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補昨天的。
戰斗,很快就結束了。
現實不是“刺客無雙”。
這些專精于刺殺的刺客們,也不擅長正面作戰。
但臨死前,這些服了“狂暴魔藥”的刺客們,依舊帶走了十余條性命。
尤其是那些西比拉公主安排給王儲的仆從,死傷最為慘重。
“大人,如果不是您及時趕來,我們恐怕都得死在這些卑劣的刺客手中。”
一名手持鳶盾的王室騎士臉上充滿了劫后余生的喜悅。
洛薩皺起眉,道:“先別掉以輕心,通知下去,加強警戒,誰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余刺客潛伏在王宮里。”
地上躺著的傷員,已經臉色泛青。
這些刺客們的劍刃上淬有劇毒,只要被傷到,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水準,根本就沒有救治的可能。
洛薩的臉色有些陰沉。
僅在場能看到的損失,就有三名騎士,六名侍從,十二名軍士。
那些西比拉公主留下來保護鮑德溫五世的扈從另算。
“讓監察官過來,收斂并修補死者的遺體和遺物。”
洛薩大聲下令道:“尤其記住,要把那些被斬首的人的頭顱和身軀縫補在一起,他們英勇奮戰,光榮地履行了自己的職責,應該榮升天國。”
“是,大團長!”
王家騎士團的成員們面露崇敬地看著洛薩,他們是親眼看到,那些兇殘暴虐的阿薩辛刺客,是如何葬身于這位大團長和他的屬下手中的。
仍舊保有“蠻族”傳統的法蘭克人,“崇拜勇士”是深植于他們心底的傳統。
洛薩向走廊后的房間走去。
“大人,您不能過去!”
為保護王儲,被迫拿起武器的仆從們紛紛阻攔。
“我要去覲見王儲,確認殿下的安危,立刻讓開。”
鏗——
洛薩身后,漢斯鋒利的武裝劍出鞘,嚇得奴仆們渾身一震。
漢斯在剛剛戰斗中的表現,在他們看來,簡直就是傳奇小說里,那些得到女巫青睞,能斬殺惡龍與魔鬼的騎士主角。
他們自問就是一起上,也絕無可能是漢斯一人的對手。
洛薩推開攔路的仆從,徑直闖進房間。
房間內,空無一人。
一座座鐵質燈架上,燃著上百根白色的蠟燭,將封閉的,只開了一扇小窗的房間,映得通明。
洛薩低下頭,致意道:“殿下,我是王家騎士團的大團長洛薩·馮·哈布斯堡,阿薩辛的刺客們已經被肅清,請您出來吧。”
屋內一片寂靜。
直至有一名仆從走進來小聲說了句:“殿下,您放心,敵人真的已經被肅清了,來的是王家騎士團新任大團長。”
掛著白色紗帳的床榻下,露出了一個臉色蒼白的小腦袋。
小男孩緩緩爬了出來,仰起頭,凝視著洛薩。
他的身體很單薄,聲音也有些顫抖,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恐懼,小臉煞白,但還是努力挺起胸膛:“感謝你及時到來,洛薩男爵。”
見到鮑德溫五世無恙,洛薩輕出了一口氣,動蕩的耶路撒冷,可經不起這番折騰了。
“殿下,我希望您能立刻移步,住到國王陛下的寢宮里,我的翼騎兵們,會寸步不離地保護你們。”
小鮑德溫點了點頭:“如您所愿,男爵。”
“我們能夠保護王儲!”
一名效忠西比拉公主的騎士,在此時走了出來,有些不滿道:“這是公主殿下賦予我們的神圣職責,如果我們把殿下交給你,這會玷污我們的榮譽。”
漢斯神情冰冷地看向他。
這名騎士只覺一陣恐怖的壓力鋪天蓋地而來,仿佛一頭巨型人狼,在對月長嗥。
他下意識向后退了兩步。
漢斯冷聲道:“請你遵從大團長的意志。”
“是...是。”
騎士忙不迭答應。
沒人再敢說話。
洛薩抱起小鮑德溫,在一眾人的簇擁下,向國王陛下的寢宮走去。
剛剛說話的那名騎士快步跟在他的身后,很客氣地說道:“洛薩男爵,我得通知我的主君,西比拉殿下,到時候她會向您索回王儲的監護權。”
“嗯,讓她來見我就是。”
洛薩點了下頭。
他正在盤算誰是這次襲擊的幕后黑手。
首先可以排除的就是西比拉公主,這位權力欲濃重的公主殿下,雖然前世總有她為了權力,和居伊合謀,謀殺親子,占據王位的傳說。
(電影中美化為鮑德溫五世患有麻風病,西比拉公主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也像自己弟弟一樣痛苦,于是親手了結了他的性命,但未有證據表明鮑五真患有麻風病,且,麻風病只會傳染,不會遺傳)
但現在的她,這樣做對自己沒有絲毫利益。
因為她還沒坐上攝政太后的寶座,且她若是想動手,有太多機會讓小鮑德溫死的毫無聲息了。
...
