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4月3日,多云。
清晨六點半的河壩平房飄著香氣,煤氣灶前的楚楚系著碎花圍裙。
熱油噼里作響,她熟練的側身躲開飛濺的油星,借此看向坐在飯桌前喝茶的姜寧。
姜寧:“快好了吧”
“最后一道了。”
今早的菜比平日里多了一道,興許是她有求于姜寧吧。
“可以喊桐桐吃飯了。”薛楚楚用鏟子輕輕翻動鍋里雞蛋。
“嗯。”姜寧提步出了廚房,走到院子外,田野一望無際,隔壁的錢老師端著飯缸子和湯大爺閑聊,他還蹭了些湯大爺的咸菜。
錢老師多瞅了姜寧兩眼,等姜寧去了桐桐家,錢老師才說:“老湯,你發現沒,姜小子去華妹子家挺殷勤的。”
湯大爺心說可不是嗎 “楚楚那閨女的臉蛋,哪個年輕人不喜歡”
以前張如云還獻殷勤呢,可惜到頭來,啥也不是。
不過湯大爺不喜嚼耳根,他道:“都是小孩子,一起玩不正常的很”
錢老師眼珠子一轉:“下次我給華妹子上點眼藥。”
湯大爺掃掃他,尋思:“你這小老弟真有本領。’
姜寧將兩人的對話收入耳底,他并沒太在意,若是讓錢老師給華鳳梅上點壓力,倒也不是什么壞事。
苦的是她們母女倆,關姜寧和桐桐什么事 姜寧走到桐桐的門前,推開房門,桐桐蜷在被窩里睡大覺。
“桐桐,起床了,做好飯了!”
“嗯”但賴床不起。
姜寧又說:“楚楚今天做了八菜一湯,真是太豐盛了。”
薛元桐睜開雙眸:“真的假的。”
“假的,試試你是不是在裝睡。”
“姜寧!!”
姜寧轉身離開,順便下了通牒:“你弄快點,不然我帶楚楚上學了。”
飯后。
姜寧問薛楚楚:“你是坐我的車,還是坐你自己的車”
薛楚楚認為昨天那樣太顯眼包了,她選擇坐姜寧的電瓶車。
臨上車前,還溫聲細語的表示:“我今天下午讓人來換電池,不會再麻煩你了。”
姜寧呵呵一笑,性子倒是和曾經的桐桐相似,只是那時的桐桐總會擺出一副傲然的姿態,不如楚楚真誠。
薛元桐坐在車上,瞪著姜寧:“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壞事”
姜寧沒理她,開電瓶車上路了。
經過昨天的學府路,薛元桐還感慨:“又是美好的一天,馬路上沒有壞人。”
姜寧:“多虧了我。”
“是匡扶正義的我們倆!”薛元桐強調。
薛楚楚心說:“越看越覺得你們倆是壞人。”
薛元桐雙只小手舞動:“昨日我們大展身手的風姿,簡直像是新時代的戰斗青年!”
“尤其是后面還栓了一只楚楚。”
薛楚楚的笑意消失了。
姜寧:“既然我們戰斗在第一線,那楚楚算什么”
薛楚楚不想和他倆沾上關系,她小聲辯解:“和我沒關系的。”
薛元桐:“不行,你是我們的戰寵啊!”
