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對學生來說說是困頓的一天。哪怕僅僅過了兩天的周末,已經讓學生們適應了不上課的節奏,一到周一就會不適應,很不適應…第三課剛剛下課,已經睡倒了一大片。
沒想到葉娉婷給他遞條子又被拒絕的事情還是被傳開了。當然不是寧枝馨說出去的,易陽也不會感到奇怪,當時看到的人那么多,肯定是一下子就傳開了。不過,沒有人敢拿這件事來起他的哄…這是當校園惡霸為數不多的好處了吧。
數學課上,劉冬虹開始評講數學試卷,順便說了說大家的成績…讓人意外的是,盡管上周的數學隨堂測驗大家考得很糟糕,但是臨了的排名考試…竟然考得不錯,班級平均分上升到了第3,全年級22個班,很不錯的成績了。
著重表揚了易陽和張卜壽,劉冬虹很清楚,班平均成績的提升,主要還是看班上的吊車尾發揮如何的。成績好的學生,每個班都有,上限固定,很難拉開差距,而不學習的人每個班同樣也有,下限每次都有驚喜,他們是容易拉開差距的。這一次,許多人看向易陽的眼神有些古怪了…大多數人認為易陽上次的數學考試是做了弊,而這次的排名考試不同,在監控下進行…很難作弊。
他的數學成績真的提高了?這是縈繞在許多人心頭的疑問。
駱落月也忍不住問易陽:“你的成績真的提高了?”
“學習委員大人,你這樣問問題也太不禮貌了吧?”
駱落月哼了一聲,“矯情。”
易陽看看自己數學卷子上的分數,又瞄了一眼駱落月的卷子,141分。駱落月也不遮掩,注意到易陽偷瞄,心里微微得意了一下。
隨后是常規的數學試卷評講。期間有幾次駱落月主動挑起話題說閑話,但都被易陽嗯嗯啊啊幾聲敷衍過去了,一時間駱落月有些不滿起來…明明自己才是好學生啊…
直到下課,易陽才問駱落月:“剛才老師正在講那個題…嗯,你剛才說什么?”
“沒什么…”
“哦。”
駱落月并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乖乖女,她和之前的眼鏡兒當同桌的時候,最喜歡干的事情就是欺負他…那小子也樂于被她欺負…但是自從同桌換成了易陽,這種機會就沒有了。說實在的,她不敢主動招惹易陽…不僅是因為他的惡霸之名。
真正接觸了,其實可以發現易陽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種可惡的校園惡霸。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對方似乎對什么都不感興趣,也從來不會主動跟自己說話,想象中他們這種男生有事沒事都會調戲一下四周女生的戲碼,在他身上也從來不會上演。
這樣的易陽讓她有一種莫名的距離感…仿佛是對方什么都懂,什么都能看破,但懶得跟你說一句。他們兩人同桌這么幾天,交流僅限于…學習。
所以,肆無忌憚地欺負男同桌徹底成了歷史。
其實自打她還在上小學的時候就已經朦朦朧朧知道,曾經的那些男生心甘情愿的讓自己欺負,或多或少都有一個原因:他們對自己有好感…甚至是喜歡。
這份喜歡也讓她在“同桌”這種關系中總是占據著優勢地位。而和易陽同桌以后,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那種習以為常的“優勢”地位沒了,這種錯位讓她感覺很不自在。
他不喜歡自己啊。
易陽剛剛上了個廁所回來,剛剛洗的手還在滴水。
駱落月遞了一張紙巾過去。
易陽有些詫異,還是接過,笑笑:“謝謝。”
“嗯。”
過了一會兒,駱落月突然問:“易陽…你覺得寧枝馨好還是葉娉婷好?”
易陽奇怪地看了駱落月一眼,搖搖頭:“不知道你說的好,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成績的話,當然是寧枝馨。”
“伱以前不是喜歡過葉娉婷嗎?就是那個好…”
易陽笑了笑,看看駱落月,說:“那個好嗎?呵呵…呵呵…”
“你笑什么…不說算了。”
易陽逐漸嚴肅起來,說:“學委大人啊…你怎么看待早戀啊?”
“早戀?”這個詞語有點刺耳,有點羞于啟齒,駱落月選擇回避,回避就是沉默。
易陽毫不在意地說:“我是這么想的…嗯,清華大學的女生更好還是某某專科的女生更好?我當然不是說看不起專科的女生…但我想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清華大學的女生更大概率有更光明的未來吧。”
“嗯。”
“所以,如果你是一個男生,你希望在清華大學里找女朋友…還是去某個犄角旮旯的技校找女朋友?嗯…如果站在這個角度上看,我覺得寧枝馨更好…”
“呵,你喜歡成績好的學生?”
“不是,兩者不能混淆。我只是回答你的問題…”
“那你上學期為什么要追葉娉婷?”
每次有人問這個問題,易陽就會很難回答。歸咎到底,還是年少不懂事…他只能笑笑:“不懂事嘛。”
“易陽…”
“嗯?”
“你喜歡什么樣的女生?”
“嗯…有光明未來的女生吧。問這個干什么?你喜歡我?”易陽漫不經心地說。
駱落月頓時露出了嫌棄的表情:“yue~好自戀啊你!就像你說的,你喜歡清華大學的女生,我還喜歡BJ大學的男生呢!”
“哈…那就祝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吧。”
說完這句話,易陽就不再理會駱落月了,開始認真的看書。
駱落月沉默了一陣,看了一眼易陽。她比許多人都要懂事得早,成熟得早…早熟的女生會更早開始思考一些東西,關于未來的事情。她有一份屬于自己的驕傲,在她的眼中,沒有獨特精神的男生是不完整的。而絕大多數周圍的女生也好,男生也好…都太幼稚啦,整天鬧哄哄的。而她在上個學期的時候,甚至已經開始看王小波的黃金時代了。
沒有一個同齡男生給她一種“成熟”的感覺。
羅冰其實有過,但是羅冰矮,還戴眼鏡。
易陽給了她一種“成熟”的感覺,但她認為這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