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不妙!不妙…”另一只離范武比較近的詭物,目睹了這一切的發生。
它身上的一個個頭顱,都在驚叫著:“他怎么這么強?他怎么這么強…”
每一個頭顱的聲音都是異口同聲。
仿佛有十幾個人在驚聲大喊。
尤其是當范武殺意凜然的雙眸,落在這只詭物的身上時…那一個個頭顱上的表情,更是露出滿臉驚懼、與緊張!
先前的憤怒怨恨…
皆皆煙消云散!
這只詭物試圖想要阻止范武,只可惜它的動作在范武眼里,和慢動作沒有什么區別。
渾身都是破綻。
斷魔雄劍輕輕一撩,詭物的兩條觸臂,直接被切斷。
在兩條觸臂高高拋于空中時。
范武一劍刺出!
斷魔雄劍鋒銳的劍尖,刺穿了詭物身上嵌著的一個頭顱,輕而易舉地沒入了詭物的身軀之內。
這一刻。
就好像是將一根燒紅的鐵棒,置于一盆冷水之中。
每一個頭顱都瞪大眼睛。
眼眸之中血絲遍布。
詭物身軀上憑空冒出一個又一個或大或小的水泡,給人一種既獵奇又惡心的觀感。
隨著那一個個水泡轟然炸裂,詭物的身軀也破碎了。
與之前的詭物一樣,化作為漫天灰盡…
隨風飄逝。
短短時間之內,三只看起來很是兇悍的詭物,被范武砍花切菜似的解決掉了。
它們沒有半點反抗之力,沒有絲毫躲避的機會。
它們。
太弱了!
其余三只詭物再蠢也已經意識到…事態嚴重性,超乎它們的預料!范武的強大,更是在它們的預料之外!
可惜它們醒悟過來的,已經有些晚了。
范武看向離自己最遠的一只詭物,他可以看得出來詭物身上,每一個頭顱之上的臉色表情,都帶著退縮與怯意。
對方想跑。
跑得了嗎?
范武咧起一副極為核善的笑容,他雙臂的肌肉驟然緊繃,提劍隔空往距離他最遠的詭物,噼落而下!
劍刃撕碎空氣!
斬爆虛空!
無形激波俯沖朝著詭物徑直飛去,所過之處連地面的草皮,都被席卷的氣流掀了起來。
詭物童孔縮如針尖!
它想躲。
但躲不了!
一團月牙形狀的漣漪空氣直直轟擊在它的身軀上,詭物就好似被巨型攻城錘勐砸數百次一樣,它的身軀承受不住這般恐怖的力量。
驟然!
爆碎!
一個人能夠強大到什么地步?智空和尚原自己…當初教導自己驅邪佛法的一位佛門老法師,已經是自己見過最為厲害的一個人物。
他清楚的記得那位老法師,從隔空擊出一掌,擊碎了一座兩人高的假山。
那兩人高的假山,就算是讓他用九環大刀,去砍一整天,都沒辦法砍得稀碎。
可偏偏被一掌擊碎!
當時…給年紀輕輕的智空和尚,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震撼。
直至。
現在。
他忽然發現…那位老法師一掌隔空擊碎兩人高的假山,似乎也不算什么。
因為,他眼睜睜的看見,眼前這位范道長,一劍隔空斬出。
居然能夠攻擊二十幾步外的詭物!
而且!
那么強大的詭物,被范道長這隔空一劍,給直接斬爆了!
阿彌陀佛!那只詭物的身軀,應該比假山石頭,要硬的多吧?
結果,仍然無法承受得住范道長的隔空一擊。
智空和尚大受震撼!
“這…為何我沒有察覺到,這一劍有法力的波動?”一旁的云九卿早已看傻,她連范武的動作都沒有看得清,只看見范武三下五除二,就將好幾只詭物給解決掉了。
“總不能是憑借著肉身體魄的力量,強行斬出隔空殺敵的一劍吧?”
腦海中閃過了這個念頭之后,云九卿人都傻了!
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樣,那肉身該有多么的強?
