芳澤,連手都不曾拉過...
“果師妹,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不會后悔自己的決定!”
果郡主終于心房大開!
她原本以為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沒想到真的有人愿意為情犧牲自己。她咬了咬銀牙,似乎有什么難以抉擇的事情。
但是下一刻,原本一副舔狗深情的祁鐘突然渾身紅光一閃,燃燒了全身精血,剎那間沖向天際瘋狂遠遁。
面對周圍早已鎖住四面八方的顛倒五行陣,他直接把手指尖的“庚金劍氣”射了出去。這道長輩賜予的“庚金劍氣”最后一次機會,就是他逃出生天的希望!
只要能逃出去回到乾云閣,他依舊是萬人景仰的真傳弟子,什么美女他得不到?什么法器他練不出來?什么靈寵他買不到?這些失去的統統都能再度尋回。
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也決不會后悔。
場上的其他人,都傻眼地看著血光中的祁鐘,剛才還是癡情種子,怎么就突然醒悟了?
果郡主一臉不可置信,她已經無法描述內心的一團亂麻了。
眼看著“庚金劍氣”如同劃過天際的一道流光,其勢若奔雷閃電迅捷無比,一聲聲劍吟再次響徹天地之間。
“嘶啦!”
五光十色的大陣瞬間被撕開,露出一道剛剛好一人高的缺口,祁鐘面露狂喜之色,催動血遁勐然穿越而出。
“哈哈哈!諸位后會無...”
“啊!...”
外面大笑之聲戛然而止。
第二道沖天光幕拔地而起,無數棱鏡板塊前后勾連,一道道鏡面波光蕩漾,散發著瑰麗誘人的色澤。
“桀桀桀!本魔君可沒說只布置一套顛倒五行陣!”
“外面這層坤震六棱陣,滋味如何?”
黑骷魔君把顛倒五行陣撤下,外面再度浮現一道棱鏡世界組成的圍墻,祁鐘頭破血流地跌在地上慘叫不已。
剛才那下撞的他氣血翻涌,頭痛欲裂。
在場所有人有被這套操作驚掉一地下巴,這黑骨骷髏真是謹慎陰險到極致。誰能想到防御大陣之后,還套著一層防御大陣。
你隔這兒套娃呢?!
林山不由暗嘆黑骷魔君這家伙,果然姜還是老的辣,要不然差點就讓祁鐘跑出去了。
這種大派弟子逃走后很容易東山再起,單憑筑基中期還是少年模樣,可見其修煉歲月極短,修煉天賦的恐怖。
而且身上那么多高階法器,很有可能都是他自己煉制的。以后恢復到全副武裝也是時間問題,自己雖然能壓著他打,但是想殺他還是有點困難。
這次要不是有鸞春使出了殺手锏,金丹期燕護法給她的保命道具,還真不一定能打破祁鐘的烏龜殼,最后黑骷魔君的兩層大陣和炮兵部隊更是立了大功。
不過黑骷魔君本來就是他的契約伙伴,也算他自身實力的一部分,沒有什么不公平的。
沒有再管那邊哀嚎的祁鐘,拔了牙的老虎不足為慮。
林山看著癱坐在原地的果郡主,這個昔日的宿敵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刺激,竟然不復落魄的神色,反而像是如釋重負一般。
林山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說話,話多容易翻船這個道理他比誰都懂,所以每次他都盡量在最后關頭閉嘴,不要給對手可趁之機。
“呵呵~”
剛準備下殺手,身處絕境的果郡主卻破天荒笑起來。
她獨自搖了搖頭,似是想通了什么,也許是笑自己差點墜入情海,也許是笑人心難以揣測。
她身后的中軍大帳突然光芒大作,一道道符文溝槽陡然出現,所有的紋路突然點亮,眨眼間就在腳下匯聚了一個光陣。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她,根本不知道這是什么陣法,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布置的。
“林山,我真的沒想到你竟然成長如此之快,連祁鐘都不是你的對手,你隱藏得好深...”
她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一個古樸的陣盤,與腳下的光陣紋路隱隱對應。兩者瞬間連為一體,一道道白色微光圍著她輕輕旋轉。
“那位高人說的沒錯,看來你才是我一生之劫...”
