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兮夏緣一路蹦跳著跟著梅方來到文化廣場南邊區域,果然看到不少人正在這里點孔明燈。
大家在紙燈上寫下對來年的祝福,然后一起把紙燈撐開,在紙燈的下方點上一只小蠟燭,這樣紙燈就可以在熱力作用下逐漸向上,飄浮至天際。
夏緣和林有兮站在邊上看別人放燈,這時梅方出現在她倆身后,拍著兩人的肩膀:
“要一起放燈嗎?”
夏緣和林有兮對視了一眼,林有兮有些扭捏地晃晃身子,“我不太敢,緣緣說放我就放。”
“沒事呀,一起放燈吧!我想玩。”夏緣舉手。
“那好,我有錢。”
林有兮晃悠著自己手中的五塊錢,“我來買燈吧!”
林有兮原本是一副昂首闊步的姿態,高調來到小攤面前,但發現對方是個滿臉橫肉的壯漢后,她卻又顫顫巍巍地伸手給錢,發出細弱蚊蠅的聲音。
“要…要一個孔明燈。”
林有兮回頭看了看在等著她的夏緣梅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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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什么色的?”壯漢并不是白梅縣本地人,他的方言口音林有兮沒有聽太明白。
“一個…孔明燈。”
“我知道啊,我問你什么色的?”
這次壯漢的聲音忽然抬高了幾度,林有兮嚇得拔腿就跑,一頭撲進夏緣的懷里。
壯漢撓著頭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這時夏緣溫柔地安撫著林有兮,同時扒拉著一旁梅方的胳膊。
“沒事沒事…讓梅方來吧!”
所以說小丫頭就是麻煩,買個燈也能墨跡半天…
梅方拿著林有兮的錢去壯漢那邊買了孔明燈,兩小只一副期待的表情。
“我們去哪邊放?也去河岸放吧!”
“先得把祝福語寫上去才行,我這筆也是借的,得趕緊還回去。”
三人把孔明燈鋪在石桌子上,準備在孔明燈上寫下祝福語。
夏緣寫下了天天開心四個字,梅方寫下了明年暴富,輪到林有兮開始寫的時候,她糾結了半晌沒想好寫什么。
這時夏緣忽然顯得有些焦急,她摸了摸自己的團子頭,似乎在尋找什么。
“丟什么東西了嗎?”
夏緣點點頭,“我的發簪不見了。”
梅方跟著一起在地上尋了尋,現在天比較黑,找東西會有些困難。
“是不是剛才被誰碰掉了?”
“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沒有人碰到我呀?”
一旁的林有兮忽然驚呼,“會不會是我剛才抱緣緣的時候碰掉的?”
“嗯…也不一定吧…”夏緣微微笑道,“要不算了,我們先把孔明燈放了,有兮你先來寫字呀。”
“我、我去那邊找找!”
林有兮不顧夏緣的勸阻,執意跑回買燈的地方找夏緣的發簪。
梅方見她跑得急,擔心她會在路上走丟,便讓夏緣先等一下,自己和有兮先去找找。
梅方陪著林有兮在原本買孔明燈的位置東找找西找找,雖然小攤販的店鋪有微光照耀,但集市上的過往行人絡繹不絕,地上哪里還見得到發簪的影子?
“找不到就算了…也不一定是你弄丟的,不用自責吧?”
林有兮搖搖頭,她并不聽梅方的勸告。
“那個發簪我知道,是她爸爸的朋友從櫻花國帶回來送給她,緣緣好喜歡好喜歡的…我一定要把它找到才行。”
眼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林有兮仍然沒有收獲,她就差快伏在地上找發簪了,處在擁擠的人潮中,她蹲伏在地上尋覓發簪的模樣著令人心疼。
于是梅方湊上去拉林有兮起來,林有兮卻死活不肯起身,末了對梅方還是又踢又咬的,最后被梅方強行拖起來之后,就站在原地揉眼哭。
“我把緣緣最喜歡的發簪弄丟了,她一定、一定會恨死我了…以后再也不和我玩了。”
她很害怕被夏緣討厭,自責、懊悔的情緒在她心里縈繞,她的聲音委屈極了。
梅方知道現在就算安慰林有兮不一定是她弄丟的也沒有用,只是拍拍她的肩膀道:
“如果伱真覺得是自己的原因,那我們一起去小攤那里買一支發簪,送給緣緣作為賠罪好不好?”
