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武推開車門子下了車,走到大門往里面看了看,對著保衛干部說道:“我借你們門衛室的電話機打個電話總成吧?”
保衛干部還要推脫,卻是被姬衛東急的要吃人的眼神給嚇住了,看了李學武的證件,只好點頭同意,帶著兩人往門衛室走去。
撩開門簾往里走,一進門就是一個接待性質的屋子,配置倒是很高,墻邊放著的并不是現在流行的木質椅子,而是扇著白色絲巾的沙發。
屋里的辦公桌后面坐著一個禿頂的中年人,姬衛東認出這個人就是剛才在門后偷窺的那個人。
姬衛東氣憤地瞪了瞪眼睛,但是也不敢在這個地方發飆,這邊的水太深,見李學武跟著保衛干部去打電話,只能站在門邊看著大院兒里面直著急。
李學武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打開,看了看上面的電話號碼,請保衛干部幫忙撥了號。
電話足足等了有一分多鐘才被接通,門邊的姬衛東真以為李學武在故作玄機準備玩陰招兒了。
見電話被接通,李學武拿起話筒,對著電話講道:“您好,是周干部嗎?我是紅星軋鋼廠的保衛干部李學武,您還記得我嗎?”
李學武打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前段時間出差去東北遇到的處理那次事件的外事官周干部,能被京城派到東北,帶著兩個級別不低的sl外事官處理特殊事件,級別應該低不了。
“是是,孩子都好,實在是不好意思,這個時間打擾您休息,是我的工作遇到了困難,想請您幫個忙,實在是冒昧了”
“是,是,是這樣的......”
李學武將案子的嚴重性和主辦部門姬衛東的名字報了出來,又將自己的單位報了出來,最后說了所在的位置。
“是,好的,那辛苦您了,這件事兒完成后,我帶著孩子拜訪您”
“好的,嗯,好的,我等您消息”
保衛干部不知道李學武的電話打去了哪里,但是見這個與門口那個桀驁不遜的調查部干部同行的工安干部這么客氣地說的電話,還是私交,那么一定是不小的人物,而且是自己這個口兒的人物。
那邊兒辦公桌坐著的中年人“呵呵呵”的笑出了聲,緊忙站起身,走到李學武面前伸出了手說道:“哎呀,工安同志,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也是有工作紀律,實在是......”
李學武沒有姬衛東那么特殊的身份,也沒有那么大的責任,當然也就沒有那么大的脾氣,李學武的原則還是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仇人多堵墻。
沒必要為了工作的事情跟這種人結怨,再說就在門衛室辦公值夜班的,能有多大的身份和能跟?
小角色而已,不值當的。
“您客氣,都是為了工作,都是為了人民服務而已”
李學武暗諷了一句,便在中年人尷尬的相讓中坐在了沙發上等著電話,姬衛東沒有李學武的耐心,不住地往院里望去。
中年人揮手叫保衛干部給李學武倒了一杯茶,那個保衛干部能看出來的東西,他當然也能看得出,李學武打給的那人一定比他的級別高的多,所以才沒有叫他直接聽電話。
所以說李學武等的不是自己的電話,等的是這個中年人的電話。
果然,沒有五分鐘,屋里的電話響了,中年人在李學武的示意下,走到辦公桌旁接起了電話。
“是,是我,是,是,我這就辦,是是”
在中年人一連串的“是是”中,李學武帶著姬衛東出了門,也沒等中年人打完電話,就又上了吉普車,“砰”地一下甩上車門子。
姬衛東看著中年干部帶著保衛干部急匆匆地走出保衛室,兩人上了一輛摩托車,帶著一個保衛在前頭帶路,對著已經解除警備的保衛們揮手叫放行,不由地給李學武豎了一根大拇指。
“你小子路子很野啊,還認識外事部門的大領導?”
李學武對著車窗外的幾人擺了擺手,嘴上回著姬衛東的話,道:“機緣巧合罷了,也就是你,其他人我打死都不會求過去的,誰讓你說咱倆是兄弟呢”
姬衛東也沒在意李學武的話里,什么時候自己說過他跟李學武是兄弟了,這人是混工廠的,江湖氣息很重,看他對那個中年干部的態度就知道,這小子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又看了看李學武身上穿著的呢子大衣,直覺得后槽牙直癢癢。
自己不會是被這小子給騙了吧?這么有能跟的人會缺衣服穿?不會是看著自己穿著呢子大衣就故意給自己演了一場劉備借荊州吧?
