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餐從一開始的拘束,到后來就變得放松自然起來了。
易陽彈唱了一首民謠歌曲,在食客里自然也是引起了一點點波動的,也有兩三個小姐姐調皮地調侃了幾句類似“小弟弟多大了?”“有沒有女朋友啊?”之類的玩笑話,但要要說引起轟動,還是不太可能的。在普通人眼中,易陽的確是唱的很好了,但過客就是過客,除了幾句當時的贊嘆,或者成為桌上聊天尷尬破冰的談資,過了今天大抵也不會有人記得住他的臉。
周粥和張卜壽都相當能吃,很快就吃光了點上來的幾道菜,又加了幾道,易陽發現駱落月偷偷地打開錢包看了看,不易察覺地嘆了口氣。不過在歡樂的氣氛中,倒是也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
后面聊熟了,大家都發現和彼此這樣聚會聊天還是一件挺開心的事情。主要是在這里的人里面,沒有那種自以為是的意見領袖,逮著一件事滔滔不絕地發表自己的意見,還強迫別人接受;也沒有那種以挖苦諷刺其他人為樂的家伙,大家都是講故事,談感受,到了后面每個人都想發言,一個人說了某件趣事,另一個人立刻接上:“是吧是吧…我還聽說那個誰誰誰,也是呢…”
歡聲笑語不斷。
易陽淺淺地笑著,這樣的氛圍真的很舒服…也就順便觀察了一下幾人不同的性格。
馬思雨說話的次數是最少的,大多數時候都是坐在那里耐心地聽其他人說話,帶著一種奇異的笑容,怎么說呢…就像是,從來沒有吃過巧克力,突然有一天吃到了的那種笑容。
他突然有些感慨,馬思雨大抵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氛圍吧。
與之相對,話最多的是張卜壽,他不知道從哪里聽來了那么多的八卦傳聞,一個接著一個,滔滔不絕,甚至連劉冬虹結扎這種消息都爆料出來了,駱落月聽得越來越離譜,連忙說打住,打住。
他們最早來,最晚走。杯盤狼藉,每一個人卻都帶著意猶未盡的表情。周粥說:“沒有想到呢,原來幾個人一起聊天這么有意思啊。”
到了道別的時間。
周粥和駱落月的家距離很近,兩人可坐同一輛車子。打車其實還是要算是比較高的出行消費了,他們這種歲數的,要么是坐公交車,要么是騎自行車,天天打車的,那真的得是家里有點的。
周粥挺有的。
剩下他們四個,并排走在回去的路上。
馬思雨說:“我們這個算不算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易陽看著馬思雨的眼睛說:“算吧,但下次又聚就是了…”
馬思雨淺淺地笑著:“嗯…”
都回了家。
而張卜壽則跟著易陽來到了姜黎黎的家里。
張卜壽目瞪口呆地望著姜黎黎的家門,問易陽:“這里就是你說的學打鼓的地方?”
易陽點點頭,說:“待會兒不要吃驚哦。”
敲了門。
姜黎黎穿著一件藍色的連衣裙,看上去挺正式的。易陽感覺有些奇怪,因為此前他單獨來找她補課的時候,她穿著十分隨意,最隨意的一次是直接穿著睡衣就開門了。
“姜老師,剛才跟你在電話里說的咱們班的張卜壽到了。”
“嗯哪,進來吧。”
張卜壽扭扭捏捏地走進了姜黎黎的家,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還沒有問好,連忙鞠了一躬,說:“姜老師好!”
姜黎黎笑呵呵地說:“我聽易陽說了,你很有音樂天賦呢。”
“我…我有天賦嗎?”張卜壽突然有一種很激動的感覺。
姜黎黎問:“他說了想要組樂隊的事情吧?”
“說了說了…”
易陽在一旁一語不發。
姜黎黎繼續說:“我這里也沒有架子鼓,要練的話,必須去學校。嗯,不過一些理論上的東西,現在是可以教你的。”
“理論啊…”
“放心吧,不難的。”
姜黎黎對易陽說:“你自己先過去唱一會兒譜子吧。”
“哦…”
房間里的布局沒什么變化。易陽一人到了擺放鋼琴的角落里去唱起了“哆咪唆哆咪…”而在沙發邊,姜黎黎拿著兩張打印紙,開始耐心地教張卜壽關于節奏的基礎知識。
“首先要明白一些基本的概念…在一個樂隊里,鼓就是一人的骨頭。在學習打鼓之前,我們要先會看譜子,當然,我們看的不是音高調式,而是節拍。今天,我們就從節拍的基礎知識學起來…”
“老師,這個是什么?”
“這個叫電子節拍器。無論是吉他還是其他樂器,都要用這個東西來輔助練習,而一個優秀的鼓手更是要穩。人的情緒是會變化的,一激動,節奏就容易變快,所以我們必須嚴格跟隨節拍器練習。”
從姜黎黎那里出來的時候,張卜壽還感覺自己有一些懵,腦袋也是漲漲的。
易陽問:“今天感覺怎么樣?”
能感覺到,張卜壽整個過程大抵是云里霧里的。但是讓易陽意外的是,張卜壽卻是十分興奮地表示:“感覺棒極了!”
“棒極了?”易陽笑了笑:“你學進去了嘛就吹牛?”
張卜壽得意地笑了笑:“那當然了!你沒聽到嗎,姜老師一直都說我有天賦呢!”
“呃?”
“我也覺得我有天賦,不然姜老師為什么一直都是一副,哇,這小子簡直是個天才的表情呢?還一直夸我,我這輩子還沒有被一個老師這么夸過呢!”
易陽沉默了一下,想到了姜黎黎那張溫柔又總是在笑的臉。
“嗯,我也覺得你有天賦,看來我們這個樂隊真的有搞頭了!”
“嘿嘿…嘿嘿…那是,那是。等我練一段時間,咱們就可以上臺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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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學習也不能落下了!”
“知道,知道這個。”
“你接下來怎么打算?”
“我想好了,一定要讓我爹給我弄一套架子鼓!”
“有志氣。”
“哪怕挨點揍也在所不惜!”
“呵…”
話題大概到這里就終結了,易陽看了看手表,說:“你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呃?這個,倒是不用了。”
“那你還杵這兒干嘛,難道想在我家過夜?”
張卜壽一陣無語,說:“好家伙,太無情了!”
“明見。”
易陽回家去了,心里則在盤算著,接下來再來一個樂隊的鍵盤手就好了…
回到家,又翻開英語書,連續背了幾遍單詞,才休息。
學習才是中心,這個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