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高大年輕英俊的亞伯，羅伯特難以想象在三年前，這個年輕人在自己面前還只是一個沒聲音的外來者。
一個不受東海岸歡迎，在東海岸豪門圈隱隱有些受鄙視的“迪克西”。
那時候，受一些東海岸豪門的影響。加上內心確實也在鄙視和歧視對方。羅伯特·莫根索站了出來，以曼哈頓地區檢察官的名義，對當時還只能算在襁褓中的史密斯資本進行了金融犯罪方面的調查。
要不是顧忌對方的正治背景，以及當時亞伯已經收買過一遍紐約的話。
羅伯特是準備下狠手的。
但當時羅伯特沒辦法下狠手，因為亞伯非常聰明。在財富自由以后，這個德克薩斯來的年輕人就為他自己在紐約，織造了一個還算過得去的關系網。
這個關系網，網住了當時的羅伯特，還有紐約的許多人。讓亞伯平穩的度過了新手期，然后以一種讓所有人都膛目結舌的發展速度，在極短的時間內甩開了很多很多人，直接爬到了名為“美利堅”的山峰之巔。
在心里長長地嘆了口氣，滿是類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感慨。
羅伯特繼續在亞伯的辦公室里，對亞伯闡述自己為什么想要退休，想要讓佩姬上位的原因。
“我已經老了。尤其是最近兩年，我越發的感到我的精力正在快速的衰退。”
窗明幾凈，巨大的落地窗外不遠處就是華爾街，一眼望過去甚至能望見遠處雙子塔遺址的亞伯辦公室里。
臉上布滿了老人斑，只剩下一雙眼睛的光芒仍未熄滅的羅伯特·莫根索說道：
“所以我想著，在我的任期結束前，在我死去或者失去工作能力前。我希望可以把我們的關系，繼續平穩的延續下去。讓佩姬上位，這可以說是一個最好的做法了。”
望著高高瘦瘦的羅伯特，亞伯沒有馬上開口，只是微微頜首，表示自己正在聽。
過了一會兒，等羅伯特說完話以后，他才補充：
“據我所知，羅伯特你最新的任期差不多還有兩年快三年的時間。我不清楚紐約相關方面的法律，你直接退休的話，佩姬能夠接替你的位置？還是說要等兩年多以后，佩姬重新出來選？”
紐約地區有多個檢察官，但毫無疑問，曼哈頓地區的檢察官，也就是西紐約地區檢察官的權力和影響力是最大的。
紐約市2002年的gdp達10024.96億美元，占據紐約全州gdp59.56的比例。
然后一個曼哈頓，就占了8297.44億美元…
換句話說，一個曼哈頓的gdp，幾乎就占據了整個紐約州的一半。
曼哈頓對整個紐約州的影響，由此可見一斑。
作為地區司法首席，曼哈頓地區檢察官向來都是位低權重的代表。
很多時候，在經濟和金融方面，曼哈頓地區檢察官說的話比紐約市.長聲音還要大！
和紐約市.長一樣，檢察官也是4年一選。只不過羅伯特在這個位置上已經坐了二十幾年，上次選舉和布隆伯格同樣參選。
布隆伯格贏得有點難，羅伯特卻贏得輕而易舉。
老頭一個人拿到的選票，幾乎就相當于其他5個候選人的總和。
按照最新任期，羅伯特2001年才剛剛上位，要到2005年位置才會交給別人。
當然了，04年年底他的選舉要是再次勝出，那他可以一直擔任下去。
做到他死，或者實在做不下去。
紐約方面并沒有什么法律限制檢察官不得連任。
當然了，在羅伯特之前。曼哈頓從來也沒有出現過一位連任過三次以上的檢察官，他是個特例。
聽到亞伯指出的這個問題，羅伯特笑了笑，為亞伯解惑：“按照紐約和聯邦相關規定。一旦我申請退休獲得通過，我的副手會在剩下的任期內直接成為代理檢察官。而在上個月，佩姬已經正式成為我的副手了。換句話說，只要我現在辭職或者離開我的辦公室。那她在剩下的20個月里，就是曼哈頓地區代理檢察官。”
“好吧，我大概理解你的意思了。”亞伯也點點頭，“可是羅伯特…你有信心佩姬在20個月以后，能夠贏得了其他人？就算她姓莫根索，還是你的孫女。可她畢竟太年輕了，她好像只比我大一歲？這會成為她在選舉中的缺點，選民和她的競爭者一定會拿出這件事攻擊她。”
