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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26自由屬性點皇城付家先祖們

  “你…你說什么?”商賈旁邊的一個皇城百姓,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這個人是付家長老?你…你確定,你沒有看錯嗎?”

  “我怎么可能會看錯?”商賈忍不住地驚聲大喊:“我半個月前才和他見過一面啊!雖…雖然并沒有資格和他說話,但我肯定是記得住他這一張臉究竟是長什么樣子的!”

  聽到了他這樣的解釋之后,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副瞠目結舌的模樣。

  如果地面上這一具殘缺的尸體,真的是付家的一位長老,那豈不是意味著付家現在正在面臨著,一場所有人都無法預測的危難?

要知道,現在死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付家子弟,而是一位付家的長老,付家的核心層人物  況且…就算死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家族子弟,那也算是一件大事了。

  那么付家里面到底在發生著什么事情?

  里面這么喧囂的喊殺聲,該不會是有大票人,直接殺進里面去了吧?

  “難道…難道是什么,傳說中的魔門中人嗎?我聽說,修道者都會分為正派、和魔門。”

  “不知道啊!我們要不要去報官啊?要不要,去稟報給欽天司啊?”

  “要去你去!這付家可不是什么好鳥,今日遭此一難,也算得上是他們這一家遭到報應。如果真是報應,那是老天有眼啊!”

  “噓!你小子不要命了,這樣的話你居然,敢當眾說出來?”

  “哪用得著我們去報官?有的是付家的狗腿子,早早就跑去報官了。沒準現在官府的人、和欽天司的人,已經在趕過來的路上了。”

  “乖乖…這可是足以震動皇城的大事件啊!”

  “嘶!付家死了個長老?!”

  皇城之中的百姓,也只敢在外面不斷的揣測,里面發生著什么事情。

  可如果讓他們進去看一下的話…

  他們是不敢的。

  畢竟,刀劍這種東西可不能眼睛,一旦一個不小心,被人抹上一刀的話,那這輩子就無了。

  同一時間里面。

  貴春樓客棧。

  “范…范武…范武道長!范…范武道長!咱家回來了!咱家帶著宮里消息回來了!”胡伴伴一個翻身直接下馬,然后氣喘吁吁,屁顛屁顛跑入貴春樓里邊。

  “陛下…陛下他傳了口諭!還賜給咱家一道金令,陛下他說…”

  “呃…”

  “范武道長呢?行風子小道長呢?云九卿姑娘呢?南郡王殿下呢?還有那頭牛呢?”

  胡伴伴不由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跑錯客棧了。

  可是之前和范武道長他們分開的時候,范武道長他們說,可以就近找一家客棧等他一下。

  就只有這家貴春樓是最近的一家客棧了吧?

  按理來說,他們應該就在這里呀!

  所以…

  人呢?

  “而且…”胡伴伴鼻子一動,他雖然不是修道者,但年輕的時候也算是頗有身手。他似乎嗅到了些許不太對勁的味道,那好像是一股血腥味,這讓他立即警惕起來。

  一雙眼睛瞬間掃視對一家客棧,他發現客棧之中非常的冷清,根本就沒有幾個人。

  他也注意到客棧的地面上似乎有好幾灘血跡,像是被人清理過,但是沒有清理干凈一樣。

  他大概能夠猜得出來,這幾灘血跡可能意味著,是好幾條人命!

  “店小二!”出于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起見,胡伴伴已經把刀給拔了出來。

  他一雙兇厲的眼睛盯著客棧的店小二。

  胡伴伴可以看得見,這個電小二就好像是一副失了神的模樣,坐在一張凳子上,似乎滿臉都是崩潰、以及苦澀的神色。

  給人的感覺,像是三魂七魄沒了好幾個似的。

  胡伴伴的突然拔刀的那種拔刀聲。

  讓那個店小二頓時恍若初醒,店小二這才注意到居然有人進來了,而且這個人還拿著刀,一臉非常不善的模樣。

  店小二大驚失色,這…這莫非是付家的人,來報仇了?

