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田敏的全面調查正式開啟。
這件事,由吳志國的偵緝三分隊負責推進。
張朝陽、王剛、趙兵和劉青山等人的工作也在全面鋪開,但是目前還沒有相關的消息返回。
辦公室內,陳言開始梳理整個案子的脈絡。
早上分,優漫健身房健身教練張梓萌一號女更衣室內,發現死去的趙光明之后報案。
健身房是上午11點開門,張梓萌提前兩個小時來到健身房,是因為自己的手機,昨天晚上落在了更衣室。
根據張梓萌自己供述,她每天到達健身房的時間都是比別人早一些。
大概提前一個小時到半個小時。
主要是自己做一些熱身運動,準備一下接下來的健身教學課程。
趙光明的直接死因是窒息性死亡,體內發現有氰化物。
導致窒息性死亡的直接原因是趙光明在運動中,因為腳下的軟塌凳腿突然斷裂,脖子上的絲襪要了他的命。
軟塌的凳腿被人動過手腳,絲襪是巴黎世家的字母絲襪。
和張梓萌腿上的絲襪一模一樣。
氰化物,目前可以斷定來自田敏每天給趙光明的一杯桃仁粉。
從目前來看,應該可以判斷的出田敏是故意而為。
還有案發現場發現的三份信息。
其中一份屬于趙光明,另外兩份是女性信息。
但目前在信息庫中沒有比對成功。
和報案人張梓萌,趙光明妻子田敏的信息也沒有比對成功。
還有兩枚指紋。
一枚屬于趙光明,另一枚指紋,還沒有找到主人。
案件…
有些撲朔迷離。
田敏想要毒殺趙光明,而且是從十年前開始謀劃。
還有人顯然知道趙光明經常在健身房里胡搞。
所以,提前在軟塌凳腿做手腳,導致了趙光明的死。
還有就是今天凌晨,趙光明死亡的時候,和他胡搞的女人是誰?
到底是她在凳腿上做了手腳,殺了趙光明,還是僅僅在現場見死不救。
除此之外,白色內衣的主人是誰?
一條印著卡通圖案的內衣…
很顯然,從風格上來看,就不應該和巴黎世家絲襪所有者是同一人。
而且,穿這種內衣的人…
年齡似乎不應該很大。
這個人又是哪來的?
一團亂麻!
一夜,陳言沒有睡覺。
有錢人的世界果然復雜。
死了都這么麻煩。
咚咚咚!
正在沙發上假寐的陳言,被敲門聲吵醒。
是趙兵。
趙兵負責調查趙光明的手機通話記錄還有微信聊天記錄,現在顯然已經有了結果。
會議室,趙兵開始匯報。
“趙光明的手機里有重大發現!”
這是趙兵的第一句話。
打開投影:“趙光明的手機通話記錄沒有什么問題。”
“但是,我們在他的手機內,發現了一個微信群。”
說到這里,趙兵的表情有些古怪。
在案發現場,趙光明的一切私人都沒有遺失。
手機、錢包和衣服,已經手表等貴重物品都在。
投影上,是微信群的一些截圖。
群聊的名稱…狼群!
“這是一個交友群,趙光明就是管理員。”
“我們在聊天群里發現了幾百條聊天記錄。”
這個所謂的狼群,確如其名,就是一群色狼組成的交流群。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色狼。
陳言臉色鐵青。
這群畜生!
“立即包圍皇冠假日小區21棟別墅!”
“是!”
僅僅十五分鐘,距離最近的偵緝四分隊就已經派人包圍了別墅。
現場抓獲兩名犯罪嫌疑人。
審訊室內。
慶幸的是,昨天晚上被迷暈的女孩還在。
而且,因為購買女孩初夜的人,并不在連城,所以女孩還沒有受到侵害。
審訊室內,陳言親自審訊。
“我真的不知道趙光明死了!”
“昨天晚上,我把東西交給他后就返回了別墅。”
“當時只有他一個人,沒有人跟著他。”
被抓獲的兩人,一人是群主,還有一人是群主聘用的攝影師。
群主負責在群里組織多人活動和拍賣,攝影師負責錄像拍照。
白衣女孩被迷暈的過程,還有拍賣的衣物照片,都是他拍攝的。
“你們一共做過多少次這種事?”
“其實…其實也沒多少…”
“我們是這兩年才開始的,一個月一人。”
“其實我們也是有原則的。”
“處女我們不碰,只賣她們的貼身內衣,完了就把她們送回酒吧或者夜店。”
“反正都斷片了,她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且又沒真的怎么樣她們,所以沒人報警。”
“剩下的,搞完之后我們都會仔細清理現場,不會有痕跡留下…”
離開審訊室,陳言心中似乎有一天怒火在燃燒。
這幫人渣!
