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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我好害怕

  砰——

  砰——

  安娜只聽得見槍響,卻完全見不到是誰在開槍,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憋屈了。

  在德累斯頓這種傳統鋼鐵工業與新興電子工業混合發展城市,建筑也有一種混搭感。

  此時他們所處的位置是一片最高只有三層高的建筑圈,商業卻是很發達,尤其是食品工業。

  真不知道那些毛子是怎么選的伏擊地點,昨晚丟了那么多人,竟然還敢拿大。

  如果是安娜,她一定會選有高層建筑的伏擊地,這樣守住大樓,槍槍斃命。

  是的,槍槍斃命,形容的卻是現在的李學武。

  砰——

  李學武開槍不講道理,根本沒有所謂的緩沖和準備,只要確定了對方的位置,抬手就是一槍。

  而在轉移位置的時候,動作和速度絲毫不受負重影響,因為他移動的時候手里根本沒有負重。

  怎么形容呢,打cS切狙一樣順滑。

  對面既要跟他比轉移速度,否則就會被他包抄,又要跟他比火力和射擊精度,否則就會被秒。

  出來前隊長喊了一句:對方再牛嗶,十個還干不掉對方一個?

  現在看來…

  干不掉,完全干不掉,這泥馬超綱了啊!

  你要開槍?

  他瞬間蹲地舉槍就打你,瞄都不帶瞄的,打完就走,哪管你死不死啊。

  你死了他賺了,你不死也不敢在原地露頭,因為一旦原地開第二槍必會被秒。

  真不知道一個企業的業務型干部哪里來的如此超強鍕事素質,這特么是兵王嗎?

  東大的超級戰士如此之多,竟然浪費到用在經濟和工業領域?

  十個人打不過一個很郁悶,追的人攆不上開槍的更郁悶,安娜累的車燈亂晃,就差光膀子追了。

  當李學武順著排水管爬上三樓,選了一處房間踹開窗子沖進去的時候,可給床上的一對鴛鴦嚇了一大跳,還以為女人的丈夫來捉奸了呢。

  李學武前腳從東邊的窗子跳進去,一個光腚的男人從西邊的窗子飛了出去,業務相當熟練。

  要沒有個十年八年偷人家老婆被人追砍的經歷和功底,絕對練不出這種反應速度和翻樓的能力。

  就是以李學武這種變態身體素質,恐怕也反應不過來,因為他根本沒看清男人的長相。

  而對面與他對狙的毛子哥也完全驚呆了,這貨到底是什么變態,西裝革履地沖進去,一瞬間光溜溜地沖了出來,他是進了脫衣房了嗎?

  必須對得起專業,即便是再驚訝,他們手里SVd狙擊步槍也得追上去。

  砰——砰——砰——

  點燃了爆竹一般,可算是逮著對方的身影了,槍聲不斷,絲毫沒有掩藏的意思。

  就在剛剛的對狙中,被李學武干掉了兩個,傷了兩個,還剩下六個人。

  這六個人真仗義,為了給同事報仇,恨不得把腰上的手雷丟過來,就是距離太遠了。

  可就算是這樣,光著身子跳下樓的男人也嚇壞了,嘴里嗚哩哇啦地叫喊著跑遠了。

  他在喊什么?

  “我特么才干一槍,你們打我十幾槍了!至于嘛!至于嘛!哎呀——”

  你要問對面都是傻瓜,分不清敵人狀態?

  這倒不怪他們,因為現在追的這個目標,要論躲閃和規避動作一點都不比剛剛那個遜色。

  再一個,光著身子跑出去的這個也是黑頭發,德國人也有黑發色的,一點都不稀奇。

  戰場之上,哪里有那么多時間給他們判斷對錯,就因為稍稍遲疑,剛剛已經丟了四個同志。

  李學武以快打快,他們也不敢猶豫,反應必須也得快,這節奏就被李學武拉了起來。

  對狙這種戰斗考驗的就是心理,真被帶偏了節奏,再想調整過來就玄了。

  就在床上那個女人驚恐的目光中,李學武一巴掌就給她扇暈了,藍牙瞬間斷開,尖叫聲暫停。

  也不管她幾時會醒,反正沒有他的槍快…這么說會不會引起誤會啊?