林有兮拼命搖頭拒絕:“不行的!緣緣那支發簪是櫻花國的高級貨,這里買的肯定沒有她那支好看。”
“雖然比不上緣緣原來那支好看,但緣緣是講道理的女孩子,只要我們好好道歉,她不會抓著這件事不放的…你覺得呢?我是覺得她不會怪你的。”
梅方蹲著身子哄了林有兮半天,終于說動林有兮跟她去小攤販那邊買小飾物。
林有兮一邊吸著鼻涕,一邊攥著梅方的衣角跟在他身后,梅方認真挑選著發簪,這時林有兮推推梅方的肩膀,指了指其中一支發簪。
“你覺得這支發簪緣緣會喜歡嗎?”
林有兮抹著眼淚點了點頭。
確實,和原來那只桃花發簪比較像…
“那就買這支吧。這支發簪多少錢。”
“這么貴?能不能再便宜點。”
“再便宜你兩塊錢,不能再便宜了。”
梅方這邊正和小販還價,一旁的林有兮杵了杵他的胳膊,臉上又羞又紅。
“梅方…不買了,不買了,我身上只有1元5角,你先在這等一下,我去找找爸爸,讓他給我錢買發簪。”
“要買就快買,不買有人買。”
小販在那催促著梅方快點做決定,梅方也咬咬牙,從口袋里取出了18元,“那就買這支了!”
林有兮在買完發簪后就把身上的所有錢都給了梅方。
“謝謝你,梅方!我…我待會兒去找我爸爸要錢,晚點再還給你。”
“不用跟我這么客氣…”
梅方拍拍林有兮的頭,“快去把這支簪子給夏緣吧,好好跟她道歉。”
“嗯!”
林有兮拿著簪子就小跑著來到夏緣面前,跟夏緣說明了事情的經過。
“哎呀,都不一定是你弄丟的…我不要你賠的!”
“不,肯定是我給弄丟的,真的很對不起你…緣緣。”
“沒關系沒關系!我不在意這個的!丟了就丟了吧…這支發簪就當做你送我的禮物,好不好?”
林有兮用力點了點頭,“不過,主要是梅方出錢幫我買的。”
“謝謝你呀!我也喜歡這支發簪。”
夏緣并沒有對廉價的地攤貨表達嫌棄,她當著林有兮的面把發簪扎了起來,還問林有兮好不好看,小跟班林有兮在一旁直呼好看,這時梅方小跑著走了過來。
“梅方,我們一起放孔明燈吧!”
“等林有兮把她的祝福語想好吧。”
“對呀,林有兮,你的字還沒寫,你想寫什么?”
在夏緣和梅方的鼓勵下,林有兮寫了長長的一串文字:
夏緣、梅方和林有兮,永遠都是好朋友 “后面幾個字都快寫不下了!你這個緣字寫得這么大!”
“看得清就行。”夏緣微微笑道,“主要是心意在這里!”
三人協作把孔明燈支開,梅方把蠟燭的擺位擺好,接著點了下打火機,蠟燭在孔明燈的正中燃起火焰,三人各自捏著孔明燈的一角,等待孔明燈內的空氣燃燒膨脹。
“要這樣一直拿著多久?”
“等孔明燈鼓起來就可以了。”
林有兮一邊吸著鼻子,一邊忍住想要打噴嚏的沖動,她已經忍耐很久了,梅方見狀也趕緊鼓勵她道:
“林有兮,夏緣,咱們可以準備放手了…”
“嗯嗯!梅方你來數三二一吧!”
“三、二、一,撒手!”
三個人一起松開了手,同時還向上托了托。
孔明燈沒有馬上飛向高空,而是在原地飄浮了好一陣子。
林有兮也終于實在是忍不住,張著嘴想要打出一個大噴嚏。
關鍵時刻梅方挺身而出,把林有兮抱進自己懷里,讓她朝自己噴了個滿懷。
“呼…全是有兮的口水和鼻涕…”
梅方這邊不方便抽紙,讓林有兮在他里面口袋你摸索半天,終于找到一包面巾紙來。
“飄起來了,飄起來了!”