  他心中頓時萬念俱滅。

  完了!

  然而。

  胡伴伴卻沒有像店小二預料之中的那樣直接一刀砍了他,而是皺著眉頭對著店小二開口質問道:“你可知…此地有沒有來過這樣的幾個人?大概是三男一女,還有一頭大水牛。”

  “其中一個男的很是高大,很是威武,很是厲害。另外一個男的非常年輕,還穿著道袍。還有一個男的,衣著較為邋遢。”

  “女的,則是長得很漂亮。還有那一頭大水牛,長得非常的健壯。”

  “對了!”

  胡伴伴突然想到了什么,繼續補充了一個物件:“還有一樽會自己動的大紅棺槨!”

  “你可曾見過這樣的一行人?!”

  店小二一愣。

  他忽然發現眼前這個人似乎并不是付家的人,因為對方在一些問話風格方面,與付家的那些人的霸道,完全不一樣。

  莫非…

  莫非是那一伙人的同伴嗎?畢竟能夠這么清楚的知道那一伙人的細節,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們那一伙人的同伴了吧?

  店小二暗吞了一口唾沫之后,他將客戰之中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他盡量用最簡短的語句將這件事情闡述出來。

  店小二現如今所說的每一句話。

  都聽得胡伴伴滿臉的目瞪口呆。

  “他們極有可能去了皇城付家宗家的駐地之中?”胡伴伴匪夷所思地驚呼一聲。

  店小二艱難點了點頭,用有些不太確定的語氣,回了一句:“大…大致是。”

  “嘶!

  胡伴伴倒吸一口涼氣,他沒想到在他離開的這四個多時辰里面,居然發生了這么多事情。

  付家子弟無比蠻橫霸道→范武道長路見不平,讓對方血濺五步→范武道長準備直接殺上付家→范武道長真的去了!

  而且還帶著南郡王殿下去了!

  不妙!

  大不妙啊!

  就連他胡伴伴都差點有些認不出南郡王殿下,付家那些人認得出南郡王殿下嗎?萬一南郡王殿下在付家駐地之中有什么三長兩短?他豈不是完不成,陛下交給他的任務嗎?

  要知道陛下可是說過,要將那位南郡王殿下,完好無損地帶入皇宮。

  也要將那位范武道長和行風子小道長、還有云九卿姑娘,還有那頭牛…以及還有天機棺,全部都請入皇宮之中。

  他胡伴伴,如果連這樣的事情都做不到的話,那會不會被陛下怪罪?

  “該死的付家!”胡伴伴暗罵了一聲,這個付家什么時候作妖不好,偏偏是在這個時候作妖,甚至還是在放無道長面前作妖。

  而且,他可是很清楚皇城付家究竟有多么的恐怖,這個付家的老祖,可是有從龍之功的啊!

  付家之中,光是修道者就有好幾百人。

  再加上他們自身的影響力,有不少的散修,都投靠了他們。

  偌大的皇城的修道者加起來,恐怕得有接近千人的數量吧?就算這些人大部分都散落在皇城的各處,家族駐地之中可能就只有幾百個人,那也是好幾百個修道者呀!

  那也是一個極為夸張的數字啊!

  “南郡王殿下和范武道長他們一旦有什么差錯,咱家,絕對會在陛下面前稟告這一件事!”胡伴伴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后。

  他急匆匆地跑出客棧,然后急忙跨上了自己那一匹高頭大馬。策馬揚鞭,朝著皇城付家所在的方向,疾馳而去。

  在這個時候,他只能在心里面默默的祈禱,范武道長他們不會出事了。

  可是他覺得這樣的可能性太低。

  憑借著僅僅只有幾個人的力量,去挑戰人家一個,千年世家大族的力量。

  這確定沒有問題嗎?