  他可沒有戰場放松的習慣,這里說的可是真槍,砰砰砰的那種。

  砰——砰——砰——

  得理不饒人,據槍瞄準了三個位置,依次點名,三個灰西瓜瞬間爆汁。

  對面完全被打懵了,剛剛他們還沉浸在瞬間開槍的意識,隨后便被爆了頭。

  帶隊的副隊心里涼了半截,他是萬萬沒想到,對方還有戰友,難道是那個史塔西?

  這么說,光著身子逃跑就是故意吸引他們的火力?

  史塔西那個瘋婆子怎么敢!

  副隊紅溫了,舉起狙擊槍就要找安娜的身影,可隨即便被同伴撲倒在了地上。

  轟——

  這一次可不是狙擊步槍了,而是火箭筒。

  當然了,也不用擔心,不是RpG的仿品——傳說中的40火,40火現在還沒定型呢。

  李學武用的是56式火箭筒,直射距離只有100米,破甲厚度也只有280毫米,他沒想指望這玩意能轟殺了對方,只是給對方上一點心理強度。

  對面還剩下幾個人了?

  先別管對面剩下幾個人了,可把后面追上來的安娜給嚇壞了,剛剛不還是對狙嘛,怎就開炮了?

  “李——你在哪?!”

  她是跟著槍聲找過來的,但不確定李學武在哪棟建筑物里。

  受槍炮聲的影響,此時周圍已經凈了街了,東德的老百姓還沒丟了早年的警惕和動作,躲得飛快。

  聽見安娜的呼喊聲了,李學武并沒有做答應,而是順著后面的窗子爬了下去。

  不知道安娜有沒有看見他,反正順著大樓后面的街道往前跑,他就不信對面能比他跑的更快。

  嗯,跑的像個渣男。

  因為真有個女人在樓上…也有個女人在樓下,兩個人都在找他。

  樓上的那個想要報仇,樓下的這個怕他報仇。

  剛剛這三槍一炮已經將對狙雙方的身位拉平了,李學武想要的就是這一刻。

  他只需要再往前跑20米,然后兜過去。

  兜過去干什么?

  當然是往回追!

  剛剛是對方仗著火力追殺他,現在攻守易勢,該他出手往回攆這群孫子了。

  砰——

  很顯然,對方并沒有撤退,即便戰損率已經破防了,可依舊要堅持完成任務。

  之前那個小隊全軍覆沒,他們不想重蹈覆轍,真落在東德的手里還能活,回去以后就不一定了。

  天知道他們這種身份有沒有退伍那一說,或許馬革裹尸才是最好的結束。

  他們還是太天真了,李學武哪里會給他們馬革裹尸的機會,身上這一套裝備都不打算給他們留。

  “別過去!”

  安娜從街角發現了李學武,這混蛋竟然躲閃著沖過了街道,奔對面去了。

  而子彈如影隨形地跟了上去,即便被他躲了過去,也是險之又險。

  “狗屎——”

  就在安娜呼喊著,準備勸說李學武回來跟她一起,她會提供保護的時候,一顆子彈打在了墻角,碎石擦過她的臉頰,一道血痕出現在了甜妹的臉上。

  “你們瘋了嘛——”

  她此時此刻真想沖過去,扒下那些人的頭套,大聲質問一句你們眼瞎嘛!

