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溫柔。
那是陰霾的生命中,好不容易出現的光,安潔利卡絕不會親手將那一縷光芒湮滅。
如果背叛了主人,那她就真的只能一輩子,像狗…不,是連狗都不如的活著。
兩個修女,臉上原本得意的表情逐漸僵硬,消失。
“我們告訴過你的吧,那個男人并沒有喜歡過你,從未有過…”
“只是因為你下賤的身份,方便她下手…”
“只是因為你的臉蛋兒還算漂亮,能勾起他的欲望。”
安潔利卡笑了,笑得很燦爛,雖然因為身體上的刺痛,導致嘴唇都在不斷顫抖:
“那又如何?”
“就算只是看上我的臉看上我的身體,又怎樣?”
“至少,在主人的眼里,我是一個人,不是一條狗!”
兩個修女沒能預料到,安潔利卡的意志居然如此堅定。
她們就像是被某種無形的東西刺激到了一樣暴怒,身體控制不住的發抖,一名修女手握著匕首指向安潔利卡的臉龐:“你對你這張臉很自信啊…”
“那伱覺得,要是這張臉被劃花了,他還會留著你嗎?”
安潔利卡輕蔑的笑著,她已經把握住了自己的意志,無論發生什么事情…或許,以后會后悔吧,但至少現在,她不會。
這樣就行了吧,至少主人不會被傷害。
莫名的,安潔利卡居然有點自豪,明明那個曾經答應過自己,當自己再被欺凌,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一定會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主人并未出現。
明明心里面也有著小小的怨氣。
或許她們說的沒錯,主人只是因為自己女仆的身份容易下手才選擇了自己而已。
在主人的心里面,對自己可能沒有一丁點的感情。
可是自己就是這么愚蠢。
僅僅只是因為三天的溫柔…
不過,可能也有一點點帥吧。
明明之前在洛絲薇瑟的手下,只能像狗一樣活著的呢,沒想到還有能耍帥的時候,這種感覺也蠻不賴了。
也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后,主人會不會偶爾想起他有一個只伺候了他三天的小女仆。如果能偶爾想起自己一次,那就滿足了,沒有遺憾了。
說來也奇怪,這個時候她甚至連一次都沒有想到過奧古斯都為了拉攏自己許諾的圣女之位,或許,圣女之位對她來說早已是不過如此的程度了吧。
圣女,遠遠比不上在主人身邊做一個小女仆來的開心呢。
如果可能的話,真希望能在主人身邊做一輩子的女仆啊。
“白癡…”修女啐了一口。
安潔利卡凝視著的目光,讓她莫名的煩躁。
她不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愚蠢的人。
但她終究沒有這么做,畢竟還需要讓安潔利卡給勇者下藥,如果真把安潔利卡給毀容了,就算勇者是個白癡,也能感覺到情況不對。
深呼吸了一口,兩個修女相視一眼,雖然她們很想將安潔利卡的意志徹底摧毀,但,當一個女人,連死都不怕,連毀容都不怕,她的意志已經比鋼鐵還要堅硬,她們的折磨,已經無法將安潔利卡的意志彎曲。
如此堅定的意志,就算是圣女大人的魔法卷軸也未必能發揮效果。
但,她們必須要嘗試。
如果失敗,那就只能將安潔利卡殺死,畢竟今天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傳出去。
另一名修女拿出了魔法卷軸。
盡管知道安潔利卡的意志極為堅定,但這個修女還是忍不住想要刺激一下安潔利卡,畢竟她實在是太想要看到安潔利卡崩潰了,能將如此堅定的意志摧毀,那絕對是最大的快感。
“安潔利卡,你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嗎?”
“精神魔法,意識掌控!”
“我對你的意志表示敬意,但再堅強的意志也抵擋不了魔法的侵蝕,當卷軸展開的時候,你就會變成一個傀儡,一個木偶一樣,按照我們的命令去做事。”
“無論你有多么抗拒,你終究還是會將魔藥混入你最愛,最信任的主人的食物里。”
“那個男人,還是會因為你,凄慘的死去。”
修女用嘶啞的聲音說著,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安潔利卡的絕望,明明已經有著如此堅強的意志,但最終還是要親手害死自己的主人。
不會痛苦嗎,不會絕望嗎?
可是,修女失望了。
安潔利卡的眼睛的確是瞪大了,目光中的確是有恐懼。
她沒能想到,在修女手中居然還有這種東西,本以為大不了就是自己被殺死,當她最后拒絕這兩人的提議的時候,就沒打算活下去。
但,唯獨這個,不行。
她真的害怕了。
就算不是自己自愿的,就算是被操縱的,安潔利卡也絕不愿意因為自己的雙手害死主人。
然后,安潔利卡做出了一個讓兩名修女都意想不到的舉動,她的雙手被捆著,但雙腳沒有。
剛剛從地面上爬起來,還在踉踉蹌蹌的身體,沖著手持著利刃的修女撲了過去,她想用這個修女手中的刀子,貫穿自己的胸膛。
修女也被安潔利卡的動作嚇了一跳,眼看著安潔利卡撲過來,等到修女反應過來,想要收回刀子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眼瞅著,刀子即將要貫穿安潔利卡的胸膛,就在此時…
輕微的破空聲,驟然從后方傳來。
下一秒鐘,當的一聲,一枚小石子打在匕首側面。
匕首直接被震飛出去,修女手掌虎口被震裂,鮮血直流。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兩個修女臉色大變,幾乎是同時身子唰的一下轉了過去:“誰?”
一道身影,在眾人面前緩緩浮現。
安潔利卡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做夢一樣,遍布著不可思議,她想要揉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但手腕被捆著,她做不到。
她只是下意識的拼命掙扎著,似乎想要撲到那個人的懷里,感受他胸膛的溫度。
而兩個修女,臉上的表情更是陰晴不定,眉頭緊緊的皺起。
男人的身影只是緩慢的接近,直到距離兩個黑袍修女不到三米遠的時候這才停下腳步,用沙啞的嗓音微笑著開口:“是我!”
“也就是,你們口中,那個愚蠢又自卑的勇者!”
“初次見面,尚不知兩位小姐芳名?”
彬彬有禮,恍若紳士!
只有那翹起的嘴角,勾起一抹殺意!
這兩個女人,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