一個人是如何能夠錘煉出這等體魄的?
范道長…他真的是一個人嗎?
真的…不是什么人形妖魔嗎?
云九卿咽喉一陣蠕動,她發現自己的一切認知,都在被范道長不斷地刷新。
她覺得自己雖然實力弱小,但由于家世比較特殊,見過各類厲害的修道者,也算是很多了。
可她發現自己偏偏沒有見過,像范道長這樣的修道者!
完全觸及到了知識盲區。
令她很是懵逼!
萬分錯愕!
最后的兩只詭物已經拔腿就跑了,它們先前根本想不到,事態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如果它們率先知道范武有這么厲害的話…
就算是想要動手…也不可能這般光明正大的出現,而是會選擇想辦法下陰手!
它們要回去稟報巫仙大人這件事!
需要派出那些實力更為強大的詭物,來對付眼前這個不尊巫仙大人的家伙。
前提是…
它們兩只詭物能夠跑得掉。
范武不急不慢走到了云九卿跟前,最開始被城皇令擊殺的詭物,就是在這個位置爆體而亡的。
范武腳下。
漆黑色的城皇令靜靜地躺在地上。
而城皇令一旁,則是云九卿的那把紅玉短劍。
只見,范武足尖一挑,紅玉短劍被他挑飛起來,隨后一腳爆踢而出!
紅玉短劍撕裂空氣飛遁而去,刺穿一只逃跑的詭物手臂,如一根碩大的鐵釘一般,直接將它的手臂,釘在一顆粗大的樹干上。
詭物連連慘叫了一聲,試圖想要把紅玉短劍拔掉。
另一只詭物,也遭受了同樣的待遇。
不過。
它的待遇更特別。
因為尋上它的不是什么紅玉短劍,而是綻放著刺目紅芒的城皇令!
城皇令精準的沒入詭物身軀,它那堪比鋼鐵般堅韌的身軀,遇到不知何等木料制成的城皇令時…就好似一塊黃油遇到了熱刀一樣。
根本無法阻攔那滾燙的城皇令進入它的體內。
詭物渾身一顫!
它逃跑的姿勢驟然間停頓住,整只詭物在不受控制的顫抖、慘叫。
享受著人間極致痛苦…凌遲,也不過如此了。
詭物的痛苦不僅僅表現在肉體之上。
它的魂體也是備受折磨!
詭物如同置身于油鍋地獄一般,短短的那一剎那…從靈魂到肉體,都受到無窮無盡的折磨。
直至它再也承受不住!
肉身炸裂!
魂體消散!
另外一只使勁掙扎的詭物,見到這驚悚的一幕,只覺一陣比陰氣還要陰冷的寒氣襲身而來,它身上那一個個頭顱慌亂得七嘴八舌。
“快!快把那個破劍給拔出來啊!那個魔頭要過來了!他絕對不是人,絕對是一個大魔頭!是一個妖魔!他就是一個吃詭的妖魔!”
“巫仙大人會為我們復仇的!巫仙大人會為我們復仇的!”
“別特娘的吵吵嚷嚷了,快想辦法逃出魔爪啊!”
“快把那把破劍拔出來啊!
“來不及了,把手擰斷!不要手了!不要手了!”
“你什么意思?我們兩個人頭可是在手上啊!你不要手了,我們兩個…豈不是就得死在那個魔頭手上嗎?”
“快跑!快跑啊!
那一個個頭顱慘不忍睹的叫喊甚至帶著哭腔,哭腔令人聽得出它們這些頭顱現在的絕望與悲觀,很難想象一只詭物居然會害怕到這種程度。
云九卿看得目瞪口呆!
按理來說…不都是人會被詭物嚇得不輕嗎?怎么現在反過來了?怎么這最后的一只詭物,被范道長給嚇傻了?
不過。
仔細一想。
范道長確實是恐怖至極啊!什么詭物頂得住這般刺激?什么詭物受得了這種恐懼!
這么說,詭物會怕范道長…就很正常了!
也很合理!
“他來了!他來了!