  如果不是戰場危機,她都想喊一嗓子,我是安娜了。

  可惜了,如果她真敢這么喊,回擊應該會更嚴重。

  頭腦發熱的副隊完全沒考慮到,前面那個男人怎么回來的,后面又怎么多了一個男人。

  反正剛剛的誤會來不及解除,他依舊認為是安娜向他們主動開槍了。

  要不怎么安娜說這些毛漢都長了狗屎一般的腦子呢,真是一根筋兩頭堵啊。

  現在的情況是,安娜過不去,只能躲在原地干著急,除非她也學著李學武轉過去。

  可轉過去又有什么用,街道依舊被對面封鎖著,就連警車的呼嘯聲傳來,都沒能阻止雙方的對狙。

  安娜抬起手抹了一把臉頰,很疼,手上一片血紅,很有可能破相了。

  雖然隊里經常有人拿她的長相開玩笑,說她應該出現在選美現場,而不是案發現場。

  她有時也為自己俊俏的容顏而煩惱,可那也是幸福的煩惱,破相她還是不能接受的。

  但工作環境如此,今天不破早晚也得破,只要她還身處一線,就得承受這種風險。

  “怎么辦?他好像上來了!”

  跟副隊在一起的毛漢聽見了樓道里傳來的腳步聲,抬手就是一槍。

  副隊還沒來得及反應,這會倒是想罵人了。

  當然不是罵樓下那個,而是身邊的豬隊友。

  你這一槍等于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這特么還怎么打,樓中近身戰嗎?

  李學武就是這么想的,對方只有兩個人,不遠處那棟樓的毛子還沒來得及趕過來。

  所以他有一點時間來解決這兩個狼貨。

  有人說一個好解決,兩個的不好解決。

  如果這么想就大錯特錯了,因為他對付的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三個。

  如果他此時繞過這兩個去追第三個,很有可能腹背受敵,遭到這兩個的襲擊。

  反過來,他就近干掉這兩個,第三個很有可能會猶豫,因為他們一方的目標更大,容易誤傷。

  打的就是不講道理。

  李學武甚至準備好了刀戰,如果有必要的話。

  噔、噔、噔——

  李學武完全是在虛張聲勢,他可能會從樓梯往上爬嗎?這跟找死有什么區別。

  從里面不能爬,從外面爬更危險,人家打開窗子就能給你一槍。

  所以呢?

  垃圾通道,歐美建筑獨有的設計,下面就是垃圾箱,直通頂端。

  雖然這里也很危險,可足夠黑,走廊里有多個通道,沒人能判斷他從哪上來的。

  就三層樓高,能浪費多長的時間,跺腳過后就是開槍虛晃,然后便從找準的通道往上爬。

  這個時候也不虞有人從通道往下丟垃圾了,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出來找死。

  “你守那邊,我盯這邊。”

