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城郊廢水廠整改,多拉格-薩弗隆先生被人找到已經過去了幾個月之久,除了多拉格先生之外,十七區執法者們還在水池中發現了身份難辨的尸體。
沒有人對這個結果感到意外,廢水廠臨近城郊,加上地勢荒涼,自然是幫派分子們最中意的拋尸地點。
經常殺人的朋友都知道,殺人容易拋尸難,廢水廠的存在,一度解決了無數幫派分子的老大難問題。
當然,這已經是過去的歷史了。
如今的十七區已然脫胎換骨,成為了聯合政府最佳城市之一。
淘金者酒吧重新營業,結束了一整天工作的道格主管換上了便裝,走進了這個人聲鼎沸的地方。
十七區的許多傳說都是從這里傳出來的,盡管犯罪的時代結束了,但也會有不少人喜歡聚在這里,談一談那些令人耳熟能詳的名字。
只要將那些名揚天下大人物們的名字掛在嘴邊,他們便仿佛在這個風云際會的時代找到了參與感。
柴可、老鼠,再到后來的“熱心市民”。
這些都從淘金者酒吧里走出來的狠角色。
但這并不是道格此行的目的。
這幾個月對他來說并不輕松,每天深夜從執法者部門的大院里走出來時,他都會不由自主地長舒一口氣。
他接了陸主管的班,自然也被人們寄予厚望,而在坐上這個位置之后,他才更直觀地體會到了這個職位的壓力。
除了與犯罪分子斗爭之外,公司與家族的壓力,還有錯綜復雜的“外界”關系,對于從不擅長政治的道格來說,這一切都要開始從零學起。
他也越發佩服起了陸湘。
陸主管她…
究竟是如何頂著如此繁忙的工作,還把自己的終身大事給解決了的?
淘金者酒吧的新任酒保認出了他,將他帶去了準備好的隔間。
道格走過五彩斑斕的光影與嘈雜的人群,當來到隔間時,約好的人已經等在了那里。
特殊行動隊的制服,紅棕色的長發被干練地束成了單馬尾,見他進門,女子微微一笑,向酒保點了兩杯淘金者酒吧的特色。
伏特加加冰,兌上青檸汁和姜汁啤酒。
緊繃的神經終于松弛了下來,道格臉上浮現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他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卷宗,讓隔間里的氛圍看起來更像是正經的工作會議。
“又是多拉戈-薩弗隆?”
女子似乎對于卷宗上的人物并不意外,因為這幾個月來,他們都在斷斷續續地調查這個案子。
一個在“外界”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不聲不響地死在了十七區,看起來倒的確是個值得令人關注的案子。
不過,
女子抿了抿嘴唇,“說吧,又有什么新的發現?”
她知道,再怎么離奇的案子也不至于調查這么長時間,每當真相將要呼之欲出時,就會有人人為地將它重新置于迷霧之中。
“尸體的胸口被洞穿,這個致死方式十分特殊。”
道格輕車熟路地說道。
之所以輕車熟路,是因為相同的話他已經說了無數次。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場景。
所以每當走進這個隔間之前,他都會恍惚,覺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了一個無限重復著的夢境里。
只是,身側的女子永遠都會不厭其煩地陪他繼續著這個“偵探游戲”。
這次也不例外。
“犯罪心理表明,一些連環殺手會故意采取相同的殺人手段,多拉戈-薩弗隆身份特殊,兇手很可能會留下其他的線索,我建議你翻看一下部門里的卷宗,也許這不是他第一次犯案。”
“不愧是你,凱特。”
道格呵呵一笑,將酒保送來的烈酒猛地灌進喉嚨。
冰涼與滾燙頓時交織在一起,“偵查的事你比我在行,一直都是如此。”
“只是這些?”
凱特開口之后,隔間里便忽然陷入了沉默。
大約一分鐘后,她嘆息了一聲,認命般地翻開了卷宗。
案件討論又一次回到了正軌。
這是無疑是一場成功的會議,充分體現出了道格主管恪盡職守的一面,若是十七區的人們知道現任執法者部長在下班后都心系懸案,一定會欣慰地為他投上手中寶貴的一票。
那些在陸湘離開后便唱衰十七區未來的黑子們,也被十七區的近況無情打臉。
在愉快的討論聲中,道格覺得自己似乎回到了過去。
那時陸湘還未被調來十七區就職,他偶爾也會利用閑暇的時間和凱特待在一起討論案件——這些都是她最感興趣的話題。
人們都說凱特是一個閑不下來的人。
永遠都行走在追尋真相的道路上。
不知不覺,清晨的光線照進了屋子,熟悉而又悅耳的鬧鈴蓋過了淘金者酒吧充滿節奏感的搖滾,整個隔間也隨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天旋地轉。
接著,道格便從沙發上坐直了身體。
不停震動著的手機屏幕顯示了現在的時間。
6:15,清晨。
大約十幾秒后,頭暈目眩的感覺才離他遠去。
他摘下頭環,產品說明書上提到眩暈感是正常反應,專家認為斷連后的不適感有助于讓產品的用戶區分虛擬與現實。
但在另一方面,他們承諾每一個產品的使用者都能見到他們內心深處最渴望的事物。
夢境締造者。
售價:17999瓦。
道格的視線從包裝盒上離開,它就這么被隨意地擺放在了茶幾上。
他很快從恍惚中清醒了過來。
又是新的一天。
部門里還有數不清的事等著他。
哦,對了。
今天下午奧雷里亞諾市長召開了邀請了第十四中立國的代表,來談判邊境貿易線的安全問題。
至于多拉戈-薩弗隆先生的案子…
還是暫且放一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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