  皇城欽天司。

  皇城的欽天司副指揮使,率領著手底下七八個百戶官,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朝著付家逼近。

  欽天司的組織架構之中,總指揮使是話語權最大的,其次是指揮同知,再次就是兩位副指揮使。

  這位率領著一眾百戶官的欽天司副指揮使,相當于大周王朝欽天司的兩位三把手之一!

  付家之中所發生的事情太大了。

  以至于尋常的欽天司千戶,就算插手這件事情,也不會有人賣面子。

  需要他這個欽天司副指揮使,帶著人借助其中,估計雙方才會賣他一點面子。

  “大人,究竟是何人…膽敢對那付家動手?”在疾馳之中,一個百戶官,實在是難以按捺得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出聲問道。

  “大概率是其他的世家大族。”欽天司副指揮使,語氣平靜地回了一句。

  其實,這也只是他的一個猜測而已。

  一個大概比較合理的猜測。

  畢竟跑過來報官的付家人,他們自己都說不清楚,究竟是發生了什么狀況。他們只知道有人殺入付家,并且,對方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具體對方有多少人?對方是什么人?是什么勢力?出于什么目的?

  那些著急跑過來想要請欽天司幫忙的付家人…

  沒有一個能說得清楚。

  讓他這個欽天司的副指揮使滿頭黑線,只能夠在腦海之中不斷的猜測,付家發生了什么事情,才是最合理的。

  “付家已經比不上幾百年前了。”欽天司副指揮使說道:“而且我還知道一個消息。一直給皇城付家宗家供血的郡府付家分家,被一個名為‘囚龍觀范武’的道士,給滅了。”

  “這個消息是前不久,從南郡郡府那邊的欽天司,傳過來的。一個郡府付家分家被滅掉,讓這個本就已經大不如前的皇城付家宗家,那更加是雪上加霜!”

  “雖然這個消息,我們欽天司并沒有在皇城之中,泄露出去。但保不準有什么別的世家大族,通過別的渠道,得知了此事。”

  欽天司副指揮使頓了頓,繼續道:“這樣的事情極有可能發生,畢竟付家在皇城之中經營這么多年,肯定是有不少的仇敵。”

  “他們這些仇敵也不是簡單貨色,一旦付家出現頹敗跡象,他們肯定毫不猶豫對其下手!”

  “但是…”

  欽天司副指揮使深吸一口氣:“不管雙方出于什么樣的目的廝殺起來,我們都要制止住!這里是皇城!是大周天子腳下!”

  “雙方勢力在大周天子腳下刀兵相見,這是置陛下的威嚴于何地?”

  “置大周律法于何地?!”

  大周皇城的欽天司駐地,距離皇城付家的家族駐地,其實并不是特別的遠。再加上他們這些人,一個欽天司副指揮使、一群欽天司百戶官。

  他們的速度并不比馬匹多少,沒過多久的功夫,他們就已經十分接近付家。

  也是在這個時候。

  一個五感比較敏銳的欽天司,忽然聽見了些許,不太對勁的聲音。

  “是慘叫聲!”那個欽天司百戶官,立即說道:“絕對是慘叫聲!付家宗家駐地之中的廝殺,或許,比我們想象之中的還要嚴重。因為,這不是一個人的慘叫,而是很多人的慘叫!”

  旁邊,另外一個百戶官面色凝重道:“如果真是如此,那里面的廝殺想必已經到了一個,極為水生火熱的地步!”

  聽到這里,欽天司副指揮使的表情,并不是特別的好看。

  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鬧出這種事情也就算了,居然還鬧得這么大。

  這是完全不將皇權放在眼里嗎?

  這是完全不將陛下放在眼里嗎?

