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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力有萬鈞,倒拔參天樹

  入夜,空氣中似乎有了一絲涼意。

  知府李牧在房間中走來走去,滿臉焦急之色。

  這段時間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整個人看起來似乎都蒼老了許多。

  大漠十三騎已經成了他的心病。

  如果僅僅只是大漠十三騎這樣的山匪,其實李牧并不擔心。

  堵塞商路自然有那些富賈豪紳擔心,到時候出錢出糧,終有一日能夠平息匪患。

  可是白蓮教與大漠十三騎攪合到了一起,那就很不妙了。

  白蓮教,那可是上千年時間一直都在造反。

  若是白蓮教慫恿大漠十三騎造反,到時候攻打南陽城,若是城破,他這個知府首當其沖,肯定會被殺掉。

  這才是他憂心忡忡,甚至張貼“義士榜”的原因。

  只可惜接連幾波“義士”都被大漠十三騎給殺了,現在已經沒有人敢來揭榜了。

  李牧又走出了衙門外。

  他讓衙役日夜守著“義士榜”,就是希望有人來揭榜。

  “大人。”

  “可有人來揭榜?”

  李牧問道。

  “回大人,從白天到現在,‘義士榜’都無人問津。”

  李牧更焦急了。

  如果真要繼續下去,他甚至都打算辭官了。

  可是熬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成為知府,他不甘心啊!

  “嗯?”

  忽然,衙門外的夜色中,隱約慢慢走來了一道黑影。

  “什么人?”

  衙役們立刻就緊張了。

  雖然他們時刻注意城門的情況,可是誰也不敢保證,大漠十三騎就不會潛入南陽城中行刺殺之事。

  畢竟,大漠十三騎與白蓮教攪合到了一起。

  論刺殺,白妖可是真正的行家!

  衙役們紛紛抽出了刀,緊張的盯著那道黑影。

  李牧也向后退了幾步,被幾名衙役護在了身后。

  漸漸的,那道身影從黑夜中完全走了出來,在微弱的燭光當中露出了真面目。

  那是一名滿臉絡腮胡的魁梧大漢,身穿黑衣,手持短劍,正一步一步朝著衙門走來。

  來人自然是陸長生。

  他沒有理會衙役,而是徑直來到了“義士榜”面前,伸出手一撕。

  “義士榜”被陸長生撕了下來。

  既然要去解決大漠十三騎,陸長生自然會來揭榜。

  畢竟是千兩黃金加一門神力境武功,這懸賞不要白不要。

  “這張‘義士榜’,我揭了!”

  陸長生語氣平靜的說道。

  他也不理會衙役,直接轉身就走。

  “義士且慢。”

  知府李牧也反應了過來,他立刻開口喊道。

  現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有人來揭榜?

  雖然不知道來人是什么實力,但有勇氣揭榜,總不可能是蠢貨去送死。

  陸長生停下了腳步,他回過頭朝著李牧望去。

  李牧沒有穿官服,而是穿著便裝,因此陸長生也不認識。

  這時,一旁的衙役提醒道:“義士,這是我們知府大人。”

  陸長生卻并沒有向知府行禮,雖然這看起來有些傲慢,但李牧卻沒有在意。

  這些江湖中人,個個眼高于頂,桀驁不馴,他這個知府在江湖武人的眼中,還真不算什么。

  “無妨,不知義士尊姓大名?”

  李牧倒是禮數十足的問道。

  “莊十三。”

  陸長生想了兩,隨口說出了一個化名。

  “原來是莊大俠。”

  “大俠揭下了義士榜,若有什么需要,知府衙門都會盡量滿足。”

  李牧現在就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無論如何他都得死死抓住。

  若是莊十三再死了,他都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人來揭榜。

  因此,他要竭盡全力給莊十三提供幫助,希望莊十三能除掉大漠十三騎。

  陸長生想了想,隨即說道:“我要一匹快馬。”

  “快馬?有!衙門有快馬。”

  李牧立刻讓人從衙門里牽來了一匹棗紅色的快馬。

  陸長生翻身上馬,看了一眼李牧,語氣平靜的說道:“李大人,我若殺了大漠十三騎,前來領取懸賞可需要什么憑證?”

  “難道要帶回十三顆頭顱?”

  李牧急忙搖頭道:“無需頭顱。大漠十三騎用的是大漠彎刀,這種大漠彎刀制造方法獨特,在南陽府非常罕見,一眼就能看出。”

  “到時候,只需帶回大漠十三騎的彎刀就行了。”

  李牧對大漠十三騎非常了解。

  彎刀就是大漠十三騎的第二生命。

  除非死了,否則大漠十三騎是斷然不會放棄彎刀的。

  “好,那李大人還是先準備好黃金與武功秘籍吧。”

  說完,陸長生便轉身騎著快馬疾馳而去。

  望著陸長生離開的背影,李牧忽然問道:“劉捕頭,你可認識這位莊義士?”

