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芙,那邊有人看你。”楊圣提醒。
她們聊天期間,不遠處的飯桌,幾個男生頻頻投來目光。
白雨夏不為所動,類似的場景,她經歷過太多次。
出門在外,坐車,逛街,吃飯,總能引來許多關注。
其實,生活在聚光燈下,體驗并不好,自己的一舉一動,容易被別人關注。
為了維持形象,她有時難免疲憊,她也想變成一個樣貌普通,不被關注的女孩。
可惜,變不得。
唐芙聞言,雙眼循去,果然望見幾個男同學。
她翹起二郎腿,兩條光溜溜的白腿交疊:“雖然他們沒穿軍訓服,但我一眼看出,絕對是新生。”
陳思雨請教:“你怎么發現的?
唐芙:“樣貌稚嫩,神態迷茫,眼神亂瞄,無一不透露出新生的氣息。”
有理有據。
雙胞胎為她條理清晰的推理,所震動。
男生飯桌,小帥的男生愈發心動:“兄弟們,你們說,我該不該要聯系方式?”
同伴小平頭:“喜歡就上,別壓抑自己!”
小帥的男生:“她那桌有個男生,萬一他是妹子的對象咋整?”
同伴小寸頭神色詫異,低聲:“你在想什么?他一個人,那么多妹子,咋可能是那妹子的男朋友?”
小帥的男生:“是啊,那么多妹子。”
他此言一出,兩個同伴心里羨慕嫉妒。
他們以前見過一個男生和好幾個女孩同行,畢竟有的男生,天生女人緣很好,容易和女孩打成一片。
但,像今天如此漂亮的女孩,確實沒見過。
小帥的男生咬咬牙:“上,現在去!”
震驚雙胞胎姐妹后,唐芙滿足了一番虛榮心,大方道:
“想學嗎?我教你們。”
雙胞胎小雞啄米的點頭。
唐芙道:“推理分成三種形式,分別是演繹推理,歸納推理,類比推理,比如我今天推理出他們身份是新生,用的就是歸納推理。”
楊圣道:“他們是不是新生,還需要推理嗎?”
雙胞胎:“難道不用推理?”
楊圣:“確實不用。”
雙胞胎集思廣益,尋找辦法,最后沒找到辦法,妹妹陳思雨作為姐妹代言人,發表意見:“我覺得需要推理。”
唐芙直視楊圣,心想她有什么更強大的手段,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我不信。”唐芙全盤否定楊圣。
恰好此時,小帥的男生匆匆走,他揚起手,剛準備打招呼。
楊圣搶先問:“同學,你是高一新生嗎?”
小帥的男生原本就緊張,被打岔后,緊張的啰嗦了:
“對對對,我高一的。”
楊圣得到答案,給了唐芙一個眼神,意思是‘就這?’
晚自習,第一節課,自習。
辛有齡坐鎮講臺,震懾宵小之輩。
柳傳道學習了十分鐘,他前看看,左瞅瞅,右瞄瞄,哦,右邊是墻壁。
由于他和龐嬌有矛盾,接連導致,李勝男,張藝菲,沒有一人和他說話。
毫不夸張,他自習體驗堪比坐牢,禁錮于方寸之地。
確實是方寸之地,教室里的課桌不是釘死地面,所以,每張課桌之間的間隙,大都不相同。
柳傳道甚至連彎腰也做不到,因為會頂到后桌的張藝菲。
有時,他無法呼吸。
柳傳道艱難轉身,發現龐嬌背后,有段不小的間隙。
他往后一看,發現王燕燕張藝菲的課桌,居然是一條斜線!
柳傳道悟了。
他曾被段世剛點化,了解到,龐嬌幾人為何不坐同一排,原因是她們太胖了,坐一塊不舒服。
但,他還有一個疑點,據他觀察,龐嬌和王燕燕關系最好,那么問題來了,為何王燕燕不和龐嬌同桌,反而與張藝菲同桌呢!
原來,王燕燕之所以選擇成為龐嬌后桌,是想給她騰出空間。
柳傳道為自己的發現,感到興奮,一瞬間,他明悟了許多。
他激動的掏出手機,發消息:“剛子,我發現了…”
段世剛:“哦哦原來如此。”
柳傳道:“我牛逼不?”
段世剛相當給面子:“牛逼牛逼。”
柳傳道:“哈哈哈!”
