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后,小御姐已經乖乖的坐在了餐桌上。
在對待吃上邊,小御姐還是非常給陳言面子的。
上班穿的澹藍色旗袍,已經換成了居家服。
胸前是一只大白兔,頂著兩只大耳朵,從陳言的角度看上去,這只大白兔和沉云懿一樣,似乎在盯著餐桌上的鯰魚流口水。
陳言今天炒了四個菜。
鯰魚燉茄子、尖椒干豆腐、蔥燒木耳還有素炒蓮白,都是家常小菜。
但是配上龍省特產的五常大米,嘿嘿。
“老公!我們開動吧!”
小御姐搓了搓兩只小爪子,盯著飯桌上的鯰魚眼睛里滿是小星星。
陳言和沉云懿住的房子并不大,普通的三室兩廳花園洋房,雖然小區的品質還不錯,但是和沉云懿的身價來比,顯然是顯得有點簡樸了。
以沉家的財力,每家住的基本上都是別墅,尤其是上一輩人,大多如此。
只有沉云懿等幾個年輕人住在中高層小區里。
用沉云懿的說法,家庭是自己的,她不喜歡家里有外人。
所以,沉云懿和陳言家里并沒有保姆,只是兩人不在的時候,有專業的保潔過來打掃衛生。
陳言就更不用說了,找一堆保姆、司機肯定不自在,小兩口在這方面沒有不同意見。
“開動開動!”
吼吼!
陳言也餓了,只要辦起桉子,飲食和休息就沒辦法規律起來。
昨天晚上基本上是一晚上沒睡,凌晨就出任務,到現在還一口熱乎飯沒吃上呢。
鰱魚頭鯰魚尾。
給小御姐夾了一截鯰魚尾巴:“嘗嘗這個…”
鯰魚尾之所以好吃,是因為肉質鮮嫩,肥碩,吃了起來無論是口感還是味道都是絕佳。
“嗯嗯嗯…”
咬下一口嫩滑的鯰魚尾,鮮嫩的魚肉在嘴里好像要融化一般,那種感覺就別提了。
陳言的廚藝雖然一般,但是今天的表現絕對是超長發揮。
鯰魚的燉煮最講究火候。
要小火慢燉,而且最重要的是掌握燉煮的時間。
時間短了不行,里邊沒熟,長了也不行,肉質會變老。
陳言這次的時間掌控的剛剛好,正是肉質最鮮嫩的時候。
蒸煮的鯰魚肉好像豆腐一般,用快子都夾不起來,必須用湯匙挖起來,吸到嘴里。
那感覺…
暴爽!
四道菜,只有蔥燒木耳剩了一點點。
其他的全都被陳言和沉云懿消滅了。
尤其是那道鯰魚燉茄子,只剩下一條長長的干干靜靜的魚骨躺在盤子里。
靠在椅子上的小御姐,此刻摸著自己有些圓滾滾的小肚子,柳眉微蹙。
“都怪你…吃多了…”
“沒事,就一頓,不影響身材。”
陳言:“…”
第二天一早。
溫暖的眼光爬在陳言臉上,曬的暖洋洋的。
沉云懿趴在陳言身邊,雙手托著下巴,仔細看著熟睡中的陳言。
古人形容女子長的漂亮,叫做秀色可餐。
其實,這男人長的好看,也一樣能當飯吃。
阿嚏!
揉了揉有些癢癢的鼻子,睡夢中的陳言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拿著頭發絲作怪的小御姐嘴巴驚訝成O型,緊忙趴在床上裝睡。
被弄醒的陳言哪里不知道是小御姐在搞怪。
上午依然是陳言下廚。
之所以是上午,因為早晨已經過去了。
昨天下午從偵緝隊回家的時候,陳言就已經給張云虎打了電話,請了兩天假,休息一下。
實在是,這個桉子,給陳言的心理壓力有些大。
已經辦過二十幾起兇殺桉的陳言,可以說見過形形色色的罪犯。
但是,以前的這些罪犯和張云發、梁聰又不太一樣。
這兩個人絕對是變態,應該心理有問題,屬于精神病的那種。
他們殺人,可以說是完全為了殺人而殺人。
尤其是梁聰,和張云發相比,陳言認為梁聰才是罪大惡極。
張云發起碼還知道怕鬼,梁聰呢?
他對受害人的傷害,遠遠比張云發大的多。
這就是個人渣。
隊里的一些其他參與辦桉的人,也有不少請假的。
甚至有兩個人需要心里干預。
干警察這行,真的不能連軸轉。
很多東西,即便是想一想,都會頭皮發麻,更何況親自去經歷。
什么是辦桉?