”詭物身上的一個個腦袋,還在撕扯著嗓子驚叫:“快點啊!你們在干什么啊!他來了啊!
“我們,我們應該向他求饒,我們應該向他低頭…”
“什么?你要背叛巫仙大人?!”
“我哪有…呃!
突然間,所有頭顱臉上的表情,都僵硬住了。那一張張七嘴八舌的嘴,也都不再一張一合。
每雙眼睛都帶著驚恐的神色,看著近在遲尺的范武,也看著范武手中寒光爍爍的斷魔雄劍。
在詭物的眼中,那不是一個人站在它的面前,而是一頭窮兇極惡的萬年妖魔!
范武緩緩舉劍。
一劍。
落下!
沒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劍技,僅僅只是平平無奇的斬落,就將詭物的身軀一分為二。
斷魔雄劍釋放出驚人的威能。
詭物身軀當場破碎!
灰飛煙滅!
您成功擊殺“由巫仙信徒凝聚而成的特殊詭物”,恭喜您獲得自由屬性點:0.7!
姓名:范武 命:100+
力:56.92+(+20%)
技:星宿劍訣lv2(0/100)、煞鬼道lv1(0/50)
自由屬性點:19.99
白天擊殺的那數量不少的黑袍邪道,并沒有給范武帶來太多的自由屬性點,反倒是今晚遇到的六只詭物…給范武貢獻了不少的屬性點。
他在擊殺那些黑袍邪道之前,個人面板之中的自由屬性點余額是15.41點。
在擊殺了那些黑袍邪道后,自由屬性點就變成了16.72點。
如今,六只詭物通通被他殺滅。
余額暴漲到了19.99點,差一點就要破20點!
對于今晚的“大自然饋贈”。
范武勉強算滿意吧!
白天與晚上的自由屬性點收獲,二者加起來,那就是4.58點了。
范武把斷魔雄劍歸入劍鞘后,順手將釘在樹干上的紅玉短劍拔出,然后走到一處將城皇令拾起。
走回老青牛那里。
他隨手將這把紅玉短劍丟給云九卿,開口說道:“方才算是借你的法器用了一下,它看起來還挺結實,沒有損壞半分。”
云九卿急忙接住,看著確實毫無損傷的紅玉短劍,她不由暗吞唾沫。
方才那只詭物…
或許是她這一件法器從跟隨她紙巾,傷過的實力最強的一只詭物。
啊這…
多少有點尷尬。
“多…多謝范道長的再次救命之恩!”云九卿已經不知該如何感激范武了,她覺得自己欠范武的幾條命,根本不知道如何償還報答。
尤其是像范道長這等厲害人物,談金錢未免也太俗了,談地位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
像范道長這般道行高強,且又有俠義心腸之人…
或許在乎的是天下黎民蒼生。
而不是他自己的個人利益。
否則。
范道長怎會無緣無故,幫助那么多的修道者,解決那么多的黑袍邪道?甚至,范道長還不惜得罪一個名為“巫仙”的怪誕詭物。
像范道長這般道德高尚之人,自己竟想用金錢、或是地位報答?
太粗俗了!
太迂腐了!
“順手的事。”范武回了一句后,就發現這個在他眼里沒什么腦子的云九卿,正用一種如見廟宇神祇一般的眼神,怯生生的看著他。
這讓他不由得眉頭一皺:“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他眉宇之間閃過的一絲疑惑與不滿。
讓云九卿心頭一突。
這不是心動。
而是心季!
排山倒海一般的氣勢壓過來,讓云九卿勐地意識到——自己居然敢盯著范道長的臉,看了兩個呼吸的時間!自己方才滿腦子都在想如何報答范道長,卻忘了自己的行為有些僭越了!
云九卿感覺自己脖子涼颼颼的,她擔心自己哪句話說得不對,可能下一個即將要掉腦袋的…就不是什么邪道、或者詭物。
而是她云九卿!
“沒!”云九卿腦海中電光急轉,她急忙回答解釋說道:“我方才只是想著要如何報答道長您,絕對沒有什么僭越的想法!”
