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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你可以去試試當主播呀

  楊久念站在一旁,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易陽。

  心里則泛起了嘀咕…

  他真的會彈琴嗎?

  彈琴的同時還要唱歌。

  她是學過樂器的,可惜沒有堅持下來。

  一方面是讀高中的時候要專心學習,沒有時間和精力放在上面,另一方面是…有點怕疼。

  彈唱這件事或許不怎么難吧,至少很多彈吉他的人都這么說,但她確實覺得挺難的。

  此時圍觀的人竟然因為易陽的出現變得多了幾個,主要是女孩子。

  看到這一幕,楊久念情緒就變得古怪起來了,有點酸酸的——倒不是因為對易陽有好感,而是因為有些嫉妒。

  剛才自己唱了那么多首歌,都沒有吸引來幾個聽眾,憑什么他啊,就站在這里,已經有人打算過來了…呵,還有人拿出了手機?

  就憑他長得高長得帥嗎?

  楊久念又看了一眼易陽,唉,從這個角度看他,確實長得很帥啊,怪不得…能腳踏兩條船!

  此時,易陽已經將吉他背在了身上。

  這把琴算不上很好,只是面單吉他,但是插上了音響,倒也過得去。

  其實普通人大抵是分不清1500的FG800和數萬的馬丁D41的區別的。

  隨意撥了撥琴弦,發現音不是很準。

  他是有些無語,剛才聽的時候其實已經發現了,剛才這兩人組合就是在這樣的音準環境下表演的嗎?

  他拿出手機,隨意找了一個參照音,然后就開始調弦。

  這一幕在旁邊的甘寶涵眼中簡直是不得了的技能,對于她這樣的新手來說,每次練琴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調弦了。

  她這樣的新手要調弦只能用調音器,而調音器用起來很麻煩,所以往往是調了一次琴,她能用好幾周。

  似乎只有傳說中的大神才能僅僅用耳朵聽就能調弦了。

  她不由得有些期待起接下來易陽的表演,但又有些惡趣味地想,雖然可能彈得好,但萬一唱的不好呢?

  最好這樣!

  那樣念念才有登場的機會。

  算起來,易陽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唱歌了。

  當然,練琴是沒有放下的。

  音樂這件事,跟健身很像,也是放下就容易丟的東西,如果長時間不練,唱的會不好,彈的也會手生。

  每天跟姜黎黎打視頻電話的時候,他們就會各自在樂器前,彈彈琴,在視頻里給對方和聲。

  后來這件事竟然成了一個固定的節目。

  姜黎黎很滿意,在沒有男朋友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她腦子里就幻想著,自己將來的另一半,應當跟她有這樣的互動。

  就有一種夢想照進現實的感覺。

  而這夢想是自己一點點塑造起來的,每每想到這個,就會分外高興。

  因為長時間的練習,易陽如今已經有了極高的音樂素養。

  耳朵隨意能夠聽出和弦級數,色彩,甚至復雜一點的七和弦也不在話下。

  手上則對指板音十分熟練,要各種即興solo,編配說來就來,哪怕真的當一個樂隊吉他手,也是綽綽有余。

  而唱的話…

  易陽此時已經調好了音,他準備來一首這個時代還沒有人聽過的歌。

  《父親的散文詩》。

  前世,他很喜歡這首歌,因為這首歌的歌詞寫的很好,他清楚地記得,初次聽這首歌的時候,一個大男人,竟然哭得像個孩子。

  他一面聽這首歌,就會一面在腦子里描繪出那個逐漸有些模糊的父親的輪廓出來。

  易陽輕輕將話筒往上扳了扳,隨后調整好距離,輕輕撥動琴弦。

  不得不說,剛才圍觀兩個女生的人少,伴奏稀爛是要負很大責任的。

  剛才甘寶涵伴奏的時候,只會幾個干巴巴的三品和弦,右手的節奏型也局限于幾個簡單的分解和弦,彈起來還時不時出現呲音,節奏也不穩定,全靠楊久念的歌聲撐著,自然吸引不了什么人。

  此時易陽已經彈起前奏,每一個音符清晰飽滿,不僅有低音和弦鋪底,還有高音旋律,有輕有重,整首歌一下子就有層次感了。

  哪怕是個完全不懂音樂的人,也能聽出來兩者的差距。

  好的音樂,一下子就會抓住人的耳朵。

  周圍的年輕人閑著也是閑著,聽到這旋律,自然而然地停留駐足。

  “很好聽的前奏啊,這是什么歌?”

