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澤洛,只是個不入流的小角色罷了。”Rt6冷聲說道。在這個監獄里真正能威脅到帝王的從來都不是亞特蘭蒂斯城的傀儡國王,而是那個此刻依舊不知躲藏在何處的潮汐之主的使者。
從穿過漩渦,來到監獄內部的第一時間,她就展開了掃描,可是卻始終沒能捕捉到使者的身影。
至于澤洛,她已經通過史官奧梅羅收集到了足夠的信息。
“潮汐之主又怎么會重視一個背叛了自己族人的叛徒?”
“我明白了。”帝王點頭。剎那間,澤洛那肥胖的身軀向前一矮,在他開口說話之前,雙膝便跪倒在了地面上。
他的雙腿被重力折斷,一聲慘叫頓時在這黑暗狹小的空間里久久回蕩起來。
澤洛雙手撐在地上,卻連抬頭都做不到。他目眥欲裂,千年以來,他又一次以如此屈辱的姿勢匍匐在了他人之前。
那些曾經讓他這么做的王室貴族們陷入了永恒的折磨之中,他用了千年的時間 “翻新”了所有亞特蘭蒂斯居民的記憶,也試圖讓那段歷史被塵封起來。
“潮汐之主的使者現在在什么地方?”帝王對于一個不入流的小角色提不起興趣,而事實也證明了澤洛作為亞特蘭蒂斯王國的統治者,實在是弱得不像話,在他的面前,甚至就連直起身都做不到。
澤洛沒有說話,他從口中噴涌出一口墨色的膿血。膿血灑在地上,他的身體忽然扭曲在了一起,軀體和四肢突然間猶如煙火般分散開來,但是和璀璨的煙花相比,眼前的一幕惡心到令帕拉丁反胃,他看見了數不清的 “泥鰍”開始四散逃竄,它們拼盡全力地想要逃進角落將自己藏起來。而這,就是統治了亞特蘭蒂斯千年的國王。
憎恨與憤怒之外,帕拉丁竟有些同情這個為了權力而癲狂的人。背叛所有人,對潮汐之主頂禮膜拜最終換來了什么?
他變成了用語言難以形容的生物,甚至連人類的身份都無法保全,而它也注定無法逃脫重力的影響范圍,帝王曾在閑聊時提到過倘若用盡全力,他能將半個城市籠罩在其中。
所以他瞪大了雙眼,注視著那些四散奔逃的“泥鰍”,看著它們重重地砸向了地面,摔成了一團血肉模湖的墨汁。那早已沒有了人形的澤洛仿佛也終于意識到了自己此刻的處境,某些 “泥鰍”的嘴里發出了凄厲的咆孝,
“住手,你們不能這么對我,我是亞特蘭蒂斯的國王!你們這些臭蟲!”咒罵聲并沒能持續太長時間,因為發出咆孝的個體很快就被摔向了地面。
帕拉丁覺得自己一定是心理出了問題,當他們看著咒罵被打斷,只留下一團坍縮在地上的墨汁時,竟覺得有些暢快。
“使者、主人,救我!”
“這里有入侵者!”
“住手,你這個臭蟲快點住手!快從我的王國滾出去!”驚恐讓澤洛變得語無倫次,但這并不能阻止他消亡的速度,頗為諷刺的是,他此刻也切身體會到了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消失的過程。
很快,分布于各處,猶如交響樂一般的咒罵停止了。最后一只 “泥鰍”被懸在了空中。澤洛的視線中倒映著帝王猩紅的眼睛,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
這是一個根本不具備情感的機器怪物,似乎不喜歡在談判上浪費時間。
這個機器怪物只是平靜地審視著自己,又重復了一遍之前的問題,
“潮汐之主的使者現在在什么地方?”也許對于機器怪物來說,這就和驅蟲沒什么區別。
不過他凄厲的呼喊終于取得了效果,腳下的地面開始勐烈地震動了起來,灰塵和瓦礫因強烈的震顫墜落了下來,重力并不足以束縛住如此龐大的生物。
棲息于監獄的守衛終于被喚醒了。除了灰塵與碎石之外,Rt6檢測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特殊物質。
“小心。”在她的提醒下,帝王將帕拉丁轉移向了別處,他方才所處的地方被粘液腐蝕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窟窿,那些緩慢滴落向地面的粘液具有極強的腐蝕性,就連她為帝王量身定制的金屬都無法在腐蝕性液體下堅持太長時間。
“這個成分…像是生物的胃液?難怪我一直掃描不到它的存在!”Rt6忽然間恍然大悟,
“你們現在正在使者的肚子里,難怪這地方黑的連一丁點光線都透不進來!”在她的提示下,帝王悄悄撤去了對于澤洛的控制。
求生的意志會驅使他盡快逃離這里,而這也正好能讓她收集到這只海怪的信息,除了能分泌出強腐蝕性胃液以及軀體龐大到足以將整個牢房都吞進肚子之外,她一時間看不出其他信息。
這勢必是一場惡戰。從力量層級上來判斷,這只海怪對帝王來說,是不亞于特莉絲的強敵。
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他們毫無勝算。Rt6認為上一次敗給特莉絲的原因只是缺少了她指揮的非完全體。
“注意,澤洛逃離的方向很可能就是連接監獄與外邊的通道,它位于你的西南…”Rt6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她分明檢測到,在 “泥鰍”不顧一切地撞向墻壁之前,墻壁處忽然噴涌出了大量胃液,澤洛甚至沒來來得及發出一點聲音,就失去了最后的生命體征。
這個統治了亞特蘭蒂斯近千年的國王,最終以如此輕易與草率的方式死在了他們面前,就連誘餌的作用也沒能完成。
“小角色就是難堪大用。”Rt6暗罵了一句,她通過帝王的義地掃描著監獄里的一切。
澤洛在他生命的最后,至少證明了一件事——貿然接近監獄外圍的墻壁,就會被胃液湖臉。
那里應該就是通往外界地方。只是,她不知道究竟要何等威力的攻擊才能破開這只海怪的身體。
她主動將現在的處境告訴了帝王,
“這是t3級別的對手,稍有不慎可是會送命的。”
“我知道。”久違的,帝王知道自己站在了挑戰者的位置上,
“就讓我們并肩戰…”話音未落,一道光從外面透了進來,照在了他的臉上。
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陽光之下,一個瘦小的身影挺立著。
“按‘x’處決敵人…父神,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