  副隊快速分配好了戰斗角度,手里的槍已經準備好,就等著對方上來送死。

  說真的,他們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但更喜歡遠距離殺傷,近身交戰危險系數更大。

  李學武就完全沒有跟他們近身交戰的想法,準備是準備,他不僅準備了刀子,還有高爆手雷呢。

  垃圾通道口才多大,有他出來的這工夫,人家能弄死他八回了,丟手雷才是王道。

  啪啦——啪啦啦——

  一瞬間,三樓走廊拐角處便被三顆手雷覆蓋了,剛剛開槍的行動隊員瞬間傻眼了。

  他也只有傻眼的時間,手雷已經在李學武的手里停留幾秒鐘,幾乎是落地就炸了。

  轟——

  似乎是三聲,但李學武只聽見悶悶的一聲,爆炸聲傳到垃圾通道里的時候就只剩下一聲了。

  不過這聲音也有一半傳進了他的耳朵里,因為他丟完手雷便躥了出去。

  他太高了,就算身子靈活,也在通道口卡了一下,等翻身落地的時候,前面已經看不見人了。

  爆炸引起的灰塵籠罩了整個走廊,不確定對方是死是活,但他也沒想著對方能活下來。

  所以接下來就是…噴火器了解一下。

  58式火焰噴射器,有效射程45米,最大射程70米,每次噴射可燃燒約3.4升膠狀凝固汽油,共3次噴射能力。

  嗯,三次,烤肉味已經出來了。

  作為戰壕武器,在樓道里使用完全是大材小用了,不過能無損干掉對方的武器就是好武器。

  人都受不了這種高熱量,窗子也受不了,高溫差的作用下,玻璃紛紛碎裂。

  結果就是…

  灰塵很快消散,李學武也看到了走廊的全貌。

  如果此時還能用全貌來形容的話。

  兩個黑乎乎的東西正在燃燒,他剛剛還聽見了呼喊聲,這會兒已經沒了。

  處于人道主義關懷,他沒讓兩個狗東西在這里燃燒青春,而是一股腦地帶走了。

  至于說現場的狀況,這他就無能為力了,留給史塔西慢慢收拾殘局吧,畢竟他才是受害者。

  哦,對了,外面還有一個。

  當李學武翻身上了天臺,又從天臺跳到附近大樓的天臺,一處一處找過來的時候,哪里還有對方的身影,倒是見安娜叉著腰站在街道下面瞪著他。

  “我好害怕——”

  李學武攤開手,在對方的示意下走下大樓,此時街道早就被史塔西的探員以及警查包圍了。

  狗屁!你害怕什么!

  臉上還流著血的安娜嚴肅地盯著他,隨時想要銬他的樣子。

  尤其是見到他這幅賤賤的模樣,什么你就好害怕啊,剛剛是誰在搞事情啊!

  不知道啊——

  李學武還是這幅德行,兩手一攤,反正他手里沒有武器,更沒有作案工具。

  現在安娜搞不懂的是,他是怎么做到的。

  幾次見他出現,他都沒有攜帶武器,那到底是誰在戰斗?

  史塔西也好,警查也罷,總得按證據來辦案吧,一個赤手空拳的家伙,他們怎么辦?

  “你剛剛有見到一個全副武裝的家伙…”

  “跑了,開車跑的。”安娜冷漠地看著他講道:“我們的人已經去追了。”

  “你是不是想問,對方被嚇破膽的模樣?”她手指點了點李學武的胸口質問道:“想問你就開口啊,我告訴你啊,戰神!”

  “你是不是誤會了?”

  李學武眉毛一挑,看了看自己,無奈地講道:“我才是受害者啊,剛剛我只顧著逃跑了。”

  “哦,你只顧著逃跑了啊。”

  安娜氣急,抿著嘴唇恨不得咬他一口,點點頭說道:“你跑著跑著對方就被打殘了,對此你該怎么跟我解釋?”

  “要不從昨晚的戰斗說起?”

  “你太瞧得起我了,我只是一介書生而已。”李學武聳了聳肩膀,道:“你看我兩手空空,文質彬彬,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哪有你說的那么恐怖。”

  “…”安娜氣的不想說話了,一把推開要給她包扎傷口的同事,轉身向汽車走去。

  “我不會放過你的——”

  就在她上車前,很是認真地點了點李學武放了狠話,“沒有人能在東德如此囂張跋扈。”

  “真希望您的這句話是真的。”

  李學武抬起頭瞅了瞅還在冒煙的大樓,以及現場的亂局,這種嘲諷意味不要太明顯了。

  安娜不想再搭理他,跨步上了汽車,砰地一聲甩上了車門子,也不等手下上車便開走了。

  “我還沒上車啊——”

  安娜的副隊雙手一攤,茫然地看著離開的汽車,回頭再去看李學武,更加的無奈了。

  隊長這是什么意思,這個危險人物該怎么處理你倒是說一聲啊,我是抓還是不抓啊。

  李學武可不會等著他,當沙器之等人開車趕到以后,不等同志們關心,擺了擺手便上了汽車。

  車隊從街道拐了個彎,重新回到了主干道,這一次卻是奔著萊比錫去的。

  就是要趁對方被打疼了,還沒反應過來的空隙快速轉移,尤其是這種長遠距離,更容易遭埋伏。

  車上沙器之想問什么,卻忍住了沒開口。

  “先去萊比錫,這里最后來處理。”李學武閉著眼睛休息,嘴里交代道:“這里太危險了。”

  “我先陪您去萊比錫,再回來處理這里的事。”沙器之倒是很勇敢,出了這么大的事,竟然還敢回來。

  “我已經同李主任聯系上了,他表示會將這里的情況匯報給上級,向德方施加壓力。”

