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覺?還是…穿越到了異界?”
看著熟悉的臥室,莫川滿心驚疑不定。
原來,在黃不語獻上畫皮之時,他便突感“災殃已解,隨時可離”之感。
他也再次看到重疊于祠堂的臥室。
事實上,他果然回到了家中臥室。
說實話,自打出現幻聽以來,他不知查了多少資料,做了多少準備。
各種科學的、不科學的可能,都設想過。
剛剛發生之事,他能冷靜對待,與這段時間做足的心理準備,不無關系。
但即便如此,這件事還是超出他的想象界限。
“唔…這是?”
他倏然發現體內有異。
感應之下,竟愕然發現自己多出一種“內視”之能。
更在體內發現一枚雙耳三足香爐,以及一疊畫皮。
心神一動,這香爐和畫皮驀然浮現于眼前,陣陣心神交感之念來回蕩漾,驚得莫川眉眼間盡是難以置信。
饗祭道爐 ——天雨大,不潤無根草;道法寬,要度有心人。
此爐來歷不知,可截取無主香火。
然而香火有讖,若要享用,須解其執念,化其災殃。
莫川感悟著饗祭道爐信息,心中思忖不已。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饗祭道爐的本體,應該就是陳家祠堂中的雙耳三足爐。
在陳家老人的尚饗祈禱下,陰差陽錯指向他的靈魂。
饗祭道爐也隨之認了主。
想要證明這一點,只需等待陳家再次尚饗祭祀即可。
莫川隨即收起饗祭道爐,目光落在那一疊畫皮上:
畫皮·暴斃 ——暴斃人皮所煉,至陰至煞,非陰物不得駕馭,非無形不得蒙皮。
此為甲子黃仙所煉,陰物蒙之,可改頭換面,假于人形。
莫川感受著畫皮中蘊含的信息,有心蒙上改頭換面體驗一番,奈何他現在有了形體,根本無法蒙上人皮,只能作罷。
他收起畫皮之后,臉上不僅沒有喜色,反而露出一抹擔憂。
“看起來,我似乎碰到了不得的奇遇,然而這一切的前提是…這不是我的幻覺!”
他既然產生“幻聽”,那就有可能產生“幻視”。
換言之,他剛剛經歷的一切,乃至眼前憑空收取的饗祭道爐、畫皮,皆有可能是他大腦虛構的幻覺。
精神病,在現代社會可不是什么稀罕毛病。
莫川讀高中時,一次學校體檢就安排在附近一家精神病院。
他親眼瞧見,諸多病人趴在鐵窗前,信誓旦旦說著荒謬之言。
所以他有理由懷疑,自己是不是也得了什么精神病?
“想要驗證這些,其實不難。”
莫川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入夜十點鐘,他干脆穿好衣服,從體內喚出饗祭道爐捧在手里,出門去了。
“小伙子,這香爐瞧著挺精致啊!”
“是吧,我也覺得,今兒剛淘的。”
“在哪淘的?多少錢?”
“花鳥市場,要一千八,我鞋底斬,一百五拿下。”
“可以啊,一百五不虧,現代工藝品也得好幾百呢!”
“我也是這么想的。”
坐在出租車上的莫川,頭一次覺得話癆司機挺不錯的。
他一邊和司機閑聊著,一邊翻看著手機,上面正在無聲播放著高等數學網課。
在他看來,即便有他人為證,也不能保證這一定不是幻覺。
萬一這是“缸中之腦”幻覺呢?
所以他的第二道驗證方式,便是——數學。
大腦也許會根據他的閱歷見識,編織出難辨真假的詭麗幻譚,欺騙于他。
但數學不會!
月色如水,星光璀璨。
待莫川披星戴月,一圈溜達下來,回到家時,已經到了凌晨兩點鐘。
一路驗證,加上浮想聯翩,思慮損耗極大,令他疲憊至極,到家倒頭就睡。
一夜無夢。
翌日,莫川被一陣呢喃聲吵醒。
“尼瑪!又來——”
大夢初醒的莫川,惱火欲罵。
聲未出口,昨日種種浮上心頭,罵聲頓止。
他急忙起身,睜開雙眼,心神一動間,饗祭道爐躍然而出。
昨晚還空蕩蕩的香爐上,今兒無聲無息間插滿了供香,裊裊青煙直撲門面而來。
透過裊裊青煙,陳家祠堂再次重疊于臥室之間,浮現在眼前。
只見祠堂里,陳家老人正帶著老老少少數十人,跪拜在神龕之下,祈禱不止。
“天運戊戌六月初六日,渠口陳氏裔孫,謹以少牢、果酒香花之儀,告祭先祖,以慰英靈…吾祖吾宗,佑我子孫,家宅興旺,身體康健,一誠有感,諸祖來享。”
“伏維尚饗!”
渠口陳氏家主手持祭文,搖頭晃腦上香祭拜。
自打昨日渡過那無妄橫災之后,他連夜敲開鎮上秀才大門,許以重金,連夜編撰祭文。
今日更是忙活一上午,召集宗門親族,召開這場饗祭大會。
莫川對陳家這文縐縐的祭祀興趣不大,更令他感興趣的是饗祭道爐。
不同于昨日懵懵懂懂間喚出饗祭道爐。
今日有心觀察之下,饗祭道路種種玄妙,逐一交印于心間。
大概是他化解陳家災殃的緣故,隨著陳家尚饗祭拜,如絲如縷的香火之力,涌入他的四肢百骸。
令他神清氣爽之余,隱隱有種氣力增長的凝實之感。
借香火指引,他隨時可以遁入彼界。
當陳家祭拜結束,供香燃盡時,莫川以為他會被排斥離開。
不想,他雖生出“可離去”之感,但若強行逗留的話,并不會遭到排斥。
不過,此舉會消耗香火。
他能清楚感受到,體內攢聚的香火,在逐漸損耗減少。
“陳家這次尚饗祭拜,足夠我滯留三日有余,暫時先不滯留了,等我安排好本體再說。”
莫川試驗出饗祭道爐玄妙之后,隨即不再逗留,返回本體。
不想,剛剛睜開眼睛,手機“叮”得一震。
掏出來一看:
卻是一位兩年不曾聯系的高中同學發來消息,竟然是還錢來了。
‘不好意思,川子,這么久才還錢,你收一下。’
雙喜臨門啊!
莫川心中大喜,竟然有種熱淚盈眶之感。
哎呀媽,終于還錢了。
兩年前,這位高中同學借了他兩千塊錢,不想從此以后,就沒了音訊。
莫川要了三次,沒要來,也就斷了要錢的心思。
沒想到,兩年后終于還錢了,不容易啊!
‘收到!’
莫川收了錢,簡單回了個消息,雙喜臨門之下,樂滋滋的刷牙洗臉去了。
洗漱完畢,意外收了一筆爛賬的他,干脆出門下館子去了。
不想,剛出門,手機又來了電話。
“川子,聽說你辭職了?我在這邊有個工作你做不做?工資福利非常不錯,五險一金。”
電話是一同事打來,莫川一聽帶五險一金,登時心動了。
這社會,五險好找,一金難求啊!
“啥工作?”
“開車!”
“貨車?”
“…靈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