  劉捕頭搖了搖頭道:“沒有聽說過,甚至江湖中亦不聞其名,多半是化名。”

  江湖人用化名,那再正常不過了。

  “不管真名也好,化名也罷,只要他能殺了大漠十三騎,那就行了。”

  “如果莊十三也死了…”

  李牧咬了咬牙。

  莊十三若真死了,他恐怕就真得考慮“辭官”了。

  否則等大漠十三騎在白蓮教的蠱惑下造反,他就死定了。

  陸長生騎著快馬出了城,沿著官道向北一路疾馳而去。

  大概一個時辰后,他就停了下來。

  大漠十三騎的行蹤并不是什么秘密,甚至都不需要什么地圖。

  因為大漠十三騎阻斷了官道,只需要沿著官道走,自然會被大漠十三騎的人攔住。

  果然,陸長生看到前面有一群山匪,正端著大刀目光兇狠的望著他。

  “不是商隊,只是一個人?看樣子還是江湖中人,難道又是來行刺十三位頭領的?”

  “多半是了。南陽城那狗官張貼了什么‘義士榜’,這段時間陸續有武者前來刺殺十三位頭領,想要揚名立萬,結果都被頭領給殺了。”

  “這小子孤身一人,還這么大搖大擺而來,簡直是送死!抓住他獻給頭領!”

  陸長生眼神平靜的看著這些山匪,就仿佛在看一群死人一般。

  這些山匪都是大漠十三騎的手下,南陽府那幾個被屠戮的村子,其實真正動手的都是這些山匪,沒一個是無辜的。

  陸長生也懶得廢話。

  他的念頭不通達,心緒激蕩,正是想要殺人的時候。

  這些山匪嘍啰主動湊上來送死,陸長生自然不會客氣。

  面對數十名山匪,陸長生雙腿一蹬,從馬背上勐的一躍而下瞬間落到了山匪中間。

  “蠶絲劍,殺!”

  陸長生體內氣血瞬間爆發。

  頓時,氣血化蠶絲,蠶絲如劍。

  “休休休休休”。

  一道道蠶絲劍如同狂風驟雨一般,瞬間鋪天蓋地朝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什么?”

  “這是什么手段?”

  “我的手…”

  許多山匪恐懼了。

  僅僅一個呼吸,數十名山匪就倒在了地上。

  大部分都變成了一具尸體。

  即便沒死,也都受了傷,在地上不斷掙扎、哀嚎。

  陸長生依舊站在原地。

  他從馬背上落到山匪中間,甚至都沒有動過。

  體內氣血化為“蠶絲劍”,就已經射殺了數十名山匪。

  此等手段,簡直神乎其神。

  不過,此刻陸長生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神色間露出了一絲驚異之色。

  “我的氣血居然沒消耗多少?”

  陸長生非常詫異。

  剛才那一波“蠶絲劍”,按理說會耗費很多氣血。

  畢竟,氣血外放損耗會非常大。

  可是,他現在體內的氣血洶涌,一點也不像被損耗的樣子。

  “不,不是沒有消耗,而是氣血恢復的太快了。”

  “是骨髓!易髓后的骨髓,造血能力提升了太多。血液雖然不是氣血,但龐大的血液無疑能讓氣血迅速恢復。”

  “一旦易髓后,氣血恢復能力大大增強。尤其我不僅易髓,而且還換血了,兩相疊加,易髓換血,耐力、恢復力等等都大大提升。”

  “雖然沒有半步神力境的說法,但我現在這種狀態,其實就相當于半步神力境了…”

  陸長生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實力提升了很多。

  他現在的狀態,其實遠強于煉臟武者。

  即便是煉臟巔峰在他面前也不算什么。

  遠遠強于煉臟巔峰武者,但又不是神力境武者,屬于兩者之間獨一檔的存在。

  那不是“半步神力境”又是什么?

  本來陸長生還擔心大漠十三騎麾下山匪眾多,他的蠶絲劍雖厲害,可以群攻,但氣血消耗也大,一次兩次就消耗沒了。

  現在看來,他的氣血恢復很快,完全不用擔心氣血消耗的問題。

  陸長生直接走到一名山匪面前,這個山匪手臂被蠶絲劍洞穿,鮮血染紅了衣裳,但一時半會兒應該還死不了。

  陸長生大手一抓,直接將山匪提了起來,冷冷問道:“大漠十三騎在哪里?”

  “在山寨里。”

  “指路。”

  陸長生也沒管山匪的傷,直接提著山匪就鉆進了山林當中。

  在山林中,陸長生遠遠的就看到半山腰處,有一座廢棄的廟宇。

  廟宇被圍了起來,簡單修了一些柵欄,隱約還能聽到里面眾多山匪的吆喝喧嘩聲。

  顯然,這座廢棄的廟宇已經被山匪修筑成了一座簡單的山寨。

  “誰?”

  陸長生還沒靠近山寨就被發現了。

  隱約就兩名山匪,躲在一旁的草叢中。

  這顯然是暗哨!