他此刻宛如化身學者,擁有洞察真相的能力,頓覺天地之寬!
他志得意滿,自覺堪比古來圣賢。
段世剛:“苦中作樂,傳道厲害!”
柳傳道笑容凝固,心情瞬間冷靜,‘特么可太苦了!’
薛元桐沒在睡覺。
媽媽跟她說,今晚家里蒸包子。
薛元桐心心念念,恨不得馬上回家,媽媽由于工作原因,有段時間沒蒸包子了,土鍋蒸盤蒸出的包子十分樸實,香氣飄的滿院子香味。
每次媽媽蒸包子,都送給左鄰右舍品嘗,他們無不稱贊。
薛楚楚拍了滿桌包子的照片,發給薛元桐。
薛元桐更加坐不住了,這教室呆不住啦!
她想了個主意,對同桌姜寧說:“你手機給我玩玩。”
姜寧手機里沒秘密,最多有幾張耿露發的照片,薛元桐也不翻他聊天記錄,所以姜寧坦然給她。
薛元桐拿到手機,為了回家,她使姜寧的手機號,給媽媽發信息:
“阿姨,包子蒸好了嗎?”
河壩平房,廚房。
薛楚楚,楚楚媽,還有顧阿姨,全在忙活,切菜的切菜,燒火的燒火。
聽見手機響了,顧阿姨拿起手機,她現在入職長青液,偶爾工作上的問題,大家找她咨詢,顧阿姨工作一向負責。
打開一看,居然是姜寧發的,顧阿姨很奇怪,她存了姜寧號碼,不過他很少發短信。
顧阿姨:“快了,回頭阿姨給你捂著,等你放晚自習回來,還熱乎的。”
一年相處,姜寧天天在她家吃飯,辦事穩重靠譜,人品如何,她看在眼里,一百個放心,她真拿姜寧當女婿了,希望兩口子以后好好過日子。
對他自然好的不得了。
姜寧(偽):“阿姨,你蒸的包子好吃,我現在想回家吃包子。”
被夸獎了,顧阿姨很開心:“想回來就回來了吧。”
她曉得姜寧成績,頂尖的好,空了兩節課就空唄,不算什么事。
薛元桐暗喜不已,嘿嘿,報上姜寧的名字果然好使!
她一不做二不休,繼續說:“我還想吃烤雞翅,喝南瓜湯,還有酸甜黃桃兒。”
發出后,薛元桐等待好消息,很快媽媽回復了:
“桐桐,你是不是在用姜寧手機?
薛元桐慌了,連忙發消息辯解:
“我不是桐桐,我是姜寧啊!”
“桐桐在努力學習呢,我是姜寧,姜寧。”
“求你了,阿姨。”
河壩的顧阿姨眼角抽了抽,這個桐桐,真是又狡猾又笨!
盡管顧阿姨識破了閨女,作為母親,她還是同意了閨女的請求。
薛元桐興奮壞了,她舉手示意辛有齡,跑到教室外面,給班主任打電話。
辦公室的單慶榮一聽,立刻放下手上一切事物,馬不停蹄的趕赴8班。
單慶榮出現在班級門口,教室瞬間鴉雀無聲。
“薛元桐,你有事盡管說,我替你辦。”單慶榮語氣和藹和親,沒管班上同學,甚至連教室的門也沒進。
薛元桐找他辦事,他不但不覺麻煩,反而高興的很!
倘若不找他辦事,他才該心慌了。
今年校長還找過單慶榮,讓他跟薛元桐說,報一下全國中學生數學奧林匹克競賽,可惜被薛元桐拒絕了。
最后還是實驗1班的杜川參加。
單慶榮深深感到,他這個班主任,沒能好好關心學生,若不然婉言相勸,說不定薛元桐同意了!
奧林匹克的金牌,能夠直接保送頂尖名校的。
單慶榮發誓,必須多多關照學生,讓她感受8班大家庭的好。
薛元桐跟單慶榮如實講,她想請假回家吃包子。
單慶榮第一個念頭,理由未免太荒謬了,不過,他興高采烈的同意了。
就這樣,全班同學的注視中,薛元桐和姜寧離開教室。
單慶榮臨走前,進門叮囑大家:“現在高二了,你們好好學習,為高考做準備,不能松懈…”
待他走后,柳傳道聽龐嬌幾人聊天,才知道薛元桐和姜寧請假了。
柳傳道忽然冒出想法:‘是啊,我咋沒想到這個辦法呢?’