還沒等姬衛東想明白,車隊已經停在了b06別墅,先前在門口的保衛干部先跳下摩托車往這邊跑,想要先去叫門,
這邊的李學武和姬衛東可都沒給他這個面子,揮手帶著人就往里面沖,剛進大門就被里面的人給推了回來。
姬衛東剛要發火,就見姬衛東被一根銀色槍管給頂了回來。
“你們再敢往前一步我就開槍了”
李學武拽住要拔槍對峙的姬衛東,擺手叫身后的警衛肅靜,然后回頭對著門里的黃毛說道:“我們是中國警查,現在懷疑一名犯罪份子進入了你的宅院,現在我們要進行搜查”
黃毛晃了晃手里的槍對著李學武說道:“我這里沒有什么犯罪分子,這里是外事人員居住區,我們有外交豁免權,有權利不接受你們的檢查”
李學武皺著眉頭將對著自己的槍管推開,道:“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的,再有,這里是中國領土,我有權對這里進行搜查,你只有配合的義務,當然也有投訴我的權利”
李學武拿出自己的證件對著黃毛說道:“現在我對你發出第一次警告,請你放下手里的武器,配合我們的調查,并且對你所持有的武器來源進行說明”
姬衛東聽見李學武的話,將腰上的大五四掏了出來指向了里面,后面的護衛隊員和調查部人員長短槍都指向了里面。
那里面站著的黃毛有恃無恐地看著姬衛東他們拔槍,對著李學武挑了挑眉毛。
李學武掏出自己的配槍,對著里面的黃毛說道:“現在我對你發出第二次警告,請你放下手里的武器,配合我們的調查,如果你在我發出第三次警告前不配合,那么造成的一切后果將由你自己負責”
黃毛看著李學武手里的手槍,眼神凝了凝,又看了看被擠在后面上不來,還在勸著放下武器,有事好說的門衛。
“我賭你的槍里沒有子彈”
李學武眼睛盯著黃毛,拇指搬開保險,對著黃毛說道:“現在我對你發出第三次警告,請你放下手里的武器,配合我們的調查,我現在將對你進行強制措施,如果你敢反抗,我和我的同志將會對你射擊,直至將你擊斃”
李學武說完這句話雙手握槍對準了黃毛,左腳一蹬地,右腳邁出,一腳踹在黃毛的肚子上,“砰”!地一槍打在黃毛的褲襠口。
黃毛被嚇的猛地往后竄了一下,看著褲襠口的硝煙直冒冷汗,李學武身后的姬衛東踹開門跟著李學武一起踩在了黃毛身上。
“我是外事人員,你們無權對我進行強制措施,我要去你們的外事部控訴你們”
李學武踩住黃毛的手,將掉在地上的立式雙管獵槍撿了起來,看了看槍柄處的銘文,不認識。
不是英文的拼寫方法,按照字母的念法是叫“皮萊特”?“普萊德”?這槍還是雙管的,什么破槍。
搖了搖頭,看著槍的木料和金屬都是上好的材料,又看了看別墅,這黃毛身份不一般啊,這破槍的價值低不了。
打開槍的后保險,艸,還真有子彈在里面,用腳使勁兒捻了一下這黃毛的手腕,引來黃毛的一陣哀嚎。
“就這種貨色也敢跟我說什么權利?sir,在我們的國家,賭博是犯法的,你怎么能賭博呢?”李學武對著被護衛隊員摘干凈了身上瑣碎,上了銬子的黃毛說道。
姬衛東不跟這黃毛廢話,帶著人就往別墅里面沖,見到有人出現就是一聲大喝:“趴下!”
李學武不想跟已經紅了眼的姬衛東進去爭什么,揮手叫警犬隊往里跟上。
“去搜,注意隔間和地下室,搜仔細點兒”
看著警犬隊進了別墅,李學武對著被拉著站在門口的黃毛說道:“我就不問你是不是大衛了,我也不問你“教授”在不在這里了,你現在就算想告訴我我都不想聽,只要我把人找出來,就算是你們的上帝親自來了都保佑不了你,你知道敢進來抓你的是什么部門吧”
李學武的一句話把剛擠進來要說話的中年人給懟了回去,焦急地看了看沖進別墅的人,又看了看被李學武懟在墻角的黃毛。
中年人苦笑著對李學武說道:“同志,沒必要搞得這么大吧,這里可是......”