  他還真聰明,知道請李懷德出面施壓,這樣他再來德累斯頓就不會有危險了。

  沙器之想的很明白,他只是個小人物,對方沒有必要弄死他來解恨。

  到底還在秘書長這,對方死咬著不放。

  不過有了上面的施壓,再加上秘書長把事情搞大,對方也會收斂一些的。

  “嗯,到時候你多帶些人。”

  “我讓法蘭克福的同事直接回柏林了。”沙器之匯報著自己的安排,“德累斯頓暫時沒有業務需要,即便是有,您也不方便出面了。”

  “嗯,也沒什么可看的。”

  李學武睜開眼睛,看向窗外講道:“這里的技術比不上西德,更比不上西歐。”

  “咱們的冶金體系已經搭建完成,再折騰就沒有必要了,最多就是錦上添花。”

  他回頭看向沙器之講道:“你再回來可以去看看電子工業,如果有必要可以直接簽。”

  “不用舍不得花錢,三千五百萬,現在才花了一點點,剩下太多李總該不滿意了。”

  “知道了,我會謹慎小心的。”

  沙器之苦笑著揉了揉腦袋,秘書長的話聽聽就行了,真亂花錢,他回去準挨批。

  再說了,這三千五百萬可是集團能拿得出來的家底了,真有值得花光的產品和技術嗎?

  就東德這份家業,敞開大門隨便挑選還行,夾夾掰掰、摳摳搜搜的,三千五百萬真不一定都能花掉。

  車隊沿著公路線直奔萊比錫,這是一條直線,幾乎沒耽誤什么時間,晚上便趕到了落腳的酒店。

  紅星鋼鐵集團早在這里設立了辦事處,他們的入駐沒有任何阻攔,不過卻引起了有心人的關注。

  首先是進入萊比錫境內以后,車隊后面有了尾巴,沙器之還為此擔心了一陣。

  只是見對方只跟不攔,便也就任它去了。

  李學武倒是能想得到對方的來頭,一定是安娜將他們在德累斯頓的情況匯報了上去,史塔西一邊頭疼著,一邊安排萊比錫這邊的人跟上。

  不知道此時的安娜有沒有放鞭炮慶祝他們滾蛋,但至少能松一口氣了。

  “這里的安全環境您放心,李主任已經請示領導,東德方面加強了保衛。”

  一下車,訪問團的秘書便迎了上來,他陪著李學武往酒店大廳走,邊走邊介紹著安全情況。

  看來老李在柏林還是有點作用的,至少能給他減輕壓力。

  “謝謝,給你們添麻煩了。”

  “大環境如此,沒辦法。”