耶路撒冷城內。
菲利普伯爵的莊園里,正舉行著一場晚宴。
遮雨棚下,旺盛的篝火上,炙烤著肥嫩的羔羊。
薩拉森女奴們扭動著曼妙的身姿,伴隨著樂曲,翩翩起舞。
菲利普伯爵舉起酒杯,向眾人說道:“天父在上,感謝諸位能參加鄙人舉辦的晚宴,今晚,波爾多的葡萄酒與鮮嫩的羔羊肉管夠,讓那些該死的豌豆都見鬼去吧。”
人們紛紛叫好,感謝伯爵的慷慨。
這些天,耶路撒冷的人們,日子過得普遍清苦了不少,尤其是這些大多只有空頭銜而無封地和地產的騎士。
他們中有相當一部分人,都是指著騎士團的“補貼”來生活的。
這時,有人高喊道:“向伯爵大人致敬,只有伯爵大人,才配得上大團長之職,我們要請陛下收回成命。”
“沒錯,那個叫洛薩的家伙,根本不配做我們的大團長。”
“只要我們所有人都不服從那個新來的鄉下男爵的命令,陛下也必須考慮到大家的意愿!”
“對,就像今晚,我和我的侍從們,都選擇不再履行職責,因為我們不會服從一個不稱職的大團長的命令。”
至此,這場晚宴算是圖窮匕見。
有些王家騎士團的成員面露難色,很顯然,率先開口的這幾個人,都是菲利普伯爵的鐵桿兒心腹。
但他們可不想為了這點蠅頭小利,就悖逆國王的意志。
王家騎士團,最重要的,就是對國王陛下的忠誠。
若是連他們都悖逆國王的意志,那整個耶路撒冷,就再沒有忠誠可言了。
所謂王室騎士,豈不成了東帝國的禁衛軍那樣的笑話了?
場中氣氛,陷入凝滯。
菲利普伯爵臉色有些難看,事情的發展,明顯并不像他們想象的那樣如意。
這群不知感恩的混蛋!
這時。
咚——
頂部被加裝了十字架的,拜火教式的宣禮塔,傳出悠揚的鐘鳴聲。
隨后。
密集的腳步聲,在不遠處響起。
砰——
莊園們封閉的大門被推開。
一個個手握雙手斧,背負圓盾,身披多層鎖鏈甲和紅白罩衫的重裝步兵,踩著滿腳泥濘,從門口沖了進來。
在他們中央,一個騎乘著戰馬,身披黑色斗篷的年輕騎士,緩緩走了出來。
雨水淋濕了他們的衣衫,使得那鋒刃,鐵甲,顯得更加明亮。
“什么人?”
“站住,這里是菲利普伯爵的私人地產,你們過界了!”
有幾個醉醺醺的騎士還沒看清楚狀況,笑著說道:“哈,這小子,是仿照東帝國的皇帝們,為自己也整了一支瓦蘭吉衛隊嗎?”
“可惜,東帝國的皇帝們有幾千名瓦蘭吉衛隊,尚且被突厥人打得節節敗退,這才幾個人?能有什么用?”
法蘭克人們向來看不起希臘人的孱弱。
盡管他們打心眼兒羨慕東帝國的富足,但這些年來,軍備廢弛,在小亞細亞被突厥諸邦打得接連敗退的帝國式軍隊,可沒被他們放在眼里。
菲利普伯爵調侃道:“怎么了,小子,你是專程來向我道歉的嗎?”
洛薩騎在妮薩安戰馬的背上,根本沒理會這些酒瘋子的念頭,高聲道:“司令官菲利普伯爵,玩忽職守,擅自調人離崗,致使王儲遭受到了阿薩辛刺客的襲擊,即刻除去伱所有官銜,關押進大牢,等待大議會的審判。”
“不...不可能!”
菲利普伯爵面色大變,他結結巴巴道:“怎...怎么會這么湊巧?王儲殿下出什么事了,快告訴我!”
洛薩沒有回答他的話,語氣生冷:“司令官閣下,今晚王宮內的調動,是否出自你意?”
“是...是這樣的,但是...”
“那就不用廢話了,我現在懷疑你涉嫌參與進了王儲謀殺案,請你立刻卸下抵抗,否則我將不保證你的性命安全。”
“謀...謀殺王儲?”
菲利普的嘴唇都在哆嗦:“我絕無可能參與進去,我發誓,我以韋爾夫家族的榮譽發誓!”
洛薩環顧四周,面露冷笑:“此外,我接下來有一個名單,所有叫到名字的人,都給我站出來,我允諾給你們一個公正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