藍裝少女眼眸突然有些迷離,不知道回想起什么往事,身形也漸漸在光陣中模湖起來,里面的虛空波紋如同水面漣漪,勻勻擴散。
“希望下次見面,可以結束一切...”
“休!”
“噗!”
“呃...你...?”
手中斷水劍一擊刺入丹田,腳下的大陣瞬間被法寶擊穿,林山嘴角微揚。
“你以為你的小動作我沒有看見?”
剛才林山和祁鐘斗法的同時,果郡主就一直在偷偷布置陣法,給自己留下退路。但是林山深知此女心機深沉,自然暗中留意。
果郡主蒼白的臉上帶著不可置信,感受著丹田破碎,一股股沉重的靈壓自林山手中的法劍散出,這是法寶自帶的神通外顯,她的生命氣息在飛速流逝。
“你...終于...嗬嗬...也罷,死在你手里,終究是命運...”
果郡主眼神逐漸渙散,神魂氣息漸漸微弱,她似乎還有什么話想說,但是又說不出來。
林山聯系到剛才此女說的什么“高人”“一生之劫”,突然感覺果郡主此女當年,在去易川的路上埋伏自己恐怕還另有隱情,心里瞬間感覺不太對勁。
“你想說什么?”
“嗬...”
果郡主喉頭不停冒血,終究還是說不出話來,渾身氣息一落千丈,就這么怔怔地看著林山,眼眸中霧氣彌漫,似乎有萬千思緒,最終...
香消玉殞。
感受著那道靈魂氣息迅速微弱,直至被法寶抹殺后,林山緩緩抽出了法劍,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果郡主是他踏入修真界里第一個大敵,三番兩次埋伏自己,各種陰謀詭計層出不窮,最后還是在死在了自己手上。
雖然是對手,但他心里隱隱懷有一絲敬意。
很多時候恰恰因為她的的存在,給自己初入修真界時狠狠上了一課,并且時刻有危機感,也算是對自己人生中有著重大幫助。可惜了此女的心智才情,就這么魂散于天地之間。
但就在下一刻,
果郡主即將倒地的身影突然又直立起來,一股陌生的靈魂迅速占據了她的身體,此女重新睜開了雙眼,但是童孔中的陌生和冰冷之意讓人毛骨悚然。
“嗯?怎么回事!那個欺騙囚禁本圣女分魂的小丫頭片子,竟然死了...?
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妙啊!”
林山、鸞春、黑骷魔君瞬間重新聚焦在果郡主身上,聽到這陌生口吻語氣,一剎那間不寒而栗!
“你不是果郡主,你是誰?”
面前“果郡主”吐了口血,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致命傷,蒼白的臉上泛露出高傲的神色,那仿佛是天生傲骨,與生俱來的上位者氣質。
她靜靜看了一眼林山,又輕笑了一聲,帶著不置可否的韻味。
“這小丫頭片子也是廢物,作為本圣女的爐鼎,就這么死在了一個筑基初期的小子手上,得虧我浪費至寶替她測算過一劫,竟然還是死了!
死了也好,這種坑蒙拐騙的白眼狼...”
林山聽完心頭大震,果郡主竟然是別人的一個爐鼎?但她好像生前還憑借陰謀詭計反客為主?
那這個自稱圣女的陌生靈魂,又是何方圣神?自己毀了她培養的爐鼎,會不會...
“放心吧!本宮備用爐鼎數十,每年都有那么幾個中途夭折的,自然懶得一一出手。
不過,能夠擊殺我的爐鼎,看來你小子有點潛力。以后如果有機會能來姹女宮...”
“果郡主”伸出粉舌舔了舔魅惑的紅唇,對著林山挑逗一笑。
“可以來找我,讓你體驗一番人間極樂...”