中年人的話還沒說完,姬衛東站在樓上對著李學武擺手喊道:“學武,上來,有發現”
李學武擺了擺手表示知道了,轉身對著中年干部說道:“不好意思,您得往回退,這里可能要被調查部暫時接管了,有什么問題樓上嚷嚷的那個會負責的”
說完了話,不管中年人被調查部的人推出門外,將手槍收回了懷里,扛著那把立式雙管獵槍進了別墅。
黃色呢子大衣,大頭翻毛皮鞋,帶著軍帽,扛著雙管獵槍,走進別墅的李學武就像是進城打劫的山大王。
還別說,這里的裝修還挺“豪華”,當然了,這種豪華也是相對來說的,以現在國家的能力和經濟水平,在這片土地上,能有這種裝修已經算是豪華標準了。
看了看還在用警犬搜索的護衛隊員,又看了看被調查部按在地上搜查的幾個黃毛,李學武也沒管鞋子上的泥水會不會弄臟屋里的地毯,扛著槍就上了樓,走到二樓的走廊,就見姬衛東沖著自己招手。
“來看看,我發現了什么”
李學武邊走邊說道:“發現什么了?”
“嚯你這下撈著了”
李學武用獵槍的槍口懟了懟床腳放著的小皮箱,不是這皮箱是lv的讓李學武很驚訝,而是這皮箱里面的東西。
一個黑色的盒子,一個伸縮天線,一個耳機,一個發報器,還有電源線和備用電池。
好家伙,這是一部電臺啊,還是小巧精密的電臺。
“我就說這家伙不老實,特么的,敢在這兒玩情報”
四九城早就對電臺進行管制了,這些外事機構的商用和公用電臺必須報備才能使用,現在看這個皮箱里隱秘的電臺一看就是私藏的,不準備報備的。
“還有其他發現嗎?”李學武用槍管戳了戳床墊子,又戳了戳屋里大衣柜問道。
姬衛東小心地將裝有電臺的皮箱扣上,看著李學武拿著槍在瞎戳,道:“別拿那個破玩意兒瞎懟,走火了怎么辦”
說完話擺手叫調查部的同志將皮箱帶下去,走到李學武身前拉開大衣柜說道:“看見沒,女人的衣服,但是這棟房子里一個母的都沒有,你說有沒有發現?”
李學武走到衣柜前,從衣柜里摘下一件衣服在姬衛東的身上比了比,確實跟學校那邊搜出來的款式和大小差不多,但是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卻又想不出來。
姬衛東打掉李學武的手,將衣服抓過去扔進了衣柜,道:“別特么扯淡了,趕緊搜,我認為人就在這棟房子里,今天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人揪出來”
李學武看了看窗外映照出的紅光,道:“太陽出來了”
姬衛東不在意地點了點頭,道:“后院車庫里發現了一輛吉普車,發動機是熱的”
李學武往后走了兩步,往門外看了看,又走了回來打開衣柜看了看,問道:“你說這屋子在東邊兒,還是臥室,為啥不沖著東面開一扇窗子呢?就那邊一個窗子,屋里可真暗啊”
姬衛東走到二樓的樓梯口沖著底下的警犬隊看了看,現在還沒發現目標,顯然樓下的地下室隱藏的很隱蔽或者根本就沒有地下室。
“都什么時候了,我還有心思跟你討論建筑格局?”
李學武皺著眉頭調轉槍口,握住雙管獵槍的槍柄用槍托往立柜的那面槍敲了敲,“咚咚”地發出沉悶的聲音。
姬衛東也看出李學武的意思了,凝視著李學武拿著獵槍用槍托對著那面墻壁不斷地敲打著,直到李學武拉開立柜門子,把所有的衣服都甩了出來。
“你是懷疑這立柜后面有夾層?”
