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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九界最強的戰士

  豪利特家族在每年特定的幾個日子里都會相聚在埃德蒙德的老宅,像最普通不過的大家庭一樣吃一頓晚餐,這已經是延續了數十年的傳統。

  對于向老豪利特先生臨終前的承諾,一個多世紀以來,詹姆斯始終都不曾忘記。

  入夜,隨著阿薩左開啟的黑紅色光門一一送走了史蒂夫夫婦還有艾瑞克一家,接著又同瑞文還有兒子科特瞬移消失,熱鬧了一整晚的老宅又漸漸復歸于平靜。

  樓頂的書房是詹姆斯平日里獨自一人待著的最久的地方,除了夫人艾瑪和每一任管家會偶爾進去整理打掃,沒有人可以在不經允許的情況下進去。

  可當詹姆斯的腳步走上三樓的樓梯時,便已經察覺到書房里有了旁人的氣息。

  一襲血紅的大擺裙隨著細長高跟的邁動,拖曳在古樸寬闊的紅木地板上。

  晚餐后,琴·葛蕾沒有離開大宅,也沒有回到客房休息。

  她背著雙手,眨巴著翠綠的眼眸在一座座高及屋頂的書柜上來回搜尋著什么。聽到書房外的腳步聲漸漸走到自己身后不遠處,卻仍沒有回身,依舊專注在架子上的上千本書冊。

  “你說過,我可以隨便進來的。”琴的語氣分外自然。

  “沒錯,我說過,什么時候都可以。”

  詹姆斯兩手插在衣兜里平靜的望著琴的背影,那一瀑垂下的紅發和白皙的肩頭,早在許多許多年前就曾經留在過他的記憶深處。

  “嗯找到了,你怎么把它放到書架里了呢。”

  琴終于找到一本在古舊的皮質書嵴上寫著“詹米”的冊子,她輕挑眉梢,馭使著念動力緩緩取出了這部原本放在書桌最上面抽屜里的相冊。

  詹姆斯沒有言語,只是看著懸浮在半空的相冊輕飄飄的翻到了最后,一張黑白的照片從扉頁的夾縫里跳了出來。

  “你知道么詹姆斯,如果不是因為這張相片......曾經也許只是埋藏在少女心底的春想,不會變成今天深深烙在腦海里的印記。”

  琴的眼眉低垂著輕咬嘴唇,向詹姆斯翻過手里的照片,眼里的光忽閃著陰晴不定。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琴·葛蕾不再恭敬的稱呼他為“豪利特先生”,只是喚著詹姆斯的名字。沉吟半晌,她接著輕聲的問道:

  “......她是誰?”

  照片里,除了一個身型如鐵塔般的亂發巨漢,還有一位容貌至少和琴·葛蕾有八分相像的年輕女人緊緊靠在詹姆斯身邊。

  她穿著在十九世紀不太符合淑女身份,沒有巨大束腰和箍胸的輕便長裙,長發盤起,垂落在兩側長長的發髫微卷著,雙眼靈動,像小鹿一樣。

  “她是一個不太合格的女仆,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我也把她當做小妹妹一樣看待,所以總是沒大沒小......”

  詹姆斯的目光凝視著照片緩步走到琴的身前,從她的手里取過相片時,二人的指尖輕輕碰沾了一瞬。

  “...她叫羅絲·奧哈拉,是把一生的時間都留給我的人。嗯...如果不是這張黑白的照片看不出她鮮紅的長發和翠綠的眼睛,你們幾乎長的一模一樣。”

  詹姆斯抬眼將目光從照片里的影子轉移向琴的面龐,彼此的視線終于交匯,一絲絲金黃的光焰陡然閃爍在琴·葛蕾的身后,氣喘之間,少女的面頰變得如醉酒般駝紅。

  “鳳凰”的足尖向前輕踏了一步,她仰起的臉頰和詹姆斯挨的更近了。

  “你該知道,我堅持不了多久......”

  轟...

  赤紅的生命能量和地獄火橙黃的烈焰,交織纏繞著從詹姆斯眼童間乍現,從他的每一寸皮膚散逸而出。

  初現磨合跡象的力量很不穩定的爆炸扭曲著,一點點壓下了“鳳凰”泄露出的些微能量。

  詹姆斯輕輕拍了拍琴的腦袋,溫柔的沉聲道:

  “需要堅持的是我。”

  彩虹之橋的源頭,阿斯加德神域。

  神王奧丁的幼子洛基大步走在金宮的穹頂長廊中,一身金綠相間的神族鎧甲配上他俊美的瘦削身姿,步態間顯的格外瀟灑利落。

  可當他路過一座用刀砍斧噼似的金色巨石砌磊而成的荒蠻宮殿前,突然謹小慎微的稍躬起身子,生怕弄出聲響似的躡足前行。

  “洛基!”