話音剛落,這道陌生的靈魂氣息迅速消散,似乎無法長時間停留的樣子。
與其同時,果郡主身下的陣法突然再次激活,一道道藍色光路沖天而起,飛速旋轉一瞬也消失不見。
眼前的中軍大帳轟然倒塌,地上顯露出一大堆用完廢棄的陣法材料,果郡主的身體頹然倒地。
“這個什么圣女心機很深,剛才你對話期間,她悄悄在周圍重新激活了傳送陣法,似乎是為了帶走什么關鍵物品。”
黑骷魔君走來,撥拉著地上的一堆材料,仔細觀摩地上的道道溝痕,憑借陣法大師的眼光開始推敲傳送距離,還有傳送方位。
林山上前檢查片刻,發現果郡主身上的儲物袋還在,里面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還都在,唯獨她身上那個“符寶玉佩”還有“陣盤”消失不見!
他立馬聯想到果郡主曾經說過,那個符寶玉佩封印著金丹期修士一道高階法術“萬花冰鏡”,該不會就是這個所謂圣女分魂棲息之地。
“你能布置傳送法陣嗎?”
林山感覺此事透著蹊蹺,這個所謂“圣女”費盡心機也要帶走的“符寶玉佩”,似乎藏有什么大秘密,很有可能是了不得的機緣!
“暫時不能。傳送陣需要傳送石這種空間寶物,她的傳送陣盤就是這種寶物煉制而成的。”
黑骷魔君一臉凝重地回道,它也驚嘆于果郡主生前竟然有傳送陣盤這種寶物,可見其機緣同樣逆天。而那個“符寶玉佩”需要“傳送陣盤”來保駕護航,那說明其價值還要在傳送陣盤之上!
“你的召喚旗里也有傳送石,如果你舍得讓我拆了,我倒是也能給你煉制出一個陣盤。”
身為煉器師兼職陣法師,本體又是元嬰期生物的它,自然有說這話的資格。
不過林山顯然沒有毀掉召喚旗的想法,況且現在兩件寶物已經被神秘“圣女”傳送走了,現在煉制陣盤也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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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他又詢問道。
“你能推算出她傳送到哪個方位嗎?”
“西北方,一千里左右。”
果郡主及其背后人有陣法造詣傍身,但是有的不多。依靠陣盤驅動的區區小型傳送陣,自然逃不過黑骷魔君老辣的眼光,幾下就被扒出來了。
林山沉默了一陣,也沒有再動身去追的想法。
一千里外已經是大宋帝都汴梁的地界了,對方既然能留下后手,那必然會有后續接應,不可能被他追上了。
只是,姹女宮?
這又是何方勢力,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或許是大宋之外的修真勢力。自己干掉了這個圣女的爐鼎,難道真的如她所說沒有半點麻煩?
“啪啪啪!”
“希律律!”
場上另一邊,水熊首領還在一個勁兒胖揍那頭毛驢,似乎對之前被蹬的那一腳十分記仇,眼看這頭驢就要被活生生揍死了,鸞春連忙過去救下。
鑒于剛才這小丫頭也幫了大忙,林山也任她去了,直接揮手把水熊送進召喚旗,讓它回東海狂風海域去了。
沒有管那邊企圖收服半死不活毛驢的鸞春,林山大步來到乾云閣祁鐘身邊。發現這么一位年輕的天驕已經精血燃燒過多而死,臨死前還不停地轟擊大陣企圖逃走。
這次果郡主這個大敵終于被除掉了,連最大的倚仗乾云閣真傳弟子也被斬殺,可謂是徹底斷了這個麻煩。
至于乾云閣那邊死了個真傳弟子,林山壓根沒放在心上。畢竟正魔兩方陣營水火不容,自己殺了正道真傳也是天經地義,這可是大大的一筆功勞。
“坤震六棱陣專注困敵,如果沒有之前類似于庚金劍氣的手段,祁鐘再怎么燃燒精血也不可能打破。
老弟,你就說之前花五萬靈石買陣法材料,值不值?”
黑骷魔君在一旁邀功,對著林山擠眉弄眼,潛臺詞就是擊殺乾云閣真傳它也有大功,得到的戰利品它也要分一杯羹。
“三七分。”林山不用聞也知道它放的什么屁。
“給我七成?”
黑骷魔君不可思議,這小子這么大方?
“你腦子瓦塌了?是我七成!”
林山眼神不善地看著這貨,發現它最近越來越飄了。一眨眼不見竟然連炮兵部隊都組建起來,甚至漸漸有了脫離掌控的趨勢。
自己要不要敲打敲打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