  陸長生手中抓住的山匪一定知道暗哨,但卻沒有提醒陸長生。

  “山匪不可信!”

  陸長生手中氣血化劍,瞬間就洞穿了手中受傷山匪的心臟。

  隨后,他更是直接用力把山匪的尸體朝著那兩名暗哨扔去。

  “彭”的一聲。

  山匪尸體砸中了兩名暗哨。

  “啊…”

  頓時,兩名暗哨慘叫一聲,居然被硬生生給砸死了。

  以陸長生此刻的身體素質,即便只是隨手一扔,力量也非常恐怖,砸死兩名暗哨也很正常。

  不過,兩名暗哨的慘叫聲也驚動了山寨里的山匪。

  “怎么回事?”

  “好像是暗哨出事了。”

  “有刺客!”

  一時間,山寨里各種聲音此起彼伏。

  一名名弓箭手立刻躲在了柵欄后,把手中的弓箭或者弩對準了陸長生。

  陸長生眼睛微微一瞇,寨子里的山匪,足足有數百名。

  而且居然還有弓箭手,似乎還訓練有素。

  顯然,這大漠十三騎不僅會武功,甚至可能還精通戰陣。

  又或者,是白蓮教的手筆。

  有了這些弓箭手,陸長生就無法趁著山匪的慌亂而闖入山寨。

  哪怕他已經是易髓換血的“半步神力境”武者,但身軀終歸是血肉之軀。

  如果硬闖,極有可能會受傷,甚至被弓箭射殺。

  “若是有趙興的那副鐵甲,就可以強闖山匪的箭陣了!”

  陸長生腦海中想到了趙興的鐵甲。

  但現在他沒有鐵甲。

  遠遠望去,陸長生已經隱約可以看到山寨里,有幾道銳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應該就是大漠十三騎,或者白蓮教高手。

  他們似乎很謹慎,并沒有貿然派人出來。

  陸長生朝著四周看了看,四周山林中除了密密麻麻的大樹而外就別無他物了。

  “大樹…”

  陸長生腦海中靈光一閃。

  他看到枝繁葉茂的大樹,心里已然有了對付弓箭手,甚至打破山寨大門的辦法了。

  陸長生徑直來到了一棵需要三人環抱的參天大樹前。

  他隨即雙手抱住了大樹的軀干,但也僅僅只能抱住一部分罷了。

  隨即全身用力向上一拔。

  “沙沙沙”。

  大樹的枝葉不斷搖動著,但大樹卻沒有太多的動靜。

  山寨里的山匪們,一個個的也都瞪大了眼睛盯著陸長生。

  “他在干什么?”

  “難道想要拔出那棵大樹?”

  “那可是三人環抱的參天大樹啊!就算是天生神力,也無法拔出那樣的大樹吧?”

  “除了神力境武者,誰能拔起那樣一棵參天大樹?”

  “此人身上氣息雖然浩大,氣血雄渾,但的確不是神力境武者。”

  山匪們一個個的反而笑了起來。

  刺客,他們這段時間見過不少。

  但如此“蠢笨”的刺客,他們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陸長生可不在乎那些山匪怎么想。

  他本身的力量似乎難以拔起這棵大樹,于是陸長生深吸了口氣,體內氣血瞬間透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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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陸長生體內一陣轟鳴,氣血爆發,頭頂浮現出了一團血云。

  隨后,血云開始分化,化為了一根根氣血蠶絲。

  不過這并不是蠶絲劍,而僅僅只是氣血化蠶絲罷了。

  氣血蠶絲的另一頭還在陸長生的體內。

  這些氣血蠶絲就宛如一根根觸手一般,瞬間密密麻麻,遍布整棵大樹。

  將這棵大樹的軀干完全覆蓋。

  “起!”

  這一刻,陸長生雙手一用力,覆蓋了整個大樹的氣血蠶絲似乎也爆發出了恐怖力量。

  “轟隆隆”。

  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這片山林似乎都震動了起來。

  伴隨著山林震動,這棵參天大樹更是劇烈晃動,最后居然真的被陸長生硬生生給拔了出來!

  山寨之中,十三名打扮特異,皮膚蒼白,長相明顯與四周的人格格不入的武者,目光望著遠處的陸長生。

  “怎么可能?”

  “那么大一棵樹,他居然都能拔出來?”

  “都說南朝武功博大精深,強者輩出,除了之前那些蠢貨刺客之外,倒還真來了一個有意思的武者。”

  這十三人赫然就是大漠十三騎!

  他們一向稱呼“大魚王朝”為“南朝”。

  畢竟大魚王朝在地理上處于北虜、大漠的南邊。

  “力有萬鈞,倒拔參天樹!”

  “不過,十三位頭領的武功更是出神入化,神力境以下,恐怕很少有人能是十三位頭領的對手。”

  “此人雖有一些蠻力,但光靠蠻力不值一提。”

  說話的是一名白袍老者,在山寨中被稱為“褚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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