“所以…”
羅伯特認真的看著亞伯，渾濁的眼睛有些凹凸：“這就是為什么我現在，會坐在這里的原因。稍后我還會去布隆伯格那里，更晚一些，我還會去見許多許多人。”
這是在為他的孫女，尋求盡可能多的支持。
看他這么表態，亞伯知道這是老頭在表達他已經確定決定好這么做的意思了。
看起來態度堅決。
“為什么？”
亞伯沉默了幾秒鐘后，沒頭沒尾的問了一下。
羅伯特卻一下子聽懂了，臉上露出苦笑。
“其實我本來想做到我實在做不了了，才正式退休的。”
老頭輕輕的說：“但現在，我認為佩姬完全有希望接過我的位置。那能確保莫根索在我之后，在紐約繼續維持現在的地位。”
“所以我需要在我還有能力，同時還有精力的時候。將她給推上去，我則繼續在后面為她保駕護航。這樣等我和我的兄弟們去世時，莫根索家族可以繼續維持著應該有的地位。”
“你知道的。”老頭認真的看著亞伯，臉上苦笑連連，“莫根索家族，可沒有你這樣優秀的年輕人或者繼承人。我真的很擔心在我和我的兄弟們去世以后，莫根索就此沒落下去。”
亞伯明白了。
說白了其實就是莫根索家族在擔心后繼無人。
羅伯特他和他的兩個兄弟很出色。
兄弟三人一個是紐約州檢察官，一個是曼哈頓地區檢察官，還有一個是隔壁新澤西州的州檢察總長。可以說完全控制了整個紐約州，乃至附近的檢察官體系。
而美國的檢察官體系，幾乎就代表了美國三權分立里很重要的司法。
換句話說，別看莫根索家族很低調。但人家在暗地里，其實掌握著整個紐約州和新澤西州的司法權。
然而就像羅伯特說的那樣，他們三兄弟很出色，三兄弟的后代卻一個比一個不堪。
羅伯特的兒子喬治和約翰，這兩個都是中人之姿，就是很普通的意思。
羅伯特另外兩個兄弟的后代也差不多，在家族扶持下可以身居高位。但一旦面對外來的挑戰時，他們自身的能力其實是不足，甚至完全難以應付的。
莫根索的第三代，更是男少女多。羅伯特只有三個孫女，沒有孫子。
他的兩兄弟也差不多，全家族第3代一共三男七女。
然后這10個后代其余9位的能力和智商，好像都被佩姬給吸了似的。
一個賽一個的普通，只有佩姬·莫根索各方面很出色，但又出色的過頭了，同時還是位女性。
而美國在重男輕女方面，很多時候其實比亞洲一些封建殘余國家還要嚴重。
這從這邊的女性，在婚后必須全都掛上夫姓就看得出來。
這其實是地球上大體的共性，全球前20大強國幾乎都是如此。
唯一例外的也就只有華夏，那邊的主體女性婚后不用掛夫姓。
所以佩姬再怎么出色，除非她永不嫁人，否則終究會變成其他家族的人。
又或者入贅，那樣的話莫根索內部又有些聲音，因為人家是有男性后代的，只是男性后代略顯平庸。
總之羅伯特三兄弟非常煩惱，煩惱地方就在于后繼無人。
現在看來，兄弟三人內部似乎是商量出什么共識了。
否則的話，羅伯特最起碼還可以再干三五年，沒道理現在就想著要讓佩姬上位。
雖然一下子想了很多，但其實時間上才過了幾秒鐘。
稍微考慮過后，亞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站在我的立場來看，只要我們的合作，還有我的利益不受影響。那么我的老朋友，我會支持你做任何決定。”
老家伙這才首次露出微笑，看起來輕松了不少。
“那就好。不過請你放心，親愛的亞伯。我這么做絕對不會影響到我們的合作。相反，我相信佩姬的存在，會讓我們的合作更上一步。”
聽著老頭略含暗示的話語，亞伯英挺的眉毛揚了揚，還沒等他開口。
老頭就笑著站起來，輕輕擺擺手說：“好了。你這邊我已經通知過了。我現在要過去一趟市政廳，再見，親愛的亞伯。”
還想說點什么的亞伯，看他都站起來了。自己也只能站起來，將這位多頭蛇幫至關重要的司法蛇頭送出辦公室的大門。
