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試著聯系看看,此前他們不愿同你聯系,現在就不一定了。”
“我明白了,陛下。”
“馬哈木二世已死,他的子嗣年紀尚小,注定無法在這種關鍵時刻站出來力挽狂瀾,所以,作為奧斯曼奧盧家在君士坦丁堡支系的家主,你覺得自己是否有可能登上奧斯曼的王位?”
已年逾四十的奧爾汗,快步走出迎接,很謙卑地低下頭:“陛下,我很慚愧讓您和薇薇安娜小姐孤身奮戰。”
奧斯曼王室血脈并未斷絕,不僅馬哈木二世有子嗣,奧爾汗也有,只是原本歷史上,他的子嗣們包括自己,都隨著君士坦丁堡被攻破,盡數死絕了。
“恐怕不行,陛下。”
南部段城墻下,正整肅軍備的奧爾汗,突然發現紫袍的皇帝出現在了門口。
保加利亞人的殘余勢力已不值一提,洛薩認為經歷過這場戰斗的他們,很適合被納入到羅馬的統治之下。
現如今的塞爾維亞,憑借土地上的金礦產出,塞爾維亞國王養活了一支十分強大的雇傭軍,其中甚至包括一支完全由神羅貴族組成的騎士軍團。
但這份“強大”的力量,放到奧斯曼人面前就顯得有些不夠看了,領土被大幅削減,且已臣服為代價,換取一時茍存的塞爾維亞布蘭科維奇家族的國王,顯然也能意識到自己的“末日將至”。
原歷史上,在君士坦丁堡淪陷六年后,塞爾維亞便被奧斯曼吞并。
不過塞爾維亞人背靠匈牙利人,能夠待價而沽,所以相比較而言,洛薩更看重保加利亞人的投誠,至于希臘人就更不必說了,那是羅馬的基本盤。
三方使者們請求洛薩能派遣龍騎士統兵,擊敗奧斯曼人,他們將里應外合,在戰斗打響時,夾攻奧斯曼人,他們試圖通過這種方式,換取皇帝的憐憫與寬恕,并在擊敗奧斯曼人以后,對他們不進行清算。
洛薩自然是干脆利落地拒絕了。
他要求他們暫時按兵不動,靜待時機。
奧斯曼人即將陷入內亂,這是注定的事,若是在這時,奧斯曼人遭遇外敵入侵,還是有一定概率使他們擰成一股繩的,而一旦他們手上沾染了對方的鮮血,內亂將徹底撕裂這個本該處于上升趨勢的新興王朝。
或許,薇薇安娜騎龍出戰,能有極小概率迫使奧斯曼人臣服于奧爾汗之下,能使巴爾干半島的東正教臣民們重新聚集在羅馬的雙頭鷹旗幟之下。
自己能做奧爾汗背后的隱君,憑借奧爾汗的忠誠,不斷從奧斯曼身上獲取利益,奪回土地。
但這一過程太漫長了,會有太多原本應該被清理掉的腐肉,幸存下來,東羅馬這個垂垂老矣的帝國,若是不能剔除這些腐肉,就算能暫時維持一時,也僅僅只是曇花一現罷了。
收復失地,不是現如今的羅馬第一時間應做之事,憑借大勝余威,將內部梳理妥當,使“紫鳳凰真正涅槃重生”才是正理。
君士坦丁堡的威尼斯人已經臣服于鷹旗之下,威尼斯共和國對他們的拋棄,使他們對威尼斯不再忠誠,而戰時雙方的并肩作戰,也使希臘人與拉丁人間的仇恨,不再像此前那般尖銳。
畢竟,戰斗到最關鍵之時,來援的不是東正教的羅斯人,不是瓦拉幾亞,摩爾達維亞,塞爾維亞這些東正兄弟,恰恰是那些使他們仇恨萬分的拉丁異端。
而第一步,將從整合加拉塔的熱那亞人開始。
第二天清晨。
陷入混亂的奧斯曼營地,已經開始有敵人撤離。
歡天喜地的守軍們,終于徹底松懈下來,開始歡天喜地地慶祝起來。
如果不是國庫緊張,甚至有人提出要辦一場規模宏大的凱旋式,以彰顯羅馬近百年來,最輝煌的一場勝利。
寢宮里。
躺在床上的女騎士,睫毛微顫。
“你醒了。”
窗邊,傳來皇帝溫和寬厚的聲音。
“大家正在歡慶勝利,沒了你,會使慶典失色萬分的。”
頭依舊有些昏沉的騎士,看著自己被換取的衣衫,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家已經在慶祝了嗎?艦長你其實不用管我的,這場戰斗,你才是最大的功臣。”
“你才是。”
洛薩搖了搖頭:“我不是謙虛,而是事實實在難以言說,總不能告訴大家,他們所崇拜的龍騎士里,那條龍就是他們的皇帝吧?”