  外事部派來的秘書是有點東西的,見李學武的西裝和皮鞋滿是傷痕,內心也是頗多感慨。

  四個多小時過去了,德累斯頓發生的事這邊該知道的早就都知道了。

  就是這秘書看李學武的眼神都帶著敬畏,一打十,攆著對方揍,打的對方聞風喪膽。

  據史塔西傳出來的消息,十個傷了兩個,跑了一個,失蹤兩個,剩下的都被爆了頭。

  跑的那個是真的跑了,史塔西本就沒想抓他,總得給KGb一個交代,他們自己人去交代,總比開誠布公地談這件事好很多。

  至于傷的那兩個倒霉蛋兒只能被抓,等著背鍋吧,東德方面也得就此事向民眾做出解釋。

  解釋就是有匪徒意圖搞破壞,被史塔西偵破,一舉摧毀了對方的行動。

  李學武是沒看到電視上安娜的黑臉,她被上級要求承擔所有戰績。

  沒錯,對外公布的情況是,英勇無畏的德累斯頓地區史塔西行動隊隊長安娜成了孤膽英雄。

  一打十的不是李學武,而是安娜。

  安娜既不能違背上級的命令,可她也不想承接這份榮耀,所以在記者面前臉色黑的像鍋底。

  嗯,還是有傷口的鍋底。

  安娜有多郁悶誰能知道,她以前叫對方疤臉男,現在可好,她要成疤臉女了,絕配。

  說了不會放過對方,可當得知對方已經去了萊比錫,再沒有揭開謎底的機會,她慪的要死。

  沒法解釋了,就像她沒法向上級解釋李學武是如何赤手空拳打出這樣的戰績一般,上級也無法解釋現場造成的狀況。

  所以只能由唯一全程參與的安娜來承擔所有。

  至于說李學武赤手空拳的證據,幾乎不用仔細搜索,被打暈的女人等等,都能證明。

  至于武器造成的傷害,真成了謎團。

  而接過安娜壓力的大衛表現的就很謹慎了。

  “李先生,我是史塔西萊比錫分局的行動隊負責人,我叫大衛·施特勞爾。”

  秘書看了對方一眼,轉頭給李學武做了翻譯。

  李學武抿了抿嘴角,笑著接住了對方伸過來的手握了握,講道:“給你們添麻煩了。”

  “最好不要這樣——”

  大衛很認真地搖了搖頭,道:“我可沒有一打十的能力,民眾也不會相信我的說辭。”

  “呵呵呵——挺幽默的。”

  李學武眉毛一挑,松開了他的手說道:“我會盡量配合你們的工作,減少外出活動。”

  “由衷的感謝,李先生。”

  大衛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眨了眨眼睛講道:“在萊比錫期間,我們會提供絕對的保護力量,咱們保持有效的溝通和聯系,您可以外出活動。”

  他不想承擔風險,更不想丟了面子。

  真傳出去訪問團被匪徒逼得走不出酒店,那萊比錫分局的臉面往哪擱。

  所以既然李學武都表示會減少外出活動,那他們也就順勢提出全方位的保護措施了。

  訪問團不可能長時間逗留在萊比錫的,最近已經走了很多單位,畢竟德國不僅有萊比錫工業。

  今天是28號,明天是29號,或許對方只有一天的時間在萊比錫,因為31號訪問團有集體活動。

  也就是在31日當天,訪問團將結束在東德的訪問,啟程回國。

  多說兩天,還得留出通行時間。

  所以大衛的壓力就在這一兩天的時間,他覺得這位李先生不會把時間浪費在萊比錫的。

  因為從總部傳回來的消息,對方的企業不僅僅有汽車工業,鋼鐵工業才是主流。

  而從德累斯頓傳來的消息,對方在該地區并沒有達成很多合作內容,應該還會有所行動。

  既然德累斯頓沒有斬獲,那下一個地方應該就是波茨坦區或者是法蘭克福區。

  這兩個區域生產全國生鐵的3\/4、鋼的3\/5和鋼材的一半以上,那里有勃蘭登堡、亨尼希斯多夫、艾森胡滕施塔特等大型鋼鐵聯合企業。

  再有就是格拉區,當地的馬克斯許特聯合企業生產的鋼,占全國的11。

  理想狀態下,對方只要談妥了汽車工業的合作便會立即趕去這幾個地方。

  他當然要把話說的漂亮一些,這樣也好在任務完成以后吹吹牛嗶嘛。

  “當然,感謝您的幫助。”

  李學武微微點頭,笑著講道:“史塔西總是能讓我信任,相信你也知道,是安娜保護了我們。”

  “…”大衛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新聞上怎么說他不管,安娜的發言沒有一點興奮,他絕不相信安娜有能力打出那份成績。

  別說他不信,就是那些匪徒也不相信。

  所以眼前這位李先生才是真正的法外狂徒,真正的戰神,也是他需要警惕的危險人物。

  如果KGb不死心,還敢來復仇,那絕對是個大活,他都不一定能接得住。

  所以李學武選擇盡量留在酒店辦公是對的,就算對方再喪心病狂,也不會拿酒店內所有人陪葬。

  再說了,游戲規則總得守一下,東大也不是吃素的,這棟酒店里已經有東大的人了。

  敢攔截訪問團的車隊,東德已經被迫下場,東大也要面子,隨時都能反擊。

  所以說此時趕到萊比錫的李學武有恃無恐,絲毫不畏懼接下來的行程。

  是他打了對方,還打滅了對方的囂張氣焰,當媽的還能打自己孩子啊?

