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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末日之兆

  古埃及語屬亞非語系,和北非諸語以及閃語族:希伯來語、阿拉伯語,有很密切的關系。

  這種語言在古埃及帝國一直通用,直至古埃及滅亡后約至公元2世紀時消亡,結束其長達兩千八百年的生命,是現存文字當中已知通行最長久的語言文字。

  而這個高逾兩米,身著厚重甲胄,有著藍灰色皮膚的男人口中所言的,卻是最遠古時的埃及語,據考證大致出現于西元前26世紀以前,是「早王朝時期」的語言。

  比世人所熟悉的古埃及法老金字塔時期,還要早七八百年的時光。

  圍著坍塌洞窟入口不停叩拜的天啟信徒們,不知是從誰開始,突然停下了頌念,一個接著一個他們發現身旁的同伴呆愣在原地,跪伏著側過身,看向院中的詭異出現的身影。

  直到最后一個牙齒落了大半的老叟停下了冗長的禱告,最為年輕的那個鷹鉤鼻信徒塞尼德終于意識到了什么,他跪行在土石上,面色潮紅的癲狂道:

  「恩·沙巴·努爾!吾主恩·沙巴·努爾!

  天啟冷漠的看著這些撲上前來圍跪著自己的人,眉眼低垂,寥寥聽了幾句,嘴角拉了下來。

  吐出一段不知其意的晦澀句子。

  他的言語低沉輕微,但又能清晰的灌入每一個人的耳朵甚至腦海中,杰克森教授聽著男人口中最古老的埃及語言,自己也只能一知半解的辯出幾個詞匯:

  「奴隸…語言…放肆!」

  簌簌簌…

  塵土飛揚,團團屢屢的縈繞在這群信徒的身邊,聚沙成塔般從他們的膝蓋一路蔓延而上,塞尼德似乎覺得吾主正在展示神跡,賜予他們力量,更加高亢的吼著。

  「贊美恩·沙巴·努爾!贊美吾主!吾,吾主,嗬嗬…啊…」

  杰克森看著沙塵裹縛了這群信徒的身體,甚至從他們的眼耳鼻口,每一個頭顱上的孔洞鉆了進去,

  塞尼德沒喊兩聲就嗚咽著被流沙灌滿了喉嚨,眼球被粒粒細小的沙礫從內從外的浸透。

  只消片刻,天啟身旁跪伏的所謂信徒們都化作仰天痛嚎的黃沙雕塑,面目神態間的猙獰痛苦,身上衣衫的褶皺都格外生動精致。

  老教授即便跪在那里,雙腿依舊打著擺子,他聽著一雙沉重遲緩的腳步緩緩靠近,低垂的幾乎挨到地上的額頭輕抬,看到一只靛藍色的金屬靴子出現在眼前。

  靴尖的鐵甲微微凸起,上面圈圈繪的紋路似鷹似梟,十分精致,只聽那如同是不同音色疊加在一起,隱隱帶有回聲的嗓音再度響起。

  「…告訴…時代…」

  杰克森教授只搞懂了這兩個詞,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活下來,也許只是因為沒有聒噪到這個男人,來不及多琢磨,搜腸刮肚的找著自己腦中所知不多的遠古埃及語匯,磕磕巴巴的生澀道:

  「五…五千年…」

  「哼!」

  大地轟然震顫周圍低矮的土石磚房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巨手一掌蓋下,寸寸傾塌。

  「…瑪魯嗦,哈那里庫!」

  老教授跪縮成一團,騰起的塵土很快將他撲灑的灰頭土臉,他緊緊捂著耳朵,可天啟怒極發出的不明話語,依然震的他牙根兒發酸。

  正當杰克森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承受不住這樣的顫鳴時,天啟終于漸漸平息了自己的怒火,在濃重的廢墟塵埃間片塵不沾的森然矗立著。

  「…帶吾,尋…王…」

  老教授并不明白這位從遠古復蘇的變種人始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手撐著地面,顫巍巍的抬起快沒了知覺的雙腿,粗糙干瘦的雙手撐著膝蓋一點點的挺起身子,但依舊躬著背。

看著天啟輕挪了挪下巴,示意前方  帶路,老教授滿臉茫然的從廢墟中穿行而過。

  他又能帶著這位…去哪呢?

  「琴!琴你醒醒!」

  超英院的地下訓練室里,勞拉和科特還有莎倫在離琴·葛蕾七八米外呼喊著她的名字。

  幾個小家伙不知道琴為什么突然失控,而且這次格外的嚴重。

  她跪坐在地上緊閉著雙眼,但眼皮不停的顫動著,長發紛紛揚起,無風自動,愈發像鮮血一般殷紅。

  一股無形的斥力扭曲著空氣和光線,也扭曲了琴的身影,以她為中心向外輻射著,振金訓練室的墻壁地面亮起道道藍紫色的條紋光線,吸收著逸散的能量,沒有被造成任何破壞。

  「勞拉!你室友怎么回事!」

  莎倫立盾護在勞拉和科特身前,他們像是頂著狂風逆行,兩個小姑娘的長發烈烈鼓蕩起。

  「她,她有時睡著了就會這樣,得叫醒她!科特!」

  小藍魔扶著莎倫的腰,蜷縮在她身后大喊道:

  「不行,我,我過不去!我去找艾瑪阿姨!」

  科特閃身消失不見勞拉卻絲毫沒有坐等母親來救場的意思,她甩了甩小拳頭,四根鉆石骨刃刺了出來,撲身刺在地上,刻著凸起的紋路手腳并用的向琴爬去。

  「勞拉!」

  小狼女沒有理會莎倫·羅杰斯的呼喊,頭也不回道:「沒事的莎倫,你知道不用擔心我。」

  莎倫咬咬牙,還是不放心勞拉一個人上前,身子蹲的更低些,一步步頂著無形的斥力逆行而上。

  不到十米的距離,勞拉沒幾下就爬到了近前,她收起右手的利爪,指尖探向琴白皙的臉頰,

  「嘶!」

  貼近琴·葛蕾的身體時,那無形的力量像是最細密鋒利的刀刃,勞拉的小肉手被寸寸消弭掉皮肉,鮮紅的血肉組織間還隱隱能看到璀璨的鉆石手骨。

  在超強的自愈能力下,反復持續的生長完好,和這種未知的泯滅力量形成了短暫的平衡。

  「哎呦!疼疼疼…琴…醒醒!」

  終于,勞拉的掌心拖住了琴的臉頰輕晃晃了,瞬間一切的狂暴能量無息的消散而去,琴·葛蕾猛地睜開眼睛,

  她看著勞拉肉嘟嘟的臉蛋兒被銷蝕掉片片鮮紅的肌腱血肉,雖然疼的濰牙咧嘴,卻依然燦爛的笑著,旋即恢復成原樣,毫不在意的揉了揉小鼻子。

  「夠勁兒啊…琴,不愧是我的‘一生之敵,,唉?」

  小狼女奇怪的扭頭瞅了瞅身邊如釋重負的莎倫,不知道琴為什么會突然抱著自己的腰埋頭痛哭起來,只得嬉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軟軟的說道:

  「不能哭哦,我最看好的對手可不能是哭泣包哦…

  艾瑪·豪利特纖長雪白的指尖輕撫著琴的兩側額角,小姑娘忐忑的躺在學院的一間研究室中。

  頭頂上正坐著校長夫人為自己檢查著,身上還貼著許多閃爍藍色光點的突觸,將腦波數據、心率激素等傳達到一臺儀器上。

  校長的心靈力量給琴的感受像冰霜一般冰爽透亮,像是在額頭敷了一快冰毛巾,而且腦海中的紛亂囈語聲也被驅趕到未知的角落,整個人說不出的輕松。

  「好了,起來吧琴,沒什么問題…跟老師說,你剛才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

  艾瑪理了理琴的長發,溫柔的問著,她知道剛才自己的心靈世界也因某種未知的力量有所波動,而這應當才是琴·葛蕾今天能力失控格外嚴重的根本原因。

  琴坐在微微帶有弧形的檢測床邊,穿著白色搭扣小皮鞋的腳丫懸在地上來回踢蹭著,

  只覺得自己又惹了禍,低頭輕輕的說道:

  「老師…我,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就像是…就像是突然睡著了做起噩夢,我看到很多不好的東西…山崩地裂的…」

  特殊的蛹形檢測儀稍有些高,勞拉和科特踮起腳尖扒著床沿,下巴墊在上面乖巧老實的巴巴看著艾瑪,只有莎倫小大人似的端坐在一旁,但仍心有忐忑。

  她們畢竟沒有經過允許,在校園里私下「約架」。

  艾瑪眼中沉凝思索了片刻,壓下了心頭的疑惑,旋即微笑著安慰道:

  「老師剛才也有奇怪的感覺,別多想,這是特殊情況,回頭再找那位光頭叔叔給你看一看,他的心靈力量比老師的細膩多呢。」

  艾瑪話頭一轉稍有些嚴厲的提了句她們切磋比試的事情,隨即打發幾個小家伙離開,卻獨獨叫住了自己的女兒。

  「勞拉!你等會。」

  「呃?媽…媽咪!您還有什么事啊…」

  小狼女可憐巴巴的看著母親,囁喏著說道,三個小伙伴一臉同情的回望了勞拉幾眼,齊齊先跑到了屋外。

  「哎呦!媽咪,疼…」

  艾瑪指尖揪著女兒的小耳朵,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浮夸的表演。

  「這就疼了?你還知道疼啊,誰教你仗著自己能自愈就傻呼呼的吃‘刀子,!你爸爸也…反正你把這毛病給我改了!以后打架也多動動腦子,怎么我和你爸爸的頭腦一點兒都沒遺傳上…」

  艾瑪剛剛透過琴的意識看到了現場所發生的一切,任女兒哼唧討好半晌,最后囑咐了幾句放她逃開。

  看著勞拉出溜遠去的背影,艾瑪沉默的靜坐了片刻。

  其實不消多問,她已經在琴的腦海中看到了那些景象,末日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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