女孩的信息已經提取完畢。
和案發現場中,在小白兔內衣上提取到的混合信息中的女性信息比對成功。
但是,另一份女性信息的主人是誰,現在還沒有頭緒。
根據狼群群主的交代,昨天他們迷暈女孩的時間是晚上9點多。
趙光明是第二個過來拿內衣的人。
時間是晚上11點半左右。
地點在桃熏夜店后門。
桃熏夜店,具體位置在和平路23號。
距離案發現場優漫健身房有二十分鐘的路程。
也就是說,如果趙光明拿到東西后直接趕往健身房,到達的時間剛好是12點左右。
這個時候,健身房正好下班。
“微信群的那個案子暫且放一放,朝陽那邊調查趙光明的行蹤有消息沒有?”
趙光明的行蹤,至關重要。
他拿到東西后,去了哪里。
是直接去了健身房,還是去了別的地方。
如果是直接去了健身房,那么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很有可能當時就在健身房。
因為,趙光明的手機上,在晚上11點半后,沒有任何聯系他人的電話或者微信。
如果是去了別的地方,那就很有可能是去接了和他在一起的女人!
一個小時后,張朝陽返回偵緝三分隊。
會議室內,張朝陽首先開始匯報。
“我們通過天眼系統查到了趙光明昨天的整個行動軌跡。”
“早上分,趙光明乘坐一輛邁巴赫轎車,從家里出發一路駛往公司。”
“開車的是他的司機,我們已經進行了傳訊。”
“分車輛行駛進光明遠洋運輸公司總部地下停車庫,司機親眼看到趙光明進入電梯。”
“我們聯系了遠洋運輸公司辦公室的主任,他確定趙光明昨天一天都在公司。”
“中午飯也是下公司食堂吃的。”
“下午五點半,趙光明離開公司,但是并沒有乘坐司機開的那輛邁巴赫轎車。”
“我們昨天在案發現場發現了一柄車鑰匙,在優漫健身房所在商業大廈的地下停車庫,找到了一輛奔馳越野車。”
“通過天眼系統,我們查到了這輛車的信息。”
“昨天五點半,這輛車從光明遠洋運輸公司地下停車駛出,一路經過光明路、大興路、成功橋,之后進了一個小區地下停車庫。”
“小區?”
陳言看先投影上的小區名稱。
嘉和苑!
趙光明為什么要到這個地方去?
“趙光明為什么要到這個小區?他在這個小區停留了多長時間?”
張朝陽的調查工作非常細致:“我們昨天晚上連夜調查了這個小區的監控錄像。”
“駕駛的這輛越野車的駕駛人正是趙光明,車輛在進入嘉和苑小區地下停車庫之后,停在了號停車位。”
“之后趙光明下車,進了車位正對著的三號樓二單元。”
“但是因為樓道和電梯內沒有監控,我們不知道趙光明具體進了哪個房間。”
“不過,我們通過物業查到了號停車位的業主。”
“這名業主名下有兩個停車位,就是88號和相鄰的87號停車位。”
“購買的房屋在三號樓二單元室。”
“業主是一個女人,叫田榮。”
張朝陽操作投影儀,屏幕上出現的是一個女人的照片。
陳言眼神微微有些疑惑。
這個女人的長相…
柳眉,細眼…
陳言總感覺在哪里見過。
“有沒有調查過這個女人的資料?”
張朝陽點了點頭:“在小區物業資料里,我們找到了這個女人的照片。”
“然后對她的背景進行了大概的調查。”
“田榮,女,36歲,無固定職業,父母都在連城,有一個姐姐,叫田敏!”
田敏!
怪不得陳言見到這個田榮的第一眼,感覺特別熟悉,原來她的姐姐是田敏。
這個女人竟然是田敏的妹妹!
其他人也非常驚訝。
田榮是田敏的親妹妹,那就是說田榮是趙光明的小姨子。
要知道,根據田敏的交代,趙光明說案發當晚有跨國視頻會議,所以要加班就不回家了。
結果,趙光明下班之后確實沒有回家,反而是來到了自己的小姨子家。
干什么?
“趙光明在田榮家里待了多長時間?”
“六點鐘到達,11點鐘離開!”
六點鐘到,11點離開?
這個時間…
整整五個小時。
“田榮有沒有結婚?”
“沒有,田榮的戶籍還在她父母那里,是單身。”
一個姐夫,在自己單身的小姨子家,待了五個小時。
在干什么?
能干什么?
而且,從時間上來看,趙光明離開田榮家之后,應該是直奔和平路23號的桃熏夜店。
拿到了小白兔內衣。
而他在手機上花十萬買下這件內衣的時間,是分。
就是在白衣女孩被迷暈之后的半個小時。
那么,田榮知不知道趙光明的這些事?