看著他在電梯廳里，朝自己揮了揮手，亞伯回應了一下。
等電梯的門合上，亞伯才重新返回自己的辦公室里。
站在落地窗前，俯視了一會曼哈頓的蕓蕓眾生，好好消化了一番莫根索這么做后續可能的影響。
冬冬——
身后的門忽然被敲響，然后阿曼達·赫斯特秘書推門走了進來。
看著望向自己的老板兼情郎，赫斯特小姐露出嫵媚的微笑：“boss，時間到了。按照行程表，下午剩下的時間，你需要到戴克灘高爾夫球場。”
“好。”
亞伯笑著走過來，在阿曼達的注視下，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俯視著她，然后輕輕捏起她的下巴，在她那抹了香奈兒限量獅子絲絨口紅的地方親了一下：
“你跟我一起去吧，我其實不怎么打高爾夫。我聽說你這方面很厲害，到時候當我的助手和教練。怎么樣？”
阿曼達漂亮的眼睛綻放光芒，看似矜持實則雀躍地道：“你是老板，我是秘書。我親愛的boss，當然是你說了算。”
“那就這么說定了。”
一個小時后，下午三點左右。
3月初的紐約，屬于初春季節。四季分明的紐約，這個時間段還有些涼，不過今天陽光普照，戴克灘高爾夫球場附近天氣很好。
戴克灘高爾夫球場是紐約一個很有名氣的高爾夫球場，平時對外開放，門票中等，位于哈德遜河旁，在這里可以欣賞到維ls諾大橋的美景。
一邊打高爾夫球，一邊欣賞大橋與紐約天際線，可以說很是愜意。
不過今天，向來都對外開放的戴克灘高爾夫球場，在早上就掛上了休息臨檢的牌子，宣布封閉一整天。
原因嘛，當然是喜歡這里風景和位置的某些權力人物，今天要過來這邊打高爾夫球。
為了讓大人物們玩得開心，那自然只能委屈一下普通市民們了。
球場更衣室外的等候區里。
“嘩啦啦——”
輕輕的書頁翻動的聲音中，亞伯一目十行的瀏覽著手中的計劃書，快速的翻到最后一頁上，看到了上面摩艮的徽記以及洛克非勒三邊委員會的印章，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沒想到你們會感興趣啊。而且我不得不承認，按照你們的這份計劃書，可行性會更強一些。”
亞伯合上計劃書，笑容滿面的抬起頭，看向對面正在穿上軟釘高爾夫鞋的約翰·克里斯·摩艮微笑著道。
“這不是很正常嗎？你的提議很有可行性，同時其中的利益很誘人。更重要的是，靠你一個人的力量，根本就吞不下這份肥美的獵物。
更關鍵的是，現在我們是盟友。既然是盟友，那當然就要共同承擔風險。同時共同承擔潛在的利益了。我說的沒錯吧？”
約翰·克里斯把鞋子套上，語氣澹然的給亞伯解惑，然后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放下咖啡杯，拿起一旁的棒球帽戴上。
“哈…”
亞伯看起來有些不爽的打了個哈哈說道：“可這是我最開始想到的。而且…”
這時候，兩人身后的女更衣室里，阿曼達·赫斯特已經換上一身打高爾夫球的裝備。
此刻阿曼達上身是紅色polo式襯衫，頭上帶著一頂白色棒球帽，下身是一件白色高爾夫短裙，可以看到裙子里有穿著短褲，腳上則照例是軟釘高爾夫鞋，很標準的高爾夫女球扮。
配合她窈窕的身材姣好的臉蛋，還有棒球帽下飛揚的金色秀發，妥妥的高爾夫金發美女一個。
她的出現，打斷了亞伯和約翰·克里斯的交流。
小老頭站起身來，戴上太陽鏡，對亞伯笑道：“赫斯特小姐出來了。我們到球場上討論吧。走吧，別讓戴維等久了。”
“走吧，說真心話，我討厭打高爾夫，每次看到你們贏球后的得意模樣，我就想在你們的臉上來一拳！”
看到亞伯牽住阿曼達的手，又聽到亞伯的吐槽，約翰·克里斯嘴角抽了抽，翻了個白眼，直接無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