  大致過了十個呼吸之后,皇城付家宗家的駐地已經盡在眼前,那一片連綿的建筑都是付家的,乍一看好像是坐落于皇城里的一處大莊園。

  也只有那么大的一片地方才能夠容納這么多人,才能夠彰顯這些世家大族和一些普通的家族的不一樣。

  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那個五感敏銳的百戶官提醒。

  就連這位欽天司的副指揮使,都能夠聽見里面的喊殺聲,也能夠聽見里面的一陣陣慘叫聲。

  同時,他也見到了很多皇城百姓,在距離付家駐地很遠的地方,遙望著皇城付家。

  這樣的事情居然還被這么多百姓看見了。

  當真是麻煩!

  “大人!似乎有人堵在付家駐地大宅大門的門口!”這時候,一個欽天司百戶官急忙提醒。

  欽天司附指揮使定睛一看,果然發現有幾個人,在那里堵著。

  三男一女。

  與一頭牛。

  還有棺材。

  這三男一女之中的其中一個男子他覺得有些面熟,但是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是誰。那一頭牛,則是被他無視掉了。不過那一樽大紅棺槨,卻是讓他忍不住愣了一下。

  這是?

  “天機棺?”欽天司副指揮使沒想到自己在皇城之中,居然能夠見到天機棺!

  是的!

  他認得天機棺,畢竟天機棺這種特殊的詭物,在欽天司之中也不算是什么太大的秘密,他這個欽天司副指揮使,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它不應該在南郡郡府之中嗎?”欽天司副指揮使有些錯愕:“怎會在皇城之中?”

  而且他發現天機棺上面,并沒有什么封印的痕跡,也就是說此刻的天機棺,是能夠自由活動的。

  南郡的欽天司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讓這樣一個特殊的存在自由活動,難道就不怕,這天機棺突然跑了嗎?

  欽天司副指揮使很不理解。

  正當他眉頭緊皺的時候,突然之間,付家大宅之內,傳來了一陣巨大的動靜。驚得他急忙將目光,投向那個方向。

  然后他就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又一個的人高高拋起,然后以一種狼狽的方式,墜入而下。

  從這么高的高度摔落下來,估摸著渾身的骨頭,都要被摔斷!

  這些高高拋起的人,就好像是被什么力大無窮之人,給徒手扔上去一樣。

  這種即視感很是強烈!

  “不用管那幾個人!”再度瞥了一眼堵在門口的那幾個人后,欽天司副指揮使對他們的道行水平,大概有了一個模湖的認知。

  他說道:“留下一個人看住他們,最主要是看住天機棺!其余人隨我進去!”

  “是!大人!

  欽天司副指揮使帶著一眾百戶官,直接越過付家宗家駐地的圍墻,穩穩地落在付家大宅內。

  他們警惕的目光,朝著大宅之內的景象望去。

  頓時之間。

  都愣住了!

  因為他們看見一具又一具鮮血淋漓的尸體躺在地面,看見一個又一個重傷慘叫之人倒地不起…乃至看見前方的大地,都被掀起了一角,被掀起來的地皮,似乎壓著很多人。

  因為他們能夠隱隱約約的聽見,地皮下就也許模湖的求饒、以及慘叫聲。

  顯然是那下面,有些人運氣好,沒有被壓死。

  如果沒有人出手救他們,他們估摸著一輩子,也別想爬出來了。

  “何等驚悚?”欽天司副指揮使深吸了一口氣,他發現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血腥的氣味。

  皇城之中,究竟有多少年,沒有發生過這種大事了?

  十年?

  幾十年?

  百年?

  “大人!那…那邊…”一個欽天司百戶官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個方向。

  欽天司副指揮使看了過去后。

  登時。

  人都呆住了一下!