時間一轉,到了下午的第二節物理課。
上完這節課后,將是清明三天假,許多住校的同學,已經將行李書包收拾好了,準備下課就跑路。
盧琪琪炫耀她的新美甲,慢條斯理的:“張張,我建議你別回家見你前男友了。”
肖少雄瞧瞧狐媚子臉的張招娣,他兄弟的女朋友最近失戀了,作為好兄弟,肖少雄義不容辭的勸說:“對啊,鐵哥估計正在氣頭上呢。
“不如我們別回去了,我們在市區散散心,距離產生美。”肖少雄強烈建議。
盧琪琪微微皺眉,不是,肖少雄的算盤聲,她都聽到了。
張招娣臉色幽怨,不滿的說:“不知道是誰用我手機接的他電話。”
盧琪琪:“我懷疑是張,但我沒證據。”
再說了,哪怕有證據又能如何難道去譴責張池嗎太好笑了吧,張他的人品還需要譴責嗎世界上應該沒有什么東西,能夠傷害到張池的道德了吧 盧琪琪突然問:“對了,姜寧是和你們一個老家的吧他打算回家嗎”
肖少雄聽到姜寧的名字,神情了:“我們和他不熟。”
張招娣同樣不熟,但姜寧的名號,最近令她如雷貫耳了,她望向姜寧的位置,又是空空如也。
姜寧沒待在教室,而是去辦公室品嘗郭冉最新制作的果茶。
郭再從冰箱里拿出密封罐,倒出調制的鳳梨百香果蜂蜜檸檬,給他拌了一杯果茶。
離得比較近的安嬋老師,同樣喜獲一杯茶。
安嬋原本在備課呢,她算是發現了,辦公室里的人各有特色,脆弱愛哭的小陶老師,蠻橫的阿宅高何帥,最有生活氣息的郭冉....
以及經常來辦公室玩的姜寧,而且來的頻率未免太高了些吧還好郭再是單身,若是談了一個小心眼的男朋友,怕是會有意見吧 安嬋喝著茶,隨意的閑聊:“郭老師,你父母沒給你介紹對象嗎”
郭冉:“沒呢。”
自從她媽和姜寧打了視頻后,催婚的頻率成指數級下降。
安嬋眼力還是在的,通過郭冉的衣裝,她推測郭冉的家庭條件并不太好,日常通勤只有一輛小電瓶車,還是異地編制。
安嬋倒是覺得奇怪了,因為對于普通家庭的女兒,考上教師編后,有不小的可能靠著婚姻翻身。
年齡越小,翻身概率越大。
安嬋打趣道:“自從考上教師編后,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香餑餑,不管是哪個親戚都想來咬一口。”
郭再有幾分贊同,但她更清楚的是:“身處其中,才知道教師只是一種很普通的工作。”
安嬋笑著:“別人可不那么認為。”
接著,她略有嘆氣:“有時候還是覺得蠻煩的。
若非是家里給買了一輛寶馬,撲上來的追求者,怕是只會最多。
目前她只想專心教書。
郭再想著曾經相親介紹的各種像強哥那種奇葩,她默然了一會兒。
安嬋:“是吧”
“嗯。”郭再說。
其實她也好奇,以安嬋華東師范的學習,為何會來禹州四中,只是此時發問,卻難免有些交淺言深了。
安嬋一副獨自美麗的姿態:“別說結婚了,我甚至不想談戀愛。”
郭再忽然覺得這句話有些耳熟,似乎曾經高何帥分手后,也曾公開發表過此番言論。
就在這時,門口出現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他掃了一眼辦公室,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請問,單慶榮老師在嗎”
安嬋聞言望去,然后愣了一下,回:“單老師暫時不在,你找他有事嗎”
商徵羽:“找他批個東西。
安嬋起身,給他弄了張椅子,言語頗為熱絡:“你先請坐,我幫你打電話吧。”
商徵羽點點頭:“嗯,麻煩了。”
安嬋打電話,無人接聽。
這時,她眼中的阿宅高何帥出現在辦公室門口,高何帥剛進辦公室,就發現安嬋在對他笑。