昨天凌晨,和趙光明在健身房運動的女人,是不是就是田榮?
“吳隊長,立即傳訊田榮,同時對她的信息和案發現場發現的另一份女性信息進行對比!”
“是!”
吳志國立即率隊離開。
張朝陽繼續匯報:“通過天眼系統,我們發現趙光明的車,離開嘉和苑小區之后,在和平路23號附近停留了五分鐘。”
“之后,直接前往了優漫健身房。”
“中間有沒有去別的地方?”
張朝陽肯定的搖了搖頭:“沒有。”
“這一點非常確定,趙光明的車是在十二點零三分到達的優漫健身房的地下停車庫。”
“從車輛行駛時間上來看,從和平路23號到優漫健身房,大概就是這個時間。”
“田榮當晚有沒有跟著張朝陽一起離開?”
“沒有。”
“趙光明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是獨自一人進入的越野車,沒有其他人。”
“嘉和苑小區的業主進出都是有刷臉記錄的,我們在物業查了一下。”
“當天,田榮都沒有出入過小區,她的車輛也沒有動過。”
如果張朝陽調查的結果沒有錯,也就是說,昨天凌晨和趙光明廝混的女人,不是田榮。
也對。
趙光明名如果想和田榮廝混的話,在田榮家里就可以了,兩個人沒有必要再去健身房。
可是,如果昨天凌晨的女人,不是田榮,那到底是誰?
半個小時后。
田榮的信息和案發現場的另一份信息比對結果放到了陳言面前。
“比對失敗?”
放下報告,陳言來到了審訊室。
對面,一個短發女人端坐在審訊椅上。
柳眉,眼睛細長。
和田敏長的很像,但是比田敏更漂亮。
“田小姐,我叫陳言,你可以稱呼我為陳警官。”
“請你來,主要是想想你了解一下趙光明的一些事情。”
“你們之間是什么關系?”
“光明?”
田榮的聲音有點軟糯,聲音很小,但是很好聽:“他是我…姐夫。”
“怎么了,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死了!”
田榮猛然呆住,瞳孔極速放大。
緊接著,眼中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流了下來。
然后就是撕心裂肺的哭聲。
搞的陳言都懵逼了。
什么情況?
趙光明的妻子田敏,聽到趙光明的死訊都沒有這么激動。
你一個小姨子哭的稀里嘩啦,傷心欲絕?
這畫風不對吧?
陳言也沒辦法安慰,只能叫來兩名女性偵緝員進來。
過了好一會,田榮才勉強控制好情緒。
“田榮小姐,趙光明畢竟只是你的姐夫,但是你對他的死…”
呵呵。
田榮慘笑兩聲:“你是說我對他的死,反應太過激動了吧。”
“其實,我姐和光明認識之前,我們倆個就認識了…”
一個狗血故事。
二十年前,田榮才16歲。
之后的田榮剛上高中,有一次和同學在酒吧喝酒,兩被個小混混調戲。
“是光明救了我。”
田榮的剛剛哭紅腫的眼睛,沒有聚焦,似乎在回憶:“你們知道嗎,他就像一個白馬王子一樣出現在我面前。”
“哪個姑娘不喜歡白馬王子呢?”
“當時,我就不可救藥的愛上了光明。”
“但是,隔天我父親請光明吃飯感謝他的時候,我姐姐也在…”
“我姐姐那年23歲,剛剛大學畢業…”
故事很狗血。
姐姐和姐夫結婚了,而田榮只能把自己對趙光明的愛藏在心里。
“直到我20歲那年,有一次光明喝多了,姐姐出差不在,我們…就在一起了。”
“你姐姐知道你們的關系嗎?”
“原來不知道,十年前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和光明的事情被她發現了。”
“不過姐姐也沒說什么,我們之間打了一段冷戰,后來雙方都默認了這種關系。”
“關于趙光明,你了解多少?”
“我是指私生活方面。”
“私生活?”
田榮的表情微微一怔:“你是想問他微信群的事情吧?”
“你知道?”
“我只是偶然間看過里邊的聊天記錄,但是并不太清楚。”
“你既然知道,為什么還和趙光明在一起?”
“為什么不在一起?”
田榮無所謂的笑了笑:“我和姐姐年齡都大了,他在外邊找點樂子也沒什么不好。”
“現在有錢的男人有幾個不養小三兒不包二奶的?”
“但是光明在外面沒有其他的女人,他只是在那個微信群里邊,偶爾出去玩兒玩兒。”
“不僅我知道,我姐姐也知道,只不過我們兩個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我姐說過,養男人就像釣魚一樣,不能溜得太緊,否則了他就脫鉤了。”
陳言:“…”
“對了,我能問問,光明到底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
還不就是你所說的隨便玩兒玩兒,結果把自己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