李學武沖著二樓搜查的幾個小伙子招招手,道:“你們試試能不能挪動這個大衣柜”
按道理來說,再沉的木料,幾個大小伙子即使搬不動也能拉動了,可是任憑幾人咬著牙往出拽,大衣柜就是紋絲不動。
“行了,別費力氣了”李學武叫住了幾個小伙子。
“要不要讓警犬上來看看?”姬衛東見李學武對著立柜皺眉便問道。
李學武搖了搖頭道:“那娘們兒的衣服都在里面,警犬即使聞到了也是被影響了的”
“上大錘吧,看來今天真得跟你討論討論建筑結構的問題了,干一回裝修工人的活兒了”
李學武擺手否決了姬衛東的提議,站在立柜邊上說道:“不用那么麻煩,咱不是帶了炸藥嘛,咱們把炸藥按在立柜里面,然后躲到旁邊的屋里,等炸開了再進來”
姬衛東聽了李學武的話一愣,心想別胡咧咧了,咱哪兒帶著炸藥了?什么時候的事兒啊?
但是見李學武對著自己眨眼睛,便福靈心至地回答道:“要不怎么說還得是鋼鐵工人辦事兒來的直接,可是人在里面被炸死了怎么辦?”
李學武對著上路的姬衛東笑了笑表示稱贊,繼續說道:“其實活的死的都一樣,電臺都找出來了,門口那個一定就是他們的頭目了,這里面這個無非是拿著文件的啰啰罷了,只要文件找回來或者確定被銷毀了都行”
姬衛東沖著看戲的幾個隊員們擺了擺手道:“那還等什么,快安裝吧,早點結束,早點收尸”
李學武在立柜門口等了約有十秒鐘,見里面沒有動靜,對著身邊的幾人擺擺手道:“好了好了,都往后退,退到隔壁去”
姬衛東不知道李學武在耍什么花樣,但是見李學武擺手了,就帶著人往出走,真的去了隔壁。
李學武站在立柜門前,從兜里掏出先前趙雅軍撲救的那顆手榴彈,圓蛋造型,破片都是切割好的紋理,彈壁上噴涂的是洋碼子,李學武也不認識。
實在是民國的時候進來太多稀奇古怪的武器了,堪稱萬國武器大雜燴,反正只要帶響兒的就算是武器了,在這片神奇的大地上都能找得到。
拉開拉環,拿著手榴彈的手伸進大衣柜,將手榴彈輕輕放在衣柜底部松開保險,迅速地關上柜門,緊跑兩步猛地撲倒在大床的后面。
“轟隆!”
這一聲爆炸特別的響,特別的劇烈,李學武關上柜門子就是為了聽到這種沉悶的聲響。
前世主管危險品的時候知道,危險品越是在空間受限的情況下爆炸的越劇烈,所以要制造這種炸藥炸墻的氛圍給里面聽。
李學武將因氣浪吹到在自己頭上的被子掀開,捕楞了一下被震的耳鳴的耳朵,趴在地上看了看,整個大衣柜已經被炸爛了,木板碎屑被炸的哪兒都是,屋里的花瓶都被震碎了一地。
李學武對著沖進來的姬衛東大聲喊道:“不行,炸藥填少了,再多加一些份量!”
姬衛東看著李學武對自己比劃手勢,也是大聲對著李學武喊道:“”
李學武只看見姬衛東張嘴說話,但沒聽見他說什么,再次掏了掏耳朵,張嘴咬合著想要快點恢復耳朵的聽力。
“加大,再加大份量”
這會兒姬衛東突然驚喜地往大衣柜那面兒看去,揮手叫人清理大衣柜的殘渣。
李學武不知道姬衛東在干什么,邊往跟前兒走邊喊道:“還是不夠,再加點兒,爭取把這一面墻炸塌了”
姬衛東無語地看了看李學武,對著李學武比劃了一下大衣柜后面那堵墻,張著嘴喊著什么。
李學武這會兒的聽力恢復了一些,但是能聽見的還是滋滋嘶嘶的聲音。
“我知道我知道,我看了,房子不會塌的,行了,你們撤退吧,我來點火”
李學武剛走到立柜門前,只見里面的板材被一腳踹開,一個中年女人狼狽地鉆了出來,哭著喊道:“都特么說投降了怎么還要炸!”
這一句可是給收拾殘渣的隊員們逗的夠嗆,姬衛東看著這一幕也是哭笑不得。
李學武這會兒聽力已經慢慢恢復,能聽見眾人的笑聲,也知道自己鬧了笑話,對著護衛隊員擺了擺手,道:“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啊,見您一面還真是不容易,你就是教授吧”
這女人被隊員們扶著走出隔墻,李學武看了一下,是在墻壁上掏出來的半人多高的暗門,門的材料應該是精鋼,外表與墻壁相同,做工相當的不錯。
“我不是...”
