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以白色簡潔裝修風格的豪宅里,亞伯從浴室里走出來,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旁邊自有女仆拿著毛巾上前幫他擦干。
回到自己很少睡的個人房間里,示意女仆拿出衣柜里媽媽艾米莉給他買回來的休閑裝穿上。
看著臥室里,墻壁上掛著許多曾經的自己創造的作品,他知道這是母親艾米莉掛上去的。
這讓他心里有些舒服。
無論如何,他是亞伯·史密斯,這份濃濃的親情,在美國這種親情淡漠的國家,這種溫暖是無比珍貴的。
“洗好了嘛?”艾米莉抱著亞伯二世,直接推門走進來笑著問道。
看到穿著睡衣浴袍的亞伯正站在他曾經的作品前,觀看她特意從德州帶過來的那些年少時的作品。
艾米莉的臉上立刻浮現出慈愛的神情,走過去說道:“它們多好啊。我覺得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比我的兒子在繪畫方面更有天賦了。什么畢加索、梵高都一樣!”
亞伯隱約記得,母親后面這句夸獎,原身記得非常清楚。
那是自小的時候開始,發現兒子在繪畫方面有天賦以后,艾米莉常常掛在嘴巴上面最多的一句夸獎他的話了。
甚至在更早的時候,亞歷山大有點反感兒子喜歡畫畫。也是艾米莉站出來支持他,最終讓亞歷山大無奈承認并且開始支持兒子的這個愛好。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艾米莉都是一個合格甚至稱得上是優秀的媽媽。
“嗯,媽媽,謝謝你。”亞伯臉上帶著開心的微笑,給艾米莉一個感謝的擁抱,順勢抱過來已經一歲多開始呀呀學語的嫡子。
這個嫡子,他比對其他孩子投下了更多的希望。他希望亞伯二世能夠在自己之后,帶著兄弟姐妹們讓史密斯家族繼續輝煌偉大下去。
但這只是希望而已,在陪伴的時間和父愛上。他給予亞伯二世的,并不比亞伯二世其他的兄弟姐妹多。
甚至可能都要比給亞伯二世的姐姐艾麗婭的陪伴來的少。
誰叫小艾麗婭才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又是個女兒呢?男人終究對自己的女兒,會更加寵溺一些的。
“叫爸爸~”亞伯逗起了孩子。
幾個月沒見,孩子對他有些陌生。不過剛才回來的時候已經相處過了,亞伯二世倒也不至于害怕。
小娃娃有些模糊的叫了起來:“巴~巴。”
“嘿,真是個棒小伙。”亞伯笑著親了他一下。
旁邊的艾米莉,笑得眼睛瞇成了月牙,她下巴壓在兒子的肩膀上,輕摸著自己寶貝孫子的臉嘮叨:“他真像你小時候。我看到他,就好像你才剛出生沒多久。哦,這也是個亞伯呢!!”
“哎呀,對了!!”忽然,艾米莉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叫了一聲,“對了,我進來是要告訴你。佩姬來了!那個你安排在華盛敦當法官的紐約女人和她的祖父來我們這里做客!小勞拉和你的父親正在接待她和她的祖父!你這個小混蛋,她的肚子那么大了!你還讓她過來,這是在挑戰小勞拉嘛?你趕緊出去應付,我不想讓小勞拉傷心!”
亞伯笑了笑,一只手抱著兒子,另一只手伸手攬住艾米莉的胳膊說道:“沒事,這件事情小勞拉已經和我說過。而且今天晚上,甚至就是她主動邀請佩姬過來做客的。她們的關系,比您想象中的要更和諧一些。”
“額…”艾米莉怔住了,她沒想到還會有這么魔幻的事情。
一個女人,居然會邀請懷了自己丈夫私生子的女人來家里做客…
“既然你這么說,我就不管了。反正我們早就管不了你。走吧,去吃飯,不過其實我也喜歡家里人多的感覺。”
說到后面的時候,艾米莉眼睛笑得瞇成月牙兒。
她這種傳統女人就是這樣。
自己的丈夫找女人生了私生子,那就是大逆不道天塌了。
自己的兒子在除了兒媳以外,有其他許多女人和許多孩子。
表面上她會站在兒媳婦這邊,和兒媳婦一起譴責其他女人,甚至責怪自己的兒子。
實際上內心里嘛,她們多多少少都會因此感到自豪。因為那象征著她們的兒子,有著強大的能力和吸引力。
否則的話,又怎么會有這么多的女人,愿意心甘情愿的給她們的兒子生孩子呢?