這時孔明燈終于慢慢開始向天上飛了起來,梅方夏緣和林有兮沿著小河岸追著孔明燈跑了百把米,終于看到它在池塘上飄浮著遠去。
夏緣雙手合十交托作祈禱狀,林有兮也學著她的樣子一起祈禱。
祈禱完畢后,兩人又跟著梅方一起目送著孔明燈飛走。
“對了,說起來,梅方,你說如果蠟燭燃盡了,孔明燈最后是不是會落下來?”
“差不多吧。”
林有兮訝然道,“明明知道最后還是會落下來,那我們放孔明燈有什么意義嗎?”
“孔明燈就是讓我們把心聲傳遞給老天爺,只要飛得足夠高,心聲傳遞到了就行,并不一定要放在老天爺那里。”
“原來是這樣…”
“梅方你懂得真多。”
三人這邊正目送著孔明燈遠去,忽然夏緣被人從后面拍了拍肩。
是俞老師和夏尋過來找女兒了。
“緣緣,玩得差不多了吧,該回去了。”
“爸爸媽媽,你看,那個是我們放的孔明燈哦,你們看到了嗎!”
“哇,緣緣這么厲害呀…你有沒有許愿自己做事再小心謹慎一些呢?不然總是落東西。”
“啊?落什么…”
夏尋把桃花發簪交到夏緣手里,“你剛跑去和梅方玩,就把發簪弄丟在地上了,還好當時小梅雅靈性,一直嚷嚷著讓大家看地上的東西才找著。”
“原來在那個時候發簪就弄丟了!”
夏緣失聲驚呼,林有兮也跟著一起高興。
“沒丟就太好了!”
“那我這個發簪…要還給你的。”
夏緣趕緊將發簪取下來還給林有兮,“你拿著吧…”
“這個已經送給夏緣你了,是你的禮物。”
“可是,我又沒有…那,那這樣,這支發簪給你。”
夏緣把她原本的那支發簪送給了林有兮,“這也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朋友辛苦托回來的發簪就這么送人,夏尋當然有些掛不住,一旁的俞老師卻勸阻他:
“孩子收到的禮物,就讓她自己支配。她自己愿意,那就好了。”
“好吧…只要緣緣不覺得可惜就行。”
“不會覺得可惜的。”
俞老師微微笑,“我們家緣緣總是會把最好的東西分享給最好的朋友,她從來沒什么私心。”
“確實是這樣…”
梅方在一旁聽著夏緣的父母講話,一邊看著林有兮和夏緣互相為對方戴上發簪。
“梅方,有兮你看這樣好看嗎?她比我更搭這個發簪哦。”
“哪有這回事…肯定還是緣緣最搭配啦…”
“要我說說呀,你們倆誰都搭這支發簪。”
梅方微微笑道,“都好看,都漂亮!”
氣球在我手上我牽著你瞎逛有話想對你講你眼睛卻裝忙雞蛋糕跟你嘴角果醬我都想要嘗園游會影片在播放這個世界約好一起逛 比起耳熟能詳的《柒里香》,阿倫的這首《圓游會》也許并沒有那么高的傳唱度,但這也是那個年代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小甜歌了。
道路盡頭三小只陸續分別,而就在這時候,天空也綻放起了絢爛的煙花。
那些隨風遠去的孔明燈,在絢爛的煙花之下,寄托著放燈之人的種種思念,構筑成了一副詩意雋永的冬日畫卷。
2004年,那個年代的年輕人們,總會勇敢追逐著愛,哪怕傷痕累累也不會輕易放開。
梅利軍也在期待著他的未來,他抱著女兒欣賞煙花,女兒在他耳邊的話語,讓他頓時變得興奮起來。
“叫了叫了!剛才小雅叫我爸爸了,你們聽見沒有?”
“明明就是在喊媽媽。”梅方一臉嫌棄。
“哪有!你們再好好聽聽,明明是baba、baba!”
“mu——a,muamua!”小梅雅揮舞著小拳頭敲梅利軍的臉。
“看吧!果然是媽媽!”
“怎么會!我剛才還聽到她喊我爸爸的…”
梅利軍的新年祈愿實現了,但又好像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