這女人被隊員們抓著帶上了手銬,由姬衛東帶著往書房去了,現在二樓只有書房適合談事情。
李學武讓身子較小的隊員進入墻壁夾層搜索了一下,拿出了一個皮質的箱子,還特么挺有份量。
示意護衛隊員們都躲出去,自己接過箱子放在了床上,用被子堆疊著衣柜的碎木板擋在前面,用手里的獵槍小心地挑開箱子的兩個開關。
“咔噠”
李學武又將槍管對準了上蓋輕輕挑開,門口張望的護衛隊員們都緊張地看著這邊,很怕科長被里面的什么東西危害到,更是為科長不顧危險讓自己等人先離開再檢驗的方式所感動。
李學武從被槍管挑開的皮箱夾縫往里看去,眼睛猛地一凝,卻是一點兒也“不敢動”了。
如果真是爆炸物李學武并不會害怕,只要妥當處理,就有消除危險的可能,但是箱子里裝著的是魔鬼,專門誘惑和腐蝕人心的魔鬼。
李學武站起身將箱子扣上,重新合上了開關,拎著便往書房走。
“科長,箱子里面裝的是什么啊?”有站在門口的護衛隊員忍不住問了出來,其他站在一起的隊員們也眼巴巴地望著李學武。
“內衣,都是女人的內衣褲衩子啥的,她準備逃跑,你說能是啥”
李學武拎著箱子擠開護衛隊員往書房走,邊走邊回答著這些好奇的小貓的問題。
“科長凈騙人,地上還有內衣呢,怎么不見您收拾起來這么對待”先前問話的隊員開口嘀咕道。
“科長就喜歡里面花花的唄”
“科長讓我們看看唄”
聽見這話其他隊員也都起哄似的“歐歐”地笑了起來,這一晚不僅僅是李學武和姬衛東的神經崩的緊,這些隊員們經歷了追捕的刺激,神經也是需要放松。
“去去去,問問樓下調查部的人還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如果沒有就找地方補覺去”
“是!”
見科長說了,眾人均是笑嘻嘻地應了一聲跑下樓了。
抓到了人不僅僅是隊員們開心,李學武也開心,尤其是繳獲了這一個箱子。
李學武敲了敲書房關著的門,小劉從里面打開看了看,見是李學武便對著李學武笑著點了頭將門打開,讓了李學武進來。
有實力的人走到哪里都會被人所重視,顯然一直跟車的小劉見識了李學武勇猛和軟實力,不禁也開始佩服李學武的勇猛和機智。
李學武拎著箱子走進屋就見那女人被束手銬在高背座椅上,姬衛東坐在辦公桌后面正在審訊。
“哐當”
姬衛東見李學武拎著箱子進屋還沒注意,但是放在桌子上的這一聲沉悶倒是引起了姬衛東的注意。
“什么呀?”
李學武看了看坐在那邊臉上已經變了顏色的女人,說道:“你打開看看”
姬衛東皺著眉頭拉過箱子扣開箱子開關,打開上蓋,眼睛也跟李學武當時一樣瞪的老大。
書房這邊的采光效果要比臥室那邊要好的多,三面都是窗子,所以清晨的陽光照耀在箱子里的金屬塊兒上發出了耀眼的金色光芒。
“嘶”
好奇李學武拎著什么的小劉也跟過來看了看,忍不住發出了一陣嘶嘶聲。
箱子不算大,跟正常的行李箱子一般大小,要是裝的衣服,也就十幾斤的重量,但是現在卻有幾十斤的重量。
箱子的一半是金條,一半是美元和英鎊,還有大團結,都是成捆成沓地摞著,真要是計算一下其實也沒有多少,最起碼不能上億,但是給這個時代的人的視覺沖擊效果卻是無與倫比的。
“砰”
姬衛東猛地合上箱子,抬眼向李學武望去,卻見李學武已經走到收藏柜那邊打量起樓下那個黃毛的收藏品來了。
不是李學武淡泊名利,不是李學武看著金條不動心,想要收起一些雖然有風險,但是屋里那么多人給自己作證也是說的清的,但是李學武知道,拿一回容易,拿習慣了再收手可就不容易了。
這可是金條和外幣,跟那張自行車票可不是一回事兒,辦這個案子李學武就沒打算從這里面拿什么錢財。
姬衛東凝神看了李學武一陣,實在看不清李學武這人,在車上因為衣服破了哭的稀里嘩啦,在門口一個電話又能打開大門,現在拎著一箱子一輩子也花不完的錢卻是不為所動。
“這些錢都是組織交給我保管的,都給你們,你們放我走,我去了國外就再也不會回來了,誰也不知道這筆錢在你們手里了”
姬衛東和小劉的出神被這女人的話給喚醒,姬衛東皺著眉頭望向被銬在椅子上的女人。
李學武拿起收藏柜里的槍盒看了看,見里面的配件和設計風格都跟自己手里的這把獵槍很像。
“樓下那個是叫大衛吧?”