‘他們能請假,我也能請假啊!’他面色興奮。
與其接下來兩節課,被龐嬌幾人折磨,不如回宿舍睡大覺!
柳傳道曾經在12班,請過不少次假,如今來到8班,他差點忘了學生能請假。
不過,每個老師風格不同,謹慎起見,柳傳道決定先咨詢專業人士。
他給段世剛發消息:“剛子,你知道8班怎么請假嗎,流程是什么?”
段世剛回復:“我沒請過假,不清楚情況,但我知道,有個人肯定有經驗,我同桌張池,這樣吧,你私聊他,讓他跟你說”
柳傳道私聊張池:“張老弟,你知道怎么請假嗎?”
張池見他如此稱呼,有點不爽,你算老幾?敢叫我張老弟?“
他回復:“我知道。”
柳傳道:“那你跟我說下。”
“你住校生吧?”張池問。
柳傳道:“對,我住校。”
張池扣字:“我上次請假,直接回寢室睡覺,然后給班主任發條短信。”
柳傳道驚喜不已:“臥槽這么輕松?比我在12班都簡單。”
想當初他在12班,請假還需到辦公室批請假條。
張池:“嗨,當初我就這樣請的。”
柳傳道:“謝了老弟。”
獲得方法之后,柳傳道霎時覺得,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他邁出激動的步伐,艱難的從龐嬌背后竄過,他內心響徹歌聲:
‘再見了龐嬌,再見了王燕燕,再見了我的牢籠!’
柳傳道在許多同學的關注下,跑出教室。
辛有齡懵:“柳傳道,你做什么?”
然而,柳傳道沒搭理她。
辛有齡以為他去洗手間,所以只用鉛筆記了名字,未做其他處理。
柳傳道跑回男生寢室,買了桶泡面,還打了些熱水,泡腳享受人生。
然后,他才悠哉悠哉的,給班主任單慶榮發短信:
“單老師,我身體不舒服,先回寢室休息了,望周知!”
姜寧和薛元桐走后,教室南邊的領域空了許多。
陳思雨想進一行,坐到白雨夏身后,又擔心被老師發現。
白雨夏專心寫試卷,刷題,她現在的學習成績,處在比較尷尬的位置,8班前三名一騎絕塵,全班排名第三的陳謙,闖入了全校的前十。
她班級第四,居然還在全校三十多名徘徊,被拉開了斷層差距。
白雨夏認為,至少上到1號考場,不然被拉開的太遠了。
她埋頭寫試卷,同桌的柴威則用欣賞的眼神看她,如同品鑒完美的藝術品。
白雨夏不為所動,她在這種沒有距離感的冒犯中,完整解完了一道數學題。
方才望向柴威,她素凈的臉龐上,沒表情存在。
柴威沒像別的男生,匆忙移開眼神,他反而燦爛的笑:
“你試卷寫完了嗎?我對下答案。”
白雨夏道:“沒寫完。”
柴威又禮貌的說:“沒關系,我等你寫完。”
白雨夏沒說話了。
柴威見同桌進入做題狀態,心中怡然自得,等拿到她的試卷,再借機請教題目,一來二去,關系不熟了嗎?
對于和白雨夏‘交朋友’這件事,他胸有成竹。
突然,8班的寂靜被打破了。
單慶榮單手揪柳傳道,將他推入教室,喝道:“滾后面站去!”
柳傳道臉色非常難堪,他發完短信后,在寢室泡著腳,吃著泡面,那叫個享受。
誰知,單慶榮和高何帥二人,破門而入,將他抓回8班。
特么,他泡面沒吃完呢!
單慶榮走上講臺,聲音蘊含怒氣:“以后你們請假,必須經我本人的簽字,不然一律按曠課處理!”
學生私自逃課,安全隱患很大,倘若出現意外,他這個班主任絕對沒好果子吃,一個負責的班主任,絕不縱容這種事。
單慶榮講了一大串,警告全班,柳傳道有氣無力的站在教室后面。
等到單慶榮走后,柳傳道找到張池,質問:“你不是告訴我,你這樣請假嗎?為什么我被抓了!草!”
他一股氣憋在心底。
張池無辜的說:“我當時也被抓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