  多了說責怪兩句,不該下手這么狠,嘰咕嘰咕眼睛訓斥兩句,心里都明白是咋回事就行。

  丟了面子的一方再敢追究,那就是賠了夫人還折兵,相信對方也丟不起這個人。

  辭別了大衛,李學武在秘書的引導下帶著隊伍走向電梯,大廳里有見到他的紛紛行注目禮。

  而在他離開以后,不少人擠到電話處,想要打電話向上級匯報這里的情況。

  當然了,KbG的人不需要搶電話,該知道的他們已經知道了,早就匯報上去了。

  至于說搶電話的這些都是什么人,那還得從狼來的故事說起。

  “紅星鋼鐵集團的李學武來了。”

  “誰?紅鋼的那個秘書長?”

  “沒錯,狼來了——”

  “哎咳咳——”川汽副廠長湯榮軒笑著伸出了手,招呼道:“看看是誰來了!哈哈哈——”

  他當然笑的很開心,因為來的這位不關心卡車項目,不算川汽的競爭對手。

  反倒是餐廳里的其他人,有的笑,有的惱了。

  “聽說來的時候路上不太平?”

  老湯很關心地拍了拍李學武的手,輕聲問道:“是哪方面的人,你知道嗎?”

  “不知道,上面說在查。”

  李學武微微一笑,道:“我相信組織一定會保護咱們的,不是嗎?”

  “那是當然——”老湯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胳膊,招呼道:“來,老弟,咱們湊一桌。”

  酒店餐廳的一角,似乎成了茶話會的現場,圍著餐桌就座的都是國內企業工業的佼佼者。

  李學武以前都沒有資格跟對方談笑風生,現在竟然也能被邀請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了。

  沙器之已經帶著人回去了,連夜趕回去處理與里薩鋼鐵廠的合作事宜。

  在這邊負責對接的是國際事業部副總黃宗芳。

  “領導,我們先過去了。”

  黃宗芳很穩重地同李學武打過招呼,帶著人去了餐廳,留下李學武在這里應酬。

  “該說不說,你們準備的就是充分。”

  湯榮軒有些羨慕,也有些懊悔地講道:“早知道我們也準備一下了,誰知道呢。”

  “還是缺少國際合作經驗。”濟氣的副總王顯聲感慨道:“有這一次咱們就長記性了。”

  “來吧,多向優秀的兄弟單位學習!”

  京城汽車的王友寒舉起酒杯,意味深長地提了一杯,眾人心思各異地跟著喝了。

  李學武笑了笑,滿飲過后看了對方一眼,問道:“王副主任這幾天收獲如何啊?”

  他又瞧了瞧桌上的其他人,笑著問道:“相信各位都已經吃的盆滿缽滿了吧?”

  “你瞧瞧——”王顯聲指了指餐桌挑眉講道:“我們也是才剛開始吃。”

  “哈哈哈哈——”

  湯榮軒聽著他們的對話就覺得好笑,碰了碰李學武的胳膊,玩笑著講道:“大家都等著你呢。”

  “哦豁——”李學武眉毛一挑,道:“說防著我呢,我還能信,等我干什么?”

  “艾嗨,真不開玩笑啊。”

  王顯聲指了指腳下,別有意味地講道:“這地方可不好講價,接連碰壁,有人已經打退堂鼓了。”

  “搞得定就搞,搞不定就撤。”李學武懷疑地掃了眾人一眼,問道:“你們把時間都浪費在這了?”

  “這不是沒辦法嘛——”

  湯榮軒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來都來了,剛熟悉環境,再換其他地方,不還得浪費時間和精力重新考察環境嘛。”

  “您沒聽過一句話嗎?”

  李學武歪了歪腦袋,看著他講道:“沉沒成本,不參與重大決策,您這是陷入誤區了啊。”

  “你們一窩蜂地沖過來,人家不坐地起價,還能慣著你們啊?”