高何帥心情值頓時3。
“高老師你有空嗎,我想請你幫我辦一件事”安嬋主動的說。
高何帥馬上答應:“有空有空,你盡管說。”
安嬋笑顏綻放:“我想請你幫這位朋友找一下單慶榮老師。”
高何帥看清了商徵羽的英俊長相,他心底緩緩冒出一個:““
高何帥懷著某種特殊的心情走了。
安嬋則主動和商徵羽搭話:“你找單老師是想”
商徵羽是白手起家打拼到上流的人物,他擁有程序員的技術,卻并非阿宅:“我妹妹最近有些事,給她申請一個假條。”
安嬋尬聊:“你真關心你妹妹。”
商徵羽聽到這話卻很開心:“當然,我妹妹在家里最喜歡我。”
安嬋:“你真是一個好哥哥。”
商徵羽:“謝謝你的夸獎。”
郭冉和姜寧相視一眼,各自嘴角浮現出絲絲古怪,真是逆天的對話。
過了一會兒,高何帥將單慶榮喊來了。
商徵羽和單慶榮聊了一會兒,拿出報道過他的報紙展示了實力,并且簡單描述了職業前景,單慶榮便同意了。
之后商徵羽拿著批條離開,對安嬋說了句:“和你聊天很開心。”
隨后,商徵羽又朝姜寧點了點頭,能跟長青液背景沾上的人,值得他稍微認可了。
等到商徵羽走后,安嬋發現了細節,她主動詢問:“姜寧,你認識他”
姜寧:“嗯,認識。”
單慶榮是個很貴察言觀色的老登,他稍微理了理細節,便清楚了緣由,單慶榮瞧著安嬋好奇打探的模樣,又同情看了一眼高何帥,心說:“可憐的小高。
于是單慶榮主動說道:“他叫商徵羽,薇薇安游戲公司的創始人,還不到三十歲,身家十個億以上。”
此話一出,安嬋怔住了,神色頗為失落。
十個億...越是她家這種中產,越是能理解財富之間的差距,而且商徵羽還那么年輕。
郭冉又和姜寧對視一眼,仿佛在說:“她好像有些失戀了。’
單慶榮心道:‘小高,哥幫你這一次,剩下的你自己把握吧。’
安嬋嗓音微微發澀:“他也太厲害了吧...”
如此實力放在整個國內,也絕對是佼佼者了,哪怕她留在申城,也極難接觸到這種成功人士。
郭冉同樣訝然:“年少有為啊!”
姜寧品嘗著她手作的果茶:“還行吧。”
安嬋有些僵硬偏過臉,看向姜寧,認真的說:“不僅僅是還行,已經是最頂尖了。
姜寧笑呵呵:“那真是太厲害了。”
下午第二節課學。
薛元桐拿著乒乓球拍,不急不緩的:“姜寧,我們去打乒乓球吧。”
陳思雨:“我和姐姐也去!”
匆忙背起書包的張招娣,望見他們悠閑的模樣,心里忽然有股莫名的惆悵,與她們不同,她著急趕車回家鄉的小鎮。
肖少雄在旁邊說:“招娣,要不回了,我兄弟我最了解!”
張招娣婉拒了:“該回去解釋一下。”
肖少雄:“那行吧,我也回家,我充電寶忘了充電!”
“算了,太重了,不帶了!”肖少雄將充電寶放到桌洞里。
漸漸的,班上的同學散去了,只剩下一個努力學習的陳謙,一個校服老實人單驍。
姜寧和桐桐打完乒乓球,騎車去了趟禹州二中,接上了他們的戰寵楚楚。
回到大壩后,薛元桐本想喊上兩人,一塊到壩上逛集市。
薛楚楚解釋:“我媽叫了工人來給電瓶車換電池,馬上到了。”
于是姜寧和桐桐選擇等她。
很快,一個騎著三輪車的中年男人到達平房門口:“就是這輛電瓶車吧”
薛楚楚:“對。”
中年男人抄著工具,麻利的拆開電瓶車,檢查了一番舊電瓶,報價:“這個舊電瓶你要給我嗎回收價我給你一百五。”
“可以。”
結果話剛說完,平房西邊開來一輛面包車,車里沖出來幾個大漢,迅速圍住了修電瓶車的中年人,為首的一人蠻橫的斥責:“你有證嗎你知不知道安老板你敢收電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