女人雖然不知道李學武為什么這么問,但見李學武拿著槍盒出來,便答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按照指令來了這里”
李學武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將槍盒放在辦公桌上,將手里的獵槍拆了,放進了槍盒里,對著姬衛東問道:“大衛如果從事外事以外的活動罪名成立,這屋里的東西都被收繳?”
姬衛東不知道李學武什么意思,這箱子錢看不上卻是看上了一把槍?
“應該是,相關人員的個人物品都將被收繳”
李學武堅槍盒蓋上,又用手敲了敲槍盒,對著女人說道:“這箱子金條和錢給我們其實沒多大用處,你又不是在這兒生活了一天兩天了,我們又不像你,可以遠走高飛,我們還是要生活在這里,這個箱子的誘惑力有限”
李學武轉身靠在辦公桌上,對著女人說道:“我反而對這把槍感興趣,我的領導正好喜歡打獵,我準備把這把槍送給我的領導,你看你有什么辦法幫我把大衛的罪名確立了”
這女人也知道現在的市場情況,錢確實用處不大,想到李學武他們都是體制內的人物,對于升職反而感興趣,因為級別高了,享受的待遇也就高了。
“你說的是真的?你們真的愿意放我走?”
李學武見女人一副不敢相信的眼神,便笑了笑說道:“當然不會這么簡單”
女人眼神微凝,急聲道:“你剛才不是......”
李學武擺了擺斷女人的問話,指著姬衛東道:“他是什么部門的我不用介紹吧?”
女人不知李學武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將信將疑地點點頭。
“他的工作性質是什么也不需要我給你介紹吧,他的升職需要什么你更應該知道,他需要的是大魚,像大衛那樣的,甚至比大衛還要大的大魚,你懂我的意思嗎?”
女人好像是想明白一些,卻又是不理解地看著李學武。
“說白了,要不是文件在你手上我們都不會來追你,隨便派個人來就是了,我們要的是大魚,你這樣的我們還真借不上勁兒”
女人疑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交代出更大的人物,你們用這人換我?”
姬衛東也是懂了李學武的套路,靠在大班椅背上不屑地說道:“呵呵,抓一個啰啰能有多大的功勞”
李學武從兜里拿出煙盒對著女人示意了一下,女人點了點頭,接過李學武遞過去的煙,張開紅唇叼在嘴里。
“嗤”李學武劃著了火柴給女人點上,又用這根火柴給自己點上,然后順勢坐在了女人的身邊。
“我知道,你也是個苦命的人,被脅迫著做了很多錯事,但是只要及時改正,并且有重大立功表現我們是有權利作出特殊處理的,前幾年也是學校,那對兒夫妻不也被赦免了嘛,現在人家在米國重新開始了生活”
“我知道,我知道”女人叼著煙的嘴都有些抖,還是李學武幫著拿下煙喘了一口粗氣。
李學武也是第一次幫女人伺候煙,瞇著眼睛笑道:“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我才剛參加工作,跟這里沒什么牽扯,所以我說的話你還是可以相信的”
說完了話,李學武又給這女人伺候了一次煙,然后就將煙放在了椅子扶手上。
姬衛東見女人開始沉思,也就不再說話,而是靜靜坐在那兒看著李學武這邊。
“我能帶著那些錢走嗎?”
女人足足想了五分鐘,扶手上的煙都滅了,這才問出了這句話。
姬衛東看了看李學武,兩人對了一下眼神,搖頭否定道:“不行,這是贓物,我們要交上去”
李學武想了一下說道:“哎,雖然有紀律,但是得給人家活路嘛,我看這樣,金條和大團結可以扣下,外幣就給她吧,一個女人,總得生活嘛”
姬衛東皺著眉頭道:“你知不知道這是犯紀律的,你這樣......”