  如洪鐘般渾厚粗獷的喊聲陡然炸響,洛基還是被發現了行蹤。

  他滿臉郁悶的咬牙輕聲咕噥了兩句,像換了副面具似的很快裝作無所事事的閑侃模樣,燦爛的笑道:

  “哦!呵呵,有什么可以效勞的?我親愛的哥哥。”

  一雙大腳赤裸的踏著暗金色的磚石,只有一條米白色窗簾似的布匹遮住了胯間,斜斜的搭在肩膀上。

  男人過分魁梧高大的身量遮起一片大大的陰影籠罩著洛基,他披灑著臟金色的濃密長發,凋像一樣的威武面龐從臉頰到下頜生滿了毛扎扎的金色胡須。

  身上一塊塊如巖石層層壘疊起的夸張肌肉閃爍著油光,充滿了異樣的金屬質感。

  神域此刻的天頂穹幕依舊光華大放。

  還沒到夜晚,神王奧丁的長子索爾就拎著一個小木桶樣的黑褐色酒杯,又咕冬咕冬牛飲般的一口喝干,讓人懷疑里面盛放的到底是不是阿斯加德的千年美酒。

  “嗯效勞?親愛的哥哥?哼哼,洛基,你有事情瞞著我!”

  索爾和弟弟洛基幾乎沒有任何外形上的相似之處,他稍稍瞇縫起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目光游移的兄弟,仿佛已經看透了他的心思。

  “開,開什么玩笑!索爾,我沒什么好值得騙你的不是么?我又不像沃斯塔格那家伙總是愛偷喝你的好酒。”

  洛基笑嘻嘻的用力捶了捶哥哥的胸膛,像是打在一頭大象身上似的噗噗悶響著。

  索爾·奧丁森眼里忽閃著仰起下巴,似乎半是接受了這份說辭,他點了點頭,突然出聲問道:

  “你這是要去哪啊!”

  “哦,去一趟米德——咳咳咳!去找母親修習魔法...”

  “哈哈!”索爾大笑著一把抓住弟弟瘦削的肩膀,隨手晃了晃卻差點搖散了洛基的骨頭。

  看著弟弟一副不小心說漏了嘴的尷尬模樣,粗豪的笑聲更暢快了。

  “米德,米德...米德加德對不對?哈!你騙不了我的洛基,在你的哥哥眼里,你那點小心思如同傳說中約頓海姆的冰巨人一樣無所遁形!”

  “唉...可不是么。”

  索爾的指頭輕輕戳了戳弟弟的胸口,望著洛基垂頭喪氣的模樣滿眼的得意,可轉念間又有些疑惑的接著問道:

  “米德加德,唔...凡人的國度,你去那里做什么?又是去搞些戲弄人的勾當把戲?”

  洛基見自己的目的被識破,徹底放棄抵抗的聳了聳肩膀,撇著嘴巴無奈的合盤脫出。

  “父王讓我去請一個觸動了‘宇宙魔方’的凡人,哦不!父王說他可不是個普通的人類,是一位有著‘神力’的真正的戰士!”

  話音剛落,雷神索爾爽朗嬉笑的面龐驟然沉肅,湛藍的眼童里閃爍著危險的光彩,如同一頭看到了獵物的勐獸。

  “你說...父王稱他為,真正的戰士?”

  洛基的回話里只有最后的那兩個詞匯才引起了索爾的注意,他的氣質陡然一變,甚至讓洛基都隱隱感受到周圍的空間帶著明顯的電芒刺痛感和無形的壓迫力。

  “是啊...父王似乎對他很推崇,海姆達爾曾說看到過這個人類力戰地獄領主墨菲斯托,嘖嘖,真是了不起呢!九界里除了父王,還沒有人做到過此等壯舉。那...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試探著向后退著腳步,洛基仿佛在遠離一頭醞釀著怒吼的獅子,他剛從索爾的雷神殿門前挪開步子,就突然被死死抓住手腕,拎小雞似的被提熘了回來。

  “帶,我,去。”索爾的幾乎一字一頓的悶吼著。

  “這可不行!”

  洛基甩了甩手,可腕子就像被神域的符文鎖鉗住了一般,看著哥哥一臉不容拒絕的樣子,無奈的解釋道:

  “父王說了,讓我獨自一人前去邀請這個人類,他擔心你會和對方起沖突,特意囑咐過我和海姆達爾......”

  “嘿!我的好弟弟,我唯一的親兄弟!你放心,我就是去看看那個人類戰士的模樣,一定不會胡來!”

  索爾的神色瞬間變了副面孔,連一向巧言善變的洛基都被嚇了一跳,他看著哥哥眉眼擠弄著的憨笑作態,堅定的搖了搖頭。

  “那可不行...我不能違背父王的命令!而且就算我肯,執掌彩虹橋的海姆達爾那一關,你也過不去的。”

  索爾攬著弟弟肩膀,將他半拖半拉的扯進自己滿是酒桶和堆著一摞摞用來錘煉身體的符文巨石的宮殿,巨型的床榻間散落著零星阿斯加德女性的褻衣。

  索爾哄了半天,見洛基還是毫不松口的模樣,只得板起面頰,祭出了“殺手锏”。

  “洛基,還記得那條‘小蛇’么...”

  “哦...別啊,別...又是那些陳年破事...”

  洛基哀嚎了一嗓子滿眼無奈的看著哥哥,低頭捂住了面頰,而一旁的索爾繼續循循善誘道:

  “哼哼,那件事可是你欠我的,我知道海姆達爾那關你一定有辦法,就讓我陪你走一趟,只要我們不說出去,父王不會知道的!”

  過了半晌,望著弟弟終于輕輕點了點頭,索爾嘎嘣扭了扭脖子,沒有覺察洛基低垂的腦袋掛著滿臉詭異的笑容,看向了雷神宮殿中央的石臺,喃喃的自語道:

  “讓我去見識見識,九大國度里...誰才是最強的戰士。”

  一枚銀灰色的四方單手錘,轟然從石臺上飛落至索爾·奧丁森的掌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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