薇薇安娜沉默了片刻,說道:“冒認不屬于自己的榮譽,這種事實在…”
洛薩打斷道:“這是你應得的榮譽,沒你在我可殺不了馬哈木二世。”
“去參加慶典吧,短期內,咱們應該不會再有戰斗了,偶爾放松一下也不是件壞事。”
他說著,語氣微頓:“薔薇騎士團總不會都是一群苦修士吧?”
讓薇薇安娜露個面,也是為了安定人心。
這對他接下來謀劃加拉塔城區,也是個重要支撐。
無論如何,加拉塔這個國中之國,熱那亞的殖民地,都必須收回了。
他需要熱那亞人為他而戰,就算不愿戰斗,造船技術,商稅,人口,也都至關重要,羅馬雖然贏得了這場戰斗,但什么都缺。
錢,糧,軍械,士兵,官員,貴族,什么都缺,又都至關重要,想要在奧斯曼的殘骸上分得最大的一塊蛋糕,首先要有一副好牙口。
當晚,又有密使來到城墻邊上,乘吊籃覲見。
來者是奧斯曼軍中,塞爾維亞,保加利亞人和希臘人的使者。
前者在奧斯曼的治下待遇還好些,最起碼還維持著仆從國的地位,后者隨著被奧斯曼征服,大量拜火教徒涌入,擠壓了保加利亞人的生存空間,原本的保加利亞貴族的自治地位也被逐步取消。
所以從輩分上來看,他算是穆罕默德的叔叔。
但這也意味著他遠離權力中心多年,蘇萊曼是大空位期的梟雄,距現在都已過去半個世紀了,他所留給奧爾汗的余澤已經十分有限,洛薩也沒指望奧爾汗站出來就能贏得奧斯曼人的擁護。
洛薩強調道:“你父親曾在魯米利亞稱王,地方上忠于你父親的臣子并未被全數清理,而是被邊緣化了,這一部分人,就是你眼下最應爭取的對象。”
模擬戰的目標,到此時其實已經圓滿結束了。
他只是在盡可能打下一個根基,一個在他“托管”給模擬后,依舊能使羅馬存續下去,乃至復興的根基。
奧爾汗是蘇萊曼·切萊比的兒子,后者是閃電巴耶濟德的次子(當時長子已死),被騎乘大紅龍,紅色閃電的第四子,穆罕默德一世殺死。
奧爾汗神情苦澀:“雖然家族跟拜克塔什教團,兄弟會,帝國中樞,還有一些聯系,但這份聯系并不緊密,在穆拉德二世的清理下,我們已經許久未曾聯系過了。”
塞爾維亞人和保加利亞人祖上都曾經闊過,塞爾維亞人曾稱帝,保加利亞人也自稱沙皇,建立起巴爾干半島的霸權。
這兩支斯拉夫人都是羅馬地區(即魯米利亞,巴爾干半島)的后來者,按照原有歷史軌跡,中世紀世界那場保加利亞人的叛亂,將會成功,直至被奧斯曼人滅亡。
此前的君士坦丁十一世對奧爾汗缺乏信賴,但現在則不同,龍血眷屬注定無法背叛自己,若是有必要的話,他甚至愿意讓奧爾汗擔任自己的共治皇帝。
“薇薇安娜小姐怎么樣了?”
“你已盡己所能,無需為此苛責自己。”
洛薩勸慰道。
“她沒事,只是透支了力量昏睡了過去,我把她送回了寢宮。”
沒什么寒暄,洛薩很干脆地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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