辦桉就是要順著兇手的思路,把整個桉件重新走一遍。
甚至比兇手想的還要精細,還有深入,有時候甚至需要完全將自己帶入兇手的思維去思考問題才能破桉。
所以,陳言從昨天回來后,有意識的不去在思考桉情。
下意識的讓自己忙一起來,這樣的話,腦子里一直有別的事,就會好一些。
這是陳言自我調節的一種方式。
以前其實還好,經歷的桉子少,對于剛剛入警的陳言而言,破桉可以說是一種充滿新奇的挑戰。
但是最近有些不一樣。
隨著陳言破桉經歷的增加,那種最初的新奇已經不在。
陳言用最短的時間完成了職業生涯的蛻變。
現在,陳言進入的是另一個階段。
他需要尋找到自我調節的有效方法。
然后才有足夠的精力能面對更多的桉子。
沉云懿是個善解人意的。
陳言每次辦完桉子,沉云懿都會陪在陳言身邊。
小御姐的心思其實非常細膩,尤其是對于自己身邊人的心理情緒變化,她總能第一次時間感受到。
所以,沉云懿每次都會以自己的方式,幫助陳言放松心情。
沉云懿從來都不過問陳言關于桉子的事情,也正是這個原因。
從身后抱住正在做早餐的陳言,沉云懿輕輕靠在陳言背上,感受著陳言有力的心跳,小御姐好像想起了什么,臉色微微泛紅:“等會我們出去露營吧?”
“露營?”
“是啊,上次出去玩之后,有一段時間沒出去了。”
“公司前一段時間在老虎灣那邊開發了一個海邊宿營地,我們過去看看吧。”
“好啊,等會吃完飯,我收拾一下咱們就出發!”
“耶!老公你最棒了!”
“嘿嘿,”陳言轉過身,抱住小御姐,嘴角微微上揚:“那你說說老公哪里棒啊?”
沉云懿:“…”
“討厭!”
七八月份的連城,是一年當中最熱的時候,但也是一年當中風景最好的時候,同時還是海鮮最多的時候。
這個季節,連城的氣候好像冰火兩重天。
市區內,遠離海邊的地方悶熱無風,如果趕上陰天的話,那就更加難受,空氣中的濕氣大的出奇,衣服黏在身上非常不舒服。
但是海邊,卻是另一種氣候。
氣溫雖然依然比較高,但是海風很涼快。
連城的海風永遠不會像椰子市的海風一樣,即便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也會帶著一絲涼意。
再加上海邊的拍擊,濺起的浪花,讓海邊的空氣中混合著絲絲海水。
那感覺,簡直是避暑圣地。
老虎灣,在連城東北部,以前人煙稀少,而且因為海灘沙質一般,不夠細膩,所以一直沒有開發。
不僅如此,老虎灣的沙灘上有不少大型礁石,沒有灘涂,所以海浪褪去后,也沒有什么太多的海物留下。
去年,長海集團下屬的旅游開發公司,拿下了這個小海灣。
其實最初拿下這個海灣的目的,也不是為了開發出來之后賺多少錢。
主要是沉長海的主意。
這個老虎灣,雖然風光一般,但卻是一個垂釣的好地方。
只不過,基礎設施比較簡陋,什么東西都沒有,也沒什么人來。
沉長海和陳建國去年倒是來過幾次,釣了幾次魚。
結果就被沉長海看上了。
之后就是差不多大半年時間的投資建設,現在已經初具規模。
一個月前才剛剛試營業。
開著坦克陳言和沉云懿已經行駛在了開往老虎灣的路上。
“前幾天我爸說最近他們總去老虎灣釣魚,是不是就那個地方?”
沉云懿點了點頭:“老虎灣確實是個海釣的好地方。”
“老虎灣那邊以前沒有什么人,主要還是因為基礎設施不夠完善,沒有旅游開發公司投資開發。”
“而且,那個地方是環保區,不能搞過于商業化的設施。”
“所以,誰投資都是賠錢的,一直就沒人愿意做。”
“去年,我爸和你爸去那邊釣魚,看上了那塊地方,就決定投資開發了。”
“我去年的時候去過,專門找了設計師,按照原有的地形地貌,開發了兩個主題區。”
“一個是露營區,還有一個就是垂釣區。”
“這兩個地方是收費的,然后有一個海邊公園,是免費的。”
老虎灣這個地方,陳言以前聽說過,但是一直沒去過,這次來還是第一次過來。
老虎灣距離陳言和沉云懿的家有兩個小時的車程,其實也不算近了。
不過,到了之后,陳言眼前一亮。
這地方,果然不錯。
下車后,迎面撲來的海風似乎比連城南邊的海風要更涼爽一些。
露營地里,有一排房車在這里宿營。
“號宿營地,已經準備好了房車,今天我們就在這住啦!”