  因為他看見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正在用一只手,抓住一個人的腦袋。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被抓住腦袋的那個人,好像是一個女子。對方看起來,有些許的眼熟。

  “那不是…付家的四長老?”付家的四長老,生得非常美艷,欽天司副指揮使是知道的。

  他也見過對方。

  所以在這個時候,他能夠一下子就把付家四長老,給認出來了。

  下一瞬!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個高大魁梧的男人,抓住付家四長老的手掌驟然發力。那一張美艷姣好的臉蛋,就這樣化作一團血霧。

  一具無頭的尸體就這樣癱軟倒下,這意味著,付家之中一個長老的死亡。

  一個家族的長老,那可是家族之中的核心層之一。

  死了一個核心層,那就意味著…

  絕對的不死不休了!

  而且究竟是何人,道行如此恐怖?徒手就能夠將付家四長老,給殺死了?!

  此人到底是誰?!

  “住…”就在欽天司副指揮使欲要阻止這一場紛爭,要求雙方全部都住手的時候。

  勐然間!

  他好像感應到了什么一樣,一雙眼睛都不由睜大了。

  他的頭顱更是瞬間扭向一處。

  那一處方向,是付家宗家祠堂,所在的方向!

  欽天司副指揮使難以置信道:“付家是瘋了嗎?他們怎么這么快,就被逼到這個地步了?他們居然…在溝通付家先祖?!”

  他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一個世家大族,如果遇到需要已經死去的先祖,再次重返人間方可解決的危難。那就說明這樣的一個世家大族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

  可問題是…他由始至終,只看見了一個男人,在付家大宅之內,如摧枯拉朽一般亂殺!

  他所看見的那個男人,就是那個徒手掐爆了,付家四長老腦袋的男人。

  就算此人厲害的有些離譜,那也不至于將付家,逼到這個地步吧?

  付家是瘋了嗎?!

  那位付家宗家的家主腦子里究竟在想著什么?

  一個人,就能夠將偌大的皇城付家,逼到這樣的一個地步?

  開什么玩笑!

  連這欽天司副指揮使,都能夠察覺到不對勁。范武就更不用多說了,他老早就覺得偌大的付家宗家駐地內,縈繞的一層氣息不太對勁了。

  因為,范武在隱隱約約之間,好像嗅到了來自于,陰曹地府的氣息!

  而且憑借著驚人的聽力,范武能夠聽見旁人,所聽不見的聲音。

  這讓他第一時間,就知道發生什么事情了。

  “還真夠果斷的啊!”范武還以為,付家宗家的家主,需要親自出手試探自己一下。才能夠感受到雙方之間的差距,然后開始急著搬救兵。

  結果是他低估對方的謹慎了。

  那位付家宗家的家主,在完全沒有見到范武、沒有和范武接觸過的情況之下。

  直接使用了家族秘術!

  溝通歷代先祖!

  聽著耳邊傳來的聲音的方向,范武無視了那一個個面帶驚懼,滿臉都是畏懼和絕望的付家修道者,朝著付家駐地大宅的祠堂一步步走去。

  就連范武都不得不夸贊一下,這付家宗家的祠堂,修繕得非常不錯,占地面積非常之大。

  一個傳承千年之久的家族,老祖都不知道有多少個,家族的祠堂大一點,似乎也說得過去。

  通過祠堂敞開的一扇大門。

  范武能夠看見,一個人,正端坐在蒲團之上。

  背對著范武這個方向。

  此人的左手托著一個香爐,右手也是托著一個香爐。

  兩個香爐之上都有大量的焚香,在冒著一團團,略帶刺鼻氣味的煙霧,煙霧并非向別處飄蕩。

  而是仿佛有一只無形大手在牽引著這些煙霧,朝著付家列祖列宗牌位飄去。

  而付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則是在貪婪地吸著,來自于后輩的香火!

  每過一個呼吸時間,端坐在蒲團之上的這個人,身姿就傴僂了一分。捧著兩個香爐的手掌,都比一個呼吸前,更加的干癟。

  身上散發的氣息。

  盡顯著耄耋老態。

  “付家南郡分家的供奉,沒有及時運回宗家之時,老夫就已經預料到,會有大事要發生。或許是年齡大了,有了天人感應。”

  端坐在蒲團之上的人,已經將咒術念完了,他此刻,正在與范武對話。

  “只是老夫沒預料到,即將就要發生的大事,居然關乎著家族生死存亡。不過轉念一想,老夫沒預料到也正常。誰會預料到自己家,要不了多久,就可能不復存在了呢?”