“對,就是要這個樣子。想象一下,那么多人喊你“親愛的祖母”,我想你一定會高興的。”亞伯摟著自家老媽的肩膀,抱著孩子邊走出臥室邊笑道。
“哎,別提了。圣誕節那一次,簡直讓我尷尬極了。我偏向誰都不行,再來一次我估計我都受不了了!”
聽到老媽的吐槽,亞伯也是搖頭輕笑。
圣誕節因為他荒唐的要求,他的女人們帶著孩子聚集到了一起。
但一來孩子們都小,二來女人們根本就不可能和諧相處。
艾米莉這位孩子們的祖母,沒有享受到多少她渴望的天倫之樂,反倒是兒子的女人太多,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立場應該怎么站了。
不過總歸她的立場,永遠只會站在自己這邊。
包括其他親人也一樣。
對于這種能夠和諧相處的大家庭,他真的是很慶幸和開心,畢竟美國社會的金錢至上,讓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趨于絕對的理性化,人情味真的是沒辦法和天朝比,雖然天朝也在變得越來越向美國靠攏,但是有些東西還是深埋在文化基因里的,無法被取代。
燈光明亮,漂亮輝煌,巴洛克風格的豪宅主客廳里。
羅伯特·莫根索和肚子已經很大的佩姬,正各自坐在一張沙發椅上,和亞歷山大與小勞拉輕聲聊天交談。
小勞拉甚至是和佩姬坐在隔壁,看上去聊的都很不錯,氣氛并沒有艾米莉想象中的那種劍拔弩張的樣子。
“嘿,晚上好啊羅伯特。哦,還有親愛的佩姬。”
亞伯笑著走過來,半路就把孩子交給母親,先過去和站起來的羅伯特握了下手,“你看上去狀態還不錯,親愛的羅伯特。希望你身體一直健康。”
羅伯特表情微笑,心情有些復雜地把眼角余光從小小的亞伯二世身上抽回來。
望著仍然一如既往的英俊挺拔,比過去更加成熟更加出色的亞伯·史密斯。
即使羅伯特努力控制,但心里一股名為后悔的內心毒蛇再次出現,攻擊羅伯特本來固若金湯的心防。
曾幾何時,佩姬才應該是這座房子里真正的女主人之一的啊,而不是灌木家族的女人!
都怪自己,怪自己那時執著于所謂東海岸豪門的榮耀,怪當時的自己看不起所謂的迪克西…
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藥也沒有時光倒流這種東西。
后悔不已的羅伯特,這時候也只能面帶微笑,邊和亞伯握手邊笑著回應道:“為了看著佩姬,我也會努力多活幾年的。親愛的亞伯。”
亞伯哈哈幾下,這才走到旁邊,先是和小勞拉口勿了下。
然后在她的微笑中,和佩姬來了一個非常親密的口勿面禮。
之后才各自落座,聊了幾句。艾米莉就抱著孩子,笑著讓大家先去吃晚飯。
美國嚴格的傳統清教徒家庭,其實也講究“食不言寢不語”這種風格。
不過史密斯家族人口稀少,這方面向來不講究。
吃飯的時候也是該聊的聊,不過艾米莉要求不能聊工作。
飯桌上,大家也就聊聊一些生活間的趣事。
等晚餐后。
一圈沙發圍繞著壁爐擺放在地毯上,壁爐里燃燒的木炭,紅紅的火舌舔著黝黑的木炭,不時炸出噼啪的火花,石砌的墻壁經過煙熏火烤,泛出一層黑光。
華盛敦的6月份天氣熱的很,房間里的壁爐燒起來簡直就是在烤房里一樣。
不過開了專門針對的空調系統,所以客廳里還是一如既往的舒適涼爽,并沒有因為壁爐點火而悶熱不堪。
而壁爐在此時的作用…就當它是在烘托氣氛好了。
老錢們就愛搞這一套,亞歷山大也不例外。
嘴角一直沒有放松下來,臉上帶著歡快笑容的艾米莉正和同樣甜笑的小勞拉,抱著孩子和佩姬在一邊輕聲交談。
女人們聊女人的事情,哪怕佩姬·莫根索小姐現在是華盛敦巡回法庭首席法官。
