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劉冬虹正在和易陽談心,飛天遁地地談論一些沒有營養的話題,當然扯到最后,還是回到了“不要在意校長談話”這個無聊的話題上來,各種云云。
“是這樣的,差生突然一下子把成績提高起來,尤其是進步幅度還很嚇人,首先人家不會覺得是你努力了,第一反應都是懷疑有沒有作弊…我能理解的。”
易陽平靜地說完,還是讓劉冬虹有些詫異了。
她設想挺多種可能的,但是唯獨沒有想到這種…這孩子似乎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甚至反而過來安慰老師的。
劉冬虹想,這般成熟、會想事情,哪怕是班上的尖子生也做不到的事情吧。
很欣慰了。
“你能這么想,老師很高興。其他的話老師就不說了,繼續保持!”劉冬虹認真地說。
易陽點點頭:“我會的。”
談心就結束了。
學校還是舉行了表彰大會,易陽在第四組上臺領獎,前十縣上獎勵1000元,11名到50名,學校獎勵500元,51到100名,學校獎勵300元。
這是易陽第一次除了打架鬧事站上主席臺的。學校領導將榮譽證書和獎狀發到手上的時候,有那么一瞬間,他的鼻子酸了。
隨后暗暗罵自己沒出息,這才哪里到哪里!
易陽望著下面的學生,覺得他們都是玉米,學校就是一片巨大的玉米地。
不過讓人意外的是,學校并沒有通報處分馬思雨,至少當天沒有。
但馬思雨缺席了一周課。
易陽沒有持續地關注馬東犀的事情,那種層面的交流,不是他這種“少年”能插的進去手的。但是相信以馬東犀的財力、人脈,只要有一個突破口子,解決這件事并不是很難的。
雖然并不喜歡馬思雨,但還是不希望她被開除啊。
然后的某一天,趙強突然興奮地對他說:“兄弟,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嗯?”
“咱們的室內籃球場有著落了!”
易陽心中微微一動,“怎么?”
“我聽大黑牛說的,最遲這個學期內就能修好。”
易陽不動聲色地說:“怎么突然加快進度了?那個室內球場…我們初一的時候就在修了,一直也沒什么動靜。”
“不知道哇,但是大黑牛是體育老師,他肯定有內部消息。如果真的能弄一個室內球場,那就爽了,不管下不下雨,都能打球了。”
“嗯。至少你練基本功挺好。”
想了想,趙強又問:“易陽,你說,我真的能吃上體育這碗飯嗎?”
易陽說:“可以好好教練體育的,最壞,以后也能混個體育老師,如果不想回清河,將來在大城市里搞一個籃球培訓班,教一些小兔崽子打打球,騙…感召那些家長為了孩子的成長投資,還是挺賺錢的。當然…最好的結果是打上職業,出彩一點的話,接兩個代言,你就起飛了。”
易陽說的這些話,趙強都想不到,他由衷地說:“伱真會想事情。”
“呵…”
也不是什么會想事情,不過是經歷過將來罷了。
事情發展到這里,就不必擔心什么了…雖然不知道進行到了哪一步,不過相信以馬東犀的能力,學校已經加快了室內籃球館的建設進度,那么至少能保住馬思雨不被開除吧。
果然,又過了兩天,學校粘貼出來了一張通報,很簡單的一句話,甚至讓許多學生摸不到頭腦。
“茲有初二4班學生馬思雨,嚴重違反考場紀律,情節嚴重,但考慮未造成惡劣影響,記留校察看處分。”
留校察看當然是很嚴重的處分了,基本算是是除了開除外最嚴厲的處分,背了這個處分,基本上任何評優評獎就和她沒什么關系了,但是總是好過直接開除的。而對于馬思雨來說,留校察看還是記過、記大過,都沒什么區別,對她來說只有留下或者不留下而已。
隨后的第二天,兩名外班的男生突然搬著一張課桌和一張椅子進了教室。
做為班長的孫鵬上前詢問:“誰的?”
一名男生說:“幫別人搬的。我們班上一個女生轉到你們班來了。”
“女生?”
然后,就看到了教室門口的馬思雨。
孫鵬只感覺自己的心臟被擊中了,多看了兩眼馬思雨,連忙對那兩個幫忙的男生說:“哦哦,辛苦了辛苦了。”
孫鵬十分興奮…這已經是第四次感覺被擊中靈魂了。前幾次,分別是看到安靜做題的寧枝馨,看龍珠的駱落月,以及打籃球的邱果然…但總的來說是慫的,平時跟她們說說話,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了,甚至連情書都不敢寫。
這下子,又來了一個看上去很漂亮的女生。
孫鵬有意無意地觀察四周,發現沒有人注意自己,便大膽地朝著馬思雨的那個方向看…當然不會是直勾勾地盯著女孩子看,他的視線焦點聚集在墻壁上的名人名言上,余光則專心地打量著馬思雨。
馬思雨的頭發烏黑光亮,飄逸清爽,眼睛不算大,皮膚很白很白。她臉上帶著恬靜的笑容,慢慢地往前走…好看啊。
墻上的名言是裴多菲的:“理想失去了,青春之花也便凋零了,因為理想是青春的光和熱。”
隨后,就看到馬思雨在易陽的桌子前面停了下來。
易陽正在看書,絲毫沒有注意到馬思雨。
馬思雨拿出一本海賊王的漫畫放在他的桌子上。
易陽抬起了頭,馬思雨十分興奮地說:“送給你的!”
看到這一幕的孫鵬心感覺青春的燈塔又被摔了。
旁邊有人問:“孫鵬,你在看什么呢!都盯著那句名言看半天了!”
孫鵬不滿地說:“你懂個屁。理想失去了,青春之花也就凋零了!凋零了!”
“啊?”
“你不懂…”
易陽輕輕皺起了眉頭:“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馬思雨笑瞇瞇地說:“我啊…我換班了!以后要多麻煩你了,同班同學!”
同班兩個字,咬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