  說話之人的聲音較為嘶啞:“沒想到啊沒想到,付家交代到老夫這一代,已經沒落到了,只需一人就能將付家逼入決定的境地。”

  “老夫能夠掌控,家族之內大大小小的動靜,我聽見你大開殺戒之前,說到了南郡付家。”

  “老夫斗膽猜測,你應該,是從南郡過來的。南郡附加的供奉遲遲未到,應該與你有關。”

  “對嗎?!”

  隨著老者說的話越來越多,縈繞在付家駐地的氣息,就變得越來越奇詭。正常人都能夠看得出來,這老東西像是在拖延時間。

  范武自然也看得出來,但是,范武并不在意。

  范武笑著回答說道:“老人家,說的沒有錯。”

  “能告訴老夫,你將南郡付家,怎么樣了嗎?”付家家主嘆了口氣問道。

  “讓它名存實亡了。南郡付家家主付道雄死了,剩下的只是一些小蝦米。”范武坦率回答:“貧道我這個人心善,不忍心將他們趕盡殺絕,殺個七八成,就已經差不多了。”

  “剩下的那些,由南郡的衙門以及南郡的欽天司來收尾,有罪的全部抓去大獄等待發落,沒罪的就好好當個普通人活著。”

  付家家主滿是皺紋的手掌,都是不留痕跡地抖動了一下。

  “原來如此…”付家家主失聲笑道:“老夫還以為倒霉的只是宗家,可沒想到南郡分家,是第一個倒霉的。付道雄…老夫記得他,他算是個很厲害的角色。沒想到,他死了。”

  “你確實足夠心善,起碼…給他留了后了。”

  深吸了一口氣,付家家主雙手捧著的香爐上的焚香,已經徹底燃盡。

  他緩緩將香爐放了下來,動作有些顫顫巍巍地,從蒲團上站起。

  他似乎在這里坐得太久了,以至于雙腿都麻了。

  差點沒有一跟頭栽倒在地。

  “老了,不服老不行。”付家家主那一張臉很嚇人,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怒色。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族人的死,對他沒什么影響。

  “可老夫本來不會老的,想要老到如今這種程度,起碼還得再過幾十年的時間。但你這個年輕人,讓這幾十年的時間縮短了。”

  “咳咳咳!”他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對著范武,開口問道:“在你我二人,相繼離世之前,能告訴老夫我,你的名字嗎?”

  “囚龍觀范武。”范武回應道。

  “囚龍觀…囚龍觀…”付家家主艱難笑道:“聽著,就是一個很唬人的道觀名字。”

  “確實,家師取這名字的時候,可能只是一拍腦袋,就想出來了。”范武附和道。

  “你雖然看著像一個莽夫,但老夫覺得你并不是一個莽夫,你應該看得出來,老夫在拖延時間,你剛才為何不制止我呢?”

  付家家主說道:“你可知,等到現在才阻止我,已經…太遲了。”

  范武笑道:“可能是想見識一下,付家先祖的風采吧!看看當年,跟隨著大周開朝圣帝,一起打江山的人物,究竟是長什么樣子。”

  “呵…哈哈哈!”付家家主不由得笑出聲來:“老夫年輕時,都沒你這么張狂。”

  “世人都說,我們皇城付家行事風格太過張狂,可和你一比,又算得了什么?”