男人們,才在飯后聊起了大事。
亞歷山大端著紅酒杯輕啜了一口飯后酒,他先看了看自己的妖孽兒子,只見亞伯正望著孩子和女人們的方向微笑著。
沉吟了一會兒,亞歷山大才開口說道:“倫奎斯特又住進了喬治城大學醫療中心。”
這家醫院成立于1851年,被認為是美國最早的醫學院之一。作為喬治城大學的一部分,它一直以來都扮演著重要的學術和醫療角色。是一個擁有8個專業學院和4個研究中心的綜合性醫學中心,其在生物醫學研究、醫療服務、醫學教育等方面均具有較高的聲譽。
是華盛敦地區最好的醫院之一。
“我知道。”亞伯收回了在兒子和女人們那邊的目光,他抬起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爸爸和旁邊的羅伯特,“倫奎斯特這種情況,不一直住在醫院里,都已經是一種比較好的表現了。”
首席大.法.官先生得的是癌癥,雖然是甲狀腺癌這種生存率較高的惡性腫瘤,可他的年齡擺在那里。
哪怕能享受到全世界最好的醫療服務之一,身體情況不斷惡化仍然屬于正常情況。
亞歷山大忍不住看了看羅伯特,在莫根索住到華盛敦來的這段時間,他們多有來往。現今亞歷山大和羅伯特關系不錯。
史密斯因此覺得,比起自己那個不靠譜的親家,華盛敦這邊的自己人里,羅伯特比尼爾靠譜多了。
誰叫小勞拉的父親,本質上是個玩女人和撈錢都必須靠父兄出面才能不至于去坐牢的真正紈绔呢…
“真希望他可以多活幾年。那樣的話,佩姬也可以更穩當一些。”想了想,在不得罪小勞拉的情況下,亞歷山大謹慎的道。
亞伯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覺得果然正治是最鍛煉人的東西。
那個從來說話都直來直往,從來不怕得罪人的高級德克薩斯紅脖子、迪克西,幾年下來如今也變成了這么會說話的人了。
笑過之后,亞伯正了正臉色,看向旁邊一直在微笑的羅伯特,“放心吧。喬治今年完成連任應該是沒問題的。那樣一來的話,我們就又有了4年的時間。而雖然我很不想,但威廉大概是活不到喬治卸任了。所以…”
亞伯聳了聳肩,才有說道:“一切都還在掌握之中。對了,驢黨那邊的內部競選也要開始了吧?”
“是的。”一直沒怎么說話的羅伯特,這時候笑著開口了,畢竟就算是到了現在,老頭仍然是驢黨內部的一方大佬之一,“預計下個月出結果。目前主要參與者有三個人,愛德華茲、迪安和克里。”
“克里是約翰·福布斯·克里?”亞伯問道。
羅伯特點點頭,“就是他。事實上我們都很清楚,迪安和愛德華茲大概率是在陪跑,約翰·福布斯·克里的優勢太大了。”
“這個我清楚,基本上就是他了。”亞伯也肯定道。
約翰·福布斯·克里,何許人也?馬薩諸塞州前任參議員,驢黨內部的大佬之一。
關鍵是…在他年輕的時候,他曾經差點就和腦洞大開先生成了連襟。
后面雖然沒有成功的娶到杰奎琳·肯尼.迪同父異母的妹妹,不過也借此機會正式成為肯尼.迪派系里的人。
更是憑借曾經的軍隊生涯,成為了驢黨里面不多的受5個角大樓支持的驢黨大佬。
出身豪門,百多年前他的家族就靠和胡佛家族做的同樣生意發家致富,可以說算是典型的東海岸豪門之一了。
要不然驢黨也不會推他出來,和有著巨大優勢的喬治競爭。
因為在當前這種態勢下,能打得過喬治的驢黨確實極少極少。而約翰·福布斯·克里算是有希望的一個。
“不用管克里,他的希望不大。”亞伯輕松的說道,“說說你自己的事情,我親愛的父親。你,要不要考慮換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