  “沒聽過呢。”

  在易陽開口前,前面已經聚了十幾個人。

  看著這一幕,楊久念有些幽怨地看了看易陽。

  你是上天派來懲罰我的吧。

  而甘寶涵的眼睛里更是閃爍起了小星星。

  隨后,琴聲減弱…

  易陽輕輕開口。

  “一九八四年,莊家還沒收割完…”

  易陽微微閉上了眼睛,每一句歌詞都唱的十分清晰,在優美的旋律和聲中,聽眾一下子就被他的歌聲帶入到了歌詞描繪的畫面中去了。

  楊久念愣了愣,她沒想到易陽唱歌竟然這么好聽。

  重點是這首歌太好聽了。

  易陽一邊唱,一邊回憶起了腦海里那個已經快要模糊的身影。

  往事一幕幕飛馳而過,他的視角仿佛也來到了歌詞描繪的那個父親身上。

  雖然,他的父親經歷的事情跟歌詞里的那個意境不同,但是他卻無比相信,自己的父親有著相同的情緒。

  “孩子哭了一整天,鬧著要吃餅干。”

  “藍色的滌卡上衣,痛往心里鉆。”

  “蹲在池塘邊上,給了自己兩拳。”

  聽到這兩句歌詞,好多人都有些深沉地望著易陽。

  這種時候如果流眼淚自然顯得太夸張,但是不得不說,很多人都被引起了共鳴。

  楊久念愣了愣,沉浸在那副畫面中,胸口竟然隱隱作痛。

  “這是我父親,日記里的文字。”

  “這是他的生命,留下,留下來的散文詩…”

  易陽一曲唱畢,連他自己也有些感傷,抬了抬頭,笑了笑。

  父親,我這一世,過得很好。

  你是不是,也到了另一個時空,做著另一番大事呢?

  旁邊的掌聲將他從失神中拉了回來。

  楊久念早已動容,此時表情有些復雜地看了看易陽,微微嘆了口氣…

  多好啊,可為什么要那個呢…唉。

  而甘寶涵十分激動地說:“大佬!你教我彈吉他吧!”

  易陽笑了笑,把琴取下來,還給了甘寶涵。

  “別啊,再來一首嘛。”

  旁邊的聽眾雖然剛才有些沉浸,但見易陽似乎沒有打算繼續唱歌了,也就逐漸散去了。

  現實中,極少有人會貿然跟一個正在演奏的人搭訕起哄。

  甚至在這個短視頻還未出世的時代,連拿出手機拍一下的沖動都沒有。

  楊久念猶豫了一下,還是湊上來問:“那個…你剛才唱的這首歌叫什么啊?”

  易陽笑了笑,正準備回答,但忽然遲疑…

  這首還沒有發行。

  自己說了實話,這丫頭跑去一搜,肯定是個麻煩的事情。

  于是易陽就說:“哦,我在一個酒吧里,聽一個民謠歌手唱了幾遍。”

  “民謠歌手的作品嗎?”楊久念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又有些不死心的問:“你沒去問一下什么名字嗎?”

  “沒有哦。”

  易陽打定主意,這首歌自己就唱這一遍,將來時間長了,如果對方還問自己,就隨便說一首,比如《傳奇》什么的,一口咬定。

  時間再長一點,對方忘記旋律,歌詞,都會懷疑自己記憶錯亂了,難道說那天他唱的真的是《傳奇》?

  畢竟,這首歌只聽了一遍,不太可能就完全記下來了。

  易陽岔開話題,說:“不過同學,我覺得你現在應該問的不該是這首歌的名字吧。”

  “啊?”楊久念愣了愣:“那問什么?這首歌作者的名字?”

  易陽聳了聳肩,旁邊的甘寶涵都替她著急,說:“不是吧,你還不知道他的名字?不對,你們互相都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楊久念這才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對…對不起啊,我叫楊久念,你呢?久念就是久久不忘,念念有聲。”

  易陽說:“我叫易陽,簡單的太陽。”

  兩個女生都愣住了,隨后笑起來。

  “什么啊,簡單的太陽?!”

  易陽說:“易就是簡單嘛,陽就是太陽。”

  “好吧…簡單的太陽同學。”

  此時天氣已經頗為炎熱了,剛才是陰天還好,正在說話的空隙,太陽竟然也好奇地鉆了出來,想要瞧瞧下面的簡單太陽一般。

  開始有點曬人了。

  易陽說:“有太陽,我們去那邊避一避吧,我請你們吃冰棍。”

  甘寶涵有意撮合眼前這個帥哥和自己的閨蜜,就壞笑打趣:“呀,大佬你今天怎么這么紳士,是不是心疼我閨蜜被曬著了?”