她不敢在范武面前隱瞞真實想法,因為她覺得…
像范道長這般人物,可能一眼就能夠看穿自己的心思。
這種情況下…
說謊。
才是作死!
“阿彌陀佛…”一旁的智空和尚喊了一聲佛號,他已經把九環大刀收了回來,但眉頭卻一直沒有舒展開,他整個人都好像不會笑一樣。
智空和尚語氣擔憂地說道:“此地,距離南郡郡城頗為遙遠,即使是日夜不停歇地趕路,也得需要好幾天的時間。若是加上中途的休息時間,怕是最少得有十天路程。”
“而我們好像被一只很詭異的詭物給盯上了,那名為‘巫仙’的詭物,不僅有很多邪道信徒,還能夠操御方才那種強大詭物。”
“看它們的樣子…怕是不會輕易放過我們。阿彌陀佛…這一路上怕是麻煩了。”
智空和尚想得更遠。
他仿佛已經可以嗅到未來的危機,這讓他本就苦大深仇的表情,變得更加的便秘:“興許小僧這一次前來應河府,是導致這一切事情,發生的源頭也說不定。”
“也不知這是佛祖對小僧的歷練,還是佛祖對小僧的責罰…責罰可能性,更加的大吧?”
“阿彌陀佛!”
范武覺得智空這個不高興和尚,渾身都散發著一種負面情緒,若是心態本就不怎么好的人,跟智空和尚待在一起的話…
怕是很容易就被那種負面情緒影響,然后跟著他一起愁眉苦臉了。
這時。
云九卿弱弱地問道:“范道長,我們三人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啊?”
她小心翼翼的看著四周。
哪怕明知道那六只詭物已經被殺滅了,可她仍是有些不太放心。
總感覺黑暗中,是不是還潛藏著什么別的詭物?
智空和尚也不再說話。
他也看向了范武,但和云九卿一樣,不敢直視范武的臉。
顯然。
在這種危險的狀況下,他們不約而同將范武,當成是主心骨了。
“歇息。”
范武吐出兩個字。
他整個人表現出來的都是一種很松懈的狀態。就好像十幾個呼吸之前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仿佛地面上那些詭物的軀體部件是不存在一樣。
他示意老青牛趴窩下來,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靠在老青牛的肚皮上。
一邊閉目歇息,一邊說道:“又沒有什么事做,不歇息,還能做什么?”
啊這!
看著彷若沒事人一樣的范武,云九卿與智空和尚面面相覷。
這么松懈…
真的好嗎?
“道長,您…您難道不擔心,待會會突然又冒出詭…嗯?!”云九卿話說到這里就說不下去了,因為她聽見范道長輕微的打鼾聲。
她也看見范道長靠著的那頭老青牛,此時竟然也在閉目打鼾沉睡。
云九卿人懵了。
這也能睡著?
她不知道該說范道長是神經大條,還是該說范道長藝高人膽大…難道,范道長就不怕睡著后,會突然冒出一只詭物搞偷襲?
而且。
為什么范道長傍著的這頭牛,也能心安理得的睡大覺啊?這頭牛難道就不知道懼怕為何物嗎?它難道不知道今晚遇見的是詭物嗎?
尋常野獸見到詭物都得被嚇破膽,更別說是牛這種家養的牲畜。
還是說…因為這是范道長的牛?
所以,它澹定很正常?
“怎么感覺…我還不如一頭牛?”
云九卿用小到不能再小的聲音,滴滴咕咕地開始自我懷疑人生。
她生怕聲音太大。
會吵到范道長。
旁邊智空和尚的反應,雖然不如云九卿那般過激,但他也是眼中帶著些許的錯愕神色。
他雙手合十,滿臉都是羞愧神色,細微低語:“阿彌陀佛…小僧的心境修為,莫說與范道長相比。就連這頭青牛,小僧都比不過。”
“善哉。”
“善哉。”
他們倆人完全不敢拿自己與范武比較,他們也就敢和范道長一頭牛比較。
結果。
比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