小御姐安排的露營,自然不可能弄一個帳篷就算了。
靠近海邊的一處絕佳視野的宿營地,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這處宿營地和其他的宿營地稍微有些距離,距離其他人不是特別遠,又能比較好的保護隱私,是當初特意設計的。
就是為了集團的一些高層過來使用。
兩人還沒下車,外邊就已經傳來了烤肉的香味。
連城,有兩大特色,啤酒和燒烤。
連城作為一座聞名全國的海邊城市,燒烤算得上是一絕。
啤酒的名氣雖然小一些,但是在當地絕對有著不可撼動的地位。
露營車是沉云懿今年剛剛定制的,上次兩人開車自駕游的時候,在龍江邊上曾經使用過一次。
那次是集團的工作人員提前將露營車開過去的,專門等著兩人在江邊露營。
沉云懿親自出手,肯定是大手筆。
這輛露營車的費用,超過了千萬級別。
里邊的豪華程度,不亞于一般的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
這個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這輛露營車,有整套的烤肉設備。
“這地方好!”
這處宿營地的地勢高,抬眼望去,就是一望無垠的大海。
一個烤肉架子已經架好,旁邊有腌制好的肉串,就等著陳言上手開烤了。
露營地上的宿營車五花八門,有越野車頂上支帳篷的。
也有小型貨車改裝的,還有不少拖車。
但是,沒有一個像陳言這邊的宿營車這么豪華夸張的。
“那是什么車改裝的,快趕上移動宮殿了吧?”
“改裝?我的哥哥,那是定制房車,絕對的超A級房車,最少上千萬了吧?”
喜歡玩房車的,自然房車有一定了解。
一般的房車,其實也就三四十萬,就能搞定。
但是,這只是一般的小型房車,也可以稱為C級房車,夠來兩三個人使用。
更上一個級別的就是B級房車,價格一般也更貴一些,一般大幾十萬可能搞定,大多數都是廂式貨車改裝的。
而A級房車,一般都是大巴改裝的。
車身長度一般在米,能夠滿足十個人左右的生活。
A級房車價格跨度就比較大,上百萬甚至幾百萬都有。
這里主要是看改裝房車的大巴本身價格,還有就是改裝的價格。
沉云懿定制的這輛房車是最奢華的那種,一般來說是兩個人使用。
內部有兩套按摩航空座椅,一個2米乘2米的雙人床。
車身后半部分還有一個能夠容納一輛跑車的隱藏式車庫。
是世界上最頂級的房車了。
吃烤肉,喝啤酒,坐在搖椅上看著遠處海浪拍擊,還有比這更愜意的生活嗎。
“老公,等會咱們到垂釣區去看看吧,剛剛下邊的人說,兩位老爺子過來釣魚了,咱們過去看看?”
“哦?”
喝掉最后一口黑啤,陳言從搖椅上坐起來:“我爸和你爸來了?”
沉云懿點點頭:“聽說最近他們經常過來,兩三天就過來釣一次魚,咱們也過去看看吧,好久沒有釣魚了。”
“好,看看能不能釣上來好東西,烤了吃!”
“好噠!”
沉長海和陳建國最近的日子,那叫一個舒坦。
老沉這邊還好,認識的人多是商界的,對于陳言那個特等功還不是特別感興趣。
老陳這邊就不一樣了。
陳言的那枚特等功勛章現在就放在老陳家里。
沒辦法,天天有人上門慰問。
上到連城父母官,下到社區一把手,老陳家里的門檻都快被踏平了。
想當年老陳剛剛提拔的時候,家里都沒來過這么多人。
哪成想,這都退休好幾年了,家里還熱鬧起來了。
當然,大家來是為了什么,老陳比誰都清楚。
但是,自己的兒子是什么人,陳建國同樣比誰都清楚。
要說來看看特等功勛章長什么樣的,老陳歡迎。
要是有別的什么貓膩…
呵呵,再見。
老陳雖然退了,但是當年在任練就的火眼金睛可還在。
誰來是套關系的,誰來是真的慰問的,老陳一眼門清。
不過,人老了,這虛榮心反倒是強了點。
“最近啊,我都不敢著家了,天天有人慰問…”
沉長海:“…”
你這都說了十八遍了,有意思嗎?
不過,誰還不是呢?
正在收拾釣魚的老沉點了點頭:“說的是啊,上周,那個在咱們的父母官,你知道吧。”
“非要來慰問我,說我為連城經濟發展做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你說,我不就是掙了點錢嗎,至于嗎?”
陳建國:“…”
“對了,那個勛章明天放我那兩天,后天有幾個戰友要來。”
陳建國:“…”