  楊久念頓時錘了閨蜜一肘子:“瞎說什么呢。”

  易陽搖了搖頭:“心疼是心疼,但我是心疼這把琴…”

  指了指甘寶涵的吉他。

  “吉他在太陽底下暴曬,很容易開裂變形的。”

  一時間,甘寶涵有些無語地哼了一聲:“直男!”

  楊久念卻在心里幽幽一嘆,哪兒啊,本質明明是花心大蘿卜!

  不過確實也可以考慮收攤了,尤其是易陽剛才唱了一首打了個樣,她們就更沒興趣唱下去了。

  廣場邊上就有冷飲店,三人進去小坐。

  點了幾份冷飲,易陽隨意挑起話題:“你們到這兒是賣唱么?”

  楊久念搖了搖頭,甘寶涵不滿地說:“什么賣唱啊!說得那么難聽。”

  易陽點點頭:“嗯…確實,這節目效果很難賺到錢。”

  “靠!你也太毒舌了吧?”甘寶涵氣呼呼地說。

  易陽哈哈大笑,他平時是不會毒舌的,但是遇到一些特定的人,偶爾的調侃會讓聊天變得有趣。

  楊久念說:“我們…就是過來練練膽子啦。”

  “練膽子?”

  楊久念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我其實想唱歌。”

  易陽眨了眨眼:“那就唱啊。”

  “不是那種唱啦…”甘寶涵有些猶豫,畢竟堂堂一個東海大學的高材生,此前還從來沒有系統的學過唱歌,夢想卻是當一個歌手…

  要知道,不是每一個歌手都能當明星的。

  歌手的歸宿,大概率是在某個不知名的酒吧賣唱。

  真賣唱了。

  這實在是過于羞恥了。

  羞恥到她都不好意思說出來。

  易陽吃了一口冰沙,卻是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他緩緩放下勺子,待喉嚨里的清涼滑下去,才慢悠悠地說:“我們剛剛開學的時候,一位老師做了講話,有一句話我很喜歡。”

  “他說,不要讓東海大學成為你的阻礙,東海大學是不被定義的,不要刻意給她套上一個標簽,標簽太沉重,往往會讓人接受不了與它的巨大落差。”

  楊久念愣了愣,卻是搖搖頭:“我爸媽肯定不會允許的。”

  易陽點點頭,說:“也是…畢竟都考進東海大學了。”

  “但既然都進名校了,做自己喜歡的不是更好嗎?”一邊說,他一邊又舀了一勺。

  楊久念沉默了一下,沒有回答易陽,但仿佛那一刻一直找不到方向的情緒,忽然就平靜下來了。

  易陽吃得很快,三下五除二,杯子里的冰沙已經見底了,然后笑著說:“我覺得,你既然喜歡舞臺,為什么不試試當主播呢?反正也不影響什么。”

  “啊?主播?”楊久念頓時微微一怔,隨后露出了為難的表情:“主播啊…”

  “嗯,就單純唱唱歌的那種主播,不必討好任何人,就光唱就好了。”

  這個時代,主播幾乎還僅限于幾大直播平臺上,最火的自然是游戲分區的主播,出了游戲區,給人留下的印象都是一些所謂的顏值主播對著鏡頭搔首弄姿…

  易陽說:“我有一個很喜歡的主播…匪號66,她也是名校畢業,當年還是她們那里的高考狀元呢,她就為了夢想當了主播,還是游戲主播,關鍵游戲玩得還很菜,你可能會想,這輩子沒什么未完成夢想的機會了,但再想想,這一輩子黃土還未過膝。”

  隨后,易陽站起身來,將勺子丟在杯子里,笑著說:“愿你早日能和你那內心的使命感和解。”

  他拿起給岳父買的蛋黃酥,說:“錢已經付過了,再見了!”也不管楊久念怎么想,轉身走了。

  楊久念愣了良久。

  甘寶涵望著易陽離去的背影,呆呆地說:“他講話好有哲理哦!”

  突然,甘寶涵想起了什么,抓住閨蜜的肩膀:“不對啊!你跟他沒有互相留聯系方式吧!喂!他怎么走了?”

  楊久念無語地說:“干嘛呀…”

  “愛情啊,愛情!你又讓它溜走了。”

  “什么愛情啊…”楊久念將甘寶涵的手掰開,聳了聳肩:“那家伙…可是個花心大蘿卜呢。”

  “咦?為什么啊?”

  楊久念望著易陽離去的背影,搖搖頭:“哎呀,你別問了,人家的事情,不好多講。”

  “呃…也是,你是不愛嚼人舌根的人。”

  楊久念微微嘆了口氣,就這樣當一個過客也挺好。

  至于…

  當一個主播?——

大熊貓文學    重生的我只想專心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