李學武擺了擺手,轉頭對著女人說道:“不知道這些外幣夠不夠你在國外安家,我能做到的只能是這些了”
姬衛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你啊你,我是叫你來幫忙的,不是叫你來幫倒忙的”
這姬衛東的演技也被李學武帶的開始在線,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直把這事兒說的跟真的一樣。
如果李學武真的一口答應這箱子都可以帶走,那么是個人都得尋思這是不是真的,但是李學武兩人明顯的意見分歧,就把這話的真實度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女人點著頭道:“夠了,足夠了,只要我出去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我都這么大歲數了,不會再回來折騰了”
李學武笑著道:“國外好啊,比咱們這邊要開放,要舒適,經濟情況也好”
女人點了點頭道:“文件不在我身上了”
姬衛東坐直了身子問道:“在哪兒?”
李學武擺了擺手示意姬衛東稍安勿躁,起身將女人背銬著的開一半,轉過身銬在了扶手上,并且站起身給女人倒了一杯茶,邊遞茶邊說道:“慢慢說,喝口茶慢慢說,都等了這么長時間了,不差這么一會兒了”
女人接過熱茶放在了手邊說道:“我的代號叫玫瑰”
這話聽得李學武和姬衛東兩人微微一愣,瞬間眉頭皺起,但是都沒有打斷女人的話。
“受上級指示,在安全屋的外街接收了車上扔下來的文件,將文件帶回安全屋交給樓下那人拍照,然后又將文件包裝貼上郵票塞到街外郵箱里郵寄市內,然后再與那人合作把膠卷處理后剪開裝在信封里郵寄到魔都,這些做完后才被樓下那人帶著來了這邊躲避”
李學武點了頭道:“說的準確點兒,你上級是誰?”
女人抬眼看著李學武說道:“我不知道,我年紀大了以后就被組織邊緣化了,組織還發生過一次變動,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我原來的上級代號叫槍客,后來就將我交接了,現在的上級真不知道,每次的指示都是從接到的信件里得知”
姬衛東聽見這話對著李學武挑了挑眉毛,李學武點頭道:“這個我們再去查,你剛才說的安全屋在哪?”
女人看了看姬衛東手邊的箱子,道:“這箱子就是樓下那人從安全屋拿回來的,我看到存檔材料都在那邊,包括經費,位置就在朝陽門北運倉海運路乙字1號院,那邊兒的經費還有很多,我希望你們信守承諾,把錢給我,放我走”
李學武敲了敲手邊的扶手,道:“那是當然的,我是轉業軍人出身,最是信守承諾,只要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們就給你開證明,說不定明天你就能在海上了”
姬衛東也是點了點頭道:“市內的文件郵寄給了誰?寄往魔都的地址”
這女人看了看李學武,道:“按照我接到的指示,市內的文件就郵寄給軋鋼廠了,馮祥收,魔都的地址是第四師范學校,林雪楓收”
“嗯,我們的態度你也知道了,如果你真的是玫瑰,你說的又是真的,我們這邊一定會兌現承諾,如果發現是你在騙我們,那么你的下場會怎樣你知道的”李學武循循善誘地說道。
女人也是很委屈,道:“我就知道這么多,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就是一個電訊員,一直沒接觸到組織的內部人員,現在年紀大了更是被邊緣化,這還是這個上級交接以來的第一次任務”
姬衛東對著李學武昂了昂腦袋,兩人便往出走,留下小劉又叫了一個人守著這個女人。
姬衛東兩人找了一間臥室叫人把大衛帶了上來,大衛倒是不再說其他的廢話了,現在樓上樓下被搜了個遍,還有爆破聲,那個女人一定是被發現了。
姬衛東見人被帶進來揮手叫人把大衛按在了座椅上,對著大衛問道:“哪兒的人啊?”
大衛被這特色的拉家常的話給弄迷糊了,歪頭看了看姬衛東皮笑肉不笑的臉,又轉過頭不說話。
姬衛東皺了皺眉頭,道:“看著在門口不是說了幾句中國話嘛,咋了?看著不是紅毛啊,不會英語啊?法?德?小地方來的?李學武你懂外語不?你給我翻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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