  “過獎。”范武將自己身上,比較破爛的衣服,給撕碎。

  露出一身虬結無比的肌肉。

  范武笑道:“其實我在很多時候都挺謙遜的。”

  “哈哈哈!臨死之際,還被逗笑了。老夫可以請求老祖們,給你這個年輕人留一具全尸。”付家家主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不帶殺意。

  但卻讓人覺得危機四伏。

  仿佛置身于死局一樣。

  “老人家你為什么不想一想,如果是你的老祖們,被我解決掉了呢?”但范武對此沒有任何的緊張情緒,而是帶著一絲笑意開口問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付家家主的生命氣息已經愈來愈羸弱,他捂著肚子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好一個張狂的年輕道士!如果你說事,真會發生…那老夫,就在此請求一下你,不要把付家的先祖們揍得太難看了。”

  “貧道會的。”范武彎下腰撿起了一顆小石子,繼續道:“看見一個老人家,生命力在不斷地慢慢流逝,屬實是于心不忍。”

  “不如讓貧道,我送你一程?你覺得如何呢?”

  付家家主笑道:“善!”

  嗖——

  破空而出的石子,讓付家家主面上的一副笑容,都徹底凝固住了。他的眉心出現了一個血洞,他的后腦也出現了一個血洞。這是一個,貫穿了整個頭顱的貫穿傷。

  付家家主的大腦都被這一顆石子給攪成漿湖,他的意識也是在這一刻,陷入了永久的沉眠。

  至于他的魂魄?

  在使用了家族秘術之后,他已經沒有魂魄了。

  之所以還能夠與范武勉強對話,完全是憑借著之前,一身驚人的修為。

  讓他的意識。

  勉強遺留。

  而現在他不僅魂魄都沒有了,就連他的肉身都死亡了。這就意味著這一代的付家宗家家主,結束了其極為罪惡的一生。

  他的一生惡事,連城皇令都罄竹難書,死了也是死有余辜,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讓一個老人家含笑而終,我果然是太善良了啊!”范武感慨似的呢喃一句。

  您成功擊殺“皇城付家宗家家主”,恭喜您獲得自由屬性點:11點!

  沒想到這個家伙憑借著自己一個人,就能夠,跟皇城付家一堆長老媲美。

  范武之前解決了付家一票子長老、以及一票子付家修道者。爆出來的自由屬性點,是7+3,也就是10點自由屬性點。

  而一個油燈枯竭的付家家主,爆出的自由屬性點,比這二者加起來還多。

  貴春樓的三人、付家駐地的一群人。

  讓范武收獲不少的自由屬性點。

  加上他原本的自由屬性點余額,他如今的的余額,已經達到了26點之多!

  “果然!這一趟來到大周皇城,不管是路途之中,還是到達目的地,都會有不錯的收獲。”

  范武滿意道:“看來我最開始的預感沒有錯。”

  就在他這話音落下之際。

  異狀!

  突起!

  一陣陣詭異的陰風已經在吹刮而起,付家宗家駐地內的一處水潭,表面上居然都凝結出了一層淺淺的冰層,且散發著肉眼可見的寒氣。

  而且這并不是普通的陰氣,極為濃郁的陰氣,在付家宗家駐地里邊不斷地彌漫。

  甚至產生了種種異象。

  十分詭異!

  “大人…已經晚了…”欽天司一眾人也趕到了付家祠堂,但是他們看到的卻是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付家家主。并且他們也看到之前,徒手捏死了付家四長老的魁梧男人。

  一個百戶官暗吞唾沫,感受著那種讓他都覺得,有些畏懼的陰氣,他悚然道:“付家的先祖,要從陰曹地府之中爬出來了!”

  “一旦付家的先祖,看見自己的家族遭受如此劫難,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一下,我們怕是無法調停了。”

  “是啊…”欽天司副指揮使看著范武的背影,不由得呢喃道:“這究竟是一個何等的勐人,他真的憑借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將整個付家,都逼入了,現如今的一種絕境。”

  欽天司副指揮使一咬牙,沖著前方不遠處的范武,張口喊道:“你是何人?為何要對付家下手?為何在皇城之中造此殺孽?”