  他敲了敲桌子,看向臉色不好的王友寒問道:“上汽是個什么目的,你們要爭也應該爭小車項目,真想要w50?”

  王友寒看了他一眼,并沒有回答。

  李學武也沒等著他回答,而是又看向了濟汽,問道:“王副主任,你們濟汽沒想過同湯副主任他們合作嗎?這玩意兒又不是啥寶貝疙瘩。”

  “你們的鋼汽不想要嗎?”

  王友寒卻直接問了這么一句,道:“要論技術保護,在座的當屬你們最認真了。”

  這一句頗有點質問的態度了,李學武卻不以為意,吃了一口牛肉后,講道:“對技術的尊重就等于對產品的尊重,我們的技術不是白來的。”

  他看向湯榮軒和王顯聲講道:“兩位領導,相信你們也贊同我說的話吧?”

  李學武坐直了身子,又看向眾人講道:“如果沒有對技術的尊重,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也不用爭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合作拿下技術,回頭一起搞,豈不是皆大歡喜嘛——”

  這話要是以前說,大家也就信了,可自從紅星鋼鐵集團捅破了天花板,引導國內汽車工業實現了突破性的變革,這合作就有點夠不上了。

  現在是變革的關鍵時期,大家都是競爭關系,在供應鏈體系下,不知道紅鋼培養了多少小企業,他們稍有不慎就會被追上,到時候多寒磣啊。

  不說今年,就是從供應鏈一出來,將汽車工業的含金量直接拉低到鄉鎮企業的層面以后,大家對各自的技術就都有了保護的意識。

  因為打通了生產屏障,他們能保持競爭力的也就剩下技術和核心設計了。

  買幾千斤廢鐵用鞋帶攢汽車可能是個笑話,但半個車架子攢臺車還是有可能的。

  讓他們技術共享,有點難了。

  “在座的我最小,說話直了一點請諸位前輩們不要介意啊,都是肺腑之言。”

  李學武擺了擺手,笑著講道:“我先表個態,紅星鋼鐵集團以及所屬企業,不考慮w50汽車。”

  他舉起酒杯提道:“來吧,慶祝一下吧。”

  “呵呵——”湯榮軒看了一眼王友寒,端起酒杯講道:“各憑本事,大家各憑本事嘛。”

  “上汽不考慮w50了。”王友寒端起酒杯講道:“喝完這頓酒,我們就去茨維考。”

  他真聽進去李學武的話了,與其在這靠著,倒不如找點實際的。

  w50是很好,可也不值得大家擠在一起浪費時間,給對方抬價的機會。

  李學武端起秘書剛剛給滿上的酒杯,笑著敬了王友寒道:“那就預祝王副主任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你們不去嗎?”王友寒端著酒杯問道:“那里可有德國的衛星啊。”

  “其實就是甲殼蟲的競品。”

  李學武喝了杯中酒以后,也不管他喝沒喝,夾菜講道:“我們已經有了雙子座,不考慮了。”

  “那你來這里干什么?”

  王友寒喝了杯中酒,好奇地問道:“這里還有其他你感興趣的東西嗎?”

  “當然有——”李學武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對身邊的湯榮軒講道:“說起茨維考我是一定要去的,我準備去看看零部件制造工藝。”

  “他們搞了一款高級行政豪華轎車porsche250,我對這款車的應用材料比較感興趣。”

  他又看向了王友寒講道:“你先去,也幫我留意一下,如果真的能搞到手,咱們合作。”

  “合作?”王友寒抬了抬眉毛,看著他問道:“共同出資,技術共享嗎?”

  “兩家出線買一個東西,你咋想的?”

  李學武好笑地點了點他,道:“你買你的,你要買不到我再想辦法。”

  他又看向了其他人,講道:“在座的各位也是一樣,等咱們回國以后聚一聚,把手里的寶貝拿出來比一比,到時候互相交流一下。”

  “這可就不是112的效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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