  然后他就看見,眼前那個魁梧的男人回過身。

  對方上半身沒有穿著衣服,他能夠明顯的看見,那一塊塊夸張的肌肉。

  欽天司指揮使,聽見眼前的這個男人開口了:“欽天司的人么?看來你們的消息還不夠靈通啊,都過去這么久了,我的畫像還沒傳到,這大周皇城之中來嗎?”

  “嗯?”欽天司副指揮使一愣。

  什么畫像?

  然后,他就聽范武說道:“貧道,囚龍觀范武,今日這一事,不叫殺孽。”

  范武笑道:“叫除害!”

  囚龍觀…

  范武…

  囚龍觀?

  范武?

  當這樣的五個字,落在所有欽天司耳中的時候,他們的每一個人,眼睛都睜大了幾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濃濃的難以置信。

  因為這樣的五個字,對于他們來說并不陌生。

  “你是囚龍觀范武?!”一個欽天司的百戶官,震驚道:“就…就是那個南郡囚龍觀范武?!”

  范武點了點頭:“如果天底下沒有第二個囚龍觀,囚龍觀之中沒有第二個范武。那想必,我就是你們想到的那個人。”

  沉默了!

  懵圈了!

  就連欽天司副指揮使都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在欽天司圈子里,已經算得上是名聲赫赫的人物,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大周皇城!

  而且他們雙方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互相見面。

  這是誰都沒有預料到的戲劇性。

  讓他們有些猝不及防。

  感受著愈發陰冷的陰氣,察覺到一陣陣令人驚心動魄的暗流涌動,欽天司副指揮使開口說道:“范…范武道長,說是除害?!”

  他選擇相信范武說的話,也相信范武的身份。

  畢竟,憑借一己之力,讓付家陷入如此絕境,除了那位風頭無兩的囚龍觀范武。

  還有人做得到嗎?

  而且…南郡郡府的付家分家,也是被這位范武道長,一人殺穿了!這件事情他這個副指揮使,是知道的。

  “是啊!”范武笑道:“身為皇城欽天司的你們,該不會不知道這種世家大族,潛藏什么污垢吧?”

  一眾欽天司陷入了沉默,因為他們是知道的。

  但是,知道一些事情,并不代表他們欽天司,就能夠動這個皇城付家。

  因為這是有從龍之功的世家大族,這樣的世家大族,甚至捏著免死鐵券!這種世家大族,除非有當今陛下的命令。

  否則就算他們做了再多的惡事,欽天司也不能夠,對他們做些什么。

  “大人!”突然,一個欽天司的百戶官驚聲道:“快…快看付家的祠堂!

  只見。

  付家祠堂內部,竟然憑空在大氣之中,裂出了一個口子。滾滾肉眼可見的灰褐色陰氣如洶涌海潮一般,從那個豁口不斷地狂涌!

  見到了這一幕之后,欽天司副指揮使面色難看:“人間,與地府的大門被打開了!付家的那些老祖們,要出來了!

  在他這一句話落下之際。

  只聽,一聲帶著重重洪音的咆孝,彷若從另一個世界響起:“何人!膽敢欺我付家的后輩?!”

單單是這一道聲音  響起,就已經讓腳下的青石板,都劇烈地顫動了一下。

  “何人,膽敢在付家大開殺戒?”這是另一道聲音,聲音雖然不同,但是一樣的恐怖至極!

  “當我們,不存在了嗎?”這就是另一道聲音。

  每一道聲音都飽含怒火,仿佛能夠燃盡一切。

  在范武與幾個欽天司的注視下,付家祠堂裂出的豁口處,一幢幢陰森鬼影在緩步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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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它們出現的那一霎那,整個付家駐地大宅,都被一層黑幕所籠罩住了!

  明明現在是大白天。

  可這片區域。

  卻如墜黑夜!

